渐渐地他胆子也慢慢大了起来,不管不顾地只管往前滑就行了,反正晋远会一直在前面抱住他,他可以放心大胆地向前冲,完全不用担心会摔倒。
等江鹤意识到他对晋远产生了心理依赖时,他又再一次地落在了晋远怀里,感受到晋远身上的心跳声和呼吸声,意外发现他竟然不是很排斥,反而还莫名地觉得很安心,安心到让他产生起想在他怀里永远待下去的想法,因为这种被人保护着的感觉实在是太美好了。
“你现在已经逐渐掌握到技巧了,”晋远扶着江鹤的腰,直视着他说道,“刚刚那一下已经有停稳的趋势了。”
之前一直惦记着怎么样才能让自己不摔倒出丑,没注意过什么,现在江鹤陡然间反应过来后,才发现他们现在的姿势十分不对劲。
晋远的腿贴着他的腿,手搂在他的腰上,他们面对面的距离不超过十公分,因为眼睛上戴着护目镜的缘故,他能更清晰地感受到晋远说话时呼出的热气洒落在他的唇瓣上。
江鹤不经意地舔了一下唇,甜丝丝的。
晋远说完,目光在江鹤那被他自己舔得水润的唇瓣上停顿了一刻,滚了滚喉,极其艰难地挪移开了视线,将两人间的距离拉开了些:“再来一次,你试试看看能不能在我面前停下来。”
江鹤咽了一下喉:“好。”
前面晋远拦腰接过江鹤那么多次,江鹤也逐渐从中找到一些规律,加上他现在也不怕摔倒了,一个俯冲,稳稳当当地停在了晋远面前。
“很厉害,”晋远见江鹤自己能够停下来了,笑了笑,“现在你可以尝试自己滑一个坡道看看。”
成功地滑了一次雪,江鹤的信心大增,觉得自己也差不多学会了,指着面前向下的一个大坡道说道:“就这个吧。”
晋远也感觉江鹤应该是掌握到了技巧,没多想地就滑下了坡道,像之前做过很多次那样为江鹤在前面保驾护航。
先前两个人因为练习滑雪已经滑过了好几个坡道,现在他们所在的这个坡道是最后为数不多较难的一个坡道。江鹤刚开始向下滑的时候心态还比较稳,可到了后面坡的弧度越来直,下滑的速度也越来越快,他的心跳不断加速,到最后彻底慌了神,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就在他感觉自己要滑飞出去的时候,思绪已经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只能下意识地闭上了眼睛,听天由命。
距离隔得有点远,江鹤又不是个不喜欢出声尖叫的人,他闭着眼睛不声不响冲向晋远完全没有停下来的意思,晋远一时没反应过来,抱住他的同时,被他的力道带着一起冲向远方,最后两个人双双倒在雪地里才算堪堪停了下来。
想象中的疼痛没有并没有传来,反而他的鼻端落满了他所熟悉的香甜的奶香味,江鹤知道他又一次被晋远保护住了,松懈开那被吓得紧封住的唇瓣,全身瘫软无力地趴在晋远身上,大口大口地喘息着,放肆发泄着自己的惊慌失措。
江鹤的下颌就处在晋远嘴唇上方,他喘出来急促的气息全都打在了晋远的脸上,将晋远脸上的护目镜都给染上了一层厚厚的白气,使他看不清江鹤的模样,但通过感受江鹤那不断上下起伏的胸膛以及胸腔里那颗正在剧烈跳动的心脏,晋远也感同身受般感受到了他的恐惧,他抬起一只紧抱着江鹤腰的手,顺着他的后背轻抚着安抚他,给予他力量。
感受到晋远的安抚,江鹤才从惊厥中慢慢回过神来,他一低眸就看见被他压在身下,身上缠满了他的气息,半个身子都陷在雪地里的晋远,尽管他戴着护目镜看不清楚他的全部模样,但他那张可能因为刚才太紧张而咬破了一点皮正渗着鲜红鲜血的嘴唇在这落目即白的雪地里格外瑰丽。
他突然有种很想吻他的冲动。
江鹤的念头刚一起,他微凉的唇就鬼使神差地贴上了晋远的唇瓣,轻轻触碰了一下,替他舔舐走了那滴勾人心魄的鲜血。
晋远虽然看不清面前的情况,但他知道江鹤向他压下来,在他唇瓣上留下一点粘腻的触感是什么,心弦一阵触动,他抿掉这个不轻不重的吻,突然开口向江鹤问道:“你是不是只会这样接吻?”
江鹤被问得一愣:“嗯?”
晋远取下系在脑袋上的头盔和护目镜,看清面前的江鹤后,修长的手指捏住他的下巴,拇指轻柔地在他唇边上蹭过:“你这样太温柔了,不太适合男人与男人之间的吻。”
“要不我教教你,男人和男人是怎么接吻的吧。”晋远嘴上说着要不,实际上捏住江鹤的下巴就强势地吻了上去,舌尖撬开他的唇缝,扫过里面每个角落,一贯到底再勾起他的舌尖,唇舌纠缠。
江鹤正愣神间,突然被晋远勾住了唇舌,说不了话,想用牙齿去咬,却又被人卡住了下巴动弹不了,只得不断向上仰头来得以解脱。
晋远在下方,被江鹤挣扎得逐渐使不上劲,他翻身一跃而起将江鹤压在他的身下,顺手替他脱了脑袋上碍事的头盔和护目镜,唇瓣抵着唇瓣,牙齿碰着牙齿,狂野而放逐地舔舐啃咬,一解多年相思之苦。
江鹤刚才被吓到的身体还处于酥软状态,这下面对晋远的强势更是没有任何反抗之力,只得被迫接受晋远这个肆意妄为的吻。
两个男人的喉结不断滚动吞咽,唇舌交缠出令人羞耻的声音,粗喘声又在雪地里响起来,直到晋远也快没了力气,他才松开被吻得喘不上来气来的江鹤,用手背抹去唇角上的粘稠水渍,指腹在江鹤微肿的唇瓣上摩挲,满意地笑道:“这才符合男人与男人的接吻。”
第59章 备注
晋远的吻很狂野,狂野到江鹤不得不用尽全力才能够在他的唇中苟延残喘到一丝氧气。
因此当晋远松开他的时候,他身上的最后一丝力气也遗失殆尽,整个人如一条离开了水的鱼只会瘫在地上喘息。
当他有些意识的时候,晋远正摩挲着他那被吮得发麻的唇瓣,冲他笑得张扬。
江鹤直视着他的笑容,目光在他跟他一样红肿的唇瓣上停顿片刻,轻抿了一下唇,他一直认为像接吻这种亲密的事,就该是轻柔而美好的,要让接吻的双方都应该感觉到身心愉悦才对,晋远这种粗暴得像个野兽的吻法是他想都没有想过的。
当然以前的他也没有想过现在他会尝试着去跟一个男人约会、接吻……
但他不得不承认跟一个男人约会的感觉还不赖,不用随时照顾对方的情绪,也不用处处在意细节,怎么舒服怎么来,不存在你是女士我就得让着你的说法,就连接这种直接调拨欲望的吻,也不觉得是在耍流氓,反而有种打从心底畅快的感觉。
晋远不知道江鹤在想什么,他靠在江鹤身上缓了缓劲才慢慢从雪地里爬起来,顺便也将完全累脱力的江鹤拉了起来。
这时晋远才感觉唇瓣上有股针扎般的刺痛感,他脱了手套用指腹碰了碰,白皙干净的手指洇上一点鲜血,他朝江鹤挑眉笑道:“江总平时看着挺温柔的一个人,怎么这么粗暴,嘴皮都给你啃破了。”
江鹤看向他那加深了一点伤口的唇瓣,张了张唇,刚想说那不是他咬的,但他又不确定刚刚跟晋远乱吻的时候是不是他把他的伤口给蹭大的,喉咙里又发不出声音来。
“没关系,”晋远见江鹤不说话,甩了甩手,重新戴上手套,眼睫翘起,漂亮的黑眸里染上些许笑意,“我不跟我男朋友计较这点小事。”
他的话直接把江鹤给说愣了,一字一顿问道:“男—朋—友”
“嗯,”晋远应了声,舔了舔还刺痛的唇瓣,说道,“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刚刚可是江总先亲我,怎么,江总这亲也亲了,皮也被你咬破了,不打算对我负个责吗?”
“我刚不是……”江鹤想说他刚刚不是想亲他,只是想替他把唇瓣上的鲜血给擦拭掉,可他手上还戴着手套,最后只得选择这样的方式。
“不是什么,不是想亲我?”话还没说出口,晋远就打断他道,“哇,江总你那么大一个总裁,不会是想赖账吧。”
“我……”江鹤被晋远说得哑口无言,他承认刚刚他的确产生出了想亲他的冲动,可那冲动不带任何情欲,只是因为想亲就亲了。
但这种解释晋远明显不会相信。
见江鹤再次说不出话来,晋远又重新戴好头盔和护目镜,抿了抿唇,笑容飞扬:“既然江总没有别的要解释的了,那男朋友这件事就这么说定了。”
“啊?”江鹤被晋远说得一愣一愣的,“就这么草率地决定了?”不得有鲜花、小提琴、再包个餐厅什么的再郑重地表白一番才能定下吗?
晋远整张瑰丽的脸被头盔和护目镜遮住,但却一点都妨碍他冲江鹤笑得妖孽:“那江总要是还想上个床什么的再确定也可以。”
江鹤:“……”、
江鹤面色极其不自然地红了一下,暗暗咬了咬牙,在心里重新给晋远打上两个标签,小无赖、小流氓!
滑雪道两人先前就滑了大半截了,现在只剩下最后小半段行程,后面的坡道幅度也不是很大,经过了刚才那最难的一个坡道那一吓,像是彻底将江鹤的恐惧给吓跑了一样,后面的行程,他也算是慢慢跟上了晋远的脚步,两个人一起滑到了终点。
一个雪道就折腾两个人大半天的时间,见时间不早了,两个人也没有再来一次的想法,坐缆车回了滑雪馆,退还了滑雪装备。晋远向江鹤问道:“男朋友今天玩得还开心吗?”
江鹤无语地点了点头:“挺开心的。”虽然中间受了不少惊吓,但他克服了恐惧,学会了滑雪,总体来说还是挺值的一天。
晋远没见他反驳男朋友这三个字,脸上笑容更绚丽了:“哦,收获了一个男朋友就这么开心啊。”
江鹤被他噎得不轻,不想一直憋屈下去,主动替自己辩解了一句:“我是说学会了滑雪很开心。”
晋远再滑雪馆外拦了一辆出租车,替他打开车门,稍稍挑眉,故意问道:“那江总学滑雪的时候就没有多了解一点你的新男朋友吗?”
江鹤坐进出租车里,听见晋远这话,微微怔了怔,原来他今天带他来滑雪打的是这个注意。
不过要说了解,肯定是了解到了不少,今天一天,不管是好的一面还是坏的一面晋远都毫无保留地展示给了他。
作为男人的他虽然比穿女装时的他少了几分惊艳,可却也多了不少潇洒恣意。
该细心的时候细心,该不要脸的时候不要脸,仔细想想这样自信洒脱的他比他在女装时总是带着几分小心翼翼的他更耀眼,更惹人注目。
怪不得晋远都毕业三年了,他那个失恋女子群里每天都女孩子在为他哀嚎,实在是在学生时代错过这样一个自带光芒的人确实是人生一大遗憾。
江鹤坐在出租车右侧盯着车窗外不断向后倒影的景色出神,没有回答晋远的话,晋远也不强求,他今天玩了大半天,这会体力有点不支,靠在左侧的车窗上又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等他再醒来的时候,他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又靠上了江鹤的肩膀,而江鹤正在跟出租车司机说话:“不去那个酒店了,地址换到笙煌。”
笙煌是Z市很出名的豪华高级酒店,晋远一听见这个名字瞬间就清醒了过来,江鹤去笙煌住了,就意味着他们今晚不能像昨晚那样睡在一张床上了,他慢悠悠地从江鹤肩膀上醒过来,失落地问他道:“你今晚去笙煌?”
“醒了啊,”江鹤感受到晋远从他肩膀上起身,刚开口问了他一句话,就听见他那满是失落的问话,一下子就明白了他的意思,笑着说道:“不只是我,是我们,我让酒店的人已经去把我们放在快捷酒店的行李给取了过来。”
晋远的眼睛亮了亮,随即又问:“那还是一间房吗?”
江鹤不想让他眼眸暗淡下去,肯定地点点头:“还是一间房。”
这下晋远唇边的笑意掩都遮掩不住,江鹤见他笑得开心也跟着笑了一下。
出租车又行驶了一会儿才抵达笙煌酒店,晋远前脚跟着江鹤下车迈步进入酒店,后脚何洛的电话就打了过来,他接起问他道:“什么事?”
“你今晚回不回来啊,”电话那头何洛的声音略略兴奋道,“你知不知我们江总简直是神仙老板,就出差来参加个交流会居然把我们的酒店给换到了笙煌,我现在正收拾东西往那边赶,你今晚要是回来的话,我让酒店前台给你留张房卡。”
晋远听到何洛的话愣了愣,所以江鹤刚刚说只订了一间房的话是骗他的?
但他没见江鹤问酒店前台给他要他和何洛那间房的房卡,而是直接带着他往电梯走去,垂了垂眸,既然如此,他就当不知道好了。
晋远给何洛回话:“不回来了。”
“那可惜了,”河洛叹息了一声,旋即又笑了起来,“嘿嘿,不回来岂不是说明你们今天晚上能够度过一个美好的夜晚。”
晋远被江鹤带着走进电梯,想了想,笑了一声:“或许可以。”说完他便挂了电话。
只可惜电话还没有挂到五分钟,他跟着江鹤走进他的房间,才发现江鹤住的不是什么单间,而是实实在在的豪华套房,里面的房间多得都可以住下他们一家人了,这样的情况下还想跟江鹤躺一张床上,等同于做梦。
晋远卸了卸气,不过再一想到能让江鹤主动带他住进他的房间里,已经是他们之间很大的一个进步了,顷刻间又开心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