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邢死神去看了眼科没,别回头一来又叫我们空欢喜!】
【希望玫瑰能回来,只要他回来,我当一辈子他的舔狗。】
戚宁玉不知道他看不见的地方有多热闹,他有条不紊地当所有人的面,把他曾经替冉烁加班发现的问题说了一遍,冉烁几次反驳都被他反驳了回去。
最后,他确定地说:“冉烁的能力不足以担任总裁特助这个职位,集团不需要没有能力的人。”
人事总监悄悄抹冷汗,小心看了眼戚宁玉,“戚副总,可是你没有权利开除邢总的特助。”
哦豁!
人事总监这话说出来,办公室里的其他人都心里喊了一声,手指又悄悄敲起了键盘。
【艹!有人组团给人事总监清明送花吗?】
【开就开了呗,反正是玫瑰说的,到时让他跟死神说呗!怕啥怕!】
【我就知道空欢喜!瞎眼邢就爱喝绿茶。】
【我不信有人能瞎到这种地步,玫瑰在前,能让绿茶上位正宫!】
【狗屁正宫!玫瑰和死神没有关系,玫瑰女友粉今晚偷你车轮胎!】
【死神来了.jpg】
叮——
电梯门打开,邢誉川大步走出来,整个办公室的人不是伸着脑袋,就是没在座位上,不过他谁也看不到,眼里只有戚宁玉。
他听到戚宁玉到集团的消息马上就赶来了,他怕戚宁玉是要来辞职的。
“宁玉。”
他径直走到戚宁玉面前叫了一声,戚宁玉瞥了他一眼就转开了视线,扯了扯袖扣。
这是戚宁玉生气时的小动作,他忙问:“怎么了?”
人事总监被架在这里,见了邢誉川连忙求救,“邢总,戚副总要开除冉特助。”
邢誉川这才注意到周围站着一圈的人,他朝人事总监后面的冉烁看过去,不由眼眸一沉,“你怎么还在这里?”
这一句问得总裁办的人又兴奋起来,“怎么还在”的意思不就是“早就该滚”了吗?冉烁抬起头,露着强装坚强的眼神对上邢誉川的视线。
那天戚宁玉撞车之后,他就仿佛在邢誉川眼里隐形了,从头到尾邢誉川都没有看他一眼,跟他说一句话,这是他隔了三天头回见到邢誉川。
他努力地笑了一下说:“我想把我的工作做完,而且,你一直没来,我想——”
“不用做了。”
邢誉川打断冉烁,对人事总监问,“你刚说什么?”
人事总监资深“人精”,连忙回道:“冉特助在职期间工作能力不达集团考核标准,建议辞退。”
“辞吧。”
邢誉川不轻不重地回了两个字,视线又朝着戚宁玉看去。
戚宁玉还是不回他一眼,对人事总监说:“该写的地方都把辞退原因写清楚。”
“邢总!”
冉烁忙对邢誉川喊了一声,满眼的乞求。
绝大多数的大企业都会做背景调查,他毕业后就入职了集团,找下一份工作时,这一年如果如实写了,在背景调查时就会知道他被辞退的原因。可如果留白他不好解释,而且也有可能被查到。
除非以后他都去不重视这方面的私企小公司,可他堂堂B大毕业生,他宁愿失业也不想去。
然而,邢誉川完全不理会他的声音,戚宁玉走了,也跟着走了。他还听到邢誉川追着戚宁玉毫无顾忌地说:“解气了吗?宁玉。”
原来折了他大半的前程,只是为了给戚宁玉解气?
戚宁玉凭什么?就凭小时候运气好,被邢誉川救了吗?
他从小到大都是最受欢迎的那个,亲戚喜欢他,常拿他教育自家的孩子。老师喜欢他,要同学以他为榜样。同学喜欢他,他成绩好,长得好,性格好。他一路都是成绩名列前茅,进入B大也有无数的追求者。
从来都是别人比不上他,他有哪里比不上戚宁玉?
戚宁玉并没把冉烁放在眼,哪怕上一切最后是冉烁放了那把火,如果他没被烧死也只会让冉烁得到应有的惩罚。现在的冉烁他更没放在眼里,只是见了恶心而已。
他上楼的目的不是辞退冉烁,现在却因为冉烁耽误了时间,邢誉川跟着他,让他没办法去拿合同了。
他拿合同不是要帮邢誉川避开危机,而是想先戚骁文一步找那个合作方。
“宁玉,你为什么老爱走楼梯。”
邢誉川追着戚宁玉到了楼梯间的门口。
戚宁玉不爱走楼梯,只是不想把时间浪费在等电梯上,不过他没回答邢誉川,推开防火门走出去。
大楼有两个逃生楼梯,但是顶层上面只有一个,在大楼的最侧角落里,离电梯较远。楼下的人要走也都会走另一个楼梯,所以这个楼梯基本没有人会走。
戚宁玉刚才下没几步,后面的防火门被撞得一响,他回头就看到冉烁从门里撞出来。
“你来干什么?”
邢誉川走在戚宁玉后面两步,还在台阶最上面,对着冉烁打量了一眼。
冉烁连忙回答:“邢总,我什么时候可以去拿我的东西,我爷爷的遗物在里面。”
邢誉川不由往戚宁玉看过去,戚宁玉什么表情也没有,无视他们直接下楼了。
他忙着去追戚宁玉,敷衍地对冉烁说:“东西已经被烧没了。”
“为什么?”冉烁震惊得脱口而出,随后又换回了他的语气,“我放在箱子里的,你让我去找找,那对我很重要!”
“是整个房间都被烧了,怎么都不剩,不必找了。”
“怎么可能!”
邢誉川不耐地说:“你可以找人估价,证明东西确实在房间里,然后找法院申请民事赔偿。”
“那是我爷爷的遗物!”
冉烁又一次脱口而出,“怎么赔!不、不是,你让我去找找,为什么会房间烧起来——”
“意外。”邢誉淮打断道,“我说了已经烧光了,连残骸都处理了,没必要找。”“可是、可是——”
邢誉川不管冉烁可是什么,转身就往楼下走。
“哥——”
冉烁忽然喊了一声,朝邢誉川的背影追去,他着急地一步跨下楼梯,在楼梯上没有踩稳,直接往前扑了下去。
他扑到的时候对准了邢誉川,他以为邢誉川会接住他。
可是,邢誉川倏地转身一侧,他身前没了阻挡,直接从楼梯扑了下去,滚下了一整层楼的楼梯,撞在下一层的垃圾桶上,发出“哐”的一声,终于停下来。
“啊——”
他的小腿可见的肿起来,撑大了裤脚,他抱着腿痛得控制不住,这次是真的痛得叫喊,喊得很难听。
邢誉川缓缓从楼梯上面走下来,蹲到了冉烁面前。
冉烁擦了擦脸上的灰尘,努力地做出强忍着痛仍要微笑的表情,对着他说:“我没事,是我自己不小心摔的。”
“确实是你自己摔的。”
邢誉川看向了垃圾桶旁的玻璃,大概是谁扔这里废弃的,靠在深色的墙沿,就像一面镜子。冉烁摔下来时,他从里面看到冉烁明明可以踩到楼梯,脚却不自然地往前多伸了一下。
冉烁不断地往后缩,但没地方让他缩,想要解释又无法解释,只能害怕地看着邢誉川。
邢誉川满是不以为意地一笑,“冉烁,第一次我们见面,不是第一次吧?”
“不!”冉烁下意识回答,说完发现说得不清楚又解释,“是第一次。”
“说实话。”
邢誉川看着冉烁,脸上是要笑不笑的表情。
他第一次见到冉烁是戚宁玉答应了和他回家,却又因为什么非要跑去解决,他只能不爽地一个人开车回去,车开出集团就遇上了冉烁。
冉烁抱了一大叠文件,他的车突然过来,被吓得跌在了旁边的花台里。
他下车去时,冉烁就坐在花台里抬起头,满眼可怜地对他说:“哥,能不能帮帮我,我起不来。”
他想起戚宁玉除了在床上时,很多年没用这样的声调叫他了,那一声“哥”就莫名叫进了他心里。
于是,他送了冉烁去医院,带他拍了片子,喜欢上了冉烁盯着他看的眼神,和戚宁玉小时候看他一模一样。
“不是第一次。”
冉烁犹豫了半天终于还是承认了,“第一次是我大四时,你来我们学校演讲,我是当时主持,和你说过话的。”
邢誉川记不起什么主持,连去演讲这事也忘了。他又问:“所以,你看到了什么?让你知道学他来取悦我?”
“我、我没——”
冉烁这次是真的恐慌了,这是他最后的底牌,他以为邢誉川对他至少有一点情,之前对他的好都没有假。
可邢誉川忽然就把他最后的牌给掀了,哪怕邢誉川脸上看不出怒意,他却不由自主地寒毛直立。
他确实是当时看到了,那天看了邢誉川的演讲后,他就确定只有邢誉川这样的男人才配得上他。他自信满满地去后台找邢誉川搭,邢誉川却根本不看他一眼。
邢誉川离开后,他不肯放弃地追出去,然后看到了会场外面的戚宁玉。邢誉川在戚宁玉面前和台上比起来完全像是变了个人,温柔又体贴。
然后,戚宁玉走路时不小心踢到梯子,邢誉川立即蹲下去检查戚宁玉的脚。检查完邢誉川抱着戚宁玉,戚宁玉露出一脸忍着疼又非要说没事的眼神喊邢誉川哥哥,邢誉川那一刻的眼神像化了一般。
到他毕业后,他果断放弃了原本的offer,去邢誉川的集团面试了普通职员。但邢誉川太难遇到了,他等了大半年才终于找到机会。
“算了,不必说了。”
邢誉川忽然把手落在冉烁受伤的地方,轻轻碰了碰,最后问:“那天晚上,我真的对你做了吗?”
冉烁浑身一抖,他没有想到这也会暴露,他想肯定,但对上邢誉川仿佛已经看透他的眼神,他下意识摇头,“没有。”
邢誉川笑了一下,什么也没说,落在他伤处的忽然用力一捏,他顿时痛得脸都叫变了形。
而邢誉川站起来就走,他连忙拉住邢誉川的裤脚,可怜地叫了一声,“哥。”
“别叫了,没用了。”
邢誉川踢开冉烁的手,往旁边的防火门走进去,再随手把门给锁上。
接着,他叫秘书给全集团发了一条通知,所有楼层今天下班前都把最侧一边楼梯锁了,下班前绝对不许打开,也不要靠近。
秘书觉得这个要求像是吃核桃卡了脑门想出来,鼓起勇气问原因。
邢誉川回答:“里面有老鼠。”
“要不要叫人来灭?”
“不用了。”
最终,秘书听了邢誉川的命令,没叫人来灭,毕竟他也不知道老鼠在哪里,省得搞得天翻地覆没抓到,只是按着邢誉川的吩咐把那边楼梯所有的防火门都锁了。
冉烁靠着垃圾桶缓了许久才缓过来,但他受伤的小腿已经肿得像大腿了。
他出来时没有拿手机,这会儿身上什么也没有,他喊了几声也没人听见,于是努力撑着墙爬起来,一只脚跳过去开防火门。
门被锁了!
他顿时一惊,用力地拽了几下门,确定是锁了。忽然间他有了不好的预感,连忙往上一层上去。
然而,他拖着脚一点点抱着栏杆往上爬,好不容易到了门口,发现门也锁了。
“有没有人!喂,琳姐?艾莎!有没有人……”
他拍门喊了半天,始终没有人回应他。许久后,他才抹了抹红了的眼,又抱着栏杆小心往下走去,但下比上更难走,加上腿上的疼,仿佛受刑一般。
等他好不容易到了下下一层,发现门还是锁着的。
不会的,再下一层总不会也锁了!
冉烁最后一共下了40多层楼,每一层的门都锁了,他一路走下来受伤的腿已经毫无知觉,最后终于下到1层,门还是锁着的。
顿时,他仿佛一下耗光了所有力气,崩溃地趴在门后的地上,痛哭起来。
第34章
#034
大楼电梯间旁边有一块空间没有占用,一边是整面墙的落地窗,布置了许多的绿植,还有一个小鱼塘养了几条鱼和几只乌龟,仿佛一个小花园。
邢誉川从楼梯间出来,到了办公室的大门口却没有进去,转身躲进了里面。
昨晚戚宁玉没接他的电话,他之后就枯坐了一夜,直到今天一早,他发现戚宁玉打了上班卡,他忙不迭地赶过来。
可是此刻他却不敢去见戚宁玉,他拿不准戚宁玉为什么会来集团,他怕进去就看到戚宁玉已经收拾好了所有东西,然后对他说“我要辞职”。
他逃避地坐到靠窗的一个沙发上,盯着眼下的一株万年青,他一手支着头,一手去拨万年青的叶子,最后拔秃了万年青的“头”,有人过来休息看到了他,惊讶地叫了一声。
“邢、邢总?”
然后更加惊讶地看了那颗秃了“头”的万年青。
邢誉川把拔下来的叶子扔进垃圾桶,像他什么也没干过,径直进向了戚宁玉的办公室。
可到了戚宁玉办公室门前,他把手抬起了又放下,抬起了又放下,重复了好几次才终于握到门把上。
他把门推开,走进去。
办公室里所有东西都在原位,戚宁玉也好好坐在位置上,面前的电脑开着,正一脸认真地对着屏幕。
一瞬间,他仿佛跳到了嘴里的心落回了胸腔,戚宁玉还在,至少没有要与他把一切联系都断绝干净。
邢誉川郁结的心情瞬间明亮了大半,嘴角不自觉带起笑意,他站到了戚宁玉的座位旁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