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的,咬破了。
应该挺疼的。
“那、怎么办?”
顾息允趁热打铁,提条件,“要不,你亲我一下?就没事了。”
说得叶久心脏乱跳,哪有亲一下就没事的道理,他的视线在对方的脸上定了下,见男人往日总是清淡的唇色,经过刚才的一遭,此时红得充了血般,使这张能拒人千里之外的高冷禁欲脸顿时添上了几分无法描述的感觉。
很欲的感觉。
妈的,美色惑人啊。
看到这张脸,谁能把持得住。
他的视线往上抬,清晰地看到了男人眸底的欲念,浓稠,不曾遮掩的占有欲。
“不、不了。”
顾息允眸色稍暗,抬起手,温度指腹在叶久白皙的下颌处摩挲了下,带着蛊惑的语气。
“真的不亲一下?”
叶久紧张地吞了下口水,完全不知道事情怎么发展到现在这样,他的余光无意中看到那边的落地窗,见外面天色沉沉,只有几点星光,这才反应过来。
“你刚才……突然亲我,你也没问我?!”
顾息允神色一顿,“我问你了。”
“但我没答应。”
叶久很快恢复了理智,瞪着他,“你当我这么随便?!”
他其实没有太大在意,毕竟刚才接吻的时候,感觉……还挺好,但是突然被占了这么大的便宜。
咳,好吧,都是男人,谈不上是什么占便宜。
顾息允连忙解释,“其实刚才只是想碰一下。”
“哦?”
“然后……没忍住。”
顾息允眼眸认真而专注地看着他,“小九,我……对你未免能克制。”
叶久的脸有点烫,心也像是被烫到了似的,有些不知所措。他木着脸,舔了下唇角,然后站了起来。
“我……该回去了。”
“那什么,晚安。”
正在外面等候的姜胥见门突然被打开,紧接着一道身影大步走了出来。
待到他看到少爷此时的状态,特别是有些红肿的唇瓣时,顿时一惊。
卧槽?!
少爷这是刚跟人接吻过?!
他震惊地看向里面,里面可是只有他和boss两个人。
这两个人……该不会是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看什么看,走。”
姜胥听到叶久的声音,连忙靠近,“不等boss?”
叶久咬了下牙,“等个屁。”
前两天刚说追他,今天就接吻了,这不得后天就上床了?!
操!
于是他赶紧溜了,这事必须得冷静冷静。
回去的路上。
开车的姜胥时不时拿眼神打量着他,叶久脸上没什么表情,“看你的路。”
姜胥根本压不住疑惑,“少爷,你们俩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你不是说你不喜欢吗,难道是被boss的高颜值所惑,一时没把持住?”
叶久磨牙,“是啊。”
姜胥笑了起来,“那这有什么尴尬的,你去问问外面的人,要不是惧怕boss的手段,不知道有多少人幻想着跟他一夜春风。”
“哎对了,刚才你们……谁主动的?”
“……他。”
姜胥琢磨了一会,“boss的风格,虽然看着很冷,实际很强势。这些年,但凡他想要得到的,极少会失手。”
叶久沉默了一会,随即,缓缓地扯起了一抹有点冷的笑,“是吗。”
“所以他就这么确定,能把我追到手?”
姜胥听着他的语气不对,犹豫了一秒,“少爷,你之前之所以不喜欢他的原因,是什么?”
叶久陷入沉思,他到底不是未经世事的不知天真,经过刚才,心底的真相几乎是浮出表面。
“我觉得他应该是对我做过什么。”
“嗯??”姜胥顿时问,“什么事?”
叶久思考了下,“就比如……催眠。”
在这个世界上,他最信任的人,就是顾息允,所以顾息允是最能够将他催眠、并且不会引起他的抗拒的那个人。
但是他完全没想到,那个人居然会对他做这种事。
“如果是同一个人,两次相同的催眠,你觉得效果会怎么样?”
姜胥分析道,“这要分很多情况,得看催眠者与被催眠的人之间的信任度,以及具体是什么事情。我觉得以boss的能力,少爷你即便是防备,也很难,我听说他对陌生人催眠的时候都不需要任何的额外手段,这方面连林医生也比不过他。”
“你要是中两次招……属实正常。”
“不过,少爷你到底是受过专门的训练,精神程度不同寻常人,第一次毫无防备,第二次的话,潜意识里会生出抗拒,效果会大打扣折。”
“然后,就会经过某种刺激,很快意识到了是怎么回事。”
他边说边想,“所以boss……难道是催眠你,让你不要再喜欢他?”
见人沉默不语。
“不是?为什么啊?”
叶久声音发冷,“我他妈怎么知道。”
他回想了下,“那个时候肯定出事了。”
难道是病情突然恶化,没有多少时日了?
顾息允觉得自己快要死了,就把他给催眠,然后就走了?
这一年不见,不是不想见,是因为根本没办法见面?
姜胥用余光观察了下他的脸色,“少爷你别太生气,回头你问问boss,问清楚不就行了。”
叶久看着车窗外面的景象,“他总是瞒我。”
姜胥:“boss确实心思有点深,不过他身居高位,必须得这样,从前暗杀他的人太多了,即便是我们这些亲自培养的下属,也不能给予完全的信任,不然随时都有可能背叛他。”
“只有少爷,在你这里,他可以完全放下心防。”
“这些年他对你好,所有人都能看得出来,他给你安排后路是理所当然,但让你忘了他。”
“那应该是……到了最后一步。”
生命尽头,穷途末路。
再喜欢的人也不能抓在手里不放。
况且boss的病很重。
这些年众人皆知,顾家的现任家主对九少爷的宠溺与纵容,昭然若揭,令人艳羡不已,但谁又能知道,那副再冷情寡欲不过的躯壳下,藏着是一颗怎样的心。
他即便是爱着,在一层法律的外衣下,也根本无人能辨清。
“不过我觉得应该不是故意的,就比如少爷你的身份,当年可以公开,但问题是那个时候你爸妈都死了,而且顾二爷当年为了阻止他大哥,做了一些事,那事不仅仅是让他英年早逝,更是拦了很多人的路。”
“顾二爷虽然死了,但你是他的孩子,想要拿你泄愤的人不在少数。让你回到叶家,以叶家的能力,未必能保得住你。”
“那个时候只有boss能护得住你,只要他活着,活一日,把你放在身边,你就能安全一日。”
“那时他的病情无法医治,用了特效药,那药的效果很好,透支人的生命,换回一时片刻的正常状态。”
“但是……极为痛苦。”
“正常人根本无法忍受,用了那个药的人,都是在一两个月之后,控制不住地自杀了。”
“只有他,撑到了如今,是唯一的例外。”
“但是以boss的情况,这个世界他并不爱,甚至很厌倦,他少时惊艳绝伦,招来兄长嫉恨,从那以后,便是长年病弱,无尽的痛苦。”
“按照林医生的话来说,迟早会变成一个冷心绝情的怪物。”
“但是没有。”
“少爷,我想可能有一个原因——”
“他是在用生命,爱着一个人。”
“至死,方休。”
第92章
至死,方休。
叶久咀嚼着这四个字,安静了好半晌。
“我大概是知道了。”
倒是那个人的风格。
像他自己,就没有办法那么偏执,大概是因为他总是走得很顺,心中存不下太大的执念。
所以,他过得比顾息允要快活很多,不曾承担过任何痛苦。
上辈子即便是把人给忘了,他也过得很逍遥。
姜胥这时连忙补充,“当然,这只是我的一些猜测。”
叶久说:“你是旁观者,以前是他的人,知道的事情不少,自然是比我看得清楚一些。”
况且姜胥的情商一向很高,看人很准,不然也不能在他身边游刃有余。
姜胥这时笑了下,“其实我刚才的话只是想说,虽然这些年boss极少失手,但对你,应该不是当作是必得的猎物。”
“你是他从小捧到大的,平日里磕一下碰一下都不行。我们这些下属这些年被灌输得最多的念头,就是护着少主周全。一旦boss没了,少主就是主人。”
“从前我还以为是亲情可贵,现在看来。”
“原来是因为爱情啊,啧~”
“……”
叶久不理他。
姜胥琢磨了一会,有些好奇,“话说回来,boss究竟是什么时候对你动的心?少爷你现在可是刚成年不久,起码是之前吧。哦对了,我想起来一件事,小时候你好像说给他当童养媳?”
叶久转头看他,“……你别胡说八道。”
姜胥立马解释,“这话不是我说的,是家里的人说的,说是少爷你小时候看到你家小叔长得好看,就非要爬人家的床,还说当媳妇。”
“不可能,”叶久连忙反驳,“我那时没那么贪恋美色。”
“那你以前还那么喜欢他?”
叶久:“小时候都是他领着我,天天哄着我,走到哪把我带到哪,我不跟他走,跟谁?”
“噢……那你现在呢?”
叶久看向他,姜胥此时的脸上简直是明晃晃地写上了八卦二字。
“开你的车。”
姜胥调侃道:“少爷你跟我说没事,你放心,我绝对不去向boss通风报信,我可是你这里的人。”
“我还可以帮你出主意。”
叶久:“你能出什么主意?”
姜胥略一琢磨,“这得看你喜欢还是不喜欢,有多喜欢,都得分情况。”
“就比如,你要是单纯地喜欢boss的颜值,那你就直接把人给睡了,当然,睡之前一定要说你不负责。”
“……”
叶久的嘴角抽了抽,这什么馊主意。
姜胥又道:“你要是心里有点喜欢呢,就等着他来追你,反正boss已经放了话,不可能会没行动。”
“闭嘴吧你。”
叶久打断了他的话,“我现在别的都不关注,我就想知道——”
“他到底什么时候向我坦白。”
毕竟是未经他的允许。
真当他是没脾气的??!
呵。
于是,第二天。
叶久拍拍屁股去上课了,公司的事务全都交给了属下,反正大部分都是顾息允的人,根本不需要他瞎操什么心。
只不过在上课的时候,不少人频频看向他。
叶久原本都无视掉,直到有人拿着手机对他拍照,身边的姜胥这时靠近问。
“少爷你做什么了?”
叶久纳闷,“这种事不应该问你吗?”
姜胥:“我……我不知道啊。”
“结巴了,”叶久瞥他。
姜胥想了想,恍然大悟,“该不会是因为陈官泽吧?!”
叶久继续瞥他,“我说姜少,你这戏演得真假。”
姜胥尴尬地咳了一声,“少爷,求你个事呗。”
“说。”
“要是boss问起……你可千万别说陈官泽之前向你告白的事,是我鼓动的,”不然他可就没了!
叶久轻轻挑眉,“搞半天,原来真是你鼓动的?”
……他这算是自投罗网?
姜胥能屈能伸,立马讨好地捏了捏他的肩,“你看这种小事,其实根本不值得计较。”
叶久惬意地享受这个家伙难得的服务,“既然不值得计较,你还跟我提什么?”
“我知道你肯定是不会计较太多,但是,”姜胥语气严肃了起来,“boss对你一向很紧张,就是再小的事,他也会关注,那我……”不就完了?
叶久若有所思地点了下头,“你说得对,待会陈官泽不会来找我吧?”
“额,”姜胥说:“少爷,你看到那些拿手机拍你的人了吗,就是因为有人在问你的位置……”
正说着,下课了。
紧接着,教室门口就出现了陈官泽的身影。
“……”叶久瞪姜胥,“你不早说?!”
“!”姜胥摊手,“上课上到一半的时候,我才知道。”
叶久起身,“算了。”
走到门口的时候,陈官泽看了看他们,风格不一,但如出一辙的惹眼,“你们总是这样形影不离,怪不得学校里很多人说你们在交往。”
“……”姜胥也看了他一眼,“我说陈大少,你的情敌不是我。”
他可不是被殃及池鱼。
叶久倒是眯了下眸,情敌?
“既然不是,我能把他借走吧?”陈官泽又说。
“喂喂?”叶久这次开口,“这不是得问我的意思?你问他做什么?”
陈官泽认真地看了他一眼,“我还以为你不想跟我说话了?”
“……”叶久沉默了一秒。
陈官泽扯唇,懒散一笑,语气故作轻松,免得人待会又要离开,“有什么好在意,你就当以前一样。”
“再说我也没那么黏人吧?等你什么时候有交往对象,我就不问你这个问题了,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