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这个问题。”叶惜侧目而视他,“你在跟谁打哈哈,我不想听你的废话。”示意桌上的针管。
陆承衍拽着他的衣袖,试图说服他,“我还其他的方法,可以不用你的血。”
叶惜拉回自己的衣袖,蹲下来,把行李箱拉链拉上,立起箱子。
陆承衍真的怕了他了。
他永远都狠不过叶惜。
“你听我说。”虽然叶惜的血是很好的研究方向,但陆承衍不想用,试图找说辞,想留下叶惜,“我们商量了其他的方式,通过……”
还没说完,叶惜就打断了他。
“我不管你通过什么,”叶惜脾气向来很急,“你现在通不过我这里,我都听到你们讨论的问题了,你还是这种态度。”
还补了一句,“我一点都不傻,你就喜欢糊弄我。”
见陆承衍说不出反驳的话。
叶惜拽起行李箱的拉杆,强行要走,“我们彼此需要很难,你不想要我,那我自己会走。”
“没有。”陆承衍拉住了行李杆,不让他走,“我需要你,无时无刻。”
叶惜不乐意听这个,使劲地拽行李杆。
陆承衍用力地拉过去。
叶惜再拽。
陆承衍再拉。
叶惜两只手一起拽,使蛮力地拽——
将陆承衍连人带轮椅,拽翻在了地上。
第69章 哄人
叶惜松开行李杆,一手架着陆承衍的胳膊,把他拉起来,一手扶正轮椅,让他坐下。
“叶惜,别走。”陆承衍坐下之后,紧紧抱住他的腰,“是老公不对。”
叶惜有点内疚,但没有表态。
他拉开腰上的右手,把轮椅推到沙发边,让陆承衍坐在沙发上。
这下总摔不到了吧?
叶惜拿上行李箱,开门离开。
跑到楼下,被管家看到了他。
管家赶紧上前,一把拉住行李箱,关切道:“少夫人,你这是要出门吗,我装些鱼干,你路上吃,先在沙发坐一会。”
管家暗暗使力,拽了两下行李箱。
可能见他不放,基本是抢,和蔼的脸上保持笑眯眯的。
管家好歹练过两天,仗着年纪大,笃定少夫人不敢对他动粗。
“请稍等。”用力拽走了行李箱。
叶惜很久没有回出租屋,房东从来不催交房租。
里面还能不能住了?
他其实不想回去。
回家以后看不到陆承衍了。
可陆承衍总是不听话。
叶惜想着,觉得还是要走。
到时陆承衍求他,答应他的条件,他再回来也行。
叶惜坐在沙发上,抬起头,看着消失了一会的管家还不回来。
内廊到大厨房的距离也就千米左右,该回来了才对。
“叶惜?”楼上的人叫了一声。
叶惜抬头,看着按着轮椅过来的陆承衍,冷冷道:“干什么?”
“实验的事慢慢来,”陆承衍轮椅滑到他的身前,“总会有方法的,不需要你做任何牺牲。”
叶惜长腿岔着,摆出气凶凶的模样,“这不叫牺牲,你不说,没有人会知道,只是一个实验而以,你总是想得太多太复杂。”
“为什么不能听我一句。”陆承衍长吁一声。
显然拿他没办法。
“不能。”叶惜叹:“凭什么你不能听我的。我跟你说不通,我要回家。”
见陆承衍拉着他,不说话,也不妥协。
叶惜也不会认输。
十分钟过去了,管家还没回来。
叶惜有些坐不住,打了电话给管家。
对面没有接听。
他平时有一点事,不是陆承衍及时出现,就是管家急急忙忙来问他。
现在居然不接电话了。
有点反常。
“你让何叔叔把我的行李拿走的?”叶惜侧过身,问沉默的陆承衍,“我自己去装鱼干。”
“惜惜,怎么了?”艾瑞听到争吵,跑到大厅,“你们又吵架了,”靠近叶惜,小声道:“又和陆总生气了?”
叶惜冷着脸,“是他惹我生气。”
艾瑞看看两人,“有什么事说开就好了,不要吵架嘛。”
陆承衍叹道:“没有吵。”看了眼艾瑞,“他想离开这里,不要我了。”
艾瑞拉住叶惜,劝道:“你要是走了,陆总多可怜,谁给他洗澡,谁帮他穿衣服,他一个人会很孤单的。”
叶惜一甩手,“行李我不要了。”
“他现在腿还没好,不能有什么意外,”艾瑞抱着他的胳膊,拖住他,“以后就是一辈子的事了,你不能走啊!”
就艾瑞这点力气,根本拉不住他。
叶惜的目的不是想走,顺着杆子往下,气鼓鼓地坐着。
坐了五分钟不到,又觉得这样好像威胁不到陆承衍。
他上楼去,把卧室的被窝抱了下来,站在猫舍的门口,对陆承衍道:“以后你不能进这个屋。”
陆承衍和艾瑞对视一眼。
艾瑞皱着眉,“陆总,我帮你把他哄出来吧。”
陆承衍揉了揉额角,嗓音低沉,“没用的,你也不是第一天认识他。”
艾瑞道:“那惜惜说什么,你就答应他嘛,不要跟他闹了。”
陆承衍冷冷扫他一眼,“你怎么不去问问他?”
艾瑞看着陆承衍严肃的神色,识趣地不说话,踩着拖鞋,小心走到猫舍门口。
轻轻推开门。
“出去,”听见脚步声,叶惜躺在地上,蜷着被子,“别劝我,去劝他。”
艾瑞懵住,他怎么两头不是人。
这两人吵架,是常事了,谁来也劝不了。
看着碰了一鼻子灰关门出来的艾瑞,陆承衍也听到了叶惜的声音。
来到猫舍门口,把门彻底推开,坐在门框外,“什么时候饿了,就出来吧,我等你。”
一个躺着,一个坐着,就这么耗了半天。
天黑了,别墅亮着通明的灯火。
灯光下,陆承衍一动不动,像一尊艺术雕塑似的。
叶惜则翻了几下身,看着门外的人,想出了个好办法。
他坐起来,威胁陆承衍,“你自己不要,那我去找实验室的教授,我跟他们说。”
“别胡闹,”陆承衍神色一凝,“过来。”
叶惜躺回地上,“你什么时候同意,我们俩什么时候说话。”
等回过头,陆承衍已经消失在了门口。
叶惜看着空荡荡的门口,心里一酸。
陆承衍很快回来了,手里端着饭菜,放在门边,自己手上还有一碗,就在原地吃了。
吃完了也不走。
墙上的钟表悄然走动,陆承衍看了一会杂志,再看手机,最后干脆把笔记本也搬了下来。
所有的活动都在门口进行,睡也睡在了门口。
叶惜硬生生扛了两天,不吃不喝,把自己饿晕了过去。
一睁眼,自己躺在了卧室里,嘴里甜甜的。
陆承衍喂了他两管葡萄糖,捏着他的手,“还想僵持到什么时候,肚子饿,也不知道说出来。”
叶惜肩头耸动,“你从来不会这么对我的,我肚子很饿,你如果同意了,我也不会饿晕倒。”
还告他的状,“这是你的错。”
陆承衍拍拍他的背,“醒了就吃点饭。”
“不吃,”叶惜扯袖抹泪,“我说不过你,也劝不了你。”
陆承衍长叹,“先吃饭吧,有什么问题再沟通。”
叶惜:“我的问题很清楚,你同意我就吃。”
陆承衍放下手中的碗,沉默。
叶惜越哭越大声。
陆承衍终究没狠下心,轻言细语劝了两句。
“不吃,那喝汤?”
“宝贝儿,你这样肚子会疼的。”
叶惜听不到自己想听的,下狠心不理他。
陆承衍说来说去,有些疲惫,关灯上床,闭眼休息。
听着耳边趋于平缓的呼吸,叶惜慢慢侧过身,面对陆承衍,睁着竖瞳,看着他。
陆承衍的眉毛拧着一团,眼下有些青色,睡相安静。
可怎么这么固执?
他从没遇到过像陆承衍这么固执的人类。
叶惜在楼下也没睡好。
他有自己的安全领域,会把东西归为他自己的。
楼下的猫猫太多,气味太杂,睡不好。
但挨着陆承衍,没一会就闻着他的香味睡着了。
一觉醒来,陆承衍床边守着他。
问他,“想通了吗?”
叶惜想不通,揉着眼,“我自己去公司找实验的教授,让他帮我抽血。”
“为什么这么顽固,嗯?”陆承衍心疼地摸了下他的脸,半嗔:“总是听不进别人的意见。”
“那你说怎么办,”叶惜道:“两天过去了,你的实验成功了吗?”
陆承衍在努力。
虽然在家两天,但实验没有停下,结果还是和他预想的一样。
见他不说话,叶惜又道:“反正我们两个总有一个需要妥协,不是你,就是我,我是不会。”
“叶惜。”陆承衍长长的哀叹从喉咙里发出来,“这事再说吧。”
叶惜坐起来的动作一顿,端起碗,默默往嘴里塞饭。
他只是想帮忙而以。
他心里觉得难受。
一口气堵在嗓子眼里,好像吞了多少饭都咽不下这口气。
陆承衍见叶惜眉头皱着,知道他委屈,尽管内心有了些许动摇。
但不敢松口。
一旦松了口,他总觉得什么东西打破了他内心坚守的防线。
叶惜吃饱了,默默地把碗筷收了起来,又默默地坐到床上去,脸转到窗外,把窗台拉开一条小缝。
呆呆看着窗外。
陆承衍往窗外望了一眼,“窗户关上吧,有小雨。”
吹来的风里夹着湿润的雨雾,扑在叶惜的脸上,冷冷的,风卷起他的头发。
他浑然没在意。
窗户玻璃上划下一滴成型的雨滴,接着铺天盖地的雨就砸了下来,叶惜还是不关窗。
陆承衍把手中的笔记本放下,上床把窗户合上,捏着叶惜有些湿润的肩头,轻轻的道:“好了,不呕气了,你看你,非要把自己弄成这样,图什么?”
叶惜靠在他的肩头上,“老公,你同意吧,我不会有事的,真的,还有,我真的不舒服,浑身难受,哪里都不自在。”
陆承衍知道他在瞎编,又无可奈何,说了一句,“怎么惯会耍赖。”
叶惜被揭穿,反而更柔弱,“楼下好冷,地上好硬,我背还疼。”
陆承衍给他揉背,“还有哪里疼?”
想着陆承衍,叶惜一阵头疼,“头疼,”点点太阳穴,“里面疼。”
陆承衍指腹揉着他的太阳穴,“还疼吗?”
“疼,好疼!”叶惜皱眉,“老公我疼。”
陆承衍哭笑不得。
估计一会叶惜示弱不成,又要对他使用暴力。
陆承衍摸透了他的套路,真是个小孩子性格。
陆承衍的左手不能用太久,一只手给他揉。
揉到自己手腕发酸了,问他还疼不疼。
不出意外,还是疼,越揉越疼。
合着揉了半天,一点效果没有。
陆承衍活动了下手腕,“一会再揉。”
叶惜侧脸过来,看着他,抱住他的腰背,“老公,你同意吗?”
陆承衍抬眼也看着他,没有说话。
见叶惜的脸色有变,陆承衍知道他要发火了,忙道:“我考虑。”
那脸上的不悦瞬间消失,软绵绵的唇亲在了他的脸上,“我就知道,你是爱我的。”
“除了爱你,”陆承衍无奈:“我能怎么办?”
桌上的针管被陆承衍丢了。
叶惜光脚跑下床,重新拿了根新针管,抽出满满的一管血。
将针管放到陆承衍的手里,亲他的嘴,“快去公司,我在家等你。”
第70章 异常
陆承衍犹豫片刻。
也许叶惜说的是对的。
他最终拿着装着叶惜血的针管去了公司,直接进了生物实验室。
并清散所有的实验人员,自己单独进行实验。
当叶惜血液和真菌毒株进行融合的时候,陆承衍采样,将玻璃片放到显微镜的镜头下。
那带着橡胶手套不时转了下镜头。
看着镜头下被真菌毒株慢慢感染的血液细胞,已经开始大量复制,裂变的速度和活性比许言于的血液高出了20倍不止。
仍然还在增加,融合。
是绝佳的载体。
陆承衍按耐住内心的欣喜,继续放大显微镜倍数。
果然有用。
陆承衍移开视线,把成品拿去PCR实验进行DNA片段检测。
随后将真菌DNA注入了小白鼠的体内。
半个小时,小白鼠从昏迷到醒来,开始在笼子里找吃的,做一些常规的活动。
比如摇头,发出叫声,用爪子抓笼子。
完全不记得实验人员对它一直灌输的钻洞的行为。
陆承衍盯着吃东西的小白鼠,观察它是否还有其他的反应。
吃了两口饲料,小白鼠头一仰,倒在了笼子里。
陆承衍马上打开笼子,把小白鼠提出来,按着它的脉搏。
脉搏跳动平缓。
是睡了?!
陆承衍翻看几下小白鼠,确定是睡着了。
他又对十只小白鼠分别使用了不同计量的真菌DNA。
小白鼠的记忆似乎忘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