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估计是这个。”李惟青说:“刚才被人带出来的时候,我看他走路都东倒西歪的。”
说起这个李惟青又觉得十分庆幸,“还好之前他只是过来打了一个照面,不然的话咱们这些人都得被他给牵连上。”他们到的时候这人已经走了,这事儿还是从刚才围观同学口中听来的,大家说起这事儿心里都是一阵后怕。
两个小孩子在,夜亭清也没好细问,他让李惟青先把他的车开走,他准备在酒店的大堂吧等一下宋寒轻。
只是他这左等右等的都不见对方的身影后,顿时就有些不想等了,也是赶巧了他这刚拉着孩子出了酒店的时候,宋寒轻的车子就停在了他的跟前。
“上车,我送你回去。”宋寒轻从车里下来,准备去拉夜亭清的手,发现他两手不空的情况,拧眉瞥了宋一一一眼。
——突然发现这个孩子很碍事。
夜亭清还在生气才不想理会他,只把小女孩往他身边牵,淡漠的开口:“不用你送,孩子原封不动的还给你。”
“我不要,又不是我的孩子。”宋寒轻说:“这是我战友出任务的时候抱回来的孩子,不是我的种。”他怕夜亭清误会,逮着机会还不得赶紧交代得清清楚楚。
夜亭清自然不信,那有这么巧的事情?随便抱个孩子回来就和他长得这般相似,“你当我眼瞎?”夜亭清甩了个眼神给他,让其自行体会。
酒店大门口不远的位置,也不是说话的好地方,宋寒轻就说:“真不是我的种,先上车,我们直接去医院做亲子鉴定。”
夜亭清见他一脸坦荡,完全没有半点儿心虚的模样,心里就有些疑惑是不是自己误会他了,可是眼下这话说道这个份上了,他也不想就这么轻易的过去,就说:“行,去医院。”
宋寒轻直接开车去了附近的一家三甲医院,采集样本的时候对方一副意味深长的眼神让宋寒轻看得有些无语,他说:“这不是我的种,我做好人好事帮人养了几年孩子。”
夜亭清在一旁看见对方因为他这句话而流露出来的那副看傻子似的眼神,直接就被逗乐了。
被他取笑,宋寒轻也不敢说什么,只朝着采集样本的人说:“要加急的那种项目。”
三个小时的等候时间不长不短,带着两个孩子一直待在医院里也不太好,夜亭清就让他开车送几人回了夜家在南门的酒店。
宋寒轻脸皮厚,送了人上楼后直接就赖在房间里不走了。
正值旅游高峰时节,酒店房间有些紧俏,前台给夜亭清开的是一间总统套房,上下两层大约三百多平的面积,两个小孩儿一进房间就霸占了二楼露台上的小型游乐场,夜亭清在边上看着两个孩子玩闹了一番,确认两人之间没有出现争夺玩具的场面后,这才有空去搭理等候多时的宋寒轻。
“你对孩子真好。”宋寒轻在客厅里看着他那副慈父模样,心里嫉妒得不行。
夜亭清没搭话,只问他:“你不是有很多话要说?你说吧,给你一个说话的机会。”夜亭清也想听听看,看他究竟有何苦衷。
他这冷不丁的这么一问,宋寒轻也不知道从何开口,他就起身去拉夜亭清的手,后者避开了他的举动让他抓了个空,“说话就说话,不要动手动脚的。”夜亭清觉得这人一点儿也没变,还是那么不老实。
“我也不想这样的,可是我一看见你我就控制不住自己。”宋寒轻说:“我就拉拉手,别的什么也不干。”
信了你个邪,男人的嘴,骗人的鬼。
夜亭清可太知道这人的德行了,他坚持自我,半点儿不为所动,“既然你不想说,那我就去看孩子去了。”
“别走。”宋寒轻强行攥住他的手腕把他带到沙发上坐下,夜亭清被他这无理的举动搞得瞬间来了些怒意,语气不好的说:“放手。”
“不放。”宋寒轻搂住他的肩膀把人往自己怀里带,说话的声音里带着明显的祈求意味儿,“宝贝儿,你就可怜可怜我,让我抱抱吧。”
夜亭清白了他一眼,这人无论是身体还是精神面貌,看上去都十分良好,他不知道这人怎么好意思说这话的。
夜亭清没好气的怼他:“你需要可怜?我看你好得很。”最需要可怜的人,应该是他夜亭清才对。
“不好,我过得很不好。”宋寒轻把衣袖往上掀了一下,手肘处那条食指长短的手术疤痕出现在了夜亭清的面前。
夜亭清说不上是什么滋味儿,听到他过得不好的时候他应该高兴的,可是当看到蓦然出现在眼底的那道疤痕后,心里又忍不住的泛起了难受。
脸上的担忧更是遮掩不住的出现在了宋寒轻的眼里,后者一见这个方法奏效,立马又把另一个衣袖往上掀了掀,“这是道枪伤,这条手臂差点就废了。”
上臂中间位置的地方,一个圆形褐色的伤痕出现在了夜亭清的面前,冲击力还挺大的,夜亭清的瞳孔猛地缩了两下,“当兵会这样?你不要告诉我你是··”特种兵或是雇佣兵,昨天夜亭清见过这人一身军装的背影。
只是他这话还没说出口就被宋寒轻给一手捂住了嘴巴,对方朝着他摇了摇头,一脸谨慎的说:“只是一个不在编的兵种而已。”
夜亭清的秘书曾经在一个部队招待所上过班,据她所说里面管控很严格,就连营业点的电话都要被后台监控,她们平时在办公室里说话都很谨慎,就怕说了不该说的东西。
他这含糊的回答,夜亭清立马反应过来,就没有继续追问这个问题,而是话题一转的问他:“你刚才有看到刘金被带走的画面?”
“有,是我一个同事抓捕的他。”宋寒轻说:“他在狱中和一个毒·枭关系不错,他帮对方办事来谋取不菲的酬劳。”有些事情,宋寒轻也不能和他说得太细致,只大致的讲了一下。
夜亭清也不是那种没有眼力见的人,见他说话简练就也懂他的意思,场面一度有些冷场,夜亭清的视线总是忍不住的落在他那有些骇人的伤疤上。
宋寒轻不急不缓的把衣袖给放了下来,夜亭清余光瞥到他的举动,就直言不讳的说:“干嘛要放下来,又不吓人。”
“太难看了。”宋寒轻说:“怕吓到你和孩子。”
“在你眼里我是这么肤浅的人?”夜亭清有些生气。
宋寒轻说:“我知道你不是,是我自己有些嫌弃。”
“现在医学这么发达,你这些疤痕都是可以消掉的。”夜亭清说:“等会儿你去医院拿报告的时候就可以顺便咨询一下。”
消是不可能消掉的,宋寒轻还等着靠这些伤疤来卖惨呢!
中途两人不知怎么的又把话题聊到了刘金的身上,夜亭清这才从他口中知晓这人当初曾经把刘金和金丰眠的事情捅到金丰眠母亲跟前去过。
怪不得那段时间时常听到金家两夫妻闹离婚的一些风声。
这个时候,门铃突然响了起来,夜亭清估摸着是送报告的来了,外面日头挺大的,夜亭清刚才打电话让人帮忙跑了一趟。
宋寒轻去开的门,两个孩子闹腾得困了,夜亭清这会儿正在侍候两个小祖宗午休。
宋寒轻拿了报告没有看,而是转头朝着卧室里去了,他把封口撕开直接就拿给夜亭清看,后者见他这副坦坦荡荡的模样,心里对他的怨念少了两分。
却不想,一个垂眸的瞬间,夜亭清眼里的怒火就要烧起来了似的。
“滚,立刻马上,我一秒也不想见到你。”夜亭清的声音几乎是从牙缝里泄出来的。
宋寒轻被他这副架势给镇住了,过了两秒才反应过来,他一个健步上前从对方手里把已经皱褶的报告拿了过来。
当他看到上面的亲子结论时,瞳孔像是地震那般,“不可能,这个报告肯定有问题。”
夜亭清并不想理会他,直接拉着他往门外推,“怎么,敢做不敢当,现在在我跟前质疑医学算什么?”
“宋寒轻,我从来不知道你是这么没有担当的男人。”
“我没有对不起你,我只睡过你一个人。”宋寒轻急切的解释道,甚至开始发起了毒誓来,“我如果有半句谎言,让我不得好死。”
夜亭清轻呵了一声,凉凉的开口:“说这大话也不怕闪着舌头,你真的只睡过我一个人?”别的夜亭清不知,可是当初刘金发过来的那个音频他可是一直挺介怀的。
宋寒轻都要给他跪下来了,“真的只睡了你一个人,比珍珠还要真。”
宋寒轻说:“我只要你,对着别人我支棱不起来。”
这人惯会说些好听的,夜亭清有一瞬的迷惑,费了好大的精力才没有被这人给忽悠住,他说:“那你和刘金那个音频是怎么回事?还有那些辣眼睛的图片。”
宋寒轻一脸懵逼,在他的记忆里可没有做过什么对不起夜亭清的事情,“什么音频,什么刘金?我不知道你在说些什么。”
夜亭清见他神情不似作假,就把音频翻出来怼到他面前,“你自己听听吧,难不成我还冤枉你不成?”
宋寒轻走远了一些,按下了播放键,他忍着恶心把这段音频给听完,后又翻看了一下夜亭清所谓的一些艳·照。
“这些都是假的,里面的声音是做过处理的,不是我。”宋寒轻说:“照片里的人也不是我,我吉尔长什么样,你不是最清楚的?”有结合的照片,宋寒轻多看一眼都觉得辣眼睛,黑花小瓜,他的隔夜饭都要吐出来了。
夜亭清有些发懵,他好像一直忽略了一个最重要的问题,当时他因为宋寒轻的突然失联,心情一直有些低迷,当时炸燃一收到这段音频就被刺激到了,以至于后面的图片他其实没有细细的去观望过,只在看到那张熟悉的脸庞后,就彻底的崩溃了。
之后发现自己意外怀孕的事情,简直恨死宋寒轻了,哪里还会去找虐?
眼下听宋寒轻这般一说,他当下就把电话抢过来一看,只是这刚看了两秒电话就被宋寒轻给一把夺了过去。
“你干嘛,让我在好好看看。”
“不准看,要看我脱了裤子给你看。”
虽是只是两秒的瞬间,夜亭清还是一眼就辨认出来那个物件并不是宋寒轻本人的,他太熟悉这人支棱起来是何种抓人眼球了。
“流氓,谁要看你的?”夜亭清的心情明显好了不少。
宋寒轻看着他笑:“只对你流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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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大概还有两章~~~
第59章
宋寒轻怕他不相信自己说的话,还找了专业人员对音频和图片进行了技术分析,从对方口中得知真伪后,夜亭清对宋寒轻的态度缓和了一些。
不过,没说清的还得要说。
“他怎么会有你的照片的?”就算是P图,可这脖子以上却是宋寒轻本人无疑,夜亭清不喜欢这种不清不楚的状况。
“他和我那个后妈搭上了线,两人一通狼狈为奸的,估计这照片是她给他的。”宋寒轻说:“我后妈原是想算计我来着,不过被我给识破了。”他到家的第一晚,那个女人的儿子就莫名其妙的出现在他的房间里,那时虽然已经着了那个女人的道,不小心误喝了不干不净的汤水,好在宋寒轻反应快,第一时间就朝着对方的后脖颈来了两手刀。
为了保住自己的清白,他可是在寒风簌簌的冬夜里,冲了一晚上的凉水澡。
夜亭清听了他的辩解,怒意瞬间就散去了不少,话题聊到这里了,夜亭清就质问他:“你当初为什么不声不响的就消失了?你别告诉我和这件事情有关系。”
“是也不是。”宋寒轻沉默了一瞬,他的声音听起来有些幽远,“那个女人在我爷爷跟前颠倒是非,说我强迫了他的儿子,我爷爷听信了她的谗言没有给过我辩解的机会,就把我给关禁闭了。”
宋寒轻说:“我的电话也在那个时候被收缴上去,我不是不想联系你,是我没法联系你。”
夜亭清下意识的问说:“后来呢?后来你放出来后怎么不联系我?”
“后来我爷爷找我谈过话,他告诉我如果想要获得自由就得放弃你。”他和夜亭清的事情,还是后妈从刘金那里得来的消息,看他被爷爷惩罚后,第一时间就捅到了老爷子的跟前。
目的在于打压他,给自己肚子里的孩子腾位置。
宋寒轻当时不明白老人家为什么不给他辩解的机会,后来两爷孙在书房里一通谈话后,他就彻底明白了老爷子当时的用意,不是看不穿那个女人的把戏,只不过是顺水推舟而已。
老爷子想要用夜家逼迫他就范,可又怕逼得太狠适得其反,那个女人看准时机就利用以往的关系给夜父和唐敏相继制造了不小的麻烦,意图在老爷子面前邀功挣表现,等到夜家身处漩涡之时老爷子在以一副救世主的姿态出现在他的面前。
只把夜家当下面临的处境和他说了一下,就问他如今这副境地还有什么脸面去和夜亭清继续纠缠下去。
“和我没有关系,这些事情都是你们干的。”被关了半个月禁闭的宋寒轻,眼神都有些呆滞了,可是说起这个问题的时候,头脑却是异常的清醒。
老爷子漫不经心的笑了一下,笑话他看不清眼下的情形,“这有分别?一笔写不出两个宋字来,我只要把这个消息稍微透露给对方一点儿,你觉得你和他还有未来?”
宋寒轻舌尖都咬破了,却没能说出那个“有”字,血水被他默默咽下,“我要怎样做,你才肯放过夜家,不去打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