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上被抓着的力气不算大,但井意远也不太好意思揪开。
况且听对方说话的意思是对方认识自己?
还没等他问话,对方摘下口罩先自报家门起来。
“我是李月!记得我吗!哥哥!”
井意远看到李月的脸才想起来。
“哦~是你啊,记得,当初可是帮了大忙的?你在做兼职?”
“嗯,兼职,赚点零花钱,这个什么费先生就是费影帝吧!那我就叫人去搬上来了。”
井意远将门推到了最大范围,招呼着李月进了客厅,一切自然的就像他是这屋子的主人一样。
“哥哥,你和费影帝怎么要换床?不会是太激烈了把之前的床压断了?还是说你们要准备结婚了?我看买的是新婚用的床。”
李月捂住嘴,说话有点含糊不清,但还是足够让井意远二人听清了。
井意远脸上有点发烫,虽然看不出有什么异常,但心底有那么一丝儿说不清道不明的复杂意味。
趁着井意远没说话这个点,费闻开口了。
刚刚站在门口脸有多臭,现在就笑的有多开心。
“是小远想要点新鲜感,毕竟新婚的床和普通的床不太一样。”
费闻的话说出去就是为了挨揍的,井意远想着没外人,也就没忍。
一脚就踩了上去。
“新鲜感个头?那是爸爸不想和你睡了,天天挤一起真是憋屈。”
“憋屈的不该是我吗?你没现你每次醒来都是在我怀里?你半夜睡着了就喜欢往我怀里躲。”
这么多天的秘密就这样被费闻不轻不重的揭晓了。
井意远感觉这世界毫无可以容纳自己的地方。
感情他之前认识是费闻睡觉喜欢抱人都是假的,真相是这副身体睡觉有恶习。
失策了,失策了。
“您们感情真好,这事儿我也不该问的,毕竟是床上…..咳,算了,我待会儿还有工作就先走了,最后请求一下,哥哥你和费影帝婚礼一定要请我啊呜呜呜~”
“有朝一日吧。”
井意远也不好直接拒绝,只能说了个模棱两可的词儿。
*
吃完饭后人就开始犯懒了,虽然傍晚还不到,但井意远已经有想睡觉的迹象了。
客厅的落地窗没关上,丝丝的冷风从缝隙之中钻进来,给屋内的暖气输出后换上了新鲜空气。
井意远觉得还挺舒服的。
风挺大的,看着是要下雨了。
“信你拆了吗?”
费闻坐在井意远身边,将电视的声音调小了些,随后将遥控器放到桌面上。
被这么一提醒,井意远才拿起桌面上的信封。
信封外面的灰尘都被抚去了,但那个偌大的脚印还在。
井意远用力揭开了火漆封口,里面只有一张纸条。
只写着一句话。
【手机记得赔我,还有,你欠我人情。——季飞浩】
信里的字刚劲有力,但写的“龙飞凤舞”,直白点讲就是,很丑。
井意远突然笑出声来:“不是吧,这差点当影帝的人,字这么丑?”
“他字一直很丑。”
费闻也附和了一句。
井意远突然松了一口气,原以为信里又是什么吓人的玩意儿,还好。
手机大概就是上次喝醉砸坏的?没事,还钱就行。
那这人情是怎么一回事儿?
井意远抬头看了一眼费闻,总觉得对方可能知道些什么。
“什么人情?”
费闻似乎不想回答,沉默了很久,最后还是叹了一口气,认了。
“就是季飞浩帮了点小忙?说得清楚点,就是……他改变阵营了?”
“阵营?”
井意远听着费闻说得云里雾里,脑瓜子赚的一刻不停歇。
“哦,你是说他和于温闹掰了?”
“嗯。”
“不是,他怎么会和于温闹掰呢?他可是后来还喜欢上于温了的,和你一样,算是日久生情?”
“我不喜欢他,至于季飞浩,他怎么可能会喜欢上一个吃着自己还不够甚至去勾引他老爸的人呢?”
井意远感觉自己今天未免接受了太多劲爆的消息,怎么还带连环炮的?
“什么意思?你做的?”
“是吧,我也就是看在他和我是老朋友的份上提了个醒。”
井意远想知道这其中的经过,但手机铃声的到来不允许啊。
费闻看了一眼桌上的手机,快速滑动屏幕,将免提打开了。
“金然?”
“老板,综艺那边还要不要参加?这么长时间了,你们也不给个回复。”
因为事情发生的太过突然,被高兴的情绪冲昏了头脑,井意远和费闻两个人压根就把这破事忘到九霄云外去了。
“当然参加。”
“不参加。”
井意远几乎是和费闻同时间说出口的,但是意思却完全相反。
井意远看了一眼否定回答的费闻,一脸不可置信。
他不太明白费闻想做什么。
“为什么不参加?”
“一个个脑子都有问题还参加了干嘛?”费闻提到综艺,一时间戾气有点大。
井意远知道,如果费闻不参加,大概自己也参加不了了。
他舔了舔嘴唇,抬手想将电话挂掉。
“那个,金然姐,我们待会儿给你回答,商量一下。”
说完就将电话切断。
井意远清了清嗓子,坐直了身体。
“综艺还是要参加的,对方虽然不是什么好人,但这个节目会红是真的,所以你要不要再考虑一下?”
井意远的语气放轻柔了一些,有点恳求的意味。
费闻听到服软的声音,嘴角似乎控制不住的有点想笑,但仍及坚持自己的原则。
“我差那一点资源和热度?”
“你不差,我差啊!”
井意远都有点激动了,他是不懂影帝的无忧无虑,他就是想赚个钱。
“你不差,我的是你的。”
费闻的话让井意远都想把他脑袋撬开看看,是不是真的出了问题。
“费闻,你最近是不是被鬼附身了?怎么做什么事情都那么奇怪呢?什么叫你的是我的?”
井意远看着男人一动不动,有点木讷的表情忍不住将困扰了他一天的问题问了出去。
“字面意思。”
“算了,不和你玩文字游戏,综艺节目还是要参加的,相信我,这个节目会红的的,书里都写了。”
谈判进行了足足半个小时,井意远才把费闻给说动了。
弄到最后,井意远也不知道费闻再固执什么。
“为什么不参加?”
谈判结束,井意远问了一句,不是随口问的,而是真的想去知道。
费闻的回答也很认真,视线一直集中在井意远的身上,没有丝毫的偏移,然后给了一个让井意远完全想象不到的回答。
“没有为什么,就是不想看到你受伤。”
胸腔里跳动的不知道是心脏还是一颗永不停歇向上的皮球。
一直不愿停歇,不愿放慢速度。
惹得井意远的脸色开始微红,他不知道是不是自己会错意了。
还是说面前的费闻就是喜欢自己?
正想开口核实自己的想法,费闻就打断了他:“你要是受伤了,我估计又得花钱。”
得,幻想破灭,井意远突然觉得自己有点丢脸,大概是想太多了。
压下心里的疑惑,井意远给金然回了电话。
“金然姐,我们参加。”
“行,我会回复的。另外我和你们说一下,上了节目给我安分一点,演情侣好好演,我现在要负责的是你们两个,少惹点麻烦,你们好我好大家也好。”
金然说话还是一板一眼,一点松懈的迹象都没有。
不由得让井意远联想起费闻的妈妈,有点可怕,可怕的他想点头说是。
“知道了,金然姐。”
“你把心塞回肚子里吧,我怎么可能会演的不像。”费闻还是死不要脸。
“不安心,除非来个假戏真做我还能笑笑。”金然用最严肃的语气说了个玩笑话。
“我尽力。”
井意远没说话,他真不知道费闻现在到底安的什么心思了,有时候觉得对方似乎有点反常?有小几率喜欢自己?但……
“还有,丹尼斯约杂志拍摄,另外威尔导演的电影最近准备要试镜了,我觉得你们可以去试试。”
金然说的很简洁,但重点很清楚了。
丹尼斯的杂志井意远是知道的,但电影不太清楚。
他对于这个世界的娱乐圈相当于门外汉,演戏也只不过是靠着一点天分和从不知道什么地方学来的小技巧,至于什么导演更是一概不知了。
“很厉害吗?这个导演?”
井意远的问题有点像白痴,但好在费闻还能理解他,电话那头的金然也懒得说话。
“是著名导演,前几年手上出来的电影不说大奖,也拿了不少小奖,最近几年甚至拿下了小莱坞金奖。”
井意远来了这么长时间,虽然对导演什么的不太清楚,但是多多少少是有了解一些娱乐圈的,什么电影奖虽然他不太明白是怎么排的,但听着就觉得很牛批。
“这么厉害?”
“还行,我拿影帝的那部《杀人犯》也是他拍出来的,至少人没什么毛病,还算可以。”
井意远的问的问题和费闻的话题几乎是牛头不对马嘴,但却足够让他震惊了。
记得没错的话,原书之中于温获封新人奖的电影就是和费闻搭档的,导演也是曾经费闻获奖的那部电影的导演。
于温肯定是会去的,但如果自己把这个机会抢下来呢?是不是新人奖就是他的了?
“行了,具体的事情就和你们说这么多,等我安排好行程,和那边交接一下试镜时间再通知你们。”
“等等,金然姐,要不,你给我安排个补习班?感觉去试镜有点不够格?”
比起于温,井意远自认为他一个穿书过来的人还是和他有点差距的,即使自己在天分上赢过他,但对方可能会胜在自己的老练上。
如果是真的想要去拿下这个机会,那不下功夫是不行的。
费闻的手搭上了井意远的肩膀,笑了:“找什么补习班,补习班的老师能有我帅?金然,你去把最近威尔的试镜剧本搞到手,就说我有点兴趣。”
井意远愣了一下。
他这是抱上大腿,走了个所谓的后门?
*
比起原先的寒冷,几天的雨后温度更是降了一大截。
这两天,井意远和费闻几乎就没出过门,一直在研究什么所谓的试镜剧本。
试镜的剧本其实只是最初的不完全版本。
后期可能会有变动,剧本的内容也不一定完全属实,为的就是怕有一些演员编剧窃取他人的劳动成果。
井意远洗了个澡窝到床上开始看起剧本来。
剧本不过昨天才拿到手,井意远昨天并没有着急看,而是先看了威尔的几部获奖电影。
印象最深刻的还是费闻演的杀人犯,搞得他今天一天看费闻都觉得后怕。
威尔的电影整体的基调偏低,不会像大部分的欧美电影一样,中间会穿插一些小轻松的片段。
也是因为如此,井意远看电影时,总是能沉浸在整部电影里,就仿佛自己就是这电影之中每一个场景的一个物品,又或是从头至尾他就是那个记录画面的摄像机。
《杀人犯》讲述的是一个从小被社会冷暴力,逐渐心理发生崩塌,走上杀人道路,以及再到入狱,再到被处以死刑的一个杀人犯的人生。
费闻将这个角色演得淋漓尽致,井意远每看一次都觉得揪心。
“咚咚。”
门被敲响了,井意远拿着剧本发呆的思绪被拉了回来。
打开门,是费闻。
对方穿着睡衣,头发被吹风机吹得散乱,和井意远刚刚脑子里那一个凄惨又可怖的形象完全不符合。
“你还在想电影?有那么可怕吗?”
费闻突然走到井意远的身后,冷幽幽的从耳旁说出。
井意远吓得差点反手来一个巴掌。
《杀人犯》里的主人公,杀人前会干的最后一件事,就是站在人身后从耳旁说出对这个社会的抱怨,随后用斧头直接拦腰砍断骨头,将上半身与下半身截断,用斧尖刻上“hate”.
“我敲,你做个人好不好,吓得魂都快没了,大哥。”
“知道了,老婆。”
两个字给井意远喊得心跳一停,费闻是玩上瘾了,一个破杯子的事情,三四天也不放过。
搞得井意远天天产生错觉,感觉对方对自己有点什么心思。
“去死吧,来干嘛的?”
“当然是来给你上课。”
费闻熟络的坐在了井意远的床上,看了一眼被扔在床面上的剧本。
“还没看?”
“看了一点点,沉浸电影了。”井意远也不隐瞒。
“我就那么帅?电影不就看了一遍,怎么还天天霸占你的脑子?”
井意远爬上床,将自己的腿全部缩到被子里:“我也想知道为什么。”
其实不排除是费闻演的太出神入化,但井意远就是有点说不来的就是会联想起来。
“先说说剧本吧,你的第一印象是什么?”费闻直接岔开了话题,引入正轨。
井意远也打起了精神,如果想要拿下这个角色,肯定要好好学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