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词把戒指戴在食指上,怕再次掉调紧了些,想到刚刚发生的事瞬间要摘下来,却在碰到的那一刻收回了手。
耳边回荡着池观厌问的那一句“戒指被你扔了”吗,闻词站在原地,久久不能回神。
池观厌是不是以为自己不想和他在一起,把戒指扔了,所以才同意了他那句没来得及说完的话?
*
“池总。”宁上司还坐在驾驶位上看镜子欣赏自己的美貌,猛然注意到池观厌站在车边,微微弯身不知道在做什么,吓了一大跳,立刻出车查看,发现了地上刺目的血迹。
他一边凑近,一边小心翼翼地问:“池总,发生什么了?您被气吐血了?闻先生难道拒绝了您的表白?不至于吧,闻先生看着也挺喜欢池总您的。”
池观厌凉凉地瞥了他一眼,沉声道:“没事。”
“您不是见闻先生去了吗?他没跟您一起出来吗?我送您去医院。对了,需要通知闻先生吗?”宁上司担忧道。
“不用,回家。”池观厌坐上车,低咳一声,闭上眼,神色阴沉。
看他那样子,宁上司再也不敢多说什么,开车快读离开。
脑海里浮现闻词眼眶发红的模样,池观厌手握成拳,放在唇边抑制不住地咳嗽。
他不能说,说了便没有机会了。
可是不说就有机会了吗?特别是他让闻词难过了,可真失败。
池观厌看向窗外,目光深沉。
五脏六腑都在散发着疼痛,一时间竟分不清哪里更疼,他死死地抿紧唇。
回到房间躺在床上那一刻,池观厌彻底昏睡过去。
梦里一片黑暗,无法辨别出方向,直到一声带着笑意的呼唤将黑暗打破,“阿厌,这里,来这里。”
眼前出现了发着光亮的门,身影模糊的男人站在门前,朝他不断地招手微笑,“快点过来。”
明明无法看清五官,他却能感觉到男人满是笑意的目光,将他从黑暗中拉扯出,引领着他前进。
快点,再快点。
他催促着自己,焦急地朝男人跑去,在笑着快要碰到男人手指的那一刻,模糊的身影变得支离破碎,他在那些碎片中看到了自己笑意凝固的模样。
一阵白光乍现后,是一块冰冷、诉说着死亡的墓碑屹立在眼前。
耳边仿佛还能听见男人笑着说:“晚了,阿厌,你又来晚了……”
几分不舍、几分无能为力。
天又黑了。
医生才扎上针,床上的人睁开了眼。
他还没来得及说话,池观厌猛地拔了针往外面走去,神色阴鸷,无比吓人,眼里还有些从未见过的慌乱。
医生嘴里阻止的话就那么卡壳了,等到人走了,才拿着手里的医用胶带说,“手流血了,真的不要紧吗?应该……不要紧的吧。”
无人回答他的话。
*
闻词躺在床上,拿起手机想和池观厌发消息,又想提辞职,手指在键盘上打了许久也没发出去,最后盯着手上的戒指,轻轻碰了下。
他是很想知道池观厌有什么事瞒着他,但也不是非知道不可。
所以他要不要主动和池观厌说话。
不要。
闻词用枕头蒙住自己,不想再思考让他头疼的事。
这些天他都变的不像自己了,就当是一场梦好了,醒来后把和池观厌这个狗男人发生的事儿全部忘记。
手指上戴着的戒指无法被忽略,闻词在床上翻来覆去,最后起身坐在床上抓了抓头发,烦躁下床,快速穿上外套。
十点了,池观厌肯定还没有睡,他要把白天没来得及骂出来的话骂完。
闻词找到池观厌的电话拨过去,没有人接听,直到自动挂断。
他忍不住磨牙一笑,想着我睡不着你还想睡,继续拨了过去,并且打开了门。
“嘟嘟嘟”的等待提示音在走廊上回荡着,闻词走出去才发现走廊没开灯,周围一片昏暗。
他关上门,刚要上锁,突然发现有人在盯着自己,扭头看去。
月光从窗外洒进来,寂静无声中,男人的身影渐渐显现出。
他目光灼热,脸上的神色是一种不再隐忍压抑的疯狂,一步步朝闻词走近。
闻词怔怔地看着男人停在他面前,仰头盯着男人在昏暗中变得模糊的脸,一时间竟然不知作何反应。
大脑在提示他危险,赶紧远离,可是身体动不了一下,像是被人定住了一般。
直到对上池观厌深沉危险的目光,闻词才往左边走去,想要避开,却在瞬间被男人抵在了门前,无处可避。
下一秒,男人俯身,身上的气息将他彻底包围。
“阿词。”池观厌伸手抚摸着闻词的头发,语气温柔到极致地唤出声,在闻词身体一颤,手中钥匙没拿稳落地的那一刻,低头吻住闻词的唇。
作者有话要说: 不看评论了,有事vb找@穷的只剩一个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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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 愿意做我男朋友吗?
温柔缱绻的吻让闻词有些晕头转向,他能感觉到池观厌是失控的,和平时冷静深沉的他完全不像。
所有的空气都被掠夺殆尽,闻词忍不住伸手用力推开池观厌。
他脸颊红了一片,看着池观厌轻喘着气,在发觉池观厌想要靠近时抬手阻止,“先别过来。”
男人步伐一顿,听话地站在原地不动了。
月亮不知道什么时候消失了,走廊上昏暗无比,池观厌直勾勾地盯着闻词,眼里汹涌滚烫的爱意无法令人忽略,“阿词,我后悔了,你之前已经答应和我在一起了,现在没有机会选择了。”
闻词心脏发狂乱跳,身体热的像是从八十层楼跑上跑下一样。
过了片刻,他勾唇笑了笑,“池观厌,你又不告诉我,又想和我在一起,天底下哪里有那么好的事?这不公平,你是不是还想告诉我,那些事依旧不能说?”
池观厌走近一步,不敢再继续上前,怕闻词生气,语气里带着小心翼翼:“你想知道的,我全部都会告诉你。”
闻词一怔,看向别处,淡声道:“不用了。”
余光中,池观厌又上前一步,似乎怕他生气,这一步后再也不敢随意上前了,只是一眨不眨地盯着他,乖的像是一个等待发号施令的孩子。
没想到乖这个词有朝一日也能在池观厌身上体现出,闻词这么想着,差点被逗笑了。
他忍住笑意,轻声说:“你之前不是不想告诉我吗?现在怎么又反悔了。”
池观厌几步上前,停在闻词面前,确定闻词没有抵触后伸手拉住闻词的手,嗓音沙哑道:“阿词,对不起,之前是我太高看自己了,我错了。”
他以为自己能忍住,以为只要默默地守护闻词就可以了。
但他还是怕了,怕到最后又晚了。
池观厌喉结上下滚动,双目晦暗。
闻词闻到了一股子很淡的血腥味,与此同时,有什么液体顺着池观厌的手滑落到他的手上。
闻词拿起池观厌的手,眯着眼睛仔细看了下。
男人的手背上满是鲜血,有些血迹已经在手背上干涸凝固了,和还在流出的血迹混在一起有些触目惊心。
闻词瞳孔一缩,急忙按住池观厌的伤口,紧张道:“你这手是怎么回事?”
“阿词,我不会让你受到不公平的。”池观厌像是没听见闻词的话,低声呢喃道,“有一些事现在还不是时机,但你可以问我一些你想知道的事,我会回答你。”
闻词看着眼前面容清冷的男人,叹了一口气,说:“池观厌,不公平也没什么,因为我愿意接受那份不公平。”
在这一刻,他彻底放下了自己的纠结。
哪怕和池观厌到头来真是一场空,他也不后悔,就当赌输了。
闻词捡起来钥匙打开门,将池观厌扯了进去,让他跟在自己身后。
确定手背不流血后,闻词帮池观厌清洗了手背上的鲜血,目光落在肿起来的青筋与针孔,抿唇道:“你生病了?”
看起来又不像生病的样子。
池观厌沉默地盯着闻词,像是看不够一样。
闻词抬手在他面前晃悠了下,“池观厌,你在看什么?”
“看你。”池观厌说,“想就这么一直看着你。”
闻词咳了一声:“不行,你这么一直盯着我,岂不是会加速看腻我?”
“不会,永远不会腻。”池观厌抬手,指尖在闻词的脸上摩挲着。
温热柔嫩的触感在告诉他眼前的人是真实的,可池观厌却不敢放手,生怕这又是一场虚无的梦,醒来只有冰冷的房间。
闻词握住池观厌的手,想了想,问道:“我们之前见过吗?”
池观厌缓缓地点点头。
闻词:“你喜欢我很久了是多久?”
池观厌说:“很久,说出来你都无法相信的久。”
说完后,他笑了一声,似乎连自己也不相信。
闻词掐了一下他的手:“谁说我不信了。”
他在书里这种玄幻的事都能发生,再发生什么神奇的事也不是不可能。
闻词望着池观厌,在他眼底看见了自己的倒影,“池观厌,你会不会骗我?”
池观厌摇摇头,“不会。”
房间里静悄悄的,只有水声从水龙头上滴下的声音。
闻词举起手,亮出手指上戴着的戒指,“戒指我找到了,很抱歉之前没有注意给弄丢了。池观厌,我选择相信你,等着某一天你把所有事情的真相告诉我。”
池观厌没有说话,看着那枚戒指,目光深邃暗沉。
闻词发现池观厌并没有戴戒指,刚想问戒指是不是只有一个时,池观厌猛地倒在他身上。
闻词几乎被压倒,慌忙撑住后把人扶躺在房间床上,伸手摸了摸额头。
不发烧,只是唇色看着很白,呼吸也很平缓。
闻词拿出手机,低声说:“我打120送你去医院。”
“不用去医院。”池观厌忽然抓住闻词的手。
闻词看向他:“你没事吗?”
“没事,就是有些累,睡一会儿就好了。”池观厌说完,再也没了声音。
闻词收起手机,坐在床边出神地看着池观厌。
他不知道池观厌到底背负着什么秘密不能说出来。
闻词迷迷糊糊快睡着时,握着他手腕的手突然加紧了力道,让他一下子清醒过来。
“阿词,别走。”池观厌皱着眉,语气里是一种近乎绝望的哀求。
闻词从来没听过池观厌那么绝望的语气,握住他的手,柔声道:“我不走,我不会再走了。”
床上的人并没有听见这句话,力道越来越大,闻词觉得手快要断了,刚去挣扎,被禁锢的更紧。
池观厌说:“我错了阿词,我下次不会再来晚了,你别离开我。”
急切的语气让闻词觉得不对劲,但手腕上的疼痛将他心里的疑惑冲淡了,不由得小声说:“池观厌,我手疼,你先放开我一下。”
手上的力道瞬间消失不见,闻词骤然失笑。
他揉了揉自己的手腕,看着睡不安稳的池观厌不禁起身,低头吻了吻池观厌的唇,在他耳边说:“不会晚,阿厌,我不会再离开你了。”
不知道是否是他的话起了作用,池观厌缓缓地睁开眼,从混乱的梦境中挣扎出来,眼里满是红血色,看到闻词微微一怔,“阿词。”
一声呼唤带着数不尽的温柔,闻词看到了池观厌眼里的痛苦,像是失去了什么最重要的东西。
他应了一声,“在。”
“阿词,阿词。”池观厌重复念着,抱住闻词,唇蹭了蹭他的耳朵。
闻词被这一动作弄得红了脸,手不知道往哪里放,最后落在池观厌的头上,轻声道:“池观厌,我就在这里,哪也不去,你放心睡。”
在这一刻,闻词恍然发现,池观厌也是脆弱的,也有害怕的东西,他并不是一直像看起来的那般强大。
“……好。”池观厌说,“一起睡。”
闻词愣住了下,脱了鞋子刚躺在床上,就被池观厌搂进怀里。
他寻了个舒服的位置,搂住池观厌的腰,闭眼刚准备尝试入睡,听见池观厌在头顶问,“你不怕我对你做什么吗?”
能做什么?
闻词一抬头就能感觉到池观厌炙热的呼吸,他突然反应过来池观厌说的是什么,羞得低头狠捏了一下池观厌的腰,嘟哝道:“不怕。你不怕我对你做什么吗?”
池观厌低笑出声,说:“不怕。睡吧。”
房间里的灯被关闭,闻词听着耳边强劲有力的心跳声,不知道什么时候睡了过去,直到被惊醒。
他掀开被子,呼吸有些急促,下意识去摸身边的人,没摸到。
“池观厌?”床上只有他一个人,闻词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那么慌,直接赤脚下了楼,看见池观厌从厨房出来才猛地松了一口气。
穿着围裙的池观厌将闻词抱起来,放在椅子上,“做噩梦了?怎么这么着急?”
这么一问,闻词自己也茫然了,站在原地思考了会儿自己害怕的源头,竟然想不起来为什么害怕,只能摇摇头,“不知道,就是很害怕,怕什么也不知道,可能是做噩梦被吓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