逐盐 完结+番外[现代耽美]——BY:灰山妒

作者:灰山妒  录入:08-27

  我接过热毛巾擦去泪水,听到他的话有点发愣——不过也好,虽然和我想的说的话不一样,但也算是合情合理,反驳只会引起他的怀疑,便顺着他的话说:“但愿如此。宋澄,我不是故意要哭,就是一听到你的声音就忍不住……”
  希望宋澄眼里我不是个爱哭鬼,我无奈的想,本来塑造君彦的坚强形象估计是崩塌了。
  “没关系,没关系。”他像哄孩子一样柔声说,“不管有什么难关,我们一起度过好吗?”
  “我……”我看着他关切的神情,好几次想说出分手的话,却总也说不出口,只好换了个话题,“对不起,大年三十的晚上丢下你一个人。”
  宋澄摇了摇头:“你别有心理负担,真没事,我早习惯了。”
  我不知道他习惯了什么,是总是被丢下还是一个人过年,不论哪种都让我心里泛起浓浓的愧疚。我嗓子还有点痛,喝了热水之后好了不少,我捧着水杯一边想着合适的借口,一边低着头说:“我以后可能没办法总过来。”
  “你弟弟治病需要多少钱?”
  宋澄突然问,我呆了呆,一时之间想不出合适的数额,只能囫囵说一个宋澄应该负担不起的数字:“……起码一百万。”
  他皱了皱眉没说话,仿佛在做艰难的心理斗争。我猜想他本来想帮我,现在觉得负担过重不想承受,又碍于面子不好说出口,赶紧说:“没事,我已经申请多排班了,而且一个人做几份兼职的话很快就能凑齐的。”
  “你一个人做服务员,怎么可能凑得起一百万?”他毫不犹豫的说,“我这里还有一点钱,你先拿去用。剩下的我会想办法。”
  “我不可能拿你的钱,我有钱,现在还负担得起。”
  开玩笑,为了一个随口的谎言把宋澄所有的钱都拿走,我还有没有良心了?何况他这钱挣得辛苦,按老罗的说法,都是一点点攒下的血汗钱,我就算是真有个卧病在床的弟弟也不能收。我拼命摆手拒绝,宋澄一把握住我的手腕,坚决的说:“君彦,听话,钱是小事……”
  他忽然顿住,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低头看的时候才发现刚刚的动作扯住了衣袖,小臂上的一个咬痕露了出来。这咬痕是杨沉昨天在床上弄出来的,那时候他就跟疯了一样到处留下痕迹,因此这附近还有零星吻痕,越发显得暧昧。
  我的脑子嗡的一下,想组织语言说点辩解的话却说不出口,心里只有一个想法——被他发现了,完了完了完了完了!
  宋澄脸色很难看,他握着我的胳膊抬头看我,缓缓开口:“君彦,这就是你赚钱的兼职?”
  他的语气也没有很糟糕,但现在看起来莫名很危险,让我仿佛回到少年时面对暴怒的杨沉,不自觉瑟缩了一下。我试图抽回手,宋澄看起来没有用力,五根手指却像黏在我小臂上一样,甩也甩不开。我不敢很大幅动作,好不容易找回理智小声说:“不是,你误会了……”
  宋澄猛地松了手,我如坐针毡的看着他站起身,遮住外面的阳光让阴影笼罩了我。他俯视着我,一字一句的说:“脱外套。”
  我咽了口口水,即使在面对昨天疯狗似的杨沉时我也没有这么害怕过,因为我知道虽然我打不过杨沉,但他不会真的如何伤害我。但现在面对宋澄却像面对脸上带笑的许老爷子,谁也不知道他会不会拿出手杖抽我一顿。
  要按他说的做,不然会发生很可怕的事!
  我本能的感觉到这一点,手指颤抖的开始解外套的拉链。可宋澄只是说话比平常慢了点,除此之外甚至没有带上威胁的语气,像随口说了一句命令。
  “解开衬衫,让我看看。”宋澄的手搭在我肩膀上,温度透过衣服传递到我身上,让我打了个哆嗦。他的语气称得上温和,却隐含着一点严厉,像哄孩子,也像训练大狗狗,“君彦,听话。”
  我机械的解开衬衣纽扣,露出吻痕斑驳的脖颈。我绝望的想,反正被他知道也是完了,大不了挨顿打,彻底断了也好。这种想法让我甚至往下拉了一点,让他看到锁骨处更不堪入目的咬痕。
  他一粒粒解开剩余的纽扣,我腰间不堪入目的青紫痕迹都被他看到。我的手搭在腰带上,宋澄却没有再往下,反而替我扣好了扣子重新拉上外套拉链。
  “你去卖了?对方还是个男人。”他蹲在我面前,让我直视着他。我的眼泪算是刚刚流完了,现在只能眼眶干涩的和他对视,连一点装可怜的泪水都挤不出来,他平静的吐出锋利的语句,“卖了多少钱?”
  如果说卖给杨沉也是卖的话,算是卖了套房子的同居权和被他拉出许家的可能性。这些值多少钱?面对宋澄看起来仍然十分温柔的眼睛,我说不出口,那就算是一文不值。
  宋澄忽然叹了口气:“君彦,你前天才知道弟弟生病,昨天就把自己卖了,我能不能猜想一下中间有人给你牵线搭桥,而且已经邀请了你很久,只是昨天你才答应了他?”
  ……嗯?我眨了眨眼睛,觉得好像事情还没那么糟糕。我都做好再挨两耳光的准备了,宋澄却看起来一点发怒的迹象也没有,反而慢条斯理的继续说话。
  “之前我看到送你来这里的车是一辆宾利慕尚,车上有个女孩和你说话。”他说,“皮条客和金主?”
  林雅和林雅哥哥,我对不起你们,我在心里默默说。但如果这时候反驳会牵扯出我的真实身份,还不如让宋澄继续瞎猜。
  “君彦,看着我。”他捧着我的脸,语气严肃,“这钱好挣吗?”
  我摇了摇头。说真的杨沉要是我金主,就他的狗脾气,这钱真不算好挣。
  “你还会去吗?”
  我继续摇头——他都以为我卖身了,我这时候点头说会继续去不是找事吗?
  “你很缺钱吗?”
  我愣住了。缺钱吗?要说不缺,宋澄眼里我都去卖身了,这能说是不缺?但要是说缺呢?
  我小心的看着他的脸色,慢慢的点了点头。宋澄终于不再维持让我胆寒的平静表情,脸上浮现出一点痛苦的神色,他紧紧蹙着眉似乎在和内心想法挣扎。过了很久后他抬眼,眼神悲伤的紧紧盯着我不放,我不知为何只想跳起来跑开,凭着自己的毅力硬生生忍住了。
  宋澄说:“那你要我给你的钱,不要再去卖了,好不好?”
  ……这都啥跟啥?我听到这句话都不知道该做什么表情。惊喜?忏悔?痛哭流涕?劫后余生?
  我呆呆的张着嘴,不敢相信他居然就这么轻轻放过——拜托,对象出去卖身了,宋澄你的神经是不是太大条了点,这也能原谅?这时候难道不该揍对方一顿然后立刻分手,把他赶出家门再也不见?
  大概是我的惊讶表露的太明显,宋澄坐到我身边,轻声说:“君彦,我不会因为这件事和你分手,毕竟你也是走投无路。主要也是我自己的原因,是我太没用,你不能相信我才会这样。以后如果有什么问题,我们一起解决,我不想看到今天的事发生第二次,你也不会再这样做了,对不对?”
  他说话时轻柔的抚摩我的后颈,手指带动发梢让我猛地回神。即使现在不处于阴影中,那种汗毛尽竖的感觉又回到我身上,我僵硬的点了点头:“嗯,不会了。”
  宋澄吻了吻我的耳垂,用气音贴着我的耳朵说:“听话才对。”
  他说完就起身,仿佛完全忘记了刚刚的事情,神色自然的向厨房走去:“我昨天买到了特别新鲜的水果,现在给你洗一点吃吧。”
  我看着宋澄系上围裙忙碌的背影,觉得怎么看也看不出奇怪的地方,难道刚刚让我恐惧的气势是我自己因为做贼心虚幻想出来的?
  他刚刚受伤的眼神却横在我心头挥之不去,我想做点什么弥补下这个可怜的大男孩,便走到正在水池前忙活的宋澄身后抱住他。
  宋澄动作顿住了,他放下水果在围裙上擦了擦满是水的手,转过身低头看我。声音在我头顶响起,有种让人想流泪的、无可奈何的温柔:“君彦,怎么了?”
  我忽然生出一个大胆又疯狂的补偿想法,抬头看了看宋澄的脸下定决心,伸手摸索到他的腰带,慢慢半跪下去解开他裤子的拉链。我听到他倒吸了口气,怕自己半途退缩,干脆一鼓作气把他的牛仔裤和内裤一把扯下来,张嘴含住他已经半勃的性器。
  有点吃力……宋澄的性器立刻就在我口腔里勃起,粗长程度不输杨沉。我的喉咙还没完全消肿,里面大概满是细小损伤,现在被摩擦简直就是硬生生剥开伤口痂痕的非人折磨。
  我几乎是他完全勃起的那个瞬间就被顶得溢出了生理泪水,一半是被呛的一半是疼的,即使如此我也强撑着没有放弃。透过眼泪视线模糊,我看不清宋澄好看的眉眼,只能听到他轻微的一声叹息,感觉到他手掌轻柔放在了我头顶,并没有阻止我。
  很痛,今晚回去估计是说不出话了,但是没关系。
  我不去想怎么应付暴跳如雷的杨沉,强迫自己放空思维全心全意为宋澄服务,慢慢移动让滚热硬挺的性器在湿滑的口腔里抽插,津液不受控制的从下巴滑下去,滴落到宋澄清理干净的瓷砖上。
  没关系。因为是宋澄,所以可以忍。
  没关系。
  我闷闷的咳嗽两声把精液咽下去,满嘴都是腥膻苦涩的味道,缺氧和疼痛让我有些意识不清。宋澄抽出射完的性器,拉着我站起来让我靠到他怀里。我听到他声音很沉:“君彦,你何必这样?”
  我紧紧揪着他的衣袖,听他语气好像并没有很高兴便有点慌乱起来。但喉咙痛得厉害,我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只能拽着他不放手。
  “你是怕我还在生气吗?”他的手慢慢的顺着我的背,让我头晕眼花的感觉好了不少,忽然下巴被捏住,宋澄耐心的说,“张嘴,我看看。”
  我拼命摇头,自己也知道估计情况不怎么样,因为我嘴里已经开始有血的味道,在腥膻中带着掩盖不住的铁锈味。宋澄的手覆上我的手背,他放柔了声音:“我不会因为这件事离开你的,不要害怕。君彦,你看着我。”
  我抬头和他对视,宋澄眼神坚定又温和,像含着一汪温暖的粼粼春水,他垂下眼睛掩盖一闪而过的痛苦表情,温声说:“你是我男朋友,既然你答应过我,我也相信你。你和那个人断了,剩下的钱我来替你想办法。从今天起以前的事情我们既往不咎,重新开始,你不要骗我,有什么困难我们一起承担,这是情侣之间应该做的。而且你以后别这样伤害自己了,这不是你的错,你必须要惩罚自己——喉咙很痛吧?”
  我点了点头, 宋澄揉了揉我的头发,露出一个羞赧的笑:“好了,你去沙发上等着,我把衣服弄好给你倒水喝。”
  我走向客厅,顿时有种无力的感觉——和杨沉那种“有事床上解决”的思维不同,好像主动为宋澄服务并没有让他多高兴,甚至在他眼里我是在用这种方式伤害自己。
  宋澄也没有问我口交的技巧从哪学来,也没有说什么难听的话,甚至只是克制着心情温柔的让我对自己好一点。这让我的愧疚感更盛,简直不知道要怎么对他,我不值得他忍下难堪对我这样好。
  怎么办?我回头看向他的背影。
  要怎么办才能让他高兴点?
  我坐立难安,一直小心翼翼的想讨好他,反而被他教训了一顿。他让我不要有心理负担,这些事他没有怪我。他越这么说我越难受,我和宋澄告别的时候他也完全没有对我上夜班的说法有怀疑,仍然百分之百的信任我。
  “要注意身体。”他亲了亲我的脸颊,给我戴好围巾,“晚上熬不住就去睡一会儿,现在事不多吧?”
  我点了点头,说话仍然艰难,每一个字都是硬生生挤出来的。即使如此我还是问他:“宋澄……你,还相信我吗?”
  “当然。反正你不会骗我,我为什么不相信你?”他轻轻捏了下我的鼻尖,“都说用人不疑疑人不用,我要是时刻揣着心眼怀疑你,我还过不过日子?既然在一起,当然是要成为对方的避风港才行。你每天上班照顾弟弟已经很辛苦了,要是你和我在一起的时候都觉得不安心,那我这个男朋友岂不是很失职?”
  我抬眼看着宋澄认真又好看的脸,觉得好像被电了一下,居然感到一种久违的悸动。不同于看到漂亮的脸就蠢蠢欲动的感觉,这种感觉像是年少时我一看到轻薄春光下睡觉的杨沉的侧脸,心就不受控制的扑通扑通剧烈跳起来,连课本拿倒了都毫无察觉。
  我从未被如此纯粹的温柔对待过,实在是无力抵抗,也不想抵抗,便在山洪般汹涌的情感面前丢盔弃甲,如同被引力牵扯,义无反顾的陷入名为宋澄的春日暖阳之中。
  我也想在自己的掌心握住点什么……人间烟火也好,一池春水也好,偶尔降落的蝴蝶也好。一个人总要被正在全心全意爱着的那个人爱过,经历一次不迟不早刚刚好的两厢情愿,有过某一秒我可以为这个人而死的冲动想法,才算是完整的一生吧。
  哪怕他爱的只是带着面具的半个我,也再没有什么遗憾了。
  我在回去的路上给杨沉发消息,说我发烧了。他没有回我,大概正在忙。我回了他的住处,氯化钠今天还没有被带下去散步,一看到我回来就兴奋的直往我身上扑。
  “抱歉,我还有急事,你恐怕得等杨沉回来带你出去玩了。”
  我揉了揉它的头,硬着头皮走进浴室,准备在杨沉回来之前尽快让自己洗个冷水澡让自己快点生病,以免谎称感冒发烧被揭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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