墙上的挂钟短针刚刚走过十一点,他掏出饭盒大大咧咧招呼温彬几人。
“吃饭去啊,早点去抢肉啊!”
“走走走,今天听说食堂有大丸子,我要吃三个!”
包思齐迅速响应,四个人拿着饭盒刚走到院门口,祈雨手机响了,陈乔生打的。
“陈副厅长中午好啊!”祈雨开口语气懒洋洋的。
“忙吗?”陈乔生开口客气。
“不忙,正准备去吃饭。”祈雨大大咧咧回答,全然不顾温彬几人在旁边又是指手表,又是挤眉弄眼。
果然陈乔生的怒吼下一秒传了过来:“现在才几点,你就跑去吃午饭??你有那么饿吗??现在是工作时间!”
“陈副厅长,你这话我可就不乐意了,我们有工作时间下班时间之分吗?还不是啥时候有空塞两口,我们要能严格分出工作时间下班时间,那得靠罪犯们觉悟全员提高,都不搞事了!我们没日没夜破案的时候,你咋不打个电话过来说,现在是下班时间,几点了还不回去睡觉?”
陈乔生被祈雨堵得哑口无言:“行了行了,知道你饿死鬼投胎,临时有个事耽误不了你多久,要不是我马上要出差,我才不会这会找你。”
“行吧,我回办公室。”
祈雨把饭盒塞给温彬,举着手机往回走,没走两步他的双脚重如千钧,他甚至希望自己手机突然坏掉永不再响。因为陈乔生告诉他,邮箱里发了一份年丰的人事表格,上面有一个工作表现工作鉴定需要祈雨填一下。
什么东西需要填这个?祈雨再清楚不过,人事关系发生变化,升迁调任才需要填这个。这东西按职级职别来说他没资格填,因为他不是年丰的领导,但是陈乔生叫他填,是希望他给出客观真实的评价,这个东西对年丰很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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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0章 有钱人没一个好东西
祈雨打开文件的一瞬间甚至很自私的想要乱填一气,这样年丰的调动肯定就没戏了,但是年丰的以后也没戏了,他不可以那样做。
……
年丰就像一只丹顶鹤,骄傲美丽的头颅应该被所有人看到,他的翅膀属于天空,不属于他祈雨或者任何一个人,就算某一天他飞累了愿意栖息在某个肩头那也绝不会选择自己,因为他的肩膀不够宽广不能助他飞得更高。
他没有权利折断他的翅膀,束缚他的双脚,他最后能做的就是摊平双手送他展翅……
祈雨木着脸在键盘上敲敲打打,反复修改,比高考时写作文还认真,不是陈乔生一个多小时后再次打电话过来催促,他可能斟酌遣词造句能琢磨三天。
祈雨按下邮件发送按钮后就像卸掉了全身的力气瘫在椅子上,温彬摸着凉透的饭盒,问他要不要帮他去热一下,他摆摆手说饿过了。
一整个下午,一楼办公室就像着火一样,祈雨一根接一根抽着烟。温彬庆幸当初装修时年丰有先见之明没安装消防喷淋系统,否则他们这一下午蹲的就是水帘洞。
大家只知道陈乔生打过电话来,祈雨在电脑上搞了半天就成这样了,但是谁都不知道陈乔生让祈雨做了什么,大家直觉是不是之前的某个案子出了问题,祈雨的工作被否定挨骂了。大家小心翼翼的各自闷头,再次查找起关于那个职业杀手的消息。
之前他们查询了边境,贴了通告,找柯呷协助把镇上翻了几遍,一无所获,这个人就像凭空消失了一般……
刚到下班点,温彬拿过祈雨满满当当的饭盒把他浪费得馊掉的午饭倒掉,拿着收拾干净的饭盒走进办公室看到祈雨眼圈红红,忍不住走过去探了一下额头,烫得离谱。
“你额头怎么这么烫!”温彬皱着眉头。
“啊?……”祈雨开口嗓子嘶哑,手里还夹着燃了一半的香烟。
温彬一把没收了他的烟,把他从椅子上提起来,“我送你上去休息。”
祈雨起身腿一软跌回了椅子,温彬不得不叫曲瑞川帮忙,曲瑞川刚靠近倒退两步:“这是被烟点着了吧!”
曲瑞川挥手驱散了浓重的烟味,和温彬把祈雨弄上了三楼,祈雨一趴床上,眼睛闭着昏沉沉的睡了过去,温彬不敢独自去吃晚饭,交待曲瑞川去镇上给祈雨买点退烧药,然后找找有没有粥给他买一盒回来,让包思齐去给他们打饭,他在这里守着祈雨。
曲瑞川答应了麻溜跑了出去,鲁姆那早餐喝粥的餐店都少,更别说这会,食堂没有镇上的餐馆都没有,曲瑞川没办法只得进超市买了两罐八宝粥,两盒牛奶提着一袋子退烧药,病毒冲剂回到了房间。
温彬刚烧好一壶水,让曲瑞川下去吃饭,他在这里照顾祈雨,刚才他测了体温,38度9,晚点大家轮流来守。先喂药看看情况,如果退不了烧必须立刻送医院。
温彬问林钊有没有冰袋退烧的,林钊回复没有。温彬只得一遍遍拧着冷毛巾给祈雨拍额头上,给他塞颗退烧药进嘴,他尝到苦味吐了出来,温彬捏着他的下巴准确扔进了嗓子眼,才逼迫他吞了进去……
年丰开着车刚进院子,车还没停稳曲瑞川跑了过来猛拍车窗,年丰摇下车窗问他有什么急事?
“你那有好的退烧药吗?我刚才去镇上药店买了点,怕不太灵,烧太高了别烧傻了。”
“谁?”年丰看办公室里两个人,心里不好的预感。
曲瑞川就把这几天的事情,还有今天中午陈乔生打电话过来之后祈雨的反应说了,“他抽了一下午的烟,这几天没日没夜的忙饭都没好好吃,不知道什么事情挨批评了吧,我们都不敢问,结果快下班温彬发现他发烧了。”
“人在哪?”年丰着急地问,
“宿舍。”
“我去看看他。”
年丰车门都没关紧,抬腿往楼上走,陈乔生今天打电话时候,他就面前坐着呢,没有骂他啊,全程提的事情跟祈雨工作压根就没关系,为什么会成这个样子?陈乔生让祈雨写评语,后来陈乔生拿到评语还给年丰看,说没想到刺头有说话这么好听的一天,通篇赞美之词,都快赶上全国先进颁奖晚会致辞了。
一百级不到的楼梯,年丰想通了其中的联系,但是想不通为什么一个评语祈雨不高兴成这样??是祈雨觉得他的工作不到位还是祈雨不乐意他还待在鲁姆那?
“妈的,有钱人没一个好东西!”
年丰站在门口,祈雨正迷迷糊糊在骂人,温彬顺着他的话劝他闭嘴。
“是是是,你别说了,睡觉吧。”
“你不知道,越有钱越不是好东西,渣男!不负责任!说走就走!”
祈雨闭着眼睛越说越激动,温彬以为他为案子不痛快。
“是是是,都是他们这些有钱人不消停惹出来的祸事,案子都破了,你别操心了,没抓到的人肯定会抓到,你就安心休息吧。”
年丰咬着下嘴唇很想把这个混蛋拉起来扇两耳光,温彬不明白,他怎么会听不懂,这狗东西骂的是自己!他绷着脸和温彬打了声招呼,然后叫温彬去吃饭不用管了,他来守着。
“你这刚回来,开会出差折腾这么多天,你回去休息吧。”
“没事,他病得稀里糊涂的我也不放心,你们不用管了,我来看着,如果病情变化我通知你们拉他上医院。”
温彬说好退出了房间,贴心的关上了门。年丰掏出手机,还有一格电,他屋里扫视了一圈,找到了祈雨的充电器就着床边的插座充上了电,摸着热乎乎的毛巾问祈雨。
“谁是渣男啊?谁不负责任啊?”
“谁有钱谁就是渣男,越有钱越渣。”
“你举个例子给我听听,最好说个我们都认识的熟的。”
“年丰啊!……”
“年丰怎么渣了,我觉得他不渣……”
“还不渣啊?”
祈雨闭着眼睛嘴里跟机关枪似的,年丰听不下去了,抬脚出了门,走回自己房间扯掉领带扔床上,找了套干净宽松的衣服换上。拉开柜子抓了两把米丢进电饭锅煮上,从冰箱里拿出一个冰盒,一张干净的白毛巾,提着小药箱回到了祈雨房间。
这一来一去的光景,外面天色暗了下来,年丰看着祈雨那一开一合的嘴无名火顿起,干脆一把拍掉了电灯开关,深吸两口气平息内心的焦躁后用毛巾包着冰盒换下温温的毛巾,祈雨的嘴里还嘚啵嘚如数家珍。
年丰听得烦躁打断了祈雨的话没头没脑问他:“那你说了这么多,你喜欢他吗?”
祈雨突然闭嘴,撇着嘴角不说喜欢也不说不喜欢,年丰气得够呛,这才是哑巴加锯嘴的葫芦无论何时何地守口如瓶!
“那你为什么今天给他写评语写那么好。”
“他啊就像那天上飞的丹顶鹤,丹顶鹤知道吧,一级保护动物,知道为什么一级吗?濒危了,就快没了,灭绝了,哪去找啊。他那样的应该飞在天上,就算有一天他想选择一个肩膀停留了,那个肩膀也应该让他飞得更稳更高……”祈雨迷迷糊糊中把自己心中的想法说了个彻底,最后叹息的说了句。
“我啊。我的肩膀不够宽,不够扎实,他要是停留了就是落错地方了,掉进了沼泽白色的羽毛都会沾上淤泥,不值得。他眼神不好使,我不能装傻坑人,不道德。说到底,还是我不配……”
祈雨房间的遮光窗帘严丝合缝,屋里唯一的光源就是年丰正在充电的手机,手机屏幕微弱的光映照着年丰脸上两条星星点点,从眼睑到下巴。他一手抱在胸前一手撑着下巴听着祈雨的碎碎念,最后声音越来越小祈雨再次昏睡了过去,他拿起祈雨额头的冰盒贴在自己脸上,太凉了,这不是梦……
年丰看着时间回房盛了一碗粥晾在一边,拿了几盒药看说明全是饭后吃的,测了体温降了一点,他稍微没那么担心等着粥凉了先让他吃两口再吃药。
晚饭后温彬几个人不放心过来探望,正碰见年丰端着粥碗无计可施。祈雨完全不配合,半昏迷有意识,让他张嘴,一勺粥还没灌一半,给你全吐出来,还碎嘴什么东西苦的……
年丰看到温彬过来如获大赦,让他和曲瑞川扶起祈雨把嘴巴弄开,灌进去一勺温彬捏住嘴巴逼着他咽。
林钊看这费劲的比弄个三岁小孩都麻烦,忍不住问温彬:“他以前生病也这样?”
“我跟他这么多年,就没见他这么病过!最多就是感冒流鼻涕,咳嗽发烧完全没有过……”
温彬曾经一度认为祈雨是机器人,不用睡觉不用吃饭只用干活,工资都不花全部攒起来。谁知道他不生病则已,一生病这么磨人。温彬看了眼闭着眼睛如同智障一样的祈雨努力给他挽尊。
“可能是这边气候水土不服,积劳成疾吧……”
深夜两个冰盒化成了水,年丰量体温,37.8度,总算降下来了。台灯的暖光里,祈雨从脸到脖子一层水亮亮的反光,年丰关掉了空调,回自己房间提过一桶热水,掀开厚厚的被子拧着温热的毛巾把祈雨上上下下擦拭干净,从衣柜里找了条干净的裤子给他胡乱套上,搭上了被子。
收拾完年丰看了眼时间再次给他喂药,高烧退了,祈雨没那么折腾人,迷迷糊糊吞了药喝了水又睡了过去。年丰松了一口气,开车一路赶回来的疲惫延迟上涌,他趴在床边睡了过去。
“啊啊啊啊啊啊!”
年丰耳边惊雷乍起,他猛地抬头睁眼,祈雨坐在床上紧紧靠着墙拽着被子,不可置信地瞪着年丰,瞪了几秒低头把被子拉开一条缝看一眼又回看年丰。
“你为什么在这里?”
“我的衣服呢?”
“你做什么了?”
祈雨问题太多,年丰一时不知道先回答那个,起身探了下额头,“退烧了。”
三个字唤起了祈雨模糊的记忆,昨天下午他抽了很多烟,然后好像温彬说他发烧了,后来他就不记得了,但是为什么睁眼看到的是年丰,他捏了捏自己脸,是真的。
“你为什么在这里了?”
祈雨莫名其妙起了火,这个人走了就走了,他都接受了,还回来干什么?哦,回来收拾东西,收拾了就赶紧走。他不需要任何告别,不需要你亲口说:我走了,以后不会再见了……
年丰火更大,伺候你一晚上,醒过来一句好话没有,还质问我为什么在这里??年丰冷笑一声,盯着祈雨。
祈雨把被子往上又拉了段,边缘盖到了下嘴唇,往墙角缩了缩:“你干嘛……好好说话,别动手,不管怎么样我们还是同事,你不要影响前途。”
他一动浑身酸疼,现在年丰要是揍他真抵挡不了,年丰那个冷笑一看就是不怀好意的样子……
第101章 悄悄的
年丰拔掉了床边还插着电的手机,点了几下,一个熟悉的声音从扬声器中传了出来,年丰怕他听不仔细将音量调到了最大……
“谁是渣男啊?……”
“年丰啊!”
“还不渣啊?”
……
“撩人一套套的,从来不负责,从18岁到88岁都不放过,那个什么纨绔子弟高中生一看就是个祸害,我提醒他,他居然跟我说还是个孩子?还有那个什么白月光祝仕添,我看他第一眼就不顺眼,他居然允许祝仕添像个挂件一样天天缠他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