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朝暮看了后回忆了下,确实没能想起来和印白书这个人相关的任何一点。从他的长相到名字到经历,时朝暮都想不出来他们之间能在什么时候有过交集。
印家人,时朝暮不认识。再往前是孤儿院,时朝暮也从来都没有去过之类的地方。印白书和时朝暮从小到大就读的学校,也没有任何一段相同过。但印白玉在镜头面前言之凿凿的说印白书喜欢时朝暮,他也没必要拿已逝的养兄随意攀扯啊。
时朝暮有遇到不解就想刨根究底的习惯,但他也不太爱为难自己。查也查了,既然还是想不起来印白书这个人,那就只能说明自己就是不熟悉印白书,没必要再继续想下去。
再说印白书本人已经不在世了,与其关注他,不如瞅瞅印白玉到底想干嘛、说那些话想要针对的到底是谁……时朝暮不喜欢留个不清不楚的隐患。
正打算关掉手机上的文件页面,时朝暮的视线无意间扫过印白书照片左边的一行字,他的指尖突然就顿住了。
印白书的出生日期,从年份到月份到具体的日子,都和时朝暮的一模一样。
时朝暮确认了一遍之后微微皱起眉,巧合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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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收到印白书和印白玉兄弟二人的详细调查报告这天晚上,是裴停今因为过敏出红疹而不得不待在房间里不出门的第三天。
“印白书的经历比较奇怪。”电话那端的人说道,“他以前所在的那家孤儿院是私人创办的,资金来源一般都是各方捐赠或者院方主动向外筹款这类,所以作为唯一负责人的院长其实有很大的一个操作权利。”
“然后据我们调查,那家孤儿院里长大的孩子,大多都是刚出生没多久就因为各种原因而被遗弃在孤儿院门口、再由孤儿院的人捡回去,报警之后也没能找到孩子的监护人,院方就自然而然合法代为登记、抚养孩子。这些追溯不到亲生父母身份的孩子在那家孤儿院里占比较多,但也有那种年龄大一点、因为亲生父母出了意外去世后没有其他监护人,中途不得不进入到那家孤儿院的。”
“可是印白书在那家孤儿院里是个比较特殊的存在。他是在快满十一岁的时候才被院长带回去的,不像那些一出生就被遗弃的孩子,按理来说他的资料里应该是可以追溯到他原来的监护人信息的,可是没有。”
“而且我们走访了下孤儿院附近住得比较久的邻居,据有的人回忆说,那时候在一群孤儿院长大的孩子里,印白书是个挺特别的存在。他识字懂礼、看上去以前是受过比较优秀的教育的,这更可以证明印白书在去孤儿院之前必然是有监护人照看。可不论是个人资料还是附近居民回忆里,都没有对印白书到孤儿院之前生活的记录,连个影子都看不到。”
“由于刚才说的,那家孤儿院院长在任的时候有一定的操作权利,而印白书也是被他带回去的,包括之后印白书的身份登记都是他出面办的。所以我们也尝试联系了下院长本人,但是他似乎对我们有一定的警惕甚至说是敌意,并不愿意多说,而他本人现在在国外,我们也不方便直接上门打扰。”
说完这些,对方在电话里问裴停今道:“那裴总,接下来我们是否还需要继续调查呢?”
裴停今稍作沉思,然后道:“在你们调查所得的信息里,印白书这个人和时朝暮之间没有半点联系吗?”
“基本是的,裴总。”电话另一头的人回道,“在发给您的邮件里我们也提到了一下,就目前调查到的东西而言,印白书和时先生之间没有任何认识的痕迹。但这是我们从印白书这边得到的单方面信息推出来的结果,毕竟没有对时先生做调查……您需要我们调查一下时先生的信息,再将两人的经历对比一下吗?”
“不用。”裴停今拒绝道,他现在已经够惹时朝暮不快了,再添一件是嫌死得太慢吗。而且……裴停今自认对时朝暮的过去很了解,真想知道什么完全可以看着印白书的经历一一自行对比。
时朝暮以前有过极少几次情绪低落脆弱的时候,处于那个状态的他会很想说话,或者说更像是一种发泄。但时朝暮又是警惕小心的,不会对一般人随随便便说自己的隐私。裴停今虽然看上去听得漫不经心,但至少听下去了没走动没离开也没露出不耐,时朝暮看着他就会忍不住一直说一直说。
以前的时朝暮在裴停今面前没有秘密,裴停今知道时朝暮很多事情。但他以前听了也就听了,很少会去为此分散注意力。
就像时朝暮的生日,裴停今不是不知道日期,突击问一句他能很准确的回答给你听,但他就是不会给出关注。他不会去想还有多久是时朝暮的生日、生日之前要不要提前准备一下礼物、生日那天要不要主动联系说句祝福,生日当天也不会想起来原来今天是谁谁谁的生日、是个比较特殊的日子。
就像已经记熟了的教科书里的知识,考试问到了下笔如有神,日常生活里有事没事谁会去想呢。
他不在意,但硬要说起来,很可笑的是他确实是了解、熟悉时朝暮的。
挂电话之前,裴停今对那头吩咐道:“找两个人盯着印白玉的一举一动。不是保护,是盯梢,如果他有异动要及时告诉我和跟进,其他情况别管。”
本来裴停今没把印白玉这个人放在眼里,只当他是为印白书、为他自己的遭遇不平所以有些过激的行为、翻不出什么波浪。但今天这份调查结果里,印白书这个人的经历显然有些隐情,那印白玉所作所为的背后动机也更值得商榷了。
挂了电话之后,裴停今沉默了会儿,然后走到了镜子面前。
这艘游轮明天会在旅程的第一站靠岸并停留三天,裴停今有些庆幸自己脸上身上因为过敏而出的红疹在今天下午开始消下去、现在已经不那么明显了,到明天靠岸之前应该就可以完全看不出痕迹,不会影响他出现在时朝暮面前时的状态。
过了会儿,裴停今突然对着镜子露出了一个笑容——他这几天关在房间里,别的事没做,净对着镜子练习微笑了。从开始的强装、勉强、不真诚痕迹严重,到现在已经娴熟、自然了很多,效果卓著。
裴停今抬手碰了碰冰凉的镜面,心想现在这样的笑,应该不会再惹时朝暮心生反感了吧?
其实学会笑很容易,学会不敷衍、带着发自内心的感情去笑也不难。裴停今以前总拿自己笑起来很难看的理由应付时朝暮、也应付自己,整天寒着一张脸自以为那才是真实……什么是真实?反正不是明明挺高兴却故意端着脸以笑容为耻、然后让亲近的人费尽心思去揣测你到底在想什么,还在看到亲近的人为你忐忑不安的时候沾沾自喜、把那当做是自身受到重视的一种荣耀、长期如此。
裴停今这几天在适应微笑的时候,想起来他以前还对时朝暮说过“我本性就这样,不喜欢笑,笑容是虚伪的”……真是有够厚脸皮,比虚伪更虚伪。
确实有分类是虚伪的笑容,但一个人笑的时候到底出于什么缘故,这个人自己知道,看到这个人笑容的观众一般也能感受得到。自以为是的一竿子打翻……很多明明在生意场上都不会做错的事,偏偏他裴停今在生活里一错再错。
说到底了,不过是他以前习惯了单方面索取,自己却不愿意坦诚,生怕自己被时朝暮改变了似的,好像以前那个裴停今又有多好似的。
……
游轮正式停靠的第一站,是靠近赤道、位于南太平洋的一个海岛,算是比较有名的一个旅游胜地。海岛当地一年四季都有比较特别的景观,但其中属秋天的时候游客最多,目前不算当地的旅游旺季,也就不至于在沙滩上人挨着人、体验全无。
在游轮上吃过午餐后没过多久,游轮就靠岸了。
“首先预祝诸位客人在岛上可以玩得愉快。我们这边为大家准备了两种形式,诸位客人可以选择自行散心,或者由我们安排的导游代为做在海岛上的旅行计划。这座海岛的通用语言是国际通用语,如果有需要翻译随行的客人也可以告诉我们马上安排。虽然这两件事,我们已经提前打扰诸位客人登记过了,但如果有临时改变主意的客人,可以告诉附近的侍者……”
靠岸前,船长通过广播讲述传达了一些信息。
时朝暮、安梧和商重彦不需要翻译人员,也都更偏向于自行安排活动,所以游轮的下行通道打开后,三个人很快离开游轮来到了岸上。
在海岛上这三天,他们可以自行选择住在安排好、也已经给到了房卡的酒店里,不嫌麻烦的话也可以每天在游轮和海岛岸上来回,反正作为交了高昂旅行费的客人,游轮公司方会把他们各方面都安排得面面俱到。
有不少车停在岸边,准备接送人前往酒店、或者酒店附近的沙滩之类的地方。时朝暮他们三个上了一辆空车,前座的司机回过头微笑抱歉道:“不好意思,至少要上百分之八十的乘客,我才能开车。现在还差至少两个人,得麻烦你们三位稍等一会儿了。”
司机刚说完,就有一个人扒着车门上来了:“现在只差最后一个人啦。”
时朝暮看着对方:“顾令谦?”
顾令谦往位子上一座,点点头:“学长好。我刚才在后面老远就看到你们了,但是又不好意思公共场合大吼大叫,就一路跑着追上来的,幸好运气还行,刚刚看到你们上车的时候,我还在想万一车子走了我才追到,那有点惨……学长,这两位是你的朋友吧,要不要给我们介绍一下?”
时朝暮无奈看向安梧和商重彦:“他叫顾令谦,A大表演系的。”
顾令谦点点头,追加细节道:“马上就大三了。”
时朝暮又对顾令谦简单介绍了安梧和商重彦。
顾令谦听完笑道:“得了,三个学长坐在我面前,不得不说我们还挺有缘的啊。”
安梧瞅着顾令谦的模样,突然道:“我就说看你有点眼熟但又想不起来,听到你是表演系的,我好像有点印象……暮暮跟我还有其他几个同学,以前到你们表演系招演员帮忙,你那时候是不是也在?”
闻言,顾令谦忍不住一拍手:“对的,我那时候参加了,虽然落选了吧……时学长,你看,不是我小心眼才记得吧,你朋友也有印象的……就你对我没印象。”
安梧也跟着笑:“那不一样,我们暮暮见过的人太多了,帅哥美女什么的都谈不上新鲜,我见识比较少,所以对你的脸有点印象。”
商重彦在边上似有若无的轻咳了声,安梧一下子就顿住卡壳了。
见状,时朝暮忍不住弯了弯唇。
车门边又落下一道阴影,顾令谦往外面一看,最先道:“是你啊楼先生,这么看来我们这一车还真挺有缘的啊,都有认识的……你怎么站着不动,快上来啊,你坐好了我们这车就可以开了。”
安梧面无表情对时朝暮小声道:“他们俩怎么认识?”
时朝暮敛了敛笑:“化装舞会那天晚上,勉强算是我介绍他们俩认识的……待会儿跟你说吧。”
裴停今站在车外看了看时朝暮的表情,然后上了车,在时朝暮侧前方的位子坐下。
后知后觉的顾令谦琢磨了下车内突然凉下来的气氛,觉得自己大概是干了件蠢事,那天在甲板上明明都看出来时朝暮讨厌这个楼先生了,他刚刚居然还跟看到了亲兄弟似的邀请对方上车……忍住给自己一巴掌的冲动,坐在最靠近车门位子的顾令谦伸手拉过关上了车门。
“几位都是去酒店的吗,还是有其他目的地呢?”司机开车前问道。
时朝暮三人和顾令谦都回答说去酒店,裴停今微微颔首做了回应,于是车子启动了。
车内安静了会儿,安梧突然看向裴停今:“楼先生这几天应该是很忙吧,最开始老出现在我们暮暮身边,这突然好几天没出现了,我还以为你出了什么事呢,可现在看着状态好像还挺好的啊。”
闻言,裴停今微顿,下意识看向了时朝暮。正好,听到安梧的话后,时朝暮抬眼看了下裴停今。
对视的瞬间,裴停今出于一种有点说不上来、类似于求生本能的反应,他对时朝暮笑了一下。
见到裴停今这个笑,时朝暮微微挑眉:“再笑一个看看?”
就这一句话,车内所有人都看向了时朝暮,顾令谦这个二傻子还表情微妙的“哈?”了一声。
扫了一眼出怪声的顾令谦,时朝暮再次看向裴停今,好整以暇的等着。
裴停今微微抿唇,又笑了一下。
见状,时朝暮轻啧了一声:“楼先生这几天都没有出现,不会是在房间里偷偷联系微笑吧?”
裴停今只觉得自己现在似乎点头也不是、摇头也不是,有点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