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社会实践之后就是直接回来了,不一定是回学校,也可能直接回家。
谢病免也没有勉强,微笑道,“那你自己注意安全。”
他们最后一节课就是老张交代社会实践需要注意的事宜,主要任务是去募集书籍,第一天过去发宣传页,第二天到驻点守着整理书籍。
市郊小学是许多年前建立的,当初是贫困校区,这两年才修设的好一点,据说里面还有特殊收容,有聋哑学生也在里面上课。
“这次去的可能不止我们学校,还有一中正好跟我们社会实践时间凑到了一起,他们跟我们有几个社会实践的地点重合,市郊小学就是其中之一。”
“如果碰到了,要和一中的同学好好相处,有什么问题找夏清辞或者找我们都可以。”
“表格班长之前已经给你们发下去了,只有一张不要弄丢了,每个人都要写,下周班会的时候我们要做总结。”
老张慢声细语地说,“还有明天早上不要迟到,过来之后直接去操场集合,学校里已经联系了大巴明天过来接我们。”
“作业一定要写完,还有什么问题可以问。”
底下七嘴八舌的开始问,老张一一解答了。前排的孟飞瑜和叶祁在收拾东西,他们带的扑克牌和桌游,叶祁带了蜡烛灯和火机,还有很多奇奇怪怪的东西。
“你带蜡烛干什么?”孟飞瑜目瞪口呆。
叶祁:“不知道啊,感觉可能会有用。”
孟飞瑜:“……”
其实第二天收拾也来得及,但是他们心情激动,很多都是前一天就收拾好了。
周围都在讨论,他们大多是抱着玩的心态过去的,夏清辞做完了练习册,他在表格上列出来了这两天要完成的任务。
他写表格的时候,谢病免在旁边看着他,撑着头目光落在他身上,懒洋洋地问他,“班长,我们社会实践是不是也在一组啊?”
“是随机分的,”夏清辞说,“明天到了之后再分组。”
他们班四十多个人,差不多五个人一组,分成八组左右。
“我能不能跟你一组,”谢病免撑着头笑起来,“以后我都想跟着你,想在能看见你的地方。”
这么腻歪歪的话,夏清辞听了看他一眼,面无表情,“你不是天天都能看见我,还想怎么样。”
他们两个坐同桌,天天抬头不见低头见。谢病免天天盯着他看,他从一开始生气、到不可理解,到无语,最后麻木,现在已经习惯了。
“那不一样啊,”谢病免说,“教室里大家都能够看见你。”
话音顿了顿,谢病免剩下的话没说了,只散漫道,“反正我要跟着你。”
上次的事情不能再发生第二次,谢病免觉得,还是在自己眼皮子底下最放心。
夏清辞不搭理他了,随便他,反正他也管不了谢病免。
“班长,我这次考的还不错,咱们说不定能拿到奖励。”谢病免在旁边没话找话。
能有多不错?从个位数考到两位数?
夏清辞“哦”一声,问,“你能考多少?”
前排的孟飞瑜听见了,略微无语,考试的时候他二哥抄了他的试卷,这还是他二哥第一次考试没睡觉。
“不知道,”谢病免诚实道,“看孟飞瑜能考多少了,他考多少我考多少。”
叶祁:“……”
孟飞瑜:“……”
夏清辞听懂了是什么意思,似乎也并不怎么意外,眼皮子没抬,嗓音清清冷冷。
“老张肯定能看出来。”
而且作弊也不是什么好事,不过他没有说,谢病免考试作弊关他什么事。
“噢,”谢病免意味深长道,“班长,题我都不会啊,我如果考差了你又会有处罚,平常你又不愿意教我。”
谢病免经常过来问他题,他每次也都讲了,讲的时候认真,但是对方如果一不主动,他几乎对谢病免就是放养,不怎么搭理。
他听明白了谢病免的意思,这是隐隐在怪他不负责任,他假装听不懂。
“你问我题,哪次没有给你讲。”
“没有说你不好啊,”谢病免轻笑出来,“班长,你别生气。是怪我,我找你找的少了,以后我多去找找你,你别嫌我烦。”
夏清辞感觉没什么不对劲的,又有哪里不对劲,他扭头看看谢病免,对上谢病免含笑的目光,又转回去。
“随便你。”
作者有话要说: 晚安。
第36章
放学铃声响起,教室里乱作一团,夕阳落下来光影在走廊上,黑板上折射出来光的颜色,一片灿烂的金色。
夏清辞下楼,他耳边是同年级男生的声音,有些带着笑,都是跟他后面的人打招呼。
“二哥考的怎么样啊。”
“还行。”
“晚点去不去打篮球,高三的今年有比赛,我们还缺两个人,你要不要过来。”
谢病免笑着回复,“现在去不了,我有事,比赛到时候看看吧,我们这周社会实践。”
他没有扭头,走到教学楼转角,身后的人还在不紧不慢地隔着一段距离跟着他,他才停下来脚步。
又跟着他。
他回头,身后的谢病免校服搭在肩膀上,冷白的指尖拿着机械火机,墨眸漆黑,注意到他的视线,眼里带着些许笑意。
“我现在不回家。”夏清辞说。
没必要跟着他。
“不回家我才要跟着你,”谢病免指尖把机械轴拨了一下,“你一个人我不放心。”
夏清辞要去的是学生会大楼,那个叫纪愿的男生好像跟谢病免认识,他试图跟谢病免讲道理。
“我不是去打印室。”
也不是去什么人少的地方,一个人也不会有什么问题。
“你去哪儿?”谢病免又不是讲理的主,懒散道,“我说不定能帮上忙,而且学校里又不止打印室一个地方能关人。”
把夏清辞放到哪都能关起来,毕竟这么老实,老是容易跟着其他人走。
夏清辞见劝不动,他不说话了,继续走自己的,谢病免在身后喊他,他也没有搭理。
“岁岁。”
夏清辞到了学生会大楼,里面都是戴着红袖章的学生,监控室在最里面,纪愿在里面整理文件。
“嗨,嫂子。”纪愿看到人,这么喊了一句,问他,“又过来看监控的啊?”
嫂子?夏清辞听到这个称呼,拧了拧眉,为什么这么叫他,只可能是因为谢病免。
“我跟他没关系,”夏清辞记得以前跟纪愿说过,他冷漠强调道,“不要乱喊。”
纪愿笑嘻嘻,还想说什么,瞥见窗外站着的人影,他二哥似笑非笑的看着他,他果断的选择了闭嘴。
“你是来看前一天监控的?”纪愿说回了正事,“是五班的一个女生,她现在已经不在学校里了。”
纪愿说着调出来监控,还有一些话他没说。比如这个女生都没能参加考试,被他二哥关了两天,现在还没出来呢。
他二哥才不管是男是女,一视同仁,犯了错就应该得到同样的惩罚,准确来说是变本加厉。
至于论坛上的那些,很多什么他二哥的预备夫人,什么梦中情人他二哥,实名信息出来之后,一大部分都是男的,他二哥知道之后只是嗤笑了一声。
不用他二哥处理,那些男生已经成为了论坛上的笑料。
“不在学校了?”夏清辞盯着监控上的画面,亲眼看到里面的人影把门锁上,之后蹦蹦跳跳的走了,还支走了过来送卷子的人。
“那是去了哪里。”
纪愿随口回复道,“去别的学校,或者不上了,随便她去哪里,反正不会再出现在咱们学校。”
“自己要为自己做的事情负责,”纪愿笑,“她做的时候,应该考虑会带来什么后果。”
夏清辞指尖动了动,他这是白跑一趟了,不过也知道了结果,比他直接报复回去有用的多。
他眼睫垂下去,盯着屏幕上的人影看了一会,旁边纪愿还在跟他解释,他在原地沉默不语。
“你不要同情她啊,不是我说,这些人敢针对你不还是看软柿子好捏,”纪愿笑一声,“捧高踩低的玩意儿,学没好好上,心思倒是不少。”
纪愿的嗓音还是温和中带着随意,开口说出来的仿佛再平常不过。
夏清辞在原地没有回复。
不止他,那女生也是一样,在谢病免他们面前,完全是轻飘飘的一个决定,都能轻易毁了他们的人生。
看完了监控,夏清辞轻声道了句谢,外面谢病免还在等着他,跟几个男生不知道说了什么,在他出来之后,目光转在他身上,朝着他过来了。
“看完了?”谢病免不意外他过来一趟,问他,“现在回教室还是回家。”
“回家。”
学生会大楼到大门口,有谢病免在,他不打算再去喂猫,就像是遇到了喜欢自己的东西,有了私心,不想让小猫再见到其他人。
身后的人没有走到他旁边,而是一直在后面跟着他,一直到他骑车回家,到家之后,他再扭头看,没有那辆黑色的川崎,谢病免已经走了。
第二天就是社会实践,夏清辞的东西都已经收拾好了,他第二天起了个大早,去学校的时候点了人数。
这一天班里同学都来的挺早的,带的东西也挺多,不像是去社会实践,更像是小学生去春游。
老张也过来了,让夏清辞点了名字,他们班都坐一辆大巴车。
“按照座位的位置坐,从前到后,没有晕车的同学吧,有晕车的同学去宋媛老师那里领晕车贴。”
“不许在车上吃零食,也不准交头接耳,都老实一点,安全带要系好。”
底下同学嘻嘻哈哈,干什么的都有,好不容易出来一次,老张也懒得管他们,纪律只是这么说,只要不太过分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夏清辞把自己的书包放在行李架上,他再次确定了一遍人数,趁现在人都在,把组提前分好。
名单是老张给的,已经都根据他们的情况分好了。
“我念到名字的一组,五个人一组,名单是随机分的。”
“唐远,宋瓶,张菲菲,彭于治……”
夏清辞目光落到最后一行,也念了出来,“孟飞瑜,叶祁,于婉,夏清辞,谢病免。”
他刚念完“谢病免”三个字,车上有人上来了。谢病免戴着棒球帽,半张俊脸被帽子遮住,眼皮子半垂着,看样子可能刚睡醒没多久。
谢病免抬眼看了看他,然后就在他旁边站着不动了。
他眼角瞥到谢病免,没有说话,念完名单等了一会,没有其他同学有意见,他就回了座位。
按照座位分,他和谢病免就是在最后一排,他坐外面靠走廊的位置,让谢病免去了里面。
谢病免跟着他到最后一排,问他,“班长,让我坐里面?”
“我坐外面,”夏清辞说,老张有可能还会叫他,他坐外面比较方便。
谢病免没说什么,在里面的位置坐下来了,他们两个的位置是挨着的,比平常坐同桌的距离更近。
差不多谢病免稍微动动,腿都能碰到他的腿,对方侧头的时候,呼吸会打在他的脖颈边,指尖也能不经意的碰到他的胳膊。
夏清辞坐的规矩,他朝旁边避了避,腿避开谢病免的腿,胳膊避开谢病免的胳膊,系好自己的安全带,安安静静的在座位上坐着。
他的余光能够看到谢病免,腿上摊着一本书,谢病免似乎睁开眼看他一眼,眼眸漆黑深邃,然后慢慢的又把眼闭上了。
“二哥,玩不玩牌啊,来玩牌啊。”
孟飞瑜和叶祁就坐在他们前面,孟飞瑜扭头问了一句,谢病免还没有回复,叶祁压低了声音替着回复了。
“他昨天回家了,估计一夜没怎么睡,别吵他了。”
孟飞瑜明白了,又看看夏清辞,问他,“班长,玩不玩牌?”
说着,晃了晃手里的扑克牌。
夏清辞摇摇头,他打算看会书,对玩牌没有兴趣。
“去问问于婉。”叶祁说。
于婉同意了,前面三个人在低声打牌,三个人,两个是班里的前三名,老张看了一眼又一眼,到底没说什么。
大巴车晃晃悠悠的出了校门,夏清辞看自己的书,旁边的人安静的时候没那么欠揍了,靠着椅子睡着了,睡颜安静冷淡。
他希望谢病免就这么一直睡下去,这个想法刚出来,在大巴车出校门转弯的时候,他们跟着向前倾,背重新靠回座椅上的时候,他的肩膀一沉。
多了个脑袋。
“草,司机会开车吗,转弯的时候也不说一声。”
“大巴车就是这样的,车型比较长,拐弯反应慢,你系好安全带不会有事。”
“应该庆幸的是我们去的是市郊小学,不是山里面,不然盘山公路能把人绕吐。”
灼热的呼吸仿佛能够透过校服蹭在他的皮肤上,夏清辞扭头看一眼,眉毛拧起来,某人似乎睡的挺熟,靠在他的肩膀上,黑色的眼睫密密的垂着,没有要醒来的迹象。
他把自己手里的书放下,对待谢病免不用客气,他面无表情的推开谢病免的脑袋,把谢病免的脑袋推到另一边,远离他的肩膀。
车上只有前面几个人打牌的声音,相对来说很安静,发出来大的动静肯定会吸引注意力。
被他这么一推,某人也没有醒,眼睫颤了颤,继续睡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