屈少司点头:“喜欢。”
老人顿时笑得很开心。
这时保安拿着一包湿巾回来了,他小声问屈少司:“屈总,报警吗?”
屈少司:“先不急。”
找不到老人家人,再报警不迟。
保安点头,他撕开湿巾,弯腰打算给老人擦脸,这种活,总不能让屈少司做,结果老人一看到有陌生人靠近,他明显激动了,拼命往外抽手:“有坏人!不许欺负阳阳!”
老人力气奇大,差点被他挣脱,屈少司对保安说:“我来处理,你先出去。”
保安放下湿巾出去了。
屈少司一只手制不住老人,他看眼湿巾,又看眼老人,试探着和老人说:“外公,阳阳给你擦脸,你乖乖坐着,行吗?”
老人立即坐得端正。
屈少司缓缓松开老人的手,老人果然很听话,没动,他送了口气,抽出两张湿巾,轻轻擦掉老人脸上的污渍。
一张深邃凌厉的脸逐渐清晰。
老人现在依然是一个相当帅气的外公,不难想象,他年轻时是何等英俊。
屈少司给老人擦干净脸,又给他擦手,挽着袖口,就看到金线绣在袖口背面的一行数字,还有两个字,姚棠。
屈少司扫着号码,快速记下来,帮老人清理干净,他掏出手机,拨了这个号码。
—
二十多分钟后,一个高挑的女人火急火燎跑进屈氏一楼的保安室。
女人三十左右,她跑得太急,利落的短发有些凌乱,她见老人安然无恙,这才按着胸口微微喘气,感激和屈少司道谢:“您好,我是姚棠,实在太谢谢您了,要是再找不着老先生,我就得报警了。”
屈少司觉得姚棠声音有些耳熟,他在脑海搜寻一圈,却又没有姚棠的相关信息,原文也没有叫姚棠的角色。
他没有马上把老人交回去,检查了姚棠身份证,他转头小声问老人:“外公,认识她吗?”
老人也小小声回他:“认识,做黑米糕难吃的小姚。”
屈少司没忍住,唇角弯起来,他特别喜欢这位老人家,身上有他去世爷爷的味道,他的爷爷,也像老人疼阳阳一样疼他。
姚棠不知道屈少司身份,只知道他姓屈,从皮包里掏出一个鼓鼓的红包:“金额不多,只是个心意,您务必收下。”
根据红包厚度,以及露出的粉红一角,目测至少几万。
屈少司拢起那包碎掉的黑米糕,握在手里,笑着说:“这个足够。”
—
姚棠带着老人回了洋楼,心里默默祈祷男人没到家,还没发现老人走丢的事。
然而刚进门,男人声音响起:“找回来了?”
姚棠心虚低下头:“是的陆先生,下午秦老先生吵着要吃米糕,我带他出去,结果我付账的时候,老先生一下就跑了出去,我没追上。”
“小姚,他是谁?”秦鸿儒缩在姚棠背后,戒备看着在玄关等着的陆越,“阳阳呢?你不是说阳阳在家等我吗?”
姚棠赶紧说:“陆先生就是您外孙阳阳啊。”
秦鸿儒生气了,他推开姚棠:“他才不是!骗子!你也是骗子,我要去找阳阳。”他转身又要跑。
砰。陆越先一步推上门,他抓住秦鸿儒的手,轻轻说:“先吃饭,吃完我带你去找他。”
啪!
清脆一声,秦鸿儒气呼呼扇了陆越一巴掌,涨红着脸发火:“骗子!你们骗我!你们把阳阳藏起来了!还我的阳阳!”
陆越脸都被打歪了,左脸有些红,有些肿,他却没有任何反应,只是拉着秦鸿儒往饭厅走。
姚棠无声叹了口气,摇摇头,回她自己的房间。
“撒手!骗子,你们这伙骗子,我要见阳阳……”秦鸿儒发着脾气,不停踢打着陆越。“我要见阳阳!”
陆越不为所动,他把秦鸿儒按到椅子上,候着的阿姨赶紧上菜,餐具全是塑料材质,避免秦鸿儒摔餐具伤到自己。
都是老人家常吃的营养清淡菜色,陆越左手按着秦洪涛别乱动,右手夹了秦鸿儒最喜欢的虾仁,喂到他嘴边:“今天的虾很新鲜。”
秦鸿儒力气越来越大,甩着头避开筷子:“不吃不吃!我要见阳阳!”
虾仁被碰掉,陆越没说话,又夹了一粒虾仁送到秦鸿儒嘴边,这时秦鸿儒突然不挣扎了,他转头盯着陆越肿起来的脸颊,声音又急又气:“谁打你了!阳阳,谁欺负你了?外公帮你打他!”
陆越:“没人打我,碰到门磕着了。”
他放开秦鸿儒的手,秦鸿儒立即捧住陆越的左脸,心疼地呼呼吹着:“不疼不疼,外公给阳阳吹吹。”
陆越任秦鸿儒吹脸,等时间差不多,他说:“不疼了。”
秦鸿儒这才停住,他皱眉:“外公马上喊人把门换掉。门也不准欺负阳阳!”
陆越笑:“吃完饭就换。”他再次递虾仁到秦鸿儒嘴边。
这次秦鸿儒乖乖张嘴吃饭了。
等秦鸿儒吃饱,阿姨过来收拾饭桌,陆越扶着秦鸿儒上楼,期间秦鸿儒又认不出陆越了,对他又踢又骂,后来稍微清醒点,陆越便帮他洗了澡,换上干净的睡衣,等秦鸿儒睡着才下楼。
姚棠在楼下等着,将秦鸿儒走丢的情况详细报告给陆越。
“秦老先生误认了一个先生是您,全程都没闹。”姚棠说,“那位先生不仅很照顾秦老先生,我给红包他也没收。”
陆越点头,表示知道了。
姚棠看着男人有些疲倦的眉眼,嘴巴张了几次,她咬着牙,还是把话说了:“陆先生,秦老先生近来越来越严重,要不还是送他去……”
陆越没说话,一个眼神过来,姚棠不敢说了,陆越这才开口:“我先走了,有事马上打我电话。今天这种情况,我不希望出现第二次。”
“对不起陆先生。”姚棠垂着头。“我是觉得您来回跑太辛苦了,本来打算实在找不到秦老先生再通知您……我错了。”
她吸了吸鼻子:“下次我一定第一时间通知您。”
大门悄无声息打开,又悄无声息关上。
陆越步出小洋楼,抬手看眼时间,快半夜了,他拉开车门坐进去,半晌没有动作。
安静的夜,十多年来不断循环的场景,明明早已习惯,现在却突然特别想屈少司。
掏出手机,号码都拨出去了,却在即将接通那秒,又摁掉。
太晚,不想再吵醒他。
“阿司。”陆越戳了戳御守,盯着摇晃的御守瞧了好一会儿,然后死死攥紧它,缓缓趴在方向盘上,似呢喃,又似撒娇,“我好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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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章 055
【055】
话音一落, 陆越手机响了。
这个时间点,陆越以为是秦鸿儒突然醒了,他没看屏幕接通放到耳边, 另一只手已经打开车门, 长腿迈下去。
结果下一秒,青年截然不同的虚弱声响起:“陆总,你还在公司吗?我好像吃坏肚子了……”
陆越以一路开罚单的速度飙到了屈氏,推开屈少司休息室的门, 房间内灯火通明, 被子早被屈少司踢到地面, 他死死摁着腹部, 弓着身子蜷缩在床边,一张脸白得像是漂白剂里刚捞出来一样, 汗淋淋的。
见陆越到了, 屈少司疼得模糊的视线短暂清明了一下, 颤抖着向着他伸手:“快、快……藿香正气水……要吐了……”
陆越看这状况就知道屈少司不是吃坏肚子,他问屈少司:“身份证在哪儿?”
屈少司很懵, 但还是回:“钱包夹层。”
陆越快速扫了一圈房间,很快发现沙发上的钱包, 他脱下外套大步过去, 翻出屈少司的身份证, 然后走到床边, 直接拦腰抱起屈少司往外走。
一阵旋转, 屈少司视线一暗, 他挣扎着要下去,抖着嗓音问:“你干嘛?”
陆越抱紧他,不让他动:“别动, 我怀疑你是急性阑尾炎。”
“!”
一听这话,屈少司不敢动了,加上腹部疼得他头晕眼花,他手无意识揪住陆越衬衫前襟,声音又急又虚弱:“灯、灯还亮着……关、关灯!”
陆越:“……”
快步转回去关灯,房间瞬间黑暗,他却准确抱着屈少司朝电梯走。
快到电梯,屈少司又想到一件事,又扯紧陆越的口纽扣:“监控……有、有衣、盖……”
哗啦。
泛着松木气息的外套盖到屈少司头上,他的视线瞬间黑暗,什么都看不清了,屈少司这才松口气。
要被监控记录到他被陆越公主抱着下楼,社会主义兄弟情是跳进黄河都洗不清了,会被误会成办公室PALY出了事故……
还是不对。
屈少司逻辑严密地想,陆越才来几分钟,电梯肯定记录有他进出电梯的时间,这点间隔,衣服绝对脱不完,他睡衣一排纽扣。
以及现在是陆越抱着他,不是他抱陆越,一般是下面的才会出血裂开吧?
就这样一通乱七八糟想着,屈少司反倒是忘记疼了,等他再次感觉到疼,是到医院检查,医生按了一下他的右腹,他马上疼得闷哼一声,脸色从白变成青。
医生马上交代护士:“准备手术,急性阑尾炎。”再转身和陆越说,“你是患者家属吗?左转走到尽头办手续。”
真是急性阑尾炎……
屈少司躺在床上,眼角泛出生理性盐水,不是疼的,是气的,二月寺的健康御守绝对是营销炒作!
等出院,他一定把它烧了!
这时陆越揉了一把他头:“小手术,不要紧张,我去办手续。”
屈少司点头,瞥了眼陆越,忽然觉得他陆越的脸有些奇怪,左脸大了一圈?正要细看,陆越转身离开办手续去了。
屈少司被推着去了手术室,他是手术室的常客了,进去和回家一样熟悉。
麻药从静脉持续输入,屈少司眼皮渐渐往下落,彻底陷入黑暗前,他在想,陆越脸都肿那样了,怎么还那么有型……
*
做完手速,屈少司一小时后短暂地醒了一会儿,睁开眼看到陆越就在旁边,他又安心闭上眼,继续睡觉了。
等屈少司彻底醒的时候,已经是次日下午,病房里很安静,只有喷雾器偶尔冒出几滴水泡声。
陆越不在。
屈少司缓慢坐起来,撩开病服瞅了眼,穿刺口很小,几乎看不见,只有一点疼痛感,完全能忍受的范围。
他嘴巴干得厉害,翻了周围没发现手机,拉开被子准备下床,吱,病房门推开了。
陆越拎着一个塑料袋进来,见屈少司醒了,他关上门,走过来说:“护士估计的时间挺准,说你两点左右醒。”
屈少司不动了,微仰着头,直愣愣盯着陆越。
陆越把袋子搁到床头,低头一边往外拿东西,一边唇角上扬:“盯我做什么?饿傻……”
声音戛然而止。
温暖干燥的手指轻轻触碰着他左脸,屈少司带着重重鼻音的声音响起:“你被打了?脸肿了。”
哗!
陆越倏地捏住塑料袋,发出窸窣的动静,片刻后,他笑了一下:“嗯,被打了。”
低头继续往外拿东西,是一些洗漱用品。
屈少司不信,要说陆越单方面虐人,他信,陆越被人打伤,绝不可能。
他有些不高兴:“不说算了。”腿伸下去,塞到拖鞋站起身。
陆越拉住他:“去哪儿?”
屈少司垮着脸:“喝水。”
“现在不能喝,等排完气才可以喝水进食。”陆越放下洗漱用品,扶着屈少司,“走吧,我陪你去过道走一会儿,有利于排气。”
屈少司当即后退,动作幅度过大,扯到伤口他疼得五官都拧变形了,但还是大力推手:“你就在这儿不要动,我自己去。”
排气,顾名思义就是放屁,陆越陪他去放屁?!
屈少司想也不想,强调道:“你千万不要跟着来,我自己能行。”
他捂着腹部,瞄着陆越,飞快挪着出门了。
出病房往前几步,确认陆越确实没跟来,他松了气,沿着走廊缓缓走着。
走了差不多十多分钟,屈少司终于排了气,他肚子叫得不行,转身正要回病房进食,忽然想起什么,他脚尖忽转,朝着电梯走去。
大概过去十分钟左右,电梯门再次打开,屈少司捏着一瓶红花油出来。
回到病房,推门进去,陆越在倒热水,桌上摆着一碗粥,冒着腾腾的热气和淡淡的桂花味。
听到开门声,他端着水抬头:“前两天只能吃流食……”
“你自己来还是要我帮忙?”屈少司也同一时间开口,晃晃手里的红花油。
陆越沉沉看着他,握紧杯子:“你吃完了帮我。”
屈少司吃得飞快,没几分钟放下勺子,拿起红花油拧开:“吃完了,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