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会非常顺利,贺翔跟贺子怀也到场了。因为宫成重新夺权,这两个人就在JY集团内部失了势,就连身边簇拥的人都变少了。
贺翔有些阴郁地一直在喝酒,可是贺子怀却云淡风轻地跟在一边,微笑着社交。
宫成一直想要贺子怀的DNA,所以一直派人暗中盯着他。
这个晚上,贺子怀照例没有喝东西,但是他吃了沙拉,用了盘子和叉子。
宫成的人私下里收走了餐盘和叉子,秘密交由宫成信任的人收好、带走,去做检测。
了却一桩大事的宫成松了口气,交代蒋叔替他招呼好客人,便决定去找文冬就好好谈谈。
宴会厅里没看到文冬就,宫成就裹着大衣往外走。
来到室外泳池的时候,却意外地见到了贺子怀。
贺子怀正站在泳池边,不知道在想写什么。波光粼粼的水面映衬着他的脸,反射着古怪的光。
宫成本想就此离开,但贺子怀却听到了声音,抬头看到是宫成,竟也愣了一下。
两个人默默对视了一会儿,就在宫成准备起身离开的时候,贺子怀叫了声“哥”。
这一声久违的呼唤让宫成明显愣住了,很小的时候,贺子怀就是这样叫他的。而他自己,则是充满热情地回答自己的这个弟弟的。
“你还记得小时候吗?”贺子怀望着宫成,淡淡地说,“我刚到宫家那会儿,总觉得所有人都对我有敌意。是你,一直对我很好,给我糖吃、和我分享好玩的玩具……”
宫成皱起眉头,不知道贺子怀说这些是什么意思。也许在很遥远的童年,他确实打心里把对方当做过亲弟弟,可是在这漫长的岁月之后,他跟贺子怀,已经早就没有了那点可怜的兄弟情分了。
“过去的事情了,已经很久了。”宫成无意在此停留,他还惦记着赶紧去找文冬就。
“是过去很久了。”贺子怀上前一步,走到宫成面前,微微仰头看他,“哥,你赢了,恭喜你。”
这话听着奇怪,宫成皱起眉头:“JY集团本就是我宫家的,属于我的东西,似乎不该叫赢。”
“是,你说的没错。”贺子怀自嘲似的笑了笑,“其实你我心里都清楚,如果不是这运输航线的合同来得及时,JY也许就要换姓了。”
这还是宫成头一回明明白白地从贺子怀的口中听到他跟贺翔一起谋权纂位的阴谋,但他并没打算以一个胜利者的姿态留下。
“只要我在,JY就永远只会姓宫。”
宫成说完这句话,便转身要走。
“是吗?”贺子怀嗤笑道,“哥,有些话可千万不敢说的太满。”
接着,贺子怀从袖口里取出一根注射器,抬高了手臂扎入宫成的颈后,迅速地将里面的透明液体注射进了宫成的体内。
那大概只是类似于蚂蚁扎了一下的轻微痛感,宫成反应过来的时候药已经打进去大半了。
“你干什么?”宫成转过身,眼前已经迷茫茫的一片了。
“这可是给大象注射的麻醉剂。”贺子怀将那针管收入怀中,随后迈开一步扶住了宫成。
“哥,你可要站好。怎么喝了这么多?”
贺子怀一边说着,一边四下看了看。
没有一个人。
贺子怀扶着已经快要站不住的宫成慢慢靠近了泳池,然后双手轻轻一推,就把宫成推入了那片清碧的泳池之中。
宫成浑身都毫无力气,甚至连喉管都麻了,他睁大了眼睛,就那样带着此生最阴霾的噩梦,跌入了泳池之中。
贺子怀冷笑一声,转身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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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冬就在宴会厅里完成了采访任务,他无精打采地跟张谊说自己先走,让她和孙哥一起善后。
张谊知道文冬就心情不好,便催着他快走。
离开的时候,文冬就有点迷路,他绕了一圈,发现自己竟然走到了一处室外泳池。
明明已经快要冬天了,那泳池里竟然还有满满的一池水。也许是天生对于游泳的热爱,文冬就宿命般地朝着那片泳池走去。
突然之间,他看到那泳池里竟然漂浮着一个人。
那个人虽然是面部朝下、身体朝上,但是文冬就还是一眼认出,那个人是宫成。
心一下提到了嗓子眼,文冬就觉得有一只无形的大手好像扼住了他的咽喉。
疯狂地跑过去,脱掉外套,文冬就一头扎入泳池,揽着宫成的肩膀就把人往岸上捞。
宫成个子比文冬就还高,而且他的羊毛大衣湿了水,异常的沉重。
文冬就顾不上冰冷的水,咬着牙将宫成拖上了岸,平放在地上。
“宫成!宫成!”文冬就一面拍着宫成的脸,急迫地叫着他的名字,“你醒醒!你醒醒啊!宫成!”
可是躺着的宫成面色惨白,毫无回应。
文冬就浑身湿了透,晚风一吹就冷的只打哆嗦。他定了定神,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然后按着自己之前在游泳队学过的急救知识,为宫成做心肺复苏。
双手按在一起,不住挤压宫成胸膛,人工呼吸……
文冬就一边机械地重复着这些动作,一边大声喊着:“有没有人!有没有人叫一下救护车!这里有人落水!需要救护车!”
不知道过了多久,直到文冬就的双臂已经完全没有了知觉,只凭着一丝本能去重复那些动作的时候,终于有人听到了他的叫喊。
这些人跑来,打电话,围在一边议论纷纷。
可是文冬就脑子里、眼睛里什么都看不到、也什么都听不到,只有宫成那张苍白的脸,和一颗一定要留住对方的心。
文冬就和宫成一起被送往了最近的医院,宫成被推进了手术室,而文冬就则固执地要在手术室门口等他。
护士们都说让文冬就抓紧时间把湿透的衣服换掉,可是他却硬是坐在手术室门口不走。
护士们没办法,只得给他拿了几条大毛巾让他裹着。
手术一直持续了两个多小时,医生说如果不是文冬就的急救措施做得好,宫成真的可能就会有生命危险了。
病房里的宫成一直睡着,文冬就直到亲眼看到了宫成,才打心里松了口气。
也是在这个时候,他才能觉得自己两条胳膊已经没什么知觉,浑身也冰凉彻骨了。
蒋叔派人到医院要换文冬就回去休息,却被他断然拒绝。文冬就在病房里胡乱冲了个澡,就换上病号服躺在宫成旁边,一边输液一边等着宫成醒来。
宫成醒来的时候是黎明破晓的清晨,他睁开眼睛,发现文冬就正侧着身子,蜷缩在自己怀里,睡着了。
宫成笑了,他抬手去摸文冬就的前额,手指刚刚碰到,文冬就就醒了。
“你醒了?”文冬就猛地坐起身子,“我现在就叫医生来给你看看!”
“等会儿。”宫成张开双臂把人重又拉回怀里,“让我好好抱抱你。”
文冬就起初是不想让宫成抱自己的,毕竟说分手的人是他,还为着宫成和另一个男人亲吻的照片生气的人也是他。
可是转念再一想宫成差点就要没命了,文冬就又忍不住埋进他怀里,双手紧紧搂住了他的腰。
闻一闻他身上的味道,也好。
“你怎么会去泳池那边?又怎么会落水?”文冬就问他。
宫成紧紧搂着文冬就,用手抚着他的后背,深吸一口气:“你答应不和我分手,我就什么都告诉你。”
宫成把贺子怀跟贺翔是如何想挤走自己,贺子怀又是如何谋害自己、跟Alan一起陷害自己的事情全都告诉了文冬就。
“文哥哥,我跟Alan只是最普通的同学关系,可没有任何其他关系,你要是不信,我就给我所有的同学打电话,让他们替我解释!”
文冬就听了宫成的话,震惊、心疼、难受,他仰起头,注视着宫成琥珀色的眼眸,半晌,才说:“我信你。”
“我爱你,所以,我信你。”
在医院住到第3天,宫成的身体状态基本已经恢复了,另外,他找人拿去做DNA检测的结果也出来了。
这个结果既是出乎预料,也是设想之中。
贺子怀不是贺翔的什么远房亲戚,而是他贺翔的亲生儿子!
突然之间,所有事情全都说得通了。
贺翔为什么会在宫晟死后就迫不及待地把贺子怀往家里带,而贺子怀又为什么会全力辅佐贺翔来扳倒自己。
宫成只觉得自己从未了解过贺翔,这个和他留着同样的血的男人。贺子怀是他的亲生儿子,那么自己就不是了吗?
震惊伤痛之后,宫成在文冬就的陪同之下,报了警,贺子怀蓄意谋杀难逃其罪。
但是警方在接到报案去抓贺子怀的时候,才发现,他已经不知所踪了。
第五卷 冬日暖阳(大结局)
第76章 天长和地久
贺子怀畏罪潜逃,贺翔方寸大失。
宫成数次拒绝贺翔的求见,反而大刀阔斧地对JY进行改革,将贺翔的亲信一个个地拔掉,换成自己的人。彻底架空贺翔。
宫成做这些的时候是带着恨的,他恨自己的父亲背叛自己、背叛家庭,他为母亲不值、为外公惋惜。
那几天,宫成每天晚上下班都要回文冬就租住的两室一厅,压根不回自己家的别墅。
他不说,文冬就也不问。
两个人时常沉默地相对,吃了饭、上床、亲吻、深入。
宫成有时会把文冬就弄疼,但他都咬牙忍着,从不说半个“不”字,并且还竭力配合。
因为他知道,宫成心里破了个洞,需要有人去补。而他,乐意当这个人。
这天早餐,两个照例各自出门上班。
两个人肩并着肩走到地下车库,宫成牵起文冬就的手,轻轻吻了一下:“文哥哥,想把你绑到我车上,一直陪着我。”
文冬就用另一只手揉揉宫成的乌发:“好了,晚上回来我做饭给你吃。”
“不要。”宫成把人拉进怀里,“我做饭你吃,我要吃你。”
文冬就想起昨天晚上发生的一切,觉得后腰酸胀的有点难受。
“你刚出院,身体还虚,要好好养着,不能天天有这种带着颜色的想法。”
“我虚?”宫成不乐意了,照着文冬就的耳垂咬了一口,“昨天晚上是谁爽的都哭了,我还虚?”
文冬就有点脸红,他推开宫成,催他赶紧离开。
“赶紧走,我要迟到了。”
宫成又笑嘻嘻地死皮赖脸要了两个吻,才心满意足地走了。
文冬就开着车到电视台外面的停车场,准备去日常经过的那个早餐摊给张谊和孙哥带点吃的。
刚拐过路口,就有两个人高马大的壮汉跟上来,其中一个凑近文冬就,用一把小刀顶住他的后腰,阴阳怪气地说:“文大记者,跟我们走一趟吧!”
文冬就正欲反应,就觉得颈后被尖针刺入,然后就没有了知觉。
等到他再次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被绑着手脚,坐在一个破败不堪的工厂仓库里面。
而他的对面,竟是久未露面的贺子怀。
“哟!醒了?”贺子怀微笑着起身,向文冬就走来。
“果然学过游泳的人体力就是好,那么大剂量的麻醉剂竟然这么快就醒来了。”
贺子怀站定在文冬就的身边,手里拿着一把尖刀。
他用那尖利的刀头贴着文冬就的面颊,一点点地向下滑动。
“冬就,你让我说什么好呢?宫成明明就要走了,你为什么非要拦着不让?”
“贺子怀!你赶紧去自首吧!”文冬就使力挣着捆绑手脚的绳索,“你逃不掉的!”
“谁说我要逃了?”贺子怀笑的更开心了,他用刀尖挑开文冬就的衣领,然后顺着肌肤往下滑,“人不能什么都有,我哥已经有了JY,而你,怎么能也是他的?”
文冬就挣不开那缠的死紧的绳索,而且他感到那冰凉的刀尖已经完全划开了他的大衣,顺着腹部还在向下。
刀尖挑开了文冬就的腰带,贺子怀抬起两根苍白的手指去拉他的裤子拉链。
文冬就整个身体都僵了,他蹭着地面想要往后退去。
“你他妈的住手!”
贺子怀的笑凝住了,他眯起眼睛,目光变的歇斯底里,“住手?你不是喜欢男人吗?你跟宫成在一起的时候,也会让他住手吗?”
文冬就一边狼狈地退着、一边拼命挣着身后的双手。他觉得绳子捆的已经没有刚才紧了,只要再用点力,也许就能腾开双手。
粗粝的麻绳摩擦着文冬就的手腕,磨出了一条条猩红的血痕,但他却浑然未觉。
贺子怀大口喘着粗气,突然他像疯了一样扑到文冬就身上,扒开他被划开的衣襟一通乱摸。
“他是这样摸你的吗?”贺子怀眼眶通红,他双手按着文冬就的腿,又要去解那条拉链,“你不是喜欢被他上吗?为什么我就不行?我哪里比他差吗?他只不过有个了不起的外公、有个了不起的亲妈,就什么都比我强吗!”
文冬就双手使不上力,只能疯狂扭动着身子,用头去撞贺子怀。
“对!他就是哪里都比你强!宫成就算没有那些家世背景,也比你这个阴暗变态的神经病强上一万倍!”
文冬就大声嘶吼着,用力将椅子带歪倒向了一边。
木椅子瞬间砸的稀烂,尖锐的木刺扎入文冬就的手臂,热血登时便涌了出来。
文冬就顾不得疼,他咬着牙把双手向下,从脚底踩过,然后举起两手放在嘴边,去咬开那带着血腥味的麻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