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濯没有回答薛子霁的话,而是看了看二楼那敞开式的休闲区抬脚走了过去。
瓜田李下,有些嫌还是得避。
死死地咬着苍白的下唇,薛子霁痛心疾首地瞪视着沈濯的背影,最终无奈的选择了在休闲区跟沈濯会谈,会谈前,他从屋里抱出了一样东西,这样东西正是能让沈濯单独与他见面的关键。
就在沈濯与薛子霁落座于二楼休闲区密谈时,楼下大厅里的谢清华也没有闲着。
薛子徽的生日宴,主角除了寿星薛子徽,还有一个就是谢清华。
谢清华之所以能成为人们追捧的对象,还是因为金珠湖周边的地,等他应付完对金珠湖地皮感兴趣的人们后,东道主薛子徽也端着一杯红酒来到了他的身边,“谢少,没想到我们的再次见面居然是在这里。”
“薛大少,人生处处有惊喜。”对薛子徽举了举手里的杯子,谢清华笑得一脸的从容。
“谢少,我真的没有想到你居然是金珠湖那么一大片土地的主人,我们薛氏集团对那片土地的开发很感兴趣,要不,你考虑考虑,开个价。”先干为敬,喝尽杯中酒后,薛子徽才招手从侍者的托盘上再取下一杯酒,然后对谢清华举了举杯。
伸手不打笑脸人,这是做人的基本。
谢清华不可能当众不给薛子徽脸,想了想,然后认真地看着薛子徽的眼睛说道:“薛大少,你的提议我会认真考虑的。”说完,举杯与薛子徽碰了碰,然后各自喝下了杯中酒。
该虚伪的时候,两人其实都挺虚伪的,不愧都是‘薛家人。’
“让谢少费心了。”喝完交际的应酬酒,薛子徽意有所指地环视了一下周边的客人,然后看着谢清华歉意道:“谢少,我要先失陪一下,你请随意。”
“请!”谢清华笑得很淡然。
彼此遥举了一下酒杯,谢清华与薛子徽同时转过了身,在转身的瞬间,两人只留下脸上客套的笑,眼底却一片冰冷,天生的敌人,不会因为身份的改变而改变什么。
应付完薛子徽,谢清华出了大厅,远远看到邹文兵对自己比了一个手势,他满意地笑了起来。
布局完成,剩下的就是等待。
刚刚在人群里应酬了一圈,谢清华喝了不少酒,酒的度数虽然不算高,但因为酒多的原因他还是有点微醺,感受着脸上的烫意,他打算找个安静的地方休息一会,休息好才好看戏,反正戏已经安排上,不愁薛家今天不热闹。
上完卫生间,就在谢清华洗手时,一阵风从他脑后刮过。
来不及出声,本就因酒精有点微醺的他瞬间软倒了下去,这一倒,谢清华立刻就被早就等待在一旁的人员抬走。
看来,这是早有预谋。
薛家楼上,沈濯用修长的手指敲了敲薛子霁推过来的盒面,问:“这里面是什么?”他得看看值不值得打开,值不值得欠薛子霁的人情。
面对沈濯的谨慎,薛子霁的脸色很难看,“沈大哥,至于吗?”
看着一脸伤心欲绝的薛子霁,沈濯并没有动容,他以前对薛子霁好,对薛家好,原因不过是小时候薛子霁救过自己,对于救命之恩,他涌泉相报,所以不管这么多年来薛家有多么贪婪,薛子霁有多装,他都包容,但包容也是底线的。
底线就是谢清华。
面对无动于衷的沈濯,薛子霁急促地平复了一下心跳才无奈地开口道:“听说谢清华之前被带到警局去了,这里面是我查到的一点信息,希望能帮到你。”
“你是想说薛子徽动的手是吗?”
经过一个多月的调查,沈濯哪里还没查清楚当初把谢清华弄进警局的人是谁,要不是怕打草惊蛇,他早就收拾薛子徽了,此时还没收拾,不过是等着账算清楚后一并算总账。
贪婪地看着沈濯那张俊脸,薛子霁低笑一声,“原来是我多此一举了。”
认真地打量着薛子霁,沈濯不在意薛家兄弟之间的斗争,此时的他总有一种自己处于算计中的感觉,想起楼下的谢清华,不安的他最终选择了离开,离开前,他居高临下地看着薛子霁,“如果你所谓的秘密就是这个,那咱们没什么好谈的。”
“沈大哥,谢清华是不是你为我找的心脏配型者?”就在沈濯转身下楼时,薛子霁突然扔下了一个炸/弹。
听到薛子霁的话,梦境中的记忆瞬间冲击着沈濯的大脑,同时让他毫不犹豫的对薛子霁出手了,狠狠地掐着薛子霁的脖子,沈濯把人按在了墙上。
此时,沈濯的脸很冷,一字一顿,他对薛子霁发出了郑重的警告,“敢碰清华,我会让你死无葬身之地!”
看着沈濯那不含一丝温度的眼珠,呼吸困难的薛子霁一边用力地掰扯着沈濯掐在自己脖子上的手,一边涨红着脸猛咳,呼吸困难的他第一次觉得自己离死神那么近,而这份近正是他最在意的人给予的。
看着胸膛急速起/伏的薛子霁,沈濯最终在快要掐死对方时放了手。
他一放手,薛子霁就扑倒在了一旁的沙发上惊天动地/地猛咳起来,太可怕了,此时的薛子霁看向沈濯的目光充满了震惊与惊恐,他感受到了,感受到刚刚那一刻的沈濯确实对他动了杀心。
捂着被捏紫的脖子,薛子霁艰难地喘息着,他不想死,一点都不想死。
“谢清华是我用命爱着的人,你的手要是不想要,我就给你剁手,你的命要是不想要,我不介意亲自取走你的性命!”警告完薛子霁,沈濯转身而走,他不想在这里浪费时间,他要去找谢清华。
他不放心离开了自己视线的爱人。
“为什么?”急促地喘息着,薛子霁目光通红地瞪视着沈濯的背影,同时他的呼吸声也犹如破败的风箱,估计是声带受损了,他的这句问话很粗噶,很难听,与平时温润的嗓子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原本沈濯已经开始下楼,但在听到薛子霁问为什么后,他停下了脚步。
前世,薛子霁死得利落,有些话他来不及说,但今生,他可以痛痛快快地告诉薛子霁他对谢清华的感情到底有多深。
没有回头,沈濯平静地说道:“我今生只为寻找清华而来,他是我等待了无数岁月的爱人,我不允许任何人伤害他,伤他者,我要其万劫不复。”说完,他不再犹豫,而是直接下了楼。
看着空荡荡的休闲区,耳边犹响着沈濯的警告,咽喉疼得如同火烧的薛子霁突然无声的大笑起来,笑着笑着,他就泪流满脸。
他自以为是的爱情死了。
感受着心脏的疼痛,薛子霁连滚带爬地爬到了一旁的桌柜旁,然后从柜子里拿出便携式氧气瓶吸起氧来,他还不想死,不想死,那就努力的活着。
楼下,沈濯并没有在大厅里找到谢清华,然后去了庭院。
夜幕降临,灯光璀璨,薛家到处都是热闹的场景。
察觉到谢清华的人影消失后,沈濯立刻掏出手机拨打了过去,“清华在哪?”
“先生,对不起,刚刚有人诱开了我们,我们正在找谢少。”保镖头子在接到沈濯的电话后就是一阵心惊,他没想到谢清华在他们的保护下居然会消失,“先生,外围的兄弟们并没有看到谢少离开的身影,他应该还在薛家。”
“清华带来的那个人在哪?”此时沈濯的眼眸一片冰冷,他不知道谢清华的消失是人为,还是己为。
因为他知道谢清华同意跟自己来薛家赴宴一定有着自己的目的。
听到沈濯的问话,保镖头子赶紧恭敬地回答道:“先生,李安还在薛宅,他的神色并没有异样,要不,我把人带来问问?”
“问,然后给我找,找不到清华你们就都不用来见我了。”
下完命令,沈濯的气势锐利起来,此时的他没有在第一时间就找薛家要人,主要是他知道闹也没用,因为对方真要有心抓人,那就绝对不会轻易把人交出来,这样一想,他的心脏疼痛了起来。
清华还是在他的重重保护下出事了!
就在沈濯带着人疯狂寻找谢清华时,一间空荡荡的房间里摆放着一张豪华大床,床上,谢清华的眼睛紧闭着,仿若睡着的天使。
不仅如此,一只摄像头也正对着大床的位置,而摄像头连着网络...
第26章
金碧辉煌的豪宅因宴会而人声鼎沸,就在大家玩得无比尽兴时,一道意外出现的光束突然打在了薛家庭院的一面墙上。
随着光束的出现,一副画面也伴随而来。
看清画面的内容,刚刚还热闹非凡的庭院瞬间安静下来,因为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那面墙上。
空旷的房间里,除了豪华奢侈的大床,其它就很简陋,简陋到一眼就能认出那是一间还没有装修的毛胚房,这些都不是重点,重点是床,还有床上的人,由于床的四周围上了飘逸的窗幔,所以躺在床上的人暂时看不清面目。
但从被子的起伏程度,床上之人的发型可以分辨出那是一个男人。
他是谁?
他为什么会被人以这种方式出现在大众的眼里。
就在大家兴奋地交头接耳时,墙面上的光束出现了新的变化,新的变化再次把众人的目光紧紧地粘连在了墙上,同时人们也下意识屏气凝神起来,来了,目的要出现了,而目的正是幕后之人想要大家看见的。
由于光束制造的画面是无声的,围观的人们没有听到任何声音,但看到了画面上新出现的人。
三个孔武有力的男人。
这三个男人现场没有一个人认识,但他们一出现,庭院里的女性们就下意识捂住了嘴,同时小小的惊呼声也出现在了人群中。
目不转睛中,大家盯视着墙面。
然后,画面上的三个男人开始了脱衣服,看到这一幕,人们怎么可能不明白接下来要要发生的是什么,一些存在良知的年轻人皱着眉头掏出了手机,就在他们打算报警的时候,一道意外出现的声音打断了众人。
“也许人家是你情我愿,咱们又何必去打扰人家的良辰美景。”
站在大厅门前,给人一贯温润的薛子霁此时就像是换了一个人,如果说在与沈濯交谈之前他还是一位谦谦君子,那么现在的他就像一个挂着完美面具的瓷娃娃,哪怕脸上带着笑,但也是阴森森的。
看着这样的薛子霁,拿着手机的年轻人想了想最终还是收回了手机。
豪门恩怨,不是当事人,他们没有权利去参与。
随着有心人这样想,大家的目光又都集中在了墙面上,就刚刚有人打算报警的这短暂时间里,画面已经变化到了儿童不宜,幸好有着窗幔的遮挡,才没有那么辣眼睛。
但这种半遮半露,反而是最吸引人目光的。
没见女孩子们虽然一个个装模作样地用手遮挡住了眼睛,但手指间那大大的空隙可不就证明了她们的好奇与八卦之心。
空旷的房间里,窗幔翻飞,好一出精彩的大戏。
随着时间的推移,人们也算是明白了刚刚薛子霁为什么要阻拦大家报警,因为画面中并没有出现被强/迫的意思,不管是床上最开始躺着的那个男人,还是后来进来的那三个男人,大家好像玩得很尽兴。
看到这里,大家算是明白了幕后之人的真正目的。
这是打算毁人。
薛家庭院,就在人们等待着谜底最终被揭开时,一些相熟之人也纷纷议论起来。
“这是嗑药了吧?”一个年轻人端着酒杯一边盯视着墙上的不宜画面一边指点着江山。
“有点像。”物以类聚,能跟指点江山的年轻人站在一起,当然也属于爱玩的八卦之人,所以也积极参与了自己的意见发表。
“嗑药,被阴,也不知道这个倒霉鬼到底是谁?”一声轻笑,另一个嘴角挂着玩世不恭笑意的年轻男人也适时插了一嘴。
“肯定是咱们认识的人。”
几个八卦的年轻人默契地对视了一眼,然后开始留意熟悉的人中谁不在庭院里。
庭院的一角,刚刚赶来的沈濯面沉如水地盯视着墙上的光束画面,如果说一个人的目光能杀人,那么在场的所有人都已经被他杀死,此时的他正紧紧地握着双手,呼吸急促而沉重。
偷偷看了一眼暴怒中的沈濯,保镖头子与刚刚去找沈濯的李景华艰难地吞了吞口水。
他们知道,天要塌了。
“沈濯,现在最需要做的不仅是要找到人,还应该把直播的设备毁了。”作为发小,就算此时的沈濯再恐怖,李景华也得出言,虽然有可能会遭到沈濯怒火的攻击,但总比什么都不做的好,不然也就不是兄弟了。
“不用。”
就在李景华与保镖头子着急万分之时,沉默了好一会的沈濯终于出声了。
“什么?”仿佛幻听了一样,李景华与保镖头子死死地盯视着沈濯。
“那不是清华。”随着沈濯话音的落地,墙上的画面一闪,床幔被人无意中扯掉了,然后露出了一张清晰的脸,看着那张熟悉而清晰的脸,所有客人都震惊得瞪大了双眼。
实在是太让人意外,也太让人震惊了,震惊到所有人都失去了声音。
就在人们无比震惊之时,看清楚画面的李景华与保镖头子也狠狠地松了好大一口气,太好了,被算计的人真的不是谢清华。
确实不是谢清华,而是薛子徽。
薛氏集团下一代的接班人,也是今天的寿星主角。
在看清被阴的人是薛子徽时,客人们的目光又都有志一同的集中在了薛子霁的脸上,刚刚,就是对方阻拦了大家报警的,所以说,这一出是兄弟争权的戏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