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沈宛冰脚腕处的肌肤,沈宛冰的脸色立刻变得难看起来,直接踩住了宋泽旭的手:“你往哪摸呢?”
宋泽旭彻底被他这一脚踩清醒了,睁眼就看见了沈宛冰秾艳冰冷的一张脸。
他气不打一处来:“谁他妈摸你了,你一个alpha,我摸你不如摸我自己。”
沈宛冰冷冷勾起唇角:“是吗?”
他刚想加重脚上的力道,宋泽旭就抽出了手,从地上爬起来:“沈宛冰,你有完没完?”
阮糖见他们又要打起来,怕宋泽旭伤到自己的香香老婆,连忙挡在他们中间:“你们别吵架了嘛。”
正在阮糖焦头烂额的时候,有人从门外探了个头进来:“阮糖在不在?”
阮糖认出这是学生会的成员,连忙跑过去:“在的在的。”
那人说:“会长让我传话,说他在办公室等你,你赶紧过去吧。”
阮糖怕沈宛冰留在这里会和宋泽旭打起来,就拉着沈宛冰一起去找江璟了。
路上沈宛冰告诫阮糖:“以后宋泽旭再去找你,你就过来告诉我,知不知道?”
阮糖应了一声,低着头走路,边走边踢路上的小石子,沈宛冰看着他毛茸茸的脑袋,发现有一撮呆毛不听话地翘起来。
从地上的影子看,好像阮糖是一株正在发芽的植物。
沈宛冰用手指压了一下他的呆毛,可一松开手,呆毛就又翘起来。
他忍不住笑了一下,这一笑就像冰雪初融的艳色,阮糖有些看呆了,沈宛冰就顺势低下头,在他唇角亲了亲。
阮糖被这猝不及防的美人计迷得晕头转向,傻乎乎地说:“老婆,你不生气的时候好好看啊。”
沈宛冰说:“我生气的时候就不好看了吗?”
阮糖笨拙地调戏他:“都好看。但是在床上的时候老婆最好看。”
阮糖说的是实话,平日沈宛冰看起来虽然漂亮不可方物,但毕竟不好接近,在床上的时候就没有那种距离感了,美人肌骨生香,随意瞥过来的一眼,虽然和往日一样冷冷清清,里面藏着的一点媚意,却让人骨头发酥。
等阮糖被他勾引,乖乖爬到他身边之后,沈宛冰就会露出狩猎者的真面目,叼住他的后颈,让他不能动弹,然后脱掉他的衣服,进入他的身体。
阮糖还记得在沈家的最后一晚,沈宛冰把他压在身下,居高临下地看着他,月光照亮了他秾艳的半张脸,半明半暗之间,诡异又美丽,像是传说中的美人蛇。
那一晚很舒服,阮糖觉得自己像童话的白雪公主,被漂亮的后妈引诱着吃下了毒苹果。
“小色鬼。”
沈宛冰骂了阮糖一句,却发现阮糖的脸上泛起不正常的薄红。
他眼神也跟着暗下来,见四处无人,就把阮糖拉进了一片小树林里,阮糖终于反应过来:“老婆,你要干什么?”
沈宛冰说:“我们之间还有些账没算清楚,你该不会忘了吧。”
阮糖不知道是什么账,但沈宛冰已经把他按在了树上,膝盖顶进他两腿之间,阮糖也觉得这个动作有一些危险,于是心慌慌地别开了脸,而沈宛冰低下头,慢慢凑近了他。
沈宛冰想跟他在这里做游戏。
要是之前,阮糖也许就答应了,可现在阮糖的身份已经不一样了,他是一名光荣的学生会成员。
前两天学生会刚派发下通知,要严抓学校里作风不检点的情侣,小树林就是要着重检查的地方。阮糖认真询问过“作风不检点”是指什么,学长就告诉他,大白天在室外脱衣服还搂搂抱抱的都算作风不检点。
刚才沈宛冰还只是亲他,可现在已经想扒他裤子了,所以沈宛冰也是作风不检点。
阮糖做了半天的思想斗争,最后还是选择了正义的一方。
他坚定地推开了沈宛冰:“不行。我现在是学生会的一员,要以身作则,不能跟你做这种事。”
沈宛冰:“不能做哪种事?不能谈恋爱还是不能……”
“不能在外面脱衣服。”阮糖一本正经地说:“你是学生会成员的家属,也要跟我一起以身作则,不能这么不检点。”
沈宛冰都要被他气笑了:“我不检点?”
阮糖:“你不要觉得这是件小事哦,作风问题很严肃的。”
沈宛冰捏着他的脸,指缝里溢出白软的颊肉,他说:“你赶紧把学生会退了,再待下去,你都要变成跟江璟一样的老古板了。”
阮糖委屈,小声嘟囔:“作为家属难道不该支持我的工作吗?”
沈宛冰轻蔑道:“什么工作,不就是江璟为了把你绑在他身边……”他说到一半又停住,看着阮糖温软如水的眼睛,剩下的话无论如何都说不出来了,只好无奈道:“好,我知道了,以后不在外面脱你衣服。”
阮糖这才满意,他看着自己左臂上的学生会红袖章,觉得它的颜色更鲜艳了。
耽搁了半天,他们才终于来到学生会的办公室,阮糖叫了江璟好几声,都没有回应。
“是不是来晚了,大哥已经走了?”
阮糖自言自语,正想关门离开,沈宛冰却按住了他的手:“等一下,糖糖,你刚才说室外不行,室内总可以吧。”
“可是……”
阮糖刚开口,就被沈宛冰亲了一下,柔软的唇瓣贴在一起,像是有细小的电流一路蔓延到他们心脏,酥酥麻麻的。
沈宛冰看着他,乌黑的睫羽下是颜色浅淡的瞳仁,晶莹剔透。
阮糖又像刚才一样,被老婆的美貌迷得晕头转向了。
他乖乖趴进了老婆的怀里,被抱到了沙发上。
江璟被谢自安用刀抵着脖子,藏在了文件柜的后面,从他们的角度把沙发上的情景看得一清二楚。
说实话,阮糖和别人亲热的场景,江璟看都不想看一眼,可谢自安却在紧紧盯着。
真是变态。
江璟有些厌恶地垂下了眼睛,脸色愈发冷淡。
谢自安想看难道不能自己看吗,为什么非要带着他一起?
那边阮糖和沈宛冰正搂在一起接吻,江璟踢了一下柜子,故意弄了些声音出来,沈宛冰就立刻停了动作。
阮糖探出一个小脑袋,想往柜子的方向看,被沈宛冰按了回去。
“别动,我去看看。”
谢自安慢慢把刀从江璟脖子上收回,意味不明地笑了一下:“你想干什么?别忘了我们昨天晚上说好的。”
江璟说:“你能看下去,我看不下去了。”
沈宛冰一脚踹上文件柜,眼尾凌厉地扫过去,却什么都没看到,可他也没有松懈,警觉地在屋里又检查了一圈。
阮糖趴在沙发上,无聊地掰着自己的手指头。
他正想问沈宛冰怎么还不来玩游戏,抬头却对上了谢自安的那双桃花眼,白皙俊美的脸在密不透光的房间里也显得无比亮眼。
“你是幽灵吗?怎么神出鬼没——”
他话没说完,就被谢自安亲了一口,他立刻一巴掌糊上谢自安的脸,把他推开。
沈宛冰听到动静,狐疑地回头看着阮糖:“什么声音?”
阮糖:“有蚊子,刚才我在打蚊子。”
沈宛冰往回走:“是吗?”
阮糖看沈宛冰快要过来了,连忙坐起来,大声道:“你别动!”
沈宛冰虽然听话地停下了脚步,但还是很不理解:“你到底在搞什么鬼?”
阮糖:“我脚麻了。”
沈宛冰:“你脚麻了为什么叫我别动?”
他不顾阮糖的劝阻走了过来,朝沙发后面看了看,依旧什么都没看到。
被这样一搅和,沈宛冰根本不想在这个办公室做下去了,拉着阮糖的手带他出去:“我们回宿舍再说。”
阮糖刚想问回谁的宿舍,沈宛冰就忽然身体一软,倒了下去,谢自安出现在沈宛冰身后,活动着手指,看见阮糖震惊的神色,还斯文地对他笑了一下。
“老婆?!”
阮糖哭着趴在沈宛冰的身上:“老婆你不要死!”
沈宛冰没有反应,谢自安把阮糖拉起来,以指腹擦去他脸上的泪水,阮糖气得要打他:“你对我老婆做了什么?”
谢自安勾起唇角:“放心,没事的。”
阮糖还没松口气,就听见他又说:“死的时候没什么痛苦。”
阮糖被吓得膝盖发软,连站都站不住,要不是谢自安托着他,估计都要坐到地上了。
江璟不知从什么地方走了出来,半跪在沈宛冰面前,检查过他的身体状况后,安慰阮糖:“真的没事。只是被打晕了,过一会儿就会醒。”
阮糖这才站稳,眼泪鼻涕一时止不住,眼圈泛着红,看起来可怜得要命。
谢自安掏出手帕给他擦脸,低笑着说:“跟你开个玩笑而已,笨蛋。不过你可要看好你老婆,说不定哪一天我真的会把他杀了。”
阮糖觉得谢自安真的会做出这种事,也不敢刺激他,只默默蹲在老婆旁边。
等把沈宛冰抱到沙发上之后,阮糖刚要找谢自安算账,就发现谢自安又不见了,只有江璟坐在办公桌前,不知在想些什么。
感应到阮糖的视线,江璟抬起眼睫,露出清清冷冷的一双眼。
阮糖立刻告状:“谢自安太坏了,居然把老婆打晕,我老婆哪里得罪他了嘛!”
江璟说:“他把沈宛冰打晕,是因为有些事情不方便当着沈宛冰的面说。”
阮糖知道江璟还有下文,就没插嘴,安静地看着他。
“沈宛冰下个月就要服兵役了,在某个星球的空间站当一名甲胄驾驶员,凭借沈家的势力,还有他自身的才能,估计很快就会得到晋升,但最初的一年不能和外界有任何联系。这些事,他告诉过你吗?”
阮糖愣住。
江璟的眼神变得复杂起来:“他一点都没跟你提过?”
阮糖焦躁道:“没有啊。会不会是你弄错了?这么重要的事,他不可能不跟我说的。”
江璟看阮糖又要哭出来,就起身走到他面前,轻轻把他拥入怀里:“乖,不哭。你不哭了我再和你说。”
阮糖立刻用手背擦掉眼泪:“我没哭。大哥,你快说你是怎么知道的,会不会真的是你弄错了……”
江璟:“这是谢自安告诉我的,批准沈宛冰入伍的文件就是谢自安的父亲亲自盖章的,我特地问了我家里人,他们也证实了这件事。”
阮糖并不知道谢自安和江璟家里的背景,但他们都那么厉害,可以知道绝密的消息。
如果江璟今天不告诉他,那沈宛冰还要瞒多久?
阮糖无法控制地难过起来,他原本以为自己是沈宛冰很重要的人,现在又算什么?难道只是连告别都没有必要的普通朋友吗?
沈宛冰醒来的时候头疼欲裂,天已经黑了,什么都看不清楚。
等眼睛好不容易适应了黑暗,他环顾四周,发现自己还在学生会的办公室,只是不知道为什么没有开灯。
“糖糖?”
他试探着喊了一声,却没有得到回应。
沈宛冰眼神一凛,立刻坐起来,由于动作幅度过大,不小心踢到了一个软软的东西,好像是谁蹲在那里。
没关紧的窗户缝透进来一束光,打在那个人身上,就看见了他缩起来的肩膀。
“糖糖,叫你怎么不说话?”沈宛冰把阮糖扶起来,借着微弱的光把他全身上下看了一遍,还伸手按了按:“刚才踢到你哪里了?疼不疼?”
阮糖抬起头,白腻的脸上还有未干的泪痕。
沈宛冰怔了一下,声音冷下来:“谁欺负你了?”
阮糖还是不说话,沈宛冰还以为他是被欺负得狠了,怒意更盛,但他还是缓和下语气,试图安慰阮糖:“没关系的,你告诉我,是谁……”
他压抑着怒火说的一番话,忽然被阮糖的一个拥抱打断了。
阮糖靠在他的肩头,抽抽搭搭地哭着:“老婆,你不要走好不好?”
沈宛冰听到阮糖让他别走,立刻反应过来,是自己要入伍的事被发现了。
“谁告诉你的?”沈宛冰没有回抱住阮糖,两只手僵硬地垂在身侧,脸色也极不自然:“哪个该死的这么多嘴?”
“你真的要走吗?能不能不去啊?”阮糖着急地说:“你还在生我的气,是因为我没有答应和你住一个宿舍吗?这样,我去和大哥说,我明天晚上,不对,今天晚上就搬到你的宿舍,这样行吗?”
他轻轻拉了一下沈宛冰的衣袖,笨拙地撒娇:“好不好嘛老婆,你就不要走了。”
沈宛冰沉默良久,还是拒绝了:“糖糖,只有这件事,我自己做不了主。”
“怎么可能?爷爷不是很厉害吗,你就让他写封信,事情肯定就解决了呀。是不是你不好意思和爷爷开口,那我去帮你求他……”
沈宛冰看见了阮糖慌乱的眼睛,他那么紧张,好像生怕自己撇下他一个人,突然消失。
阮糖原来这么在意他吗?
沈宛冰心里忽地涌起一种奇异的情绪。
他以手指轻抚着阮糖的脸侧,低声问:“糖糖,你真的舍不得我走吗?”
“当然舍不得了!”阮糖答得很快,答完了,又觉得有些委屈,嘟囔着说:“你是我命中注定的老婆,你走了我就没有老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