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关系。”女生小声说:“都、都一样。”
行吧。
方决明还不至于为难一个小女生,他说:“那你是选我,还是……”
女生站到秦岸面前:“我……”
话没说完,秦岸推着方决明,和他换了个位置,女生后面的话也顿时卡在喉咙。
方决明:“……”
呵,这个看脸的社会啊。
秦岸淡淡道:“该进去了。”
说罢,抬步进了包厢。
方决明看了看快哭出来的女生,到底不忍心,摸出包小包抽纸给她:“擦一擦。”
女生的朋友们围了过来,方决明转身也要进包厢,听到女生的一朋友说:“这个大叔也不错啊,不就一句话的事,讲究那么多做什么。”
“可是……他头发好长,不修边幅,看起来……像是小混混。”
女生声音很小,但方决明还是听清了,他摸摸能捆起小揪揪的头发,心头梗塞。
方决明自认长得不丑,对女生也向来彬彬有礼,称不上翩翩公子,但怎么也和社会小混混沾不上边吧?
方决明越想越心塞,连服务员送上来的元宵汤圆吃起来都不香了。
秦岸无意瞥见:“怎么这幅表情?”
方决明昂首挺胸,左右偏头:“你看看,你觉得我头发长吗?长得像小混混吗?”
“?”
秦岸用看“智障”的眼神看着他:“像。此刻尤为像。”
爬!
过几秒,方决明又道:“真长啊?那我剪短,剪成寸头。你剪不剪,约个时间一起去发廊。”
“不了。”秦岸余光看向沈白:“寸头扎腿。”
方决明:“???”
一行人闹到深夜才离开。
元宵佳节,夜色浓郁挡不住万家灯光喧嚣,方决明把队员一个个弄上车,问:“你们两个怎么回去?”
秦岸道:“已经叫了车。”
方决明等人离开后,秦岸勾勾沈白的小指头:“四处走走?”
沈白上次来湖南住了没几天,湖南的风情还没怎么领略过,他目光不断在灯火阑珊中流连:“好。”
湖南元宵佳节很热闹,的士到的时候,他们绕着周围走了一圈,沈白眼底还映着元宵灯火。
秦岸眸色转深:“小白。”
“嗯?”沈白恋恋不舍转回脸。
秦岸克制而平静道:“没什么。”
哦。
沈白没怀疑,等到达公寓,刚进门,他就被秦岸抵在玄关墙壁上。
房间里没开灯,屋内只有从落地窗投进来的万种灯光,影影绰绰,半明半隐。
秦岸声音低哑:“小白。”
“怎……”
不等他说完,秦岸偏头靠过去。
***
元宵节第二天,就是沈白开学之日。
从湖南赶回重庆,又要从重庆赶回学校,耗时之长,沈白不得不凌晨就起来。
出发时,沈白眼睛都还睁不开。
【王靖宇:小白,你什么时候到?】
【王靖宇:你手不方便,要到学校的时候发个消息给我,我去校门口帮你搬行李。】
“在聊什么?”秦岸把行李箱搬到后备箱,又拿出备用的毯子:“你在车上睡会儿,到了我叫你。”
“我同学。”沈白睁眼都困难,更逞论看清消息内容,沈白随意收起手机:“好。”
车子从湖南直开到沈白学校,沈白被秦岸叫醒时,还有些没反应过来:“不是把我送到重庆就好吗?你不是也今天开学吗?赶得急回去吗?”
“我们不是必须今天报道,来得及。”秦岸关上车门:“你住哪栋宿舍楼?”
“我不住校。”沈白还要说什么,肩头忽的被人拍了下,王靖宇双手撑着膝盖气喘吁吁:“不是说要到学校的时候给我发消息吗?要不是我刚好在学校附近买东西,你的行李怎么搬?”
等气喘匀,王靖宇去看沈白的手:“你的行李箱呢?”
他又往沈白身后看了看,还是没看到行李箱:“你的手已经严重到连行李箱都推不了了吗?都怪我……”
“不是。”沈白头疼:“行李箱我带了。”
“在哪儿?”
“在我这里。”
“?”
王靖宇这才注意到沈白身边还站着一个人男人,是个大帅哥,个子比他还高,视线再往下,他看到了沈白的行李箱。
“你是小白哥哥吧?”王靖宇听沈白提过,他虽然只有一个亲姐,但是亲戚家的孩子多,不出意外这个应该就是沈白的哪个哥哥。
沈白想拉王靖宇去看眼科:“你哪只眼睛看出他是我……”
“是哥哥。”秦岸截过话:“情哥哥。”
亲哥哥?
秦哥哥?
王靖宇在重庆混久了,也有点边鼻音不分,蒙圈了几秒,管他的,反正是沈白他哥。
“哥哥好。”王靖宇笑容灿烂:“我是小白的死党,我来自祖安。”
“你好。”秦岸刚打了个招呼,沈白把话接下去:“他来自赛伯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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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九章
“???”
王靖宇一脸懵逼, 他读书少,别骗他。
秦岸抵唇闷笑:“没错,我家小祖宗说什么都对。”
王靖宇:“……”
沈白看不下去他的傻样, 毫不留情赶人,王靖宇忙道:“诶, 等等, 老师有事找你。”
“哪个老师?”
“就经常找你那个……”王靖宇想到什么:“我不是给你发过消息,你没看?”
沈白摸出手机,微信里果然躺着几条王靖宇的未读消息,时间在两个小时之前。
沈白是睡过来的,一路上没怎么碰手机:“老师现在还在办公室?”
“应该在吧?”王靖宇是典型学渣,最怕老师, 不太关注老师动向,也就不太确定:“不过老师是在宿舍找你的, 像是有什么急事。”
沈白沉吟半秒, 看向秦岸:“你在校门口等我, 我去去就回。”
秦岸搭着他的后颈,轻轻揉捏两下:“去吧。”
***
找沈白的是心理学的主科老师, 因为发现系里有好几个同学的成绩没统计上, 让沈白去教务处的系统查查看。
在教务处还有其他系的学生也在查,沈白等了几分钟, 把查到的成绩给老师发过去。
刚要切出微信, 王靖宇的消息电报似的不断跳出来。
【王靖宇:小白快来!!!】
【王靖宇:出大事了!!!】
【王靖宇:你哥和杨逑打起来了!!!】
秦岸和杨逑?
沈白顾不上回老师的消息。
【别惹爹, 腿打断:你们现在在哪里?】
【王靖宇:学校室内体育馆, 你快点过来!】
学校室内体育馆在假期也开放,沈白之前在体育馆上过课,沈白收起手机, 拔腿往体育馆跑。
还没进体育馆,他就听到里面传来的嘈杂声响:口哨声,球拍打地板的声音,加油呐喊声……混杂在一起。
其中,杨逑出现的频率尤为高,很明显在场的杨逑的人多。
沈白撩起袖子,妈的,杨逑敢动他的人,他一定把他打得满地找牙。
然而,进入体育馆,眼前所见并未如他所预想那般。
是秦岸一个人和杨逑等几个体育系的人对峙没错,但是秦岸明显占据绝对优势,篮球在他手里像是有了生命,任杨逑等人怎么围追堵截,就是半点也碰不到球。
场面看起来像是秦岸在单挑他们一群人,又像是秦岸在群殴他们一群人。
王靖宇很快注意到沈白的身影,拉着行李箱朝他靠过来:“小白,你来啦?”
“怎么回事?”体育馆的冷空气从裸/露的手腕缠绕上来,沈白接过行李箱,有点没反应过来是个什么情况。
王靖宇其实也挺懵,他组织了下语言:“我和你哥不是在校门口等你么?哪知道碰到杨逑带着体育系的几个人从校门口经过。你也知道,上学期我们把他得罪透了,他一看见我就过来挑衅,我没忍住,把他干过的缺德事说了出来……后来,不知怎么回事,就演变成现在这样。”
王靖宇看着球场上吊打杨逑等人的秦岸,咂舌:“我真没想到你哥打球这么厉害,一个人把杨逑他们干翻。”
沈白稍稍松口气:“我也没想到。”
结果是毫无疑问的,秦岸大获全胜。
秦岸手指转着球,目光在躺在球场上气喘吁吁的杨逑右手手腕停留片刻,手腕一扬,球径直擦着杨逑的脸颊飞过。
“我这人小气得很,本来想以牙还牙,以眼还眼废了你的手,但你不值得我家小祖宗背通报。连最基本的体育精神都没有,你不配当体育生。垃圾。”
从球场上下来,秦岸一眼看到沈白还没放下的衣袖,眼中戾气顿消,笑道:“担心我?”
沈白翻白眼:“废话。”
杨逑不是什么好人,输不起,还喜欢玩阴招,沈白被坑过一次,他不想秦岸重蹈覆辙。
秦岸眼底笑意更浓,伏低身,轻声在沈白耳边说:“你男人刚才是不是帅爆了?”
沈白撇开头:“是是是。你最帅,天下第一帅,行了吧?”
体育馆的动静闹得越来越大,不少人都围了过来,还有好几个女生对着秦岸指指点点,沈白皱眉,另只手拉起秦岸往外走。
秦岸明知故问:“去哪儿?”
沈白头也不回:“把你拉去卖了。”
“卖给你?”秦岸道:“求之不得,不仅不要钱,我还倒贴。”
沈白:“……”
沈白租的公寓离学校并不远,沈白提前让家政服务来打扫过,空置快两个月,从客厅到卧室,公寓依旧非常干净。
“没什么好看的。”被秦岸打量卧室,沈白有些不自在。
“我觉得看不够。”秦岸把行李箱抵床边,抚了抚沈白额角睡出来的压痕:“还很困?你再睡会儿?”
沈白想打人:“怪谁?”
秦岸轻笑:“怪我。下次还敢。”
沈白不想理他,拉过行李箱要收拾房间,又说道:“下次遇到那个傻逼,不用理会他,他打不过我。”
秦岸沉默,也不知有没有听进去。
沈白抬脚轻轻踢他一下:“听到没?”
秦岸顺势勾住他的脚:“下次再说。不如,我们也约个架吧,从床头约到床尾那种。”
“……”滚。
这时,手机忽然振动起来。
【王靖宇:刚你哥在,我不好意思问。】
【王靖宇:你放好行李还出来不?】
沈白莫名其妙。
【别惹爹,腿打断:?】
【王靖宇:周长川他们仨请了假要明天才来,晚上我要一个人住寝室】
【别惹爹,腿打断:你害怕?】
【别惹爹,腿打断:还是不是男人,胆子这么小。】
特么。
说谁不是男人呢?
王靖宇咬咬牙,下意识要回怼回去,字敲好,环顾一圈空荡荡的寝室,选择妥协。
【王靖宇:我认输。】
【王靖宇:你就说你出不出来吧。】
谁要出来陪……
“和谁聊天?”
“我同学兼之死党,平时玩挺多,关系还不错。”沈白看向说话的秦岸:“待会儿再收拾,我要去看看我同学。”
秦岸挑眉:“校门口遇到那个同学?”
沈白“嗯”一声:“其他三个舍友明天才来学校,他不敢一个人住宿舍。”
“请他出来吧。”
“?”
秦岸语气自然得不能再自然:”感谢他平时对我家小祖宗的照顾,作为你的老公,于情于理都该请他吃顿饭。”
沈白停在屏幕上的手指指尖发烫,低不可闻的说:“随便你。定在几点?”
“六点。”
沈白看着停在四点多的手表指针:“会不会有点晚?”
“不晚。”秦岸说:“我们打完架时间刚刚好。”
***
吃饭地点是秦岸挑的,离学校不是很远,而且档次很高。
第一次被死党家长请吃饭,王靖宇从进门开始就紧张得不行,他看着熟练点餐的秦岸,偷偷扯扯沈白的衣角:“你们一家人都长得这么好看吗?”
沈白顺着看过去,秦岸垂着眸光,指间夹着支黑色签字笔,时不时在菜单上勾画,指节分明且修长。
沈白眨眨眼:“不行?”
“倒也不是。”王靖宇砸吧下嘴巴:“只是有点羡慕。你帅就算了,你哥也这么帅,在体育馆,你们走后,好多女生都在打听你哥的联系方式呢。”
王靖宇越说越八卦:“你哥有女朋友了吗?我有个表姐……你那是什么表情?”
沈白简直想把桌上的茶水全部塞王靖宇嘴里,把他的嘴堵上:“关你屁事。”
嘿(二声)。
怎么说翻脸就翻脸。
王靖宇还想说什么,秦岸转了下笔,笔尖在菜单上轻点了一下,偏过头把菜单递过来:“同学你想吃什么自己点,不用客气。”
“什么都行,我不挑……”话没说完,沈白把菜单塞他面前:“点。闭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