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彰道:“要不要戴上看看?”
“嗯。”司禹点点头,将手腕伸了过去,这明显是想让晋彰帮他。晋彰神色温柔的将表戴在司禹手上。
司禹抚摸着表盘,显然十分喜欢,他问晋彰:“好不好看?”
晋彰道:“好看。”
司禹越看越喜欢,这是晋彰送他的第一份礼物。他凑到晋彰面前,笑着说:“这份礼物我很喜欢,谢谢。”
客厅的灯是暖黄色的,映在晋彰眼底,让他整个人看起来都变得十分温柔。
气氛不知什么时候变得暧昧起来,司禹一条腿跪在沙发上,一只手则放在沙发的靠背上,他们两人越凑越近,呼吸交缠,向禹感觉到嘴唇上传来酥酥麻麻的感觉,心脏怦怦直跳。
就在这时,门铃大响,司禹吓了一跳,猛地回过神来,脸色一下子涨的通红。
晋彰微拧了下眉,起身道:“我去看看。”
司禹摸着鼻子,耳朵都红了,他掩饰般的说:“这么晚了,谁呀。”他跟在晋彰身后出了房间,拉开院子一看,就见一名精神矍铄的老者拎着行李箱站在门外。
司禹愕然道:“爷爷,您怎么来了?”
来人是晋彰的爷爷。司禹在婚礼上见过老人家。老爷子给他的新婚贺礼贵重到他不敢拿,还是老人家硬塞到他手里的。
只是老人家一直住在老宅,老宅距离他们住的地方还是有几个小时车程的,这寒冬腊月,深更半夜的,老人家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第13章 游乐园
“爷爷,您喝茶。”司禹端了一杯热水递给晋爷爷。
晋老爷子接过茶杯,全部的注意力都放在旁边打电话的晋彰身上。
晋彰道:“好,我知道了,不用担心,我会照顾好他的。”
晋彰挂断电话,看过来,晋老爷子立马正襟危坐,好像刚才偷听的不是他。
晋彰道:“爷爷,你又跟奶奶吵架了?多大人了,还离家出走。”
晋老爷子捧着水杯喝了一口,轻轻哼了一声。晋彰在他身边坐下:“这次又是因为什么?”
晋老爷子一脸不悦:“我不让你奶奶参加同学聚会,她非要去,回来还带了一束花,肯定是顾顺那老不死的送的,这么多年他对你奶奶还是贼心不死。”
司禹:“……”爷爷这么大年纪还吃醋?
晋彰道:“那花不是顾爷爷送的,是白奶奶买的,她给老同学都准备了花。”
晋老爷子动作一僵,扭捏了半天才问:“你奶奶这么跟你说的?她为什么不跟我说?”
晋彰叹了口气:“爷爷,奶奶跟顾爷爷之间并没有什么,你就别闹了,你睡上一夜,明天我送你回去。”
晋老爷子沉默了一会儿,神色有些松动,他问:“你奶奶她……刚刚还说什么没有?”
“没了。”
“没了?”晋老爷子瞪大眼睛:“我这把岁数了,离家几个小时她就一点也不担心?”
他像是不能接受,指着晋彰放在茶几上的手机道:“你给你奶奶打电话,告诉她,她不来接我,我就不回去。”
司禹:“……”
这老爷子好大的胆子,他爷爷要是敢和奶奶这么说话,奶奶肯定把他逐出家门。
晋彰揉了揉眉心,看起来很是无奈,他说:“要打你自己打。我给你收拾房间,你先睡觉。”
晋老爷子哼哼唧唧,不大情愿被晋彰推进了客房,他还想说什么,晋彰道:“爷爷,我和小禹明天还要上班,有什么话明天再说吧。”
晋老爷子看看司禹,道:“好吧,你们先去休息吧。”他忽然想到什么,从行李箱里掏出两个盒子递给司禹:“这是家里自己做的肉铺,你们拿去吃。”
**
被晋爷爷这么一搅合,司禹,晋彰两人之间的旖旎气氛荡然无存,时间确实不早了,两人洗漱后就睡下了。
第二天,司禹起了个大早。
晋老爷子昨天也不知几点才睡,竟还没起床。
晋彰和司禹没去打扰他,吃了早饭,又叮嘱阿姨和姚叔照顾好老人家,这才去上班。
司禹处理了公司积压的事务,就去见文南他们。他将晋彰昨天送他的表戴上了,显然是为了炫耀。
文南抱着手机和男友发消息,然后对嘚瑟的司禹道:“幼不幼稚啊你。”
司禹嘿嘿一笑,怎么会幼稚呢,这可是晋彰第一次送他礼物。
见文南冲着手机傻乐,司禹凑上前道:“笑的一脸□□,看起来你们感情很稳定啊。”
文南道:“我恨不得现在就和他去领证。”
司禹道:“你这还没见家长呢,进度是不是太快了点?”
文南道:“我现在可算是理解你为什么那么喜欢晋总了,为了戴博,让我做什么我也愿意啊。”
司禹嫌弃道:“我才不像你那么花痴。”
文南见他起身,说道:“一会儿阿博过来,你留下来咱们中午一起吃个饭呗。”
“不了。”司禹套上外套,“晋彰爷爷来了,我回去陪陪他老人家,要不该闷了。”
既是长辈来了,文南也不好说什么。
司禹出了文南的办公室,迎面恰好见戴博走来,他打了声招呼就要离开,戴博叫住他:“司总。”
司禹疑惑道:“有事?”
戴博正想说什么,就见文南从办公室里出来了:“阿博,你来了。”
戴博笑了笑,对司禹道:“没事。”说话间文南已走了过来,司禹道:“那我就不打扰你们,先走了。”
文南挽着戴博的胳膊,一脸甜蜜:“等你有时间,咱们再一起吃饭。”
**
晋爷爷放出豪言后,就在晋彰,向禹家里住了下来。
司禹看的出来,老人家表面上看不出什么,其实心里一直盼着老伴来接他,可惜晋奶奶十分耐得住。
两人每天都煲电话粥,可惜晋奶奶就是不现身。
晋爷爷在司禹这里住了三四天后,准备找点事转移自己的注意力。以前吵架总是他先认输,这一次他一定要硬气点,老伴不来接他他就不回去。
晋爷爷注意到晋彰每天都在忙工作,跟司禹独处的时间很少,也就每日吃饭的时候见一见,两人之间的氛围也不是很甜蜜。
这天早上,晋爷爷拉着司禹在园子里晒太阳,他说:“你们怎么不出去玩呀,这新婚燕尔的,想当初我跟你奶奶,结婚后可是度了半年的蜜月。”
司禹心说感情这么好,你还闹什么离家出走啊。
晋老爷子似是知道司禹在想什么,什么的眨眨眼睛,说:“你年轻,不懂,这叫情趣。”
司禹:“……”确实不太懂。
晋老爷子没有继续说下去,而是继续刚刚的话:“我那孙儿啊性子无趣的很,人还闷,你跟他在一起真是委屈你了。”
司禹道:“没有没有,晋彰很好。”
晋爷爷见司禹这么维护孙儿,心情不由大好,他呵呵笑道:“你这孩子太腼腆害羞了,阿彰又闷不会表达,你们这样下去不行,我得想想办法。”
说道最后,晋爷爷的声音越来越低,司禹没听清,问道:“爷爷,你说什么?”
晋爷爷笑道:“没事没事。”他起身回了房间。
吃完午饭,晋爷爷说想出去转转,晋彰和向禹自然不放心他一个人,两人都放下工作,陪着老人家出了门。
老爷子直奔荣城最大的游乐园,到了园区,他却找了一家店进去坐着,对司禹和晋彰道:“你们去玩,我年纪大了,玩不动了。”
司禹拿着票和晋彰站在热闹的园区,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他们现在这样,算是……约会?
想到这两个字,司禹心跳加快。他回身看了一眼晋爷爷所在的小店,晋爷爷冲他挥挥手,用口型说:“好好玩。”
晋彰倒是神色如常,不知有没有看出来晋老爷子是故意的。
司禹是极喜欢刺激的,游乐园里那些刺激的项目他都想去尝试尝试,可也不敢太得意忘形。
正想着要不要去玩几个温和的项目,就见晋彰去买了大摆锤的票。
晋彰道:“来都来了,不想试试?”
司禹眼睛亮起:“好啊。”
海盗船,大摆锤,云霄飞车等刺激的项目都体验了一遍,司禹玩的满头都是热汗,心情极好,一是因为,二是他忽然想起八年前他跟晋彰一起在游乐园玩过,这让他无比亢奋。
只是那时过敏严重,生怕自己在晋彰面前丢了面子,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的,晋彰应该不知道那个人是他。
八年,相同的场景,相同的人,司禹忽然想,如果能回到过去,他才不管丢脸不丢脸,一定要让晋彰知道他是谁。
天色开始暗下来,灯光亮起的一瞬,游乐园里爆发出一阵惊呼声。
巨大的摩天轮在空中转动,司禹心痒痒,他拉着晋彰道:“我们去坐那个。”
晋彰看着摩天轮,许是夜色醉人,晋彰的神色看起来十分温柔,他点头:“好。”
摩天轮一点一点升高,司禹看着外面的夜景,注意力却全都在身后的晋彰身上。
那时候晋彰也是站在他身边,两人在摩天轮上看着荣城繁华的夜景,畅想未来。
后悔是无用的,可多少还有些不甘,司禹问:“你,你以前做过摩天轮吗?”
“坐过。”
司禹心脏一跳,做出好奇的样子道:“哦,看不出来,你的性子不像是会来这种地方的。”
晋彰笑道:“被朋友硬拉来的。”
司禹道:“然后呢?你跟朋友一起坐的?”
晋彰轻轻摇头,他似是回忆起了什么极为有意思的事,说道:“在这里碰到了一个很有意思的小朋友,他躲人把我拉到摩天轮上来了。”
那不就是……他。
司禹心跳加速,道:“那,那个人是谁呀,你的朋友?我见过吗?”
晋彰摇摇头:“一面之缘,他还捂得很严实。”
司禹哦了一声,他还想问晋彰对“那人”的印象,可又觉得自己这样会不会显得过于关注了,毕竟晋彰都说只是一面之缘。
正纠结着,忽听晋彰开口道:“那人挺有意思的,很爱闹,也很……可爱。”
司禹脸颊微红,他揉了揉耳朵,哦了一声,背过身去后,忍不住弯起了嘴唇。
晋彰记得。
虽然晋彰不知道那是他。
可他夸他可爱。
八年前在游乐场,司禹确实十分跳脱,性子与他伪装出的温柔人设也完全不同。
晋彰现在还没有接受他,司禹不能冒险去认。
他想,总有一天我会让你知道那个人就是我。
焰火在空中炸响,绚烂无比,司禹眼底满是惊喜,回头道:“你看……”
看字刚出口,他就怔住了。
司禹没想到晋彰在自己身后,他一转头,就觉嘴唇上传来柔软的触感,那是——
司禹觉得自己的心脏差点从口中跳出来,他慌忙后退一步,正想解释,却见晋彰欺身上前,低头,吻了上来。
第14章 依然是游乐园
司禹,晋彰从摩天轮上下来,去找晋爷爷。
晋爷爷目光从司禹红红的嘴唇和孙儿面上扫过后,明白二人之间肯定是发生了什么,他深感欣慰,心说自家小子也不是那么不开窍嘛。
司禹抿了下嘴唇,他的脸颊红红的,有些不好意思地道:“爷爷,等急了吧,您想吃什么,咱们去吃呀。”
“喝点粥吧。”晋爷爷道:“晚上吃点好消化的。”
爷孙三人去了一家粥铺,叫上几笼包子和煎饺吃起来。因为某些原因,司禹不太好意思面对晋彰,可又忍不住想要偷偷地瞧。
晋爷爷咬着煎饺道:“他是你的伴侣,想看就光明正大的看,不必偷偷摸摸的。”
晋彰看过来,司禹道:“我、我是想让你把蘸料递给我。”说完懊恼的恨不得把自己藏到桌子底下去。
这是什么蠢话!
晋彰眼底透出一抹笑意,晋爷爷也哈哈大笑起来。司禹更不好意思了,他求饶似的小声道:“爷爷。”
晋爷爷道:“好好好,爷爷不说话了,不说话了。”
司禹偷偷用手去摸脸颊,滚烫的,他深觉不可思议,晋彰对他的影响竟已到了如此地步,本以为自己脸皮厚如城墙,刀枪不入呢。
三人回到家,已是晚上十点钟。等晋爷爷收拾好,晋彰才起身上楼。发现司禹已经睡熟了。
晋爷爷爱闹,这几天司禹陪着他,下午又是在游乐园玩了几个小时,想必累坏了。
晋彰看着司禹的睡颜,神色柔和,他俯身替司禹掖好被角,就听司禹口中喃喃道:“……学长……”
晋彰僵在原地,眼底的笑意一点一点敛尽,直过了好一会儿,他才若无其事的站起身,却是头也不回的离开了房间。
司禹翻了个身,抱着枕头蹭了蹭,口齿不清的嘟囔:“晋……学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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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是重游游乐园,勾起了司禹心底珍藏的记忆,梦里他似是回到了八年前,那个蝉鸣喧嚣的秋日午后。
八年前。
高一的军训刚结束没多久。
司禹天生盐皮越晒越白,一周的训练下来,人越发白了,就是有些倒霉,误吃了带有芒果的蛋糕,过敏了。
司小公子是很臭美的,过敏的这幅丑样子岂能见人,他用帽子、口罩,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的。
街上的人,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哪个小明星,不时将好奇的目光投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