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0年夏天发生了什么[现代耽美]——BY:张迷经

作者:张迷经  录入:08-24

  从大领导办公室出来,我往某一部门那个方向瞟了瞟,希望某一今天有事没来,我好去把湿巾处理掉,结果偏偏看到他从部门里走出来。
  他说:正装LOOK!
  我说:出庭要代表公司形象。
  他说:不错不错,为公司洗脱冤屈了吗?
  我说:结果要下周出来。
  他说:我下周出差。
  我说:那,那跟出结果又有什么关系呢?
  他说:周末陪我刷漆啊。
  我矜持的说:我周末挺多安排的,看时间吧。
  他说:别啊,挤一挤总是有的,先预支你今天中午的面条。
  我说:好吧,不过定金不予退还哦。
  回到办公室,把西装挂起来。
  寻思刚刚某一竟然没提湿巾这茬,是他没发现?还是没把湿巾联想到我的下午茶?或者,难道是昨天保洁阿姨帮忙扔掉了?那我要送保洁阿姨一面为人民排忧解难的锦旗。
  部门同事们打听庭审的情况。
  我简单讲了讲。(因为本来也不复杂)
  中饭时,旁边同事问我:你又去吃面啊?
  我说:是啊,你去吗?
  她连连摇头,受惊了一样,说:我可不去当电灯泡。
  我???难道我跟某一斗嘴时被她听见了?
  不对啊,我和某一又没藏着掖着,我们是正常的男同事约男同事干饭的关系。
  结果和某一在电梯里时,有个某一部门的同事一起下去。
  那个同事跟我们打招呼,也说:你们又去吃面啊?
  我???
  我和某一不过也才吃了三顿面。难道之前吃面时,面馆还有其他同事在聚餐,我们没发现?
  某一看起来倒是没有在意。难道是我太敏感,是我基眼看人腐了?
  吃面时,我四处张望,想看看店里是不是还有公司其他同事。
  一不小心,把汤汁溅到衬衫前襟。
  糟糕,我去抽纸巾。
  某一轻咳一声,从胸前的小口袋里抽出一张湿巾递过来。
  我一看,这,这不正是我昨天落下的吗。
  我蛋定的把湿巾撕开,把衬衫擦干净,继续吃面。
  某一说:你昨天怎么跑到我那去吃东西?
  我说:你们那边风景好啊,我们办公室有西晒。
  他说:那你怎么还在我宝贵的书上乱画?
  我:……
  我迟疑一下要不要否认,不过,迟疑其实就等于默认了。
  我说:你书又不看,摆在那吃灰。
  他说:我有看啊。好的业务员当然要既懂法务又懂财务。
  我说:那你呢?
  他伸熊掌过来要捶我。
  偏偏这时候,有公司同事进店来吃面了。
  碰到同事并算不上意外。
  公司附近的饭馆就那么几家。
  我和某一旁边还有位置,就有两个同事坐了过来。
  我们闲聊了几句,也许是我多心,就觉得刚刚吃饭的氛围变了,面也不那么美味了。我也不像刚才和某一聊天时那么机灵了,仿佛连坐姿都拘谨了些。
  从面馆出来,我跟某一说:连着吃几顿,好像有点儿吃够了。
  某一说:谁让你顿顿都吃biangbiang面。
  也是,我傻了,我说:我在这里一直都吃biangbiang面,忘了还有别的选择。
  某一说:看来你比较专一。
  我想了想,我好像是能长时间吃一样东西,我说:大学有一个学期,我差不多每天中午都吃蛋炒饭。
  某一说:是做得好吃吗?
  我说:还行吧,就是习惯了,我的行为习惯有时候挺僵硬的。
  僵硬?某一重复一遍这个词。
  我也觉得我这个遣词造句啊,还挺恰当的,仿佛其他同事不在,只有某一在时,我的机灵劲又回来了。
  某一伸过来熊掌,说:给你捏捏,看你有多僵硬。
  我说:捏吧,捏舒坦了,周末朕让你的寒舍蓬荜生辉。
  Emmm……成语都蹦出来了。


第22章
  record 22
  第二天,我和某一没去陕西面馆,而是往远走了走,找到一家新开的重庆小面。
  某一点了豌豆炸酱面,我点了小面,上来是红彤彤一碗。
  某一说:还以为你不能吃辣。
  我说:是戒了很长时间。
  他说:怕长痘?
  我得意的说:我不长痘。
  他就伸熊掌过来要摸,我赶紧闪开,店里不少人呢。
  我说:有段时间担心发际线,就戒了辣,你不是还说过我头发薄吗?
  他说:那不是贬义,我不觉得头发厚有什么好。
  我酸溜溜的说:现在都流行发量惊人。
  他说:那干脆喜欢大猩猩得了。
  吃了半碗小面,我被辣得够呛,喝光一瓶汽水,某一又帮我拿来一瓶。
  他说:你脸辣得通红。
  我也觉得浑身热,头皮都热,说不定辣真是对头发不好——我忽然想到,大概我真的脱发过,是戒辣才恢复的。这也许跟邻居家出现小孩一样,都是可以合理解释的事情。那么,我到底有没有听过某一跟他老婆的电话呢?
  我真的很想问问他,但我们的关系近到可以打探过去了吗?
  吃过饭,在景观带散步。
  我说:昨天在法院,遇见一个过去的同事,还是离开律所之后头一回碰到。
  某一说:微信也没联系过?
  我说:没有,平时也不看朋友圈,我当时离开律所处理得不是太好。
  某一问我当时做了什么,我仔细回想一下,可能算是跟领导有分歧,说了几句狠话吧。
  他说:很难想象你会说狠话。
  我说:有时候赶到那里了,没法回避,就不得不说。但奇怪的是,据昨天的同事讲,领导好像并没生我的气。
  某一拍拍我,说:有时候是这样,争论的时候互不让步,但事情说开了,过后可能也就看开了。
  我说:我还担心是不是我记忆又出了毛病,我还问我同事结没结婚,结果他跟我记忆中一样都是已婚。
  我觉得,我好像茶茶的把话题引到了我想问的点上。如果某一是个心思敏感的人,他应该会有所茶觉。
  不过,某一是敏感的人吗?
  敏感的人常常会对号入座把问题联想到自己,而某一这家伙才不会觉得自己有问题,反而用医生的口气问我:你对结婚这么在乎,是不是潜意识里想结婚?
  我???
  我说:我才不想结婚呢。
  他说:真的?以后也不想吗?
  我说:如果有世界末日,请让世界末日出现在我婚礼前夕。
  他哈哈大笑,说:你这太过分了,结婚有什么不好?
  我也觉得我反应过激了,我说:最近,我有个朋友在考虑结婚,就总给我灌输结婚的理念,把我搞得有些暴躁。
  他说:你说的朋友,到底是不是你自己?
  我说:是个网友啦。
  某一就来了兴致,追问我到底是什么样的网友,还说:也许是个恨嫁的美女,想找你这个老实人结婚。
  我想告诉他小软件上是不可能有美女的,但还是打肿脸充直男的说:maybe。
  我说:那你想结婚吗?
  他摇摇头,说:如果我想,怎么还会抗拒相亲?
  也是,不过,我说:你抗拒相亲,也可能是怕犯重婚罪啊。
  于是,我就再次被强人锁男了。
  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算挣脱他的熊掌,我又出了些汗。
  我说:你练过擒拿吗?劲太大了。
  他说:我学过几个月的巴西柔术。
  我说:那是什么东西?
  他说:就是近身对抗,比较像摔跤。
  我搜了搜,公司附近就有巴西柔术团课,页面上有个巴西猛男。
  某一戳戳我的手机屏,说:我就是上的他的课。
  啊?某一和巴西猛男摔跤?这种课岂不是会基满为患?我说:你什么时候还去上课,我想去观摩。
  他说:疫情开始后就没再去过了,而且我身高不适合练柔术。你想学的话,我可以赐你几招,十男不考虑加点儿技能吗?
  啊?我竟然有点心动。
  下午上班时,我脑子里还出现过某一和巴西猛男摔跤的画面。
  还幻想某一给我来场一对一教学,我们都穿着蓝白道服,就在公司楼下的景观带草坪,然后同事们都趴在落地窗上看我俩摔跤——啊,我是怎么了?
  我要控制一下我自己!
  还在上班就浮想联翩!
  明明佛系了二十八年,怎么突然就变得如此躁动?
  难道说,某一是个催人还俗的妖精?
  我觉得过去我是被初恋的情结封印住了。习惯了那样一种没有开始也没有结束的幻想状态。
  两点一线的职场生活,同事之间的礼貌距离,加上填满了生活所有空隙的APP,会让这种状态可怕的固化。而我幸运的是,某一突然闯入,打破了这种日常,为我带来一些新奇的可能性。
  更吸引人的是,他就在那,白花花的胸肌,仿佛唾手可得。
  我还怎么可能青灯古佛?
  但新的问题是,我不知道我和他的关系会走向何处。
  现在我和他算是好朋友呢?还是算在调情?
  我只暗恋过,不知道实际中谈恋爱是什么情形。要如何确定?
  当年我喜欢沧海时,心思比较简单,就想和他永远都能是彼此专属的最好的朋友。我对他的美梦,是今年因为某一的被子才频频出现。过去我并怎么对他有过非分之想。
  但我和某一,我对他的心思就不那么单纯。
  说白了,我会幻想和他来些physical的交流。
  但这到底是因为我年纪到了油腻了,还是我喜欢他呢?
  我和他是如此不同的两个人。我并没有很了解他。我连他是不是gay都不知道。
  不过,我对沧海就了解吗?
  我连沧海是不是gay也不知道。
  我连他戴的戒指是不是婚戒都不敢问。
  所以我的爱情都只靠幻想吗?
  晚上躺在床上,头脑被这些乱七八糟的想法困扰。
  心里总有些感觉按捺不住。
  加上身体的燥热,就突然产生一种要破坏什么的冲动。
  电光火石之间,我给沧海发出一条微信。
  我说:我有件心事不知道该跟谁讲,只好把你当成树洞,我好像有喜欢的人了。
  看着对话框弹了出去,头脑瞬间清醒。
  我好端端的,为什么要这么做?
  这就好像自讨苦吃的给外星文明发信号啊!


第23章
  record 23
  这次,沧海没有及时回复我。
  我愈加胡乱猜疑,想撤回,又觉得那会显得自己幼稚。
  这种超出了生活经验的事情,让我僵持在了那里,一动也不能动了。
  耐心都快耗尽了,突然响起语音聊天申请!
  啊,沧海要语音?
  我本以为发点模糊的文字可能会把事情糊弄过去,可是如果语音聊天,好像就没有退路了。
  接通后,他说:抱歉我刚刚在洗澡,才看到你的爆炸性消息!
  我强装镇定,说:有那么爆炸吗?
  他说:当然有啊,总觉得你清心寡欲的,还担心你一直不开窍呢。
  我说:我哪有清心寡欲。
  他没理这茬,接着说:有喜欢的人是好事,但为什么觉得你似乎有些担心呢?
  我说:可能是我自己都没搞清楚自己的想法吧。
  他说:那就别想了,先处处看呗,如果处得来就省去烦恼了,处不来也就不惦记了。
  Emmm,被沧海这么一说,感情似乎好简单。
  可是,我说:我不确定对方是什么想法啊。
  他就用专业的口气说:我给你分析分析,先跟我陈述事实。
  我就模糊了某一的性别,把我们之间的暧昧讲了讲,关键的细节都打了马赛克,比如我去某一家给他理发,我就说成我推荐给某一的小家电出了问题,我只好负责上门维修。
  因为没有事先做准备,我也是边讲边发现,我和某一之间的那点儿破事,如果换成男人和女人的话,好像是开了八倍速的爱情——
  沧海说:你不用怀疑了,事实清楚,证据确凿,你们铁定有戏!
  Emmm,我说:我其实还有隐瞒,并没有完全交待。
  他说:还有别的?不会已经——
  我赶紧说:没,没有那个过。
  他有点儿失望,说:那也不重要啦,反正你们肯定有戏,你就放心大胆的去表白吧。
  好吧,我说:那我再想想。
  他说:还想什么啊?第一次共处一室没发生什么,说明你有定力。第二次也没发生什么,说明你够重视。但如果第三次你还不行动,那会让对方觉得你没兴趣,你们就只能永远做朋友了。
  是这样吗?
  我已经稀里糊涂的浪费了两次机会?
  好像很快就要有第三次了——某一约了我刷漆啊。
  我也想行动,可我不确定他是不是gay啊,但我对沧海说的是:我也想行动,可我不确定他结没结过婚啊。
  沧海说:啊?你在开玩笑吧?
  我说:是的哈哈哈。
  我心虚的笑声,沧海一定听得出来,他又耐心的辅导了我一会儿。
  结束和沧海的通话。
  我缩进了空调被里。
  我一激动,就容易发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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