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
……
翌日清晨,休息室内窗明几净。
梅越懒懒散散的从床上醒来时,已经是上午九点。
医院休息室隔音不好,他隐约的可以听到一门之隔的过道上的嘈杂声。
他动了动胳膊,除了酸疼外,更多的是羞涩,昨晚……
哎!
明明知道休息室隔音不好,为什么还诱-导他说话,说一句两句也就罢了,为什么还要让他不停的喊他名字?
果然依了穆之祁之前的那句话,他说的话都不算话,特别是在睡觉的时候。
但是……
他挺喜欢这样的穆医生,甚至爱上这口。
梅越痛苦又甜蜜的从床上爬起,看到床旁边椅子上放着的折叠整齐的衣服。
白色衬衫,黑色休闲长裤。
拿起打量,这尺寸大小好像是穆之祁的。
梅越迟疑了片刻,想着这应该是穆之祁留在医院里备用的衣服。
所以,现在这是给他穿吗?
梅越蹭的拿起衬衫就往自己身上套,那脸颊上难以遮掩的笑容,任谁瞧见了都是一副思-春。
衬衫很大,穿在他身上即使塞-进腰带里,还是有种偷穿大人衣服松松垮垮的感觉。
裤腿很长,拖地根本没办法走路。
梅越想着穆之祁穿着这身衣服健步如飞的感觉,无奈摇头。
人和人的差距啊!
过一会儿他是要出门的,穿成这样出去……
梅越摸着柔软的布料,依依不舍的脱下。
穆之祁有给他留洗漱用品,数分钟后,洗漱完毕的梅越穿着皱巴巴的衣服出了门。
过道内果真塞-满了人,有患者有家属还有忙的不停歇的医护人员。
梅越从休息室内探出头查探许久,并没有发现穆之祁的身影。
他原本是想着打声招呼离开,可是看看楼道内的人,想想还是算了。
就在他准备悄悄开溜回家补觉时,迎面向他走来一波人,走在最前面拿着病历夹似在阅览的男人,正是昨晚让他春-兴-狂-巅的人。
梅越心跳加速,站在墙角落里看着被簇拥而来的人。
那人白衣飘飘,双眸炯炯有神的注视着病历,他脖子上习惯性的挂着听诊器,左手捧着病历夹,右手修长的手指划过病历单子。
他侧耳一边听着身旁年轻医生的口述,一边做着判断,鼻梁上的眼镜敛去他大半的冷意,他和善并且精准的给与同事解答。
沉稳,睿智,潇洒,光芒万丈。
这就是在梅越脑海里幻想过无数次的精英人士出场的画面。
嗷嗷嗷!
此处必须有欢呼声!
梅越站在角落里望着穆之祁从他面前走过。
他失落的同时,又暗自庆幸。
只是这种庆幸在他准备转身迈步离开前被打破。
不知道哪个助人为乐的人从远处喊了一声嫂子。
那声音响彻整个楼道,冲破种种障碍传到梅越耳边,而周围的人仿佛像是说好一般,自动让出他和穆之祁之间的地带。
刚刚与他擦肩而过的人,分分钟走回他的面前。
梅越如醍醐灌顶,整个人精神了一百二十倍。
“穆……穆医生。”梅越尬笑,“好巧啊!”
停!
他想咬自己的舌头!
“巧?”穆之祁无奈一笑,梅越看着他把手上的病例交到他身后大步走上的一个年轻医生手上,医生拿了病历夹立刻退回安全地带。
“是挺巧,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我早晨还在我的床上见过你。”
梅越:“……”
众人:“……”
穆之祁你要不要好好聊天!
众人:穆医生竟然会秀恩爱!
“呵呵……”梅越只能报以尬笑。
穆之祁瞟了他一眼,眼神是耐人寻味的不满:“哦,衣服。”
“不太合身。”梅越扯了扯自己身上略显褶皱的休闲装。
穆之祁说:“是我考虑的不周,昨晚辛苦你了,你先回家,下午接你去酒店。”
“好。”梅越红着脸。
为什么还要说啥辛苦不辛苦的,要说辛苦不应该是穆之祁吗?
他只是躺着纯享-受来着。
等等,现在是论谁辛苦不辛苦的时候吗?
梅越在这一分钟都待不下去了,因为此时此刻他被全科室人打量,并且全科室人都知道他昨晚跟穆之祁在医院过了夜,并且昨晚他很辛苦。
哭!
他想回家,
立刻马上,right now!
“等等。”穆之祁倏然拉住梅越的右手,梅越惊奇的发现,他左手还带着他们的订婚戒指。
精简的P波,QRS波环在他的中指上,这是他为他们选的订婚戒。
暖暖的爱意从看到戒指那一刻,开始泛滥。
穆之祁嘴角噙着笑,自然是知晓自己先生已经看到他的戒指,解释说:“以后没有手术我都会带着。”
“不会有问题吗?”梅越问,心里被他的体贴填满。
“门诊,病房都没事,当然手术和抢救病人时需要摘下。”穆之祁目光柔和,语气平缓,如果离得近的话,还可以看到他嘴角处非同以往的笑。
梅越故作矜-持的哦了一声,但内心已经开始沸腾。
神仙老公,他好想要表白怎么办?
他看了眼周围的人。
劝退。
他还是老实点好。
梅越小声说:“那我回家等你。”
穆之祁想到刚刚寒松发来的信息,对梅越说:“好,对了寒松已经把新房的手续办好,上午他会联系你,你出门跟他见一面,把钥匙和资料都拿回家。”
“我一个人吗?”梅越有些迟疑,他不太擅长人际关系,更何况对方还是个话痨。
穆之祁说:“或者你等我下班我们一起去?”
“不用不用,我自己可以的,那个,你先忙,我先走了。”梅越当着众人的面屁颠屁颠跑开。
作者有话要说: 疯疯来了~~
咳咳咳,别想了,你们想看的疯疯不敢写,T﹏T
明天正常更新~~
再次感谢小可爱们的支持~~比心~~
有小可爱问到程颢的事,那个人以后会出现的~~
第34章
四月底, 风和日丽,晴空万里。
梅越回家给茶茶收拾好猫砂换了水和猫粮,简单的换了一身衣服出了门。
他与寒松约定的时间是上午十点, 时间还很早, 他决定早出发坐公交车去市中心。
工作日去市中心玩的人很少,公交车一路畅通无阻, 就连红绿灯都很给面子。
他坐在车上,打开车窗,微风透过窗户吹散了他额前的秀发,想着此行的目的, 有有些期待。
公交车停靠在路边, 下了车的他不慌不忙的漫步而行, 在他即将走到目的时,他看到两个男人在奶茶店前纠-缠在一起, 似在争吵。
其中一个男人梅越是认识的, 正是他要见面的人——寒松。
寒松今天穿了一身休淡蓝色闲装, 跟他纠-缠的男人则穿着一身正装, 两人在奶茶店门口大声嚷嚷着,说的什么他听不清,周围的路人路过, 也只是匆匆瞟了他们一眼,没有要上前帮忙的意思。
寒松的脸色不是很好,西装男也没好到哪里去, 两人双手纠-缠在一起, 分不清楚是谁要挣脱谁。
由于身高的优势,很快西装男把寒松推倒,连带着被寒松夹在手臂上的文件袋也掉在地上。
梅越见状不好, 想着寒松总归是穆之祁的朋友,只能硬着头皮跑到寒松的面前,将人扶起。
寒松不顾梅越的搀扶,上前就拉住西装男,苦苦哀求:“生,真的没有商量的余地了吗?”
寒松的这句话惹恼了西装男,他满目怒气,强压着骂人的心,从嘴里挤出一句话:
“你自己好好想想,我没有太多时间陪你耗下去。”
梅越一听,这不是渣男语录吗?
他写了无数个渣男,这次让他碰到活的了!
他想也没想拿起地上的文件袋咂向西装男,“渣男!滚!”
寒松愣了,西装男愣了,就连梅越自己也尴尬起来。
他很少这么意气用事对待一个路人,更何况在他什么都不了解的情况下。
梅越顾不上那么多,拉起寒松就往奶茶店里跑。
被留在奶茶店外的西装男无奈的捡起地上的文件,文件袋是透明的,他无意间看到了穆之祁和梅越的名字。
哎!西装男叹气,这算是什么事。
他推开奶茶店的门,看着窝在角落里的两人,把文件袋交给了服务人员,转身离开。
从坐下开始,梅越就跟寒松一起傻笑,原因无非就是梅越干-了人生中第一次颇为勇敢的事,教训一个渣男。
寒松看着梅越这么兴奋,也没好意思打断他的雅兴,没多久服务员拿着一个熟悉的文件袋和一个餐饮单子走到他们面前。
“不好意思,打扰了,有位先生让我把这个转交给你。”服务员很客气的把文件袋递到梅越手上又询问他们喝什么。
梅越看到文件袋已经傻了,哪里还想得起来点餐。好在寒松反应快,点了两份奶茶和一份甜点,谢过服务员。
服务员离开,梅越把文件袋交给寒松,他没想到西装男临走还会把东西还给他们。
梅越虽然很好奇寒松和西装男之间的关系,但是他没有八卦的习惯。
寒松打开文件夹,快速的扫了眼里面的东西,确定没问题后放好。转而对梅越说:“嫂子,有魄力!你都不问问这里面是什么你就拿着它打人吗?”
梅越哪里想的那么多,再说了寒松能带什么出来。
等等。
寒松是来给他房产证和钥匙的。
所以这里是……
梅诚惊愕的瞪着寒松,寒松从梅越满目愕然的表情已经看出他明白过来。
寒松对梅越竖起大拇指:“八千万的房产,你说扔就扔!”
!?
他这是为了谁!
梅越撅撅嘴不开心了,帮忙反被人娱乐!
寒松见状忙哄着他:“嫂子对不起啊,我这不是跟你亲,跟你开玩笑嘛,别生气了,对了,你都不问问我那个男的是谁吗?”
梅越是很好奇,顺着话问:“是谁?”
寒松轻咳一声说:“他是你老公的领导,准确的说是院长。”
院长!?
梅越再次无语。
寒松怎么还跟穆之祁的院长有牵扯,他从穆之祁那得知寒松和前男友的事已经对寒松有些排斥了,刚刚帮他教训渣男,算是可以放下芥蒂了。
没想到这寒松可不是单单贪玩那么简单,他也意识到穆之祁口中的“贪玩”绝非单纯的玩耍。
“他算我前男友吧。”寒松见梅越脸色不是很好并没有多想,继续说道:“我把地址选在这其实是有些私心的,我有打听到他今天约了人在这附近见面,所以我想去看看。”
“所以今天是你纠-缠他?”梅越问道。
恕他不会说话,听了寒松的话,他觉得“渣”的可能不止那个西装男。
“是,我前一段时间打听到他有去相亲,所以……”
所以你后悔了,想要抓住他,但是你前前男友呢?
梅越可是听穆之祁说过寒松和他朋友经常分分合合,穆之祁朋友都能忍受自己男友在外面找人?
这……
梅越后悔了,他第一次英勇的主动帮人干仗,竟帮了个海王。
他不想就这个感情问题再继续下去,“那个,你把钥匙和文件给我吧,其实我有点赶时间。”
梅越不擅长交际,想什么就直接说了。
寒松顿了一下,还是很客气的把文件袋里的文件一一拿出来让梅诚过目,验证过后,把文件袋连同文件一起交给了梅越,“穆哥对你真好,好好珍惜,别像我。”
“嗯。”梅越牵强的扯出一丝看似很和善的笑,他认定一个人就会是一辈子,即使他和穆之祁走不到最后,他也不会像寒松这样对待自己的感情。
“如果没有事,我先走了,我还约了我朋友。”梅越起身要走,寒松也因为西装男的事有些心神不宁,索性客套了两句各自离开。
回去的路上梅越有主动报备这件事,那边穆之祁没有发表什么看法,只让他把房产证收好,回家休息等他。
晚上双方家长正式在帝都最高档的酒店醉仙楼见面。
梅越在来醉仙楼之前有上网查过,没想到这里居然是穆家的产业,而当初穆之祁交给他的几个股权书中就有这醉仙楼的股份。
名义和实际上梅越都是这家酒楼的小小的股东之一。
无形中做了富豪的梅越竟有些沾沾自喜。
如果赵英女士知道这家酒楼有梅越的一份又不知是什么样的面孔。
晚上的饭菜都是穆家操办的,穆之祁的父母以及奶奶出席,而梅家则是全家出动。
梅诚反常的穿起了西装打起了领带,梅越见到过梅诚年轻时的照片,年轻的梅诚帅气阳光,而现在,他的头发出现了白发,因常年在外工作曾经白皙的肤色变得黝黑,岁月在他脸上真的留下了太多。
赵英穿着一件闪人眼的红色连衣裙,那涂的厚重的粉底失去真实感的脸上竟然还学年轻人画上了腮红,大红口红。
梅越坐在她的右手边差点没忍住笑出声,他偷偷瞧了眼冯奶奶,她老人家嘴唇微动,看来跟他一样憋的很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