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身边人很多。”温景然说,“我没打算让她知道。”
“什么叫人很多……”林乐皱眉,“那他是单身吗?”
“嗯。”温景然说。
“身边人很多还单身,你可以争取一下呀。”林乐挽着温景然的手臂边走边说,“我男朋友高中时是学生主席,也是很多人追他。我那时老帮部长跑腿送材料,就认识了他,加了联系方式。我拿练习题当借口问他,他讲完会跟我聊点别的,后来熟了就一起参加活动或者约着去运动……再后来我就跟他表白了。”
温景然听到最后一句才偏头看林乐:“我以为,是你被表白。”
林乐眯眼笑:“没有啦,他跟我说自己本来不想谈,但是看我可爱又聊得来,挺喜欢我的,就想试试了。”
“你也要勇敢点啊,景然哥。”林乐鼓励他,“万一他也喜欢你呢!”
林乐的话并没有给温景然制造出不切实际的爱情幻想,但确实让他有了想要把心意说出来的冲动。
徐暮云的大三过得比大一时轻松,专业课少了,学生会也换届了,新主席牵头请他们几个退休部长吃顿饭,约着约着又成了全会聚餐加联谊,把新来的师弟妹也叫上了,二三十号人一块儿去。
先吃饭,然后ktv续摊,唱歌猜拳玩游戏,人一多酒也喝得多,几轮下来徐暮云有点醉了,摆摆手说歇会儿,去卫生间洗了把脸,给徐暮庭打电话让他开车来接一下。
徐暮庭正跟导师沟通项目的事,会议室走不开,转手就把徐暮云催促的语音发给了温景然,说徐暮云喝醉了,叫个车去帮忙接一下人。
温景然说好,想着接了徐暮云估计得回家,就跟舍友交代家里有事,晚上不回来了。
ktv就在市区商圈内,很好找,温景然到的时候徐暮云已经在大堂坐着等了。
她穿了条红色长裙,雪白匀称的长腿从高开叉的裙摆间露出半截,高跟鞋踢掉了一只,神色恹恹,一手支着脑袋在打盹儿,把长发抓得有点乱,和她脸上精致的妆容略微不符,但依然美得叫人移不开眼。
温景然走过去,面无表情打掉了徐暮云旁边想摸她胸的那只手,在男人的瞪视下把烂醉的徐暮云拦腰抱起来,上了大门外的出租车。
徐暮云醉了胆子就大,肆无忌惮埋在温景然的肩窝里蹭他脖子,像只粘人的猫。
她呼吸温热,身上散发着淡淡的薄荷香,醺红的脸烫着温景然颈部敏感的皮肤,让他想躲,又舍不得推开徐暮云。
“怎么是你啊。”徐暮云皱了皱鼻子,很依赖地靠在温景然怀里,嘴上却说着无理取闹的话,“信息素收一收,再闻我就要醉了。”
温景然心说你现在也醉得不轻,不过没笑她,听话收起了刚才不小心泄出的信息素。
“庭哥没空,让我来接你。”他解释,“怎么喝这么多。”
“唔……玩游戏,老是输就喝多了。”徐暮云慢吞吞道,“大家开心嘛。”
“你呢。”温景然问。
“还好吧,就是有点累。”徐暮云半掀起眼看了看温景然,然后伸手抱住他的脖子,“和你去玩比较开心,累也很开心。”
温景然嗯了一声,低头扫见徐暮云v领下的乳沟和因为贴他太紧被挤得微微变形的酥胸,不自觉别开视线,身体也往后靠了靠,想要离远一些。
“干嘛。”徐暮云察觉到了,抱他更紧,很不乐意又带着点儿委屈道,“我冷,抱一下我。”
温景然没有办法,脱了外套裹在徐暮云身上,然后再虚环着她的腰,问好点没。
“嗯……”徐暮云蹭了蹭他,“舒服。”
温景然失笑,保持这个姿势直到车停下,才抱徐暮云回家。
徐暮云缩在外套里睡得香,温景然就没叫醒她,把她放床上,又下楼煮了碗解酒汤上来。
徐诚长年有应酬,有时杨君竹不在家,就是交代他给做的,所以很熟练,做好端到徐暮云房间,把那个躺得四仰八叉的醉鬼扶起来喝。
醉鬼还算听话,咕咚咕咚喝完了,睁大眼直直地看了他一会儿,问他今天怎么来这么早。
温景然一愣,刚想说不是你叫的吗,徐暮云就忽然凑近,捧着他的脸吻了上来。
第44章 番外三(怎么还没完)
第二天温景然是在徐暮云床上醒来的。
脑子里乱糟糟的,记忆混乱,但身体的酸软和赤裸着靠在他怀里的徐暮云,都提醒着他昨晚发生的事。
——他和徐暮云上床了。
起先是徐暮云吻他,吻着吻着就贴上来,蹭掉了红裙的肩带,半露出来的饱满胸乳紧紧压着他的胸膛,后来又整个人跨坐到温景然腿上,声音粘腻地说想要。
温景然被她勾得起了反应,抓着她的手腕,问她知不知道他是谁。
徐暮云歪脑袋冲温景然傻笑,醉醺醺地说当然知道啊,我这么喜欢你,怎么会不知道。
温景然微怔,徐暮云又接着吻他,一边解他衣服一边口音模糊地说着抱怨的话:“好想你,想快点回国……不要只在梦里见到。”
她大概是醉糊涂了,以为现在还是大二的时候,以为自己又在做梦。
温景然仰头回吻了徐暮云,任由徐暮云把他硬热的地方掏出来撸动,抬手抚摸着她正发颤的纤细腰背,说“醒来也会见到的”。
之后的画面变得不那么连贯,但给温景然留下了足以清晰回味的感觉。
他记得徐暮云堵得他喘不上气的舌头和温热柔软的胸乳,记得徐暮云进入他时的胀痛和战栗快感,记得自己下腹被顶起的小小弧度和徐暮云不停舔舐亲吻他后颈的克制温柔,也记得徐暮云高潮前狠狠撞进他体内深处,满脸汗湿,意乱情迷地叫着他的名字,说真的喜欢他。
温景然被没有间歇的内射刺激得几乎失去意识,但依旧抱紧了徐暮云,贪恋这或许只能维持一晚的依赖与温情。
徐暮云醒来时,温景然正背对她穿上内裤准备下床,裸露的后背布满了星星点点的吻痕,还有半覆在发尾下仍泛着红的后颈,让徐暮云惊得瞬间恢复了清醒,猛一翻身坐起来,对上温景然回过头平静的眼神,紧张到语无伦次:“你……我,我们……?”
“嗯。”温景然捡起地上的衬衫和长裤,态度从容地回答她,“做了。”
“我,我……”徐暮云简直要疯,抓着被角挡了挡胸口,根本记不清自己说过什么话,“我昨晚好像,喝醉了……”
不该这样的。
她本来想好的,要找个特别的日子,约温景然出去,吃一顿像情侣过纪念日那样浪漫的饭,然后再郑重表白。
可现在一切都被打乱了。
“断片?”温景然看她。
“那倒没,咳。”徐暮云咬了下唇,“就是太突然了,我没准备好……”
温景然没再理她,只是在最后走出房间前说了句“但我没醉”,人就被徐暮云拉回去按在门板上,问他什么意思。
“……你先穿上衣服。”温景然别开脸,本来早上起来就容易起反应,这下被徐暮云压着,呼吸微微乱了。
“你先说!”徐暮云急得要死,还管什么衣服不衣服的,掐着温景然下巴要他转回来,“你,你是不是也,喜欢我?”
她和温景然身高相仿,温景然靠着门板看了她一会儿,抬手按住她后颈往自己面前压,用力吻住了那张咄咄逼人的嘴。
虽然计划赶不上变化,但结果殊途同归。
两人确定了关系,碍于户口本上的姐弟关系,谁也没告诉,开始了长达四年的秘密恋爱——主要是瞒着徐诚,徐暮庭大概能看出来点,但他懒得管,也不屑做告状这种没品的事。
后来他俩在一起久了,也打算向家长坦白了,就没了顾忌,在徐诚出差的时候待在家腻歪,滚到沙发上接吻,衣服都脱一半了徐诚忽然开门进来,温景然手快捡了件衬衫裹在徐暮云背上才没被让人看光。
徐诚勃然大怒,得知两人在谈恋爱的反应比徐暮云设想的更激烈,当下黑着脸没说什么,事后几次把他俩分别叫去单独谈话,理由不一,但都是命令他俩立刻分手。
徐暮云原以为父亲不过是因为两人的姐弟关系怕传出去不好听,反正温景然早已成年,只要办完解除领养的手续问题就解决了,所以根本没把这当回事儿,忙完期末就准备跟温景然去旅游。
两人平常约会基本都是徐暮云决定去哪,想着温景然肯定不会拒绝,她就自己做好攻略订好了机票酒店,打算等温景然也考完试再告诉他。
没想到温景然破天荒主动约了她,吃晚饭看电影,在散场后松开了她的手,很冷静地说“我们分手吧”。
“为什么?”徐暮云震惊不解,在深冬的寒风中手脚冰凉,“父亲又跟你说什么了?”
温景然沉默摇头,说这是他自己的决定,与任何人无关。
那天晚上他回了学校,拉黑了徐暮云的所有联系方式,之后整个寒假都住在宿舍,连春节也没回家。
徐暮云彼时年轻气盛,何曾受过这种冷遇,憋着气去找父亲问原因。
徐诚只说他俩不合适,早分开为好,温景然有他自己的事要忙,让她别多想了,这些年热脸贴冷屁股的蠢事还做不够吗。
徐暮云像被泼了盆冷水,在此之前笃定温景然对她相同的爱意忽然成了问号,所有甜蜜过往都仿佛只是她一个人的爱情幻想。
于是一年后,徐暮云出国进修,而温景然也考取了高考时错过的那所大学的医学院,硕博连读,只身离开了这个充满回忆的地方前往北京。
希望下章能完(望天
第45章 番外三(……)
再次见面是在徐诚的葬礼上。
徐暮庭和徐暮云姐弟俩穿着一身黑衣接待前来吊唁的亲友,温景然来得比他们晚些,带着一束新鲜的白花,向如今已没有法律意义上亲属关系的家人点头致意,叫了声“庭哥”。
“嗯。”徐暮庭面容沉静,眼里难掩疲惫和悲伤,“进去吧。”
温景然说好,与一旁的徐暮云擦肩而过,没有看她。
结束后三人一同坐徐暮庭的车回徐家,草草吃了顿饭。徐暮庭要去公司处理事情,温景然拖着还放在玄关的行李回了房间,徐暮云上楼收拾父亲的遗物。
两人互相把对方当空气,依旧没有任何交谈。
杨君竹不在以后,徐诚独自住在主卧,属于杨君竹的东西他统统没动过,也不让别人碰,就像杨君竹还住在这里一样。
徐暮云压了压眼角的泪,把许多早就过期的日用品放进垃圾桶里,然后打开衣柜,清理两人衣物的时候发现最底下藏了张对折几次的白纸。
她有些奇怪,拿起来展开,看见了市医院的抬头以及温景然的名字。
是体检报告,里面还夹着一张薄薄的B超检验单,显示受测omega由于在分化期内过多使用抑制剂导致生殖腔发育不全,难以受孕,即便成功受孕也无法保证胎儿健康生长,此外并发症还包括对抑制剂主要作用成分过敏和发情期紊乱、缩短或频次减少等。
徐暮云想起高二暑假那次温景然因为抑制剂过敏进医院,她以为那次是温景然的第一次发情——可温景然也瞒着她没说,大概是怕她自责和内疚。
徐暮云无力地坐在床沿,脑子里乱嗡嗡的,反复播放着六年前在电影院门口,温景然松开她的手说“我们分手吧”的场景。
他说是自己的决定,与任何人无关。
因为自己无法受孕的事被徐诚提醒了,和他在一起就意味着要承受一辈子不能拥有自己孩子的痛苦和遗憾,温景然不希望她也这样,所以选择了分手。
……小混蛋。
凭什么不问问她就自己做决定?!
万一她也不想要孩子呢?
徐暮云气得捏皱了检验单,紧接着却是沉沉的后悔压上心头。
她当年一气之下同意了分手,温景然拉黑她,她也把温景然拉黑了,强迫自己六年对他不闻不问,只偶尔从徐暮庭的口中获知一些近况,又继续一心扎进自己的事业里埋头苦干。
说来好笑,她会开摄影工作室还是当年一时兴起和温景然聊起才产生的念头。
那会儿温景然跟她学水下摄影,两人去各种地方旅游拍照,聊到以后的职业规划,温景然肯定是做医生了,徐暮云想了很久,说要不我就当摄影师专门给人拍照吧。
“你这脾气可能不适合给人打工。”温景然轻笑,“还是开个工作室自己当老板吧。”
“好啊哈哈。”徐暮云也笑,拉着温景然的手反过来走,让他像小时候一样给她看路,“可是我想不靠家里出来单干,一个人贷款钱估计也不够……”
温景然捏了捏她的手:“我们一起。”
“你有钱嘛。”徐暮云说,“而且你当医生肯定很忙,哪有时间和我一起拍照啊。”
“多个人申请贷款额度会多一点。”温景然总是从从容容的样子,做什么事都很靠谱,“医院再忙也不会不放假,我抽空陪你。”
“那就说好了。”徐暮云扑到温景然怀里亲他,“等我毕业就开!”
结果最后两人分手收场,摄影工作室的名字也从当初想好的“暮然”改成了“暮云”。
收起单子,徐暮云起身下楼,打算找温景然谈谈。
“小然出去啦。”阿姨跟她说,“好像医院有事要回去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