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对他的表演能力给予了肯定,但是这个家伙一点儿都不顾忌我的面子,围着我转了好几圈,把我弄的下一句台词是什么都忘了。
“你这是演的民国面瘫总裁吗?没听说话剧有这个剧本啊?”他跟我说,我要不是穿着一身明国的系扣长袍,维持我的形象,都想跟他打一架。
我跟他道:“我演的是《雷雨》,你要是这么说的话也对。”雷雨讲的也是大家族的狗血人生,我饰演的继子周萍,严格意义上也算是少爷级别的总裁。
秦珏哈哈大笑,我看他这样没告诉他,我后面还要好几场爆发力更强的戏呢,比如《罗密欧与朱丽叶》《家》等。这个《雷雨》是陈老师先让我练手过渡的剧本,这里面主人公的清醒还算是含蓄的,国内的剧本比起国外的,特别是莎士比亚的剧本要含蓄的多。
我不想理他了,让他赶紧去排练他的,他跟我说:“咱俩既然这么熟了,那以后就一起对对台词,戏剧跟咱们演戏不一样了,必须有人在一起才行。”
得了吧,说的道貌岸然,不就是想看我的笑话吗?
我朝他笑了下:“好,咱们会合作的,你加油。”
我发誓要奋发图强,哪怕就为了让秦珏刮目相看,我也要把我的舞台剧演的淋漓尽致,浓墨重彩。不就是夸张吗?不就是把内心所有的情绪都用动作语言表达出来吗?
这与我的初衷没有冲突,我就说要借着舞台剧突破一下我的风格的。
秦珏走了后,我专心致志的练习我的话剧,1月份、接近年关的时候,国剧院便开始了巡回演出,我们的剧本也排了大半了,这些剧本中我跟秦珏还没有共同合作过,十八部舞台剧,来的明星挺多的,但他们大多能客串一两部,我算是常驻演员了,秦珏跟我一样,为了参加张枫编剧的那部狗血剧作,他也决定多排演几部,我跟他说他不用排演,他直接上就行,那表情夸张、邪魅一笑的。
他说我是□□裸的嫉妒他,我切了声:“等下次咱们两个同台后,一较高下。”
挑战书就这么下了,陈老师知道后,笑着说给我们两个安排在《风声》上,《风声》是最出名的一部谍战片,其中的两个角色非常出色,这两个人明枪暗战,每一次交锋都带着火花,是敌人也是战友,在对外时是战友,在没有外敌时又成了敌人,惺惺相惜,说这部作品非我们两个莫属。
秦珏摩拳擦掌的接下来了,我觉得他是迷上了近距离被粉丝夸奖的感觉,舞台剧直面观众粉丝,有压力也有好处,如果演好了,下面的粉丝挥舞着他的名字,抢着给他送花,那感觉也跟开演唱会一样,哦,我之所以分析的这么透彻,是因为我也有这样的感觉,看着表演完后,
下面的观众缓缓起身,热烈鼓掌时,那种自豪的自大的心情无以言表。
我前几天去听过阮乐的歌剧表演,带着霍寒川跟霍白泽,买的票位置非常好,所以这还是第一次这么的接近他打造的音乐王国,现场那张张弛的爆发力让我这个坐在下面的粉丝都激动万分,等他唱完,我觉得我脸都热红了。不光是我,霍白泽脸都红了,给他鼓掌的手也拍红了。
我给阮乐送了一捧花,跟他说:“这种表演是不是也跟开演唱会一样?”他看我,没明白我什么意思,我跟他解释道:“我的意思是说,我一直都想知道开演唱会什么感觉,是不是跟舞台剧表演一样的氛围。”
阮乐笑:“对,就是这种感觉。”
我笑了,那我就当我办的演唱会吧。
我发现站到了舞台上就会上瘾,人都是自恋的,为了得到无数的正面的夸奖会不惜一切的努力下去。
腊月二十的时候,国剧院提前放了假,因为我们要从初二开始表演了,虽然不用出省,但是时间比较巧,占了新年的时间,所以是提前休息了。
我们在过小年的那一天回到了霍家老宅,因为霍老先生说家中有很多事,需要我们两个帮忙,他很少开口求他的子辈什么,所以我做主回去了。
虽然霍家老宅礼节太多,事情也多,但是那里也有霍云岚啊,那里也是霍白泽的乐园。
我干脆利落的决定要去了,霍寒川反而担忧了,他跟我说:“老家事真的有非常多的事忙的,年前年后有非常多的客人。二弟妹恐怕不会让你当闲人,她闲不下来,也不想让别人闲着。”
他说他弟妹一点儿都不客气,我想笑,周汝楠二嫂确实是个闲不下来的人,就算我明确的跟她说了,我不插手霍家老宅的管家权,可越是这样,她越要把面子上的东西摆出来,要跟所有人证明一下,她是非常尊重我的。
霍寒川非常了解他家里的事情,但我都已经答应了啊,于是他又道:“不过也没事,你不想招待的人你不用管,推到我这里就行了,年初二的话剧你只管照排不误。”
我笑了声:“没事,我觉得霍夫人,妈,不会让我很累。”
我又忘记喊他母亲为妈了,临时改口,把霍寒川逗笑了,他有什么好笑的呢?!又不是我一个人不适应,霍夫人也不适应,她自从两年半前那次跟我协议的离婚风波后,对我非常客气,上一次中秋节都不敢看我,吃饭的时候除了让我吃饭外,别的话都不敢说,她大概也会一直记得我当时冷漠又果断的样子。
霍寒川只看着我笑:“谢谢你。”他以为我是为了他愿意回去跟他母亲住,其实没有他想的那么好。
我其实喜欢现在跟他母亲的相处模式的,我现在还记得刚结婚时,霍夫人对我的热情,那热情假,还不如现在呢,虽然疏离可是真的了。
我去收拾行李了,住的时间久,就要带很多东西,霍白泽自己都收拾了一大箱子。
如霍寒川说的那样,霍家老宅已经正式进入忙年的时节,佣人比平日里多了一倍,这还不够,霍家二弟妹告诉我,有很多东西已经让酒店那边做了,她们家虽然是酒店起家的,但是年夜饭必须要在家里吃,所以现在才这么忙。
她是来跟我商量筹备年宴席的,虽然她也知道我帮不上忙,我之前都是跟着霍寒川腊月二十九才回来的。
果然她说:“宸哥儿,你以前被大哥护着,当富贵闲人,第一年到点儿来吃饭,吃完拍拍屁股就走,今年好不容易来的早了,必须要帮我。”
霍家二弟妹说话就是痛快,我笑了下:“好,如果楠姐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尽管说,如果我能帮的上。”
二弟妹立刻就笑了:“放心,不给你繁琐的事,那些我都列好单子了,周管家都安排下去了,你就给周管家长个眼神就好,我知道你眼光好的很,年衣筹备、房屋装饰这一块儿就交给你,那些吃的喝的锅碗瓢盆、柴米油盐酱醋茶的就都交给我。”
既然她都已经分配好了,那我也就答应了:“好,那就听楠姐的,楠姐辛苦了。”这么多东西是够辛苦的。
二弟妹看了我一眼,又朝我旁边的霍寒川笑道:“大哥,这下你放心了吧?你们家宸哥儿不食人间烟火,我安排的活都是高雅轻松的吧。”
她夸我是高山顶上一捧雪,十指不沾阳春水,宁可食无肉、不可居无竹的高雅大士,我还没有谦虚下的,霍寒川就笑了:“谢谢二弟妹,不过可以让他帮你分担一些,今年送亲朋好友的礼单让他看看,他这边也会有一些客户需要,我知道二弟妹是这方面的行家,你帮着他一起看看。”
霍家二弟妹看了他一眼,又在我身上过了下才笑道:“好的,大哥,那我抽时间跟宸哥儿说一下咱们霍家的亲戚。哎,宸哥儿,我都忘了你现在也是大老板了!真是罪过!你原谅楠姐,楠姐最近是忙晕了。”
她一边说着一边双手合成掌,朝我笑,我也笑了下:“辛苦楠姐了,你这儿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油盐酱醋茶倒了的,我也可以帮着扶一下。”都说大男子主义者,酱油瓶子倒了都不会扶一下,这不是我,我给霍寒川拿过酱油瓶子的。
二弟妹被我逗笑了,伸手挽了下我胳膊,跟我道:“宸哥儿你比那二哥强太多了!楠姐就愿意跟帅哥搭档,那大哥,我一会儿就把宸哥儿带走了?”
她先去忙了,说一会儿给我把名单拿来,等她哈哈笑着走远后,我看向霍寒川:“那些名单,我之前都没有弄过,”我知道那都是人脉,霍家百年攒下来的人脉,我怕弄不好。
霍寒川只是笑:“这又不是产婆要找有经验的,你之前没有弄过,现在弄也来得及啊,不是什么大事,不用担心。她,”他抬了下下巴:“你楠姐在送礼上非常厉害,你就在旁边看看就可以。如果你还有不好意思问的,就问我。”
既然他这么说了,那我就放开手脚了,这些人脉关系之前霍寒川就帮我打通了很多,我也想自己经营一下。
果然如霍寒川说的那样,楠姐在这些人脉关系的梳理上非常精通,每一样礼品根据不同的人不一样,面面俱到,八面玲珑。
有她的帮忙,我这边的人情世故也很好的处理了。
剩下的事情,就比较简单了。
二弟妹给我安排的工作确实很清闲,周管家在霍家都快半辈子了,霍家什么风俗习惯他比我熟悉的多,所以他筹备的都很好,我就负责点头说可以就行了。
所以这些日子并没有太忙,我就负责选了一下画,新年新气象,有很多画要重新换一下,我领着霍白泽去参观了画展,本来是去选画的,但他对画展一点儿兴趣都没有,我们在游乐场玩了大半天。
同行的人有霍寒川还有云岚,中秋节霍云岚没能来,但是新年她回国了,于是到哪儿玩都带着她。
虽然年龄段层次不齐,但进了游乐场没多久就都跟小孩差不多了,霍白泽还小,他能玩的不多,于是我们陪他玩的都是孩子的,旋转滑梯,海洋球池,不过这个有着东方迪斯尼乐园之称的游乐园设计的非常好,就算是小孩玩的大人也可以玩,至少我坐滑梯坐上瘾了,非常长的滑道,曲折蜿蜒,从上面冲下来掉进球池里,被五颜六色的球埋起来的感觉,可以用一个形容词:太富有了,感觉跟拥有了一池的球。
霍白泽在我旁边打滚,把球越涌越高,他都埋进去了,我往他身上又堆了一些,于是彻底的看不见他了,他在球下面大叫:“爸爸,我被球埋了,救命啊!”
喊的这么起劲,却不肯出来,还躺着打滚,霍寒川又往他身上扔了一些,霍白泽更高兴了,双手扑棱,他一扑腾,我身下的球也陷进去了,霍寒川也往我身上扔球,我也不想让他独善其身,也往他身上扔,他一手挡着,一手扔,哪能比得过我跟霍白泽两个人,他最后就两个手挡着了,越陷越深,霍白泽哈哈笑:“爸爸也要埋了,你求饶吗?!”
霍寒川还嘴硬:“我不怕,让暴风雨来的更猛烈些吧!”他话音刚落,从上面滑下来的霍云岚把他踹到球池里去了。
我不想嘲笑他的,但是实在没忍住,霍云岚一声大哥都截然而止,取而代之的是哈哈大笑。霍白泽顿了一下,就爆笑了,他扑在他爸怀里打滚,彻底的乐疯了。
等他扑腾完,霍寒川才艰难的从球池里伸出一只手来,我把他拉出来了。他的发型不复存在,我想了一些形容词,可以用从酷霸拽的孔雀到打架打输的落汤鸡来比较,我不厚道的笑了,他整理了好几次看我还笑,开始揉我的头发,我不让他弄,我的头发出门前也是好好打理过的,我出门要注意形象。
我抓着他手:“我给你弄。”
我用手指头给他抓了个随意的造型,他的发量非常多,手指头穿在里面非常舒服,跟穿在风中一样,羽毛划过的感觉,霍寒川也坐的笔直的让我给他弄,等我把手从他头发里拿下来,在他领口给他拉了下衣服拉链,跟他说:“好了,又成大帅哥了!”我站起来拉他起来。
霍云岚领着霍白泽:“咱们再去玩别的。”
这家游乐园入园有限制,人少,不用排队了,我们又陆续的去玩了其他的,等坐够了旋转木马、海盗船、蹦蹦床等霍白泽能玩的后,他又盯上了高难度的,过山车,蹦极,他不能玩,但是让我跟霍寒川玩。
他以为我们两个会害怕,但他不知道我们俩个是大人,刚才陪他的玩的那些跟过家家一样。
我跟霍寒川临上去前他还跟我们击了下掌,让我们加油,不要害怕。等上去后发现他嘱咐我们俩的对,在下面的时候嘲笑那些在过山车里惨叫的人,等自己上去时也是这么叫的。
那是不由自主的,当荡到最低端、最顶端这个最极限的位置时,喊叫是人的本能,我不知道霍寒川有没有叫唤,因为我的耳边是周围其他人的惨叫声,我只记得他使劲抓着我的手,等缓了几个来回后,我好点儿了,能看他一眼了,他朝我笑着张口,我听不清,但他那口型是:又来了!
我抓紧了他的手,闭上眼睛冲下去,没有害怕,我想怪不得这么多人叫的这么惨,还依然乐此不疲的来玩,因为身边有个人拉着你的手,与你一起共进退。
过山车坐了,又去挑战蹦极了,在游乐场里的蹦极没有太高的难度,而且还是两个人一起的,工作人员让我们双臂相交,我把霍寒川抱紧了,他的手在我腰间也搂的非常紧,我跟他身高相仿,彼此抱着的感觉很踏实,能互相依赖,仿佛无论什么时候都能抓住对方。
霍寒川从来没有吊过威亚,他每次都问我在威亚上害不害怕,上去还好,那一下子飞下来时害不害怕,我上一次拍堕魔的戏份时,有一场这样的戏,所以这次我告诉他:“这个应该就是我吊威亚的感觉,我们试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