优优,你没事吧。”
阮优猜自己的脸色一定很差,他听了陆观潮的话,想下楼梯,双膝一软,差点跌落下去,还好陆观潮眼疾手快地抱住他。
陆观潮看了看阮优苍白的脸色,干脆打横抱起阮优,稳稳当当地将他托在怀里。
他打算走回电梯间,阮优这一刻又反应过来,他瓮声瓮气地说:“不要坐电梯。”
阮优浑浑噩噩,说话也乱七八糟,又说:“不要在这一层坐电梯。”
陆观潮没有提出异议,抱着他往下走了几层楼,拐去酒店的空中餐厅,搭乘餐厅的独立电梯下楼。
电梯下落的时候,绚烂的夜色从阮优眼前飞快掠过,他感觉眼前一片模糊,似乎是眼泪。
阮优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找回一些理智,说:“我想回家了。”
陆观潮说:“好,跟爸妈说一声咱们就回家。”
阮优疲倦地说:“不用当面说了,也不回他们的家。”
他顿了顿,有点哽咽:“回我们的家。”
“我们的家”让陆观潮浑身一震,阮优许久没有提要回那个家的事情,陆观潮知道他还没放下先前那件事。
现在阮优主动提出要回去,陆观潮不知发生了什么,他只知道阮优现在很不好,他低头亲了亲阮优的额角。
“好,回我们的家。”
陆观潮说。
陆观潮一路抱着阮优上车,阮优坐在车上一直没有说话,他是想给辛苦了一路的陆观潮说句谢谢的,但沈良和乔萱说的话就像电影画面一样在他脑海中反复闪现,阮优不想面对他们,既不想面对沈良一家,也不想面对父母。
阮优不知道该怎样消化骤然得知的惊天秘密。
但阮优已经渐渐缓过味来,他想起沈良说的话,明白自己是因为信息素太过普通才被选择放弃。
信息素,又是这个信息素,阮优就好像一件将要上贡的作品,并没有哪里缺胳膊少腿,只因为不够好不够完美,就要被放弃。
但信息素是天生的,哪里是阮优能够控制的,阮优哀切地靠在车窗上,倦怠地闭上眼睛。
陆观潮开车到家的时候阮优靠在车窗上睡着了,主人许久没有回来,听见响动的陆家佣人打开大门准备迎接主人回家,但陆观潮在车里摆手示意让他们回去,他轻手轻脚地下了车,绕到阮优那边,准备抱他进家门。
阮优并没有睡踏实,陆观潮轻轻一碰他,阮优就醒了,他的睫毛剧烈颤动一下,睁眼的时候陆观潮在他眼中看见泪水。
阮优的情绪很奇怪,陆观潮也有些慌张,刚才阮优分明是从沈良的房间过来的,他听到了什么,看到了什么,又知道了什么,怎么会是这种样子。
见陆观潮想要抱自己,阮优并没有拒绝,他乖顺地伸出双手搂住陆观潮的脖子,任由陆观潮将自己抱起来。
这段时间虽然胖了点,但阮优还是瘦,陆观潮轻松将他抱起来,阮优便靠在陆观潮怀里,像一只听话的小猫。
“陆观潮,你会一直爱我吗?”上楼的时候阮优突然问。
陆观潮的脚步没有停顿,他说:“当然。”
阮优的手攥着陆观潮的衣领,他疲倦极了,声音也轻:“那你不要骗我,如果你骗我,我永远都不会原谅你的。”
这一场性爱阮优格外主动,陆观潮甚至能感觉到是阮优在迫不及待地主导这场性爱,他骑在陆观潮身上,用狭窄紧致的后穴吞下陆观潮粗大的性器,而后卖力地吞咽起来。
阮优甚至来不及脱掉衣服,参加宴会时身穿的衬衫还系着纽扣,阮优不得章法地解着纽扣,还不断呻吟着,放荡地让陆观潮摸它。
陆观潮坐起来,为阮优解开领口的几粒纽扣,干脆套头替他脱了。
摆脱衬衣的束缚,阮优迫不及待地靠近陆观潮,寻找到他的嘴唇,然后狠狠亲吻下去,他像寻求安慰的动物,一下一下啄吻着陆观潮的嘴唇,等待陆观潮的回应。
陆观潮感觉情况不对,他捧着阮优的脸让他停止亲吻,同他额头贴着额头,问:“你怎么了?
优优,今天晚上发生什么了,告诉我,好不好?”
阮优不说话,只拼命摇头,见陆观潮没有要放开他的意思,阮优难耐地动了几下,不断呻吟:“你动一动,动一动,我好难受……”
陆观潮被阮优磨得没办法,只好按照他的要求大力挺动起来,阮优舒爽地喟叹一声,而后又道:“再快一点……”
陆观潮被阮优气笑了,这一晚阮优显然只把他当成一根好用的按摩棒,既能逃避现实,又能让他舒爽。
但陆观潮看着阮优那愉悦之下显然隐藏着痛苦的表情,哪里舍得拒绝他,便按照阮优的要求,更快地进出,肉体碰撞,拍打出淫荡的声响,阮优沉迷其中,前端溢出清液。
陆观潮换了个姿势,阮优被他侧搂在怀里,他一边进出,一边伸手抚上阮优的性器,温柔地替他抚弄起来,阮优被前后夹击,更舒爽了,他的背贴在陆观潮胸口,蝴蝶骨不住颤动。
感觉自己快要到了,阮优费力地转头,寻找陆观潮的亲吻,陆观潮却停止动作,一手在下边堵着阮优,一手卡着阮优的下巴。
两人对视,陆观潮问阮优:“告诉我,到底怎么了。”
这架势,颇有阮优不说,陆观潮就不会让他舒坦的意思,阮优呜呜挣扎央求几声,见陆观潮并不心软,他的眼眶又红了,陆观潮狠狠顶他一下,阮优口中泄出长长的呻吟。
“告诉我,优优。
你要相信我,我是你的丈夫,是你的alpha。”
这句话似乎蛊惑了阮优,阮优终于有了一丝松动,他想说,张了张嘴,说出口的话却变成了别的:“我……
我好爱你,陆观潮……
我喜欢你很久了……”
阮优将埋在心底的暗恋说出口,也不愿说出今晚到底发生了什么,陆观潮猜一定不是小事,但收到阮优直白流露的爱,陆观潮最终还是放了他一马。
第29章
结束过后陆观潮为阮优擦拭干净,忙完了再回到床边,阮优已经睡着了,他疲惫不堪,睡得却并不安稳,眉头一直皱着,像是在梦里遇到极为痛苦的事。
陆观潮释放出一些信息素用来安抚阮优,然后他躺在床上,将阮优抱在怀里。
主卧的床具已经换了厚而软的,陆观潮睡着有些不太习惯,但他只调整了一下姿势,以一个更有安全感的怀抱搂着阮优,他的手覆在阮优颈后的腺体上,像哄焦虑的小猫安静下来一样,用信息素缓慢地安抚着阮优。
不知过了多久,陆观潮才终于感觉到掌心下边那一块娇嫩的肌肤松弛下来,不再处于紧绷状态。
见阮优睡着,陆观潮想起身给他父母说一声,但刚动弹一下,阮优便不安地皱起眉头,陆观潮只好伸手拿过手机,靠在床头给乔苒短信说明情况。
乔苒很快回了短信,看样子她还不知道阮优的状况,收到消息只问陆观潮:“优优很不舒服吗?需不需要我去看看。”
陆观潮想了想,替阮优做了主:“也好,我让家里的司机去接您。”
乔苒夫妇对阮优的好陆观潮看在眼里,他想即便是有什么天大的事,乔苒也不会对阮优不好,阮优不愿回家,那就让父母来见他。
乔苒来时夜已经深了,阮优仍然不让陆观潮动弹,陆观潮没法起身迎接岳父岳母,只能无奈地靠在床头,一边小声同他们说明晚上的状况,一边安抚着阮优。
阮优睡着了眉头也皱着,他哭过,薄薄的眼皮有些红肿,不安地攥着陆观潮睡衣的衣摆。
乔苒伸手为阮优顺了顺头发,阮优似乎感受到熟悉的信息素气息,他的脑袋下意识在乔苒手心蹭了一下。
陆观潮说:“一整晚都是这样,去见过沈良以后情绪就不对,但他什么也不说,也不愿回家,我只能先带他回来,具体的等他明天情绪好一些了再说吧。”
乔苒听到沈良的名字,也皱起眉头,盯着阮优看了好一会儿,才道:“让优优休息吧,明天我来陪他,你别担心。”
万家欢聚的除夕夜就在阮优不安的梦境中度过了,阮优醒来时已是第二天,陆观潮不在他身边,阮优呆滞地从床上坐起来,环顾一周,才发现自己回到了陆家。
再然后便想起前一晚自己听到看到的那些,阮优面色一白。
陆观潮回来时看到阮优已经起床,脸色却奇差,连忙走到他身边,他不敢问阮优到底发生了什么,只问他:“饿了吗?要不要吃点东西。”
阮优在餐桌前看到父母的身影,脚步顿住,陆观潮便解释道:“爸妈不放心你,昨晚就来了。”
说完,陆观潮拉着阮优坐下,陆家的佣人几次走向陆观潮,似乎有话要说的样子,陆观潮都轻轻摆手,示意他们不要靠近,也不要说话。
陆观潮知道佣人想说什么,大年初一,陆观潮一般会去陆家本家拜年,陆观潮自立门户后和陆家那些亲戚往来都少了,但到底场面功夫不得不做,也只有年节时才会登门。
今年是陆观潮结婚第一年,照理说阮优也该去,可陆观潮看着阮优现在的样子,别说带着阮优去了,连陆观潮自己也不想去。
陆观潮先前没有说要回家过年的事情,陆家没有准备年货,早餐是乔苒早起准备的,都是阮优爱吃的口味,阮优被陆观潮推着在餐桌前坐下,木讷地拿起筷子,看着乔苒准备的早餐,脑袋里乱乱的。
乔苒一直都是这样,对自己很好,尽心尽力地照顾着他,阮石安也是,阮优从没有想过自己会不是他们的孩子。
乔苒把这个秘密瞒得很好,二十多年来,阮优从没有一刻产生过怀疑。
正是因此,阮优心中才流淌着一股剧痛,如果能够被瞒一生也好,总好过现在这样晴空霹雳。
阮优没心思吃早饭,味同嚼蜡地咽了几口,陆观潮关切地望着他,见状就想上手亲自喂阮优,阮优缓慢地摇摇头。
“刚才他们好像有话要跟你说。”
阮优小声道。
“不是什么要紧的事,你再吃一点。”
陆观潮给阮优面前的白粥撒了一些糖,用汤匙轻轻搅动,准备等温度合适了喂给阮优。
阮优低着头,飞快地说:“是让你去本家的吧,你赶紧去,不要耽误了。
我身体不舒服,不跟你一起去了。”
阮优的心思虽然乱,但到底没忘记这是新年,陆家的规矩先前和陆观潮在国外度假时也听他说过,阮优想把陆观潮支出去,和父母聊聊自己前一晚听到的那些事。
阮优知道自己是成年人了,逃避无法解决问题,以前所有人都知道那个秘密,只有自己不知道,现在自己也知道了,那就不能逃。
陆观潮听出来阮优是想要把自己支出去的意思,其实他并不想走,但陆观潮看阮优的样子就明白,他不想告诉自己,否则前一晚两人那样亲密,阮优那样依赖自己,如果想说出来,阮优一定会告诉自己的。
陆观潮尊重阮优的意愿,上楼换了衣服,和岳父岳母打过招呼,又亲昵地哄了阮优几句,在阮优点头表示在家里会乖乖吃饭后,这才不是很放心地走了。
陆观潮走后,阮优坐在餐桌前,他轻声道:“全阿姨,麻烦您带大家都出去吧,过年,给大家放一天的假。”
把所有人都支走了,偌大的陆家只剩下阮优和父母三个人。
在陆家也好,阮优想,否则待在那个自己从小长到大的家里,自己必然十分难过。
哪怕是此刻,阮优也觉得自己的心要碎了。
他埋着头,好半天,话还没说出口,眼泪先扑簌簌落了下来。
父母原本一直忧愁地盯着阮优,一看他哭了,急忙起身坐在他身边,像哄小时候的阮优似的,一下一下地抚着他,乔苒焦急道:“优优,妈妈的心肝儿,你这到底是怎么了,有什么事情爸爸妈妈替你做主。”
阮优哭了好一会儿,他闻着乔苒身上熟悉的信息素的味道,清雅的茉莉花香味在鼻尖萦绕,阮优想起小时候自己也曾对普通低等的信息素感到失落,许多许多次,都是乔苒带着茉莉花幽远的香气哄他,她说阮优是含在茉莉花蕊中清亮珍贵的露水,是花瓣孕育出的精华,“谁都不能取代我们优优的意义”,乔苒总是这样说。
想到这里,阮优的泪落得更凶了,好半天他才说:“我昨天听见表哥和姨妈在吵架。”
抚摸着阮优的手突然顿了一下,乔苒问:“然后呢?”“我听见表哥说,生下我以后,因为我的信息素太普通了,所以我被抛弃了,我的亲生父母把我送给自己的妹妹抚养。”
阮优小声问:“是这样吗,妈妈?”乔苒被阮优问得措手不及,她无法避开阮优的目光,阮优自然也看见了她眼中的慌乱,是真的,阮优在这一刻确信,沈良说的是真的。
乔苒无奈,只能在阮优的注视下缓缓开口,她讲给阮优的故事,和阮优听到的差不多,只是多了些细节。
乔苒和乔萱是姐妹,家道中落后乔萱拼尽全力嫁给家世还算不错的alpha,也就是她现在的丈夫沈仲康,那时还没有心安,沈仲康只是想涉足这一行业,无论是抑制剂还是别的,对信息素主导下的人类社会来说都是必需品,这必然是一个暴利行业。
乔萱的信息素等级非常高,这也是她在家道中落后也能嫁给上流社会的沈仲康的原因,沈仲康需要一个很优质的信息素样本,而乔萱也愿意这样做——乔萱是姐姐,比乔苒大几岁,她比乔苒更深刻地体会到在上流社会行走时,若是无权无势会尝到的苦楚,她必须稳当地站在高处,无论通过什么方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