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了。”秦岸头忽然埋进沈白颈窝,呼吸实沉:“再不老实,我就让你再擦一遍药。”
沈白身体一僵,瞬间不敢再动。
过了不知多久,他感觉肩膀有点发麻,抬起脚尖不轻不重踢踢秦岸:“别装死,起来。”
秦岸脑袋动了动,抱着沈白的手却没撒开,低低沉沉的声音从颈窝传来,有点痒:“男人二三十正是如狼似虎的年纪,你可真是要我的命……”
秦岸还想说什么,手机忽然振动起来,他单手抱沈白,另只手拿过手机看来电显示,就这么当着沈白的面接起电话。
沈白没有听别人电话的癖好,但他和秦岸离得实在太近,近到他能将他们的对话听个五六分。
电话那头很明显是个女的,声音很温柔,仅仅听声音,就能知道她很漂亮,而且年纪不是很大。
秦岸也难得耐心:“不在长沙……不回来,时间上也来不及……放假再说……”
沈白尴尬又不自在,他想让秦岸放开他,可又怕打扰秦岸讲电话。
沈白抿抿唇,脚蹬地,想悄悄离远点,秦岸抬起头来,和他四目相对:“……是,他和我在一起……就在我旁边。”
沈白:“?”
这是……在说他???
秦岸将手机屏幕在他面前平放,按下免提扩音功能,语气里含着几分笑意:“我妈,想听未来儿媳妇接电话。”
秦秦秦……秦岸的妈妈???
沈白大脑有瞬间宕机,他手足无措想要把电话推远点,又怕弄出动静被秦岸的妈听到,留下什么不好的印象。
沈白指指自己,用口型对秦岸说:“……我?”
秦岸挑起一边眉毛,用口型回他:“不然还有谁?”
作者有话要说: 久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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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八章
沈白更加紧张, 他舔了好几次唇还是冷静不下来。
秦岸把手机又往他跟前递了递,无声催促:“快点,我妈可等着呢。”
让长辈等, 确实是不礼貌的行为。
沈白手抓紧衣摆, 张了两次唇才勉强发出声:“伯、伯母您好。”
秦母没说话,电话那头有几秒的安静。
秦岸眉头微敛:“妈。”
秦母这才开口:“你、你好。”
语气刚开始有些不稳,渐渐平稳下来, 恢复温柔平和:“第一次见面,还不知道怎么称呼?”
沈白稍愣,手无意识松开衣摆,改抓秦岸的手,凑近手机:“姓沈, 单字白,伯母直接叫我名字或者小白都行。”
“小白。”秦母选了个亲切的称呼,笑意吟吟道:“一听声音就知道是个好孩子,不用紧张,把我当普通长辈相处就好。”
“哦哦。”沈白忙补充:“好、好的。”
边说,他边又往前凑了点, 像是生怕错过秦母任何一个字,长长的眼睫毛低垂颤动, 神情认真得仿佛在对待一场严峻的晋级赛。
被秦岸脱到一半的外套松松垮垮挂在他臂弯里,露出里面白色的低领T恤, 从秦岸的角度, 能看见他精巧的耳朵, 雪白修长的脖颈,以及因为紧张微微抿紧的淡粉色的唇瓣。
秦岸呼吸沉了沉,目光顺着往下, 落在沈白抓着他手腕的手上。
沈白的手和他人一样白,五指修长白皙,但比他小了不止一圈,指甲盖也是淡淡的粉色,十分漂亮。
秦岸视线凝滞几秒,又转回沈白脸上。
“……没有,他对我很好的。”沈白怕秦母不相信,还特意强调一遍:“真的。”
秦岸低笑,凑过去亲他:“知道在婆婆面前维护你老公,没白疼你。”
“你……!”
沈白又羞又恼,一时不知道该先捂秦岸的嘴还是先捂住手机,以防秦母听到秦岸这一番乱七八糟的言论。
沈白用口型说:“你给我安分点!”
秦岸挑眉,正要说话,秦母的声音通过免提传过来:“那混小子是不是在你身边?小白你帮我把电话给他下,我有点事要找他谈谈。”
长辈的话不敢不听,沈白乖乖松开手,让秦岸拿走手机。
不知秦母说了什么,秦岸侧目看了眼沈白,揉揉他的脑袋,把他放下来,拿着电话去了阳台。
阳台下方是游泳池,阳光下水波粼粼。秦岸拉上阳台门:“有什么话非要避开小白说?”
秦母一改温柔的态度,带着几分小心求证:“决明说你有网恋对象,是不是就是小白?”
“方决明没全部告诉你?”
“他嘴巴严得很,知道你有网恋对象还是我逼问了他好几次,他无奈之下才说的,但没跟我说对方是个男孩子。”
秦岸淡淡听着:“所以?”
“还什么所以?”秦母恨铁不成钢:“恋爱这么大的事,你怎么也不跟家里人说一声。我是你妈,我好歹有权利知道我儿子喜欢什么样的人,喜欢的人是谁。”
“你不是已经知道了么?”秦岸一本正经给秦母介绍:“他很好。长得好看,声音好听,素质高,很乖。我很喜欢。”
最后四个字落音,秦母又沉默下去。
半晌,她皱起眉,语气严肃地问:“你认真的?”
秦岸偏头看了看房内假装在脱外套,实际上偏着头听外面动静的沈白:“很认真,从来没有这么认真过,他是我的人,这辈子都是。”
秦母叹气:“你明白自己在做什么就好。”
秦母打这一通电话,本意只是想问秦岸五一回不回家,顺道打听打听方决明说的她儿子的“网恋对象”,并非是要做恶人。
秦母道:“既然你五一不回家,我让阿姨暂时不打扫你的房间。你和小白在外面好好玩,注意安全。对了,你们都是血气方刚的年纪,晚上最好分开睡,开个双人房什么的……”
“晚了。”秦岸打断秦母的话。
秦母有点没明白他的意思:“什么晚了?”
秦岸:“你提醒晚了。”
秦母:“……”
过了会儿,秦母终于反应过来,立即咬牙切齿:“你个混小子,该不会是已经把人小白给……?”
绕是秦岸脸皮再厚,此时也有点不大好意思。他抵唇低咳一声:“就是你想的那样。你打电话来的时候,他身体不方便,我正在给他换衣服。”
秦母:“……”
这小混蛋!!!
秦母气得浑身发抖,她了解她的儿子,以她儿子的德性,不用猜,肯定是她儿子先动的歪心思,把人清清白白的男孩子给祸害了。
好半天,秦母才稍稍冷静下来,捧起手机就连发三个百万红包过去。
秦岸莫名其妙:“你给我钱做什么?”
“不是给你的。”秦母恨不得把自家儿子揪过来打一顿:“给小白的见面礼,我没他银行卡号,你替我转给他。多买点好吃的好喝给他补补,看他还要什么,都给他买……这么算来,三百万好像有点少了,我再转点过去,你替我一并交给小白。”
又一条短信跳出来,银行卡上又多出两百万红包钱。
秦岸扶额:“妈……”
“别叫我妈。”秦母道:“别人都是先买票后上车,你倒好,先上车后补票,我和你爸从小到大是这么教你的?你自己想办法,我话撂这儿,我要尽快见到小白。”
说完,不给秦岸任何插话的机会,直接让秦岸把手机给沈白。
秦岸:“……”
秦岸拿秦母没辙,只能照做。
“小白啊。”一接过电话,秦母软化了好几度的声音让沈白受宠若惊。
他疑惑地看向秦岸,秦岸对他耸耸肩,表示他什么都不知道。沈白收回视线,规规矩矩道:“伯、伯母。”
免提扩音功能已经被关掉,秦母说了什么只有沈白听得到,秦岸坐到沈白身边,看着他一板一眼讲电话,时不时点点头,清润明亮的眼睛在灯下仿若一湾清泉。
电话挂断,沈白才露出疑惑的表情来。
秦岸曲指刮刮他的眼尾:“妈说什么了?”
沈白下意识眨眨眼,眼睫毛从秦岸指腹擦过,酥酥地麻。
其实沈白也听得云里雾里:“伯母的态度……”
秦岸缩回手,拇指按住被擦过的地方,碾磨: “怎么?”
“有点……”沈白歪歪头:“怪怪的。”
具体怪在什么地方,沈白说不上来,总感觉秦母突然之间对他热情了很多???
热情得让他有点吃不消,且不真实。
“想不明白就别想。”秦岸接过手机,一分不少将钱转过去。
沈白被钱的数目吓了一跳:“你转这么多钱给我干嘛?”
“妈给的见面礼。”秦岸把他拉回腿上抱着,手不动声色放到沈白衣摆边缘的位置:“她对你这个儿媳妇很满意,还说让我哪天带你回家看看。”
秦岸妈妈的意思是……
沈白好不容易放松下来的情绪又紧张起来,他舔舔唇,完全没注意到秦岸的手在顺着往上:“你……我……你是怎么回的?”
“我自然是求之不得。”
“还、还有呢?”
“还有,妈说我们都是血气方刚的年纪,让我们在外面注意安全,最好分房睡……我没答应。”
“为什么?”
“因为……”秦岸忽然掐住沈白的腰将他按回被子上:“我根本不可能让你有机会躺到另一张床上。”
***
秦母在沙发上看了会儿电视剧,还是觉得见面礼只给钱太单薄。
她沉吟半晌,看向要去楼上打扫秦岸房间的阿姨,道:“我儿子的房间暂时不用收拾,他五一不回来住。你把手头的事情放一放,去帮我准备一份礼物,不需要太奢华,就……独特一点的。”
秦母这形容过于抽象,阿姨没怎么听明白:“独特?”
“对。”秦母说:“给我未来儿媳妇的。”
未来儿媳妇?
还要独特?
阿姨似懂非懂点点头。
阿姨下去后,秦母一拍脑袋:“对,还得问问儿子,儿媳妇的地址和联系方式是什么。”
秦母又拿起电话拨通,好一会儿秦岸才接通,声音沙哑至极:“妈,有什么事?”
秦母担忧:“你声音怎么回事?刚才不是还好好的?”
电话那头秦岸许久没说话,隐隐约约有类似衣料摩擦的声响传来,秦母听得不是很真切。
秦母正要细听,秦岸再次开腔:“没。妈你是有什么事吗?”
“哦。”听不清,秦母也不再没多想:“我想给小白寄点东西,问问他的地址。”
电话那头又沉默片刻,秦岸道:“我一会儿发给你。”
秦母:“?”
电话不是正通着吗?立刻就说不行?
秦母还想说什么,秦岸干脆利落挂了电话。
他垂着眼将手机锁屏,目光从眼尾压向红了眼尾、咬着唇的沈白:“现在,你可以出声了。”
……
很久,房间里的动静才停止。
秦岸擦干净手,转去洗手间洗完手出来,才拿起手机编辑好沈白的学校住址和联系方式发给秦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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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九章
五一虽都是大晴天, 但和夏季的天气还是有区别,到了夜间,气温又恢复正常, 到第二天十点之前, 天气最是清爽。
早早的,秦岸就叫沈白起来,沈白睡意浓重, 揉揉桃花眼:“干嘛?”
“带你出去玩。”秦岸揉揉他的脑袋:“时间过晚会很热,我们早去早回,下午气温降下来,我再带你去打球。毕竟收了你的好处,当然要让你偷师偷过瘾。”
沈白:“……”
神特么好处。
沈白并不喜欢晒太阳, 只得慢悠悠爬起来。
秦岸换好衣服,就见沈白还长衣长裤捂得严实:“怎么不穿我买的衣服?”
有脸问?
沈白故意绕开他:“穿、不、了。”
“尺寸不对?”
“……不是。”
“那是什么?”
沈白把自己当哑巴。
秦岸道:“怜惜你身体不适,昨天我就只用了手,亲了亲,可还什么都没有做。”
沈白怀疑秦岸是故意的,他身上都已经遍布痕迹, 这样还说什么都没做???
沈白暗暗磨牙:“我要是再让你碰我,我就是狗。”
“倒也不必。”秦岸挑眉, 还想说什么,沈白拉起秦岸的衣角:“不是出去?走了。”
***
避暑圣地人很多, 沈白返回酒店时, 正值烈阳当头。
秦岸抬手捏捏沈白的后脖颈:“你先回房间, 我出去一趟,很快回来。”
还要出去?
房卡是双人份的,沈白也能持卡开门, 沈白摇摇头,在酒店前厅挑了处空位坐下:“我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