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松开我,我证明给你看。”连隐循循善诱。
周绪缓缓将他松开,连隐不敢轻举妄动,从包里拿出手机,直接打给了朗琢玉。
“你在给你男朋友打电话吗?”周绪眼里闪烁着愤怒,他到现在都不敢相信。
“嗯,待会儿我让他跟你说,说清楚你就别再缠着我了。”连隐假装镇定道,但其实他心里也没底,打给朗琢玉更多的是出于求助。
他那一瞬间不是没想过报警,但周绪很可能会因此被激怒,连隐被周绪刚刚的疯狂给吓到了,他怕周绪抢他手机。
朗琢玉居然是他那一瞬间第一个想到可以求助的人。
“喂?”电话很快接通,朗琢玉的声音从听筒传来,连隐那一瞬间居然还犹豫到底要不要保持伪音和他通话。
但就在犹豫的时刻,电话被周绪抢走了。
连隐力量比不过周绪,周绪是个大个子,壮实的北方汉子,连隐高,但是瘦,两人不是一个重量级的。
“你是他什么人!”周绪红着眼睛对电话吼道。
对面沉默了片刻,朗琢玉迷茫地问:“请问您是谁,这个号码的主人呢?”
“我他妈问你是这个号码的什么人!是不是他男朋友!”周绪吼。
“……我不是,先生,你找错人了。”朗琢玉的声音渗出几分不耐。
连隐的心刷地凉透。朗琢玉很可能意识不到自己现在受制于人,那就帮不到自己了。
连隐心中慌乱,又听到周绪对电话里怒吼:“妈的孬种!既然你不是他男朋友,那我警告你,离他远一点!”
骂完朗琢玉,周绪还颇为不屑地对连隐道:“你就找了个这种货色,连是你男朋友都不敢承认?”
周绪一边说着,一边飞快地挂断了电话,然后自然而然地将连隐的手机揣进了自己的口袋。
连隐壮着胆子朝周绪伸手:“把手机还给我,你就算要和我谈,也请改天吧,今天我还有事。”
“什么事!”周绪怒道,“又是去酒吧给人卖笑?不准去!我今天就要把事情跟你谈清楚!”
说罢,周绪一把抓起连隐的手,他的手劲儿极大,一点不留余力,把连隐拽到了一辆车旁,打开门,将人塞进后座。
砰的一声,车门关上,周绪自己也跟着坐进了来,立刻吩咐司机开车。
连隐怎么也没想到,这个公子哥出来抓人,居然还带了司机。
车辆以最高限速开往近郊,连隐再也抑制不住心中的慌乱,颤声问周绪:“你要带我去哪里?”
周绪阴沉着脸色,回答:“去我家。”
“我不去,你把我放下来。”连隐道。
周绪忽然转过脸,狠狠地瞪着连隐,咬牙道:“我这辈子还没这么低声下气的求过一个人,你是第一个,你给我老实点。”
连隐不自觉地抖了抖,被他吓了一跳。
然后周绪又放软语气:“就去我家坐会儿,我们把事情谈好了,你想去哪就去哪。”
车呼啸着开往距离城区几十公里外的近郊。
作者有话说:
看连连上演在现实生活中遇到病娇偏执强制爱的正确打开方式——快跑!
哎呀,没跑脱。
(三更奉上!我已经一滴也没有了,今天连着隔壁写了1.2w字,给点海星吧,可怜可怜疲惫的作者呜呜呜)
第11章 在法治社会玩这一套?找死!
四十多分钟后,车停在了一栋三层别墅门前。
这里连隐来过一回,是周绪的一处私产。
周绪粗鲁地钳着连隐的手腕子,把他从车上拽了下来。然后一直不撒手,将人押进了房子里。
直到门“咔嚓”一声锁上,连隐才终于从周绪手中挣脱出来。
“你想做什么,你知不知道你现在这么做是违法的?”连隐揉了揉发红的手腕,狠声警告。
周绪举起双手以示无辜:“我什么都没有对你做。”
“我只是请你到家里来,把事情说清楚,这哪里违法了?”周绪放下手,逼近一步。
连隐后撤半步,与他拉开距离。
“那你把手机还给我,我们谈,谈完了就让我走。”他坚决地看着周绪,提出条件。
周绪盯着他,眼神滑过意味不明的光,低声但毫不退让地说:“先放在我这儿吧,这样你才可以专心地跟我谈。”
“你……!”连隐没想到周绪居然无耻到这个地步。
说完,周绪摆出一副主人待客的态度,招呼连隐去客厅坐下:“我们去沙发上坐着说吧,你要喝水吗?”
谁敢在这里喝水,连隐硬邦邦地拒绝:“不喝。”
“好吧。”周绪耸耸肩。
从他走进屋子的这一刻,连隐就明显感觉到周绪变得格外放松,像是回到自己巢穴的猛兽,有种势在必得的游刃有余,因为在自己的老巢,猛兽不担心猎物会逃跑。
这种认知让身为“猎物”的连隐极其难受。
连隐被周绪引到沙发处坐下,岂料他坐下之后,周绪顺势在他的膝盖面前单膝跪了下来。
周绪仰头望着连隐,语气诚恳:“小隐,你到底要怎样才能原谅我,我们重新开始好不好?”
这个姿势让连隐头皮发麻,身子都僵硬起来:“我说了,我不喜欢你。”
话音落下,周绪忽然将手放在了连隐的膝头,连隐顿时汗毛倒立。
“你只是还在气头上,你是喜欢我的,我不相信你的感情这么快就消失了……”周绪可怜兮兮地说。
连隐难受地蹙起眉,耐着性子与他解释:“我真的不喜欢你。当时答应跟你在一起,是因为你帮了我,又是我的客人,我不想失去你这个客人而已。”
其实他对周绪的确有过感觉,因为周绪长在他的审美标准上,高大健壮,脸也是英气硬挺。不得不说很难有人能抵抗得住这样一个人的追求,但那点喜欢,早就在一天天对周绪的欺瞒中,变成了自我谴责,以及对他俩之间不可能的清晰认知。
更别说如今,过了一两个月之后,周绪忽然出现对他纠缠不休,那点感觉就算有,这下也被消磨干净了,他现在只想逃,逃得远远的。
连隐将话说得绝情,因为他怕给周绪留余地会让这家伙得寸进尺。
周绪听了这话之后,不可置信地睁大了眼睛,追问连隐:“你的意思是你从来没喜欢过我?”
“嗯。”连隐回答。
周绪低下头,自嘲地笑了两声:“结果都是老子自作多情。”
他看起来很难受,但连隐不会傻到去安慰他。
可忽然之间,本来放在连隐膝头的手猛地钳上连隐的脖子,单膝跪地的周绪毫无预兆地起身,翻身将连隐按在了沙发上。
他咬着牙,腮帮子鼓动,气急了:“本来我很喜欢你这张脸,想对你温柔一点,但你居然这么跟我说话。你当你是谁,你不过是个卖笑的,你凭什么不喜欢我?凭什么!”
连隐反扣住周绪的手,想要挣脱他的束缚,一边大骂道:“你有病吧,什么人都要喜欢你吗?!”
下一秒,周绪将连隐松开,站直了身子,居高临下地看着狼狈喘气的连隐,语气恶劣:
“实话跟你说吧,宝贝,我就是喜欢你穿女装的样子,那种劲劲儿的感觉是任何一个女人都没有的。”
他整理好自己的衣衫,转身离开之前,留下最后一句话:“既然你说没感情,那我们就谈钱吧,我出钱包你,你跟着我。我给你一段时间考虑,考虑好了,再来拿你的手机。”
连隐坐起身,整理好刚才被弄乱的头发和衣服,看着周绪上楼去的背影,暗骂了一声。
很快周绪的身影消失在楼梯处。虽然连隐没什么钱,还为了三千块钱接了个糟心的兼职,但他也不是什么底线都不要了。
包我?!呸!
连隐沉着脸从沙发上站起来,向楼上张望两眼,确定周绪不在,迈步悄声走到别墅大门处。
他伸手握住了门把手,孤注一掷,往下一掰。
门开了!
连隐的心脏都要从嗓子眼里蹦出来,他微微使劲,将门推开到一个足以令人通过的宽度。
然后,他看到了刚刚那个开车的司机。
司机横在门口,凶神恶煞地站着。连隐不自觉地咽了咽口水,不需要思考,他就知道自己打不过这位大哥。
“我看起来很蠢吗,小隐?”
周绪的声音忽然传来,他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到了二楼俯瞰一楼的天井处,悠哉地看着门口的连隐。
浓重的无能为力之感瞬间将连隐吞噬,他心中侥幸彻底消失,意识到周绪这家伙就是个疯子,他不会放自己走的。
他能把门大咧咧地开着,就说明他早就有把握自己不可能从这间房子里溜出去。
除非答应他的要求。
周绪翻手,用连隐的手机看了看时间,淡淡道:“你还有时间考虑,不着急。现在坐回去,好好想清楚吧。”
这间别墅的装潢风格很空,又只开了客厅墙上的一盏昏黄小灯,墙上连个时钟都没有,整间房子静得出奇,几乎连呼吸都有回响。
连隐不知道自己在这里坐了多久,他有点焦躁地抖着腿。
周绪在说完让他回到沙发上坐下的话后,就关门进了房间,再也没有出来过。
只剩连隐一个人坐在偌大的房间里,枯坐了不知道多久。
他期间试图叫过周绪的名字,借口自己想喝水、想上厕所,但都没有得到回应。他也起身去找过厕所,却发现整间屋子,所有房间都被锁住了。
他只能颓然地回到客厅坐下。
没有人声,不知道时间,环境黑暗,这种没有尽头的等待让连隐异常焦虑,他不自觉地将手指放进了嘴里,开始咬指甲盖。
咬了两口,他恍然意识到老毛病又犯了,强迫自己将手指拿出来,放在膝盖上,不动再动。
“踏、踏。”
脚步声从楼梯处传来,连隐立刻就抬眸看过去,看见周绪单手插兜,走了过来。
“怎么样,想好了吗?”周绪的嘴角带着势在必得的笑容。
连隐低下头去,颤声轻微地问:“是不是只有答应你,你才会放我走?”
“不要这么说,我不是在逼迫你。”周绪嘴上这么说着,走到了连隐身前,伸手抬起了连隐的脸。
世间真正的美人都有一种中和之美,这种男人的眉眼会像女人般多情柔软,这样的女人五官又会透露出男子的英气,无论他们来自哪里,一张脸都将西方的深邃与东方的玉润融合。能让所有人都异口同声地赞叹。
连隐的面孔便具有这种可以统一审美标准的美感,也无怪周绪会在几个月之后还对连隐的模样念念不忘。
在灯下看这张脸,周绪没忍住喉间的瘙痒,喉结上下滑动两下。
“我答应你。”连隐轻声道。
“这才乖。”周绪嘴角即刻扬起一个得逞的笑,他俯下身,这就想要去吻连隐。
“等等!”连隐伸手捂住他的嘴,拦下他凑近的动作,“你先把手机给我。”
周绪抓着连隐的手腕,温柔地移开,笑着说:“当然。”
他直起身子,手伸进裤兜,把手机掏了出来。
“给。”
连隐赶紧拿过手机,第一件事就是去按锁屏键,却没有反应。
周绪歉意道:“啊,我刚刚拿你手机看了会儿视频,可能是没电了。”
连隐猛地握紧手机,抬眸看向周绪,眼里寒光泛起。
“哎,别这样看着我嘛,你亲我一下,我就给你找个充电线。”周绪嬉笑着,指了指自己的嘴唇。
连隐气得浑身发抖,一巴掌扇上了周绪的脸颊:“你混蛋!答应个屁。包养?你爱包谁包谁,我不奉陪!”
被一巴掌扇得偏向一边的周绪,僵持着这一动作过了很久,似乎是被连隐的忽然反抗震惊了。
“妈的……”他开口要骂,却被连隐先一步打断。
“周绪你以为你是谁,可以一手遮天?!你难道敢对我做什么吗!”连隐站起身,一把将周绪推倒在地。
连隐在赌周绪不敢对自己做什么。
他将周绪推开之后就要往大门口跑去,却被周绪抓住脚踝,绊了一下,好险才稳住身形,没有摔倒。
“你以为我不敢吗!”周绪吼道。
“砰砰砰!”
门骤然被敲响。
“您好,接到报案这里有人非法限制他人人身自由,请开门配合我们工作!”
连隐哼笑一声,反问周绪:“现在你还敢吗?”
周绪的表情终于再也绷不住,狰狞难堪。
民警都找上门了,周绪不是毫无顾忌的人,他权衡轻重之后,主动去开了门。然后全程绷着个难看的笑脸,跟两位民警同志花言巧语。
“这里有人报案,说限制他人人身自由,有这件事吗?”民警铁面无私,不为周绪的巧言令色所动。
“没有的事。”周绪笑着说,“我们是朋友。”
民警狐疑地看了眼周绪,又将目光落到面色苍白的连隐身上。
连隐身形消瘦,此时脸上没有一丝血色,头发凌乱,一看就是受害者。
周绪这才注意到,连隐不知道什么时候把自己搞成了这幅样子。
“我要跟你们走,请你们帮我……”连隐垂着眼眸,万分脆弱的模样,向民警求助。
“你们两位,去所里一趟,配合我们做个记录。”
作者有话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