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清辞随手回复过去。
SS:过几天就能见了
他爸可是答应了可以让谢病免也过去。
*
十几天的时间转瞬而逝,夏清辞在开学前和他爸去了一趟麓台山,谢病免大清早过来找他,还是他爸开的门。
他们三个不需要带什么东西,现在是寒假最后几天,出来玩的人很多,地铁和商场还有旅游景点都挤满了人。
天气回暖了一些,麓台山底下的雪也化的差不多了,只有顶上一部分还是没有化雪,远远看上去,白色的山顶和深蓝色的天空相融。
夏清辞他们出门的早,但是路上花了些时间,所以去的时候山上人不少。
"以前还在南城的时候,我跟你妈妈来过一次,那时候这里还没有修成景点,山上有一座寺庙,据说算命很灵,于是我们就凑热闹过来了。"
"那个大师是看缘分给人算命,我跟你妈没能碰到,差了点缘分。"
夏国安说着,略有些感叹,看着远处林立的山峰,仿佛还能看到那座寺庙。
"哦,"夏清辞对算命没什么感觉,他上辈子是高三的寒假就死了,如果信命,那他这辈子可能也活不长。
谢病免:"说不定叔叔这次就能碰见了,不过碰不到也是好事,一般大师说的有缘人,估计命都不怎么好。"
听到这句话,夏清辞莫名左眼皮子跳了跳,他摸摸自己的眼皮,把手放下来了。
“小谢说的也有道理,”夏国安笑起来,“有时候还真是这样……”
山上气温低,路上很多卖各种特色特产的,有麓台山特产的竹石手串,雕刻着康城古文的石头,流光溢彩的纪念品……还有各种小吃和水吧。
早晨山间起了一层薄薄的雾,现在慢慢的散去,竹叶上有露水滴落,寺庙的钟声从山顶上传来,一声又一声,悠扬而宏厚。
“岁岁,要不要去看看纪念品?”
谢病免指了指远处的小店,开在半山腰,花岗岩堆积在一起,店面也是石头堆成的,上面没有刷漆,看起来像是古代的石屋。
“那里好像卖的有,”谢病免想了想说,“就是你经常看的动画片,我忘记叫什么了。”
夏清辞闻言有了点兴趣,他和谢病免要过去看看,让他爸在原地等一会,他们两个人去了五分钟,很快就回来了。
山上有很多条小道,他们原本是跟着人群走的,后面就走散了。上面有还没有迁走的墓碑,还有倒塌了的旧屋,融在泥土里和麓台山融在一起,只露出来原本供奉的神龛。
夏清辞平常运动的少,爬到半山腰就开始喘气,脸上红扑扑的,掌心里也出了汗,他走两步就要喝水,被他爸落在后面。
“岁岁,你应该锻炼锻炼身体了,这才哪到哪。”
夏国安走的快,别看他上了年纪,身体底子还是不错的,而且心情好,走的也快,兴冲冲的想要去山顶。
“你们两个快点,我在山顶等你们。”
一开始夏国安还等了夏清辞几次,后面看儿子慢悠悠的,唇角抽了下,他就先走了,而且碰到了聊的来的路人,他跟差不多年龄的路人聊的很开,于是把儿子扔了。
“岁岁,累的话我们休息一会。”
谢病免不着急,老神在在的跟在他身后,走了老半天,一口气都不带喘的。
他“嗯”了一声,就坐在一边的巨石上,喝了两口水,看了眼远处大概还要爬最低半个小时。
“叔叔走了,”谢病免说,“我们可以慢一点,不着急。”
说是这么说,夏清辞觉得长痛不如短痛,他后面是被谢病免牵着爬上去的,双腿仿佛灌了铅,脸色红扑扑,眼睛也亮晶晶的。
他们到了山顶,仿佛能够看到云雾,远处寺庙就在尽头,郁郁葱葱的树木聚集,冷风萧瑟,庙门口是一棵参天大树,看样子是梨树。
上面挂满了红色的绸带,旁边还有一座石碑,刻着“千秋树”三个字。
夏清辞要累死了,附近有很多免费的座椅,他和谢病免过去,石碑旁有旅游团队,在介绍关于千秋树的由来。
“这古树据说有上千年,春日梨花有岁岁千秋之意,传闻古时有一习俗,取梨花酿酒,埋在千秋树下,既可用来暗喻隐晦的相思之情,又有相爱之人千秋万代的祝福……”
导游一边说着一边不忘记打广告,旁边就有卖梨花酿的,深红色的坛子,一瓶又一瓶的堆在一起,现在特价打折只要两百块钱一瓶。
夏清辞看了一眼就收回视线,发现谢病免听得很认真,看着人家卖的酒,似乎准备买。
他扯扯谢病免的袖子,略有些无语,小声地说,“都是骗人的。”
谢病免“哦”一声,说,“我就是看看。”
他们两个在原地休息了一会,夏清辞给他爸发了消息,他爸说在寺庙门口等他们。
庙离得不远,老远能够看到匾额上的“善星庙”三个大字,之前夏清辞在网上看过许多神像的图片,他们三个人一起进了庙里,整座寺庙焚香缭绕,香火气息仿佛能够沾上人的衣襟。
进入庙之后,正殿里就是一座巨大的神像,面前的神像巍峨厚重,坐落在供台后面,雕刻的是古时候男子的模样,神君手里捧着红莲,眉目低垂,生了一副极好的相貌。
他现在知道为什么外面给这神君编了那么多故事了,这般的容貌确实……放到现在都是顶尖的程度。
谢病免看的有些兴味,“这雕刻神像的人是不是盲目崇拜这位神君,人家的神像都是古朴威严,这神君像小白脸,看起来一点也没有普渡众生的那味儿。”
“你,少说两句,”夏清辞戳戳谢病免,有些无语,让他闭嘴,“说不定人家能听见。”
谢病免又抬头看一眼神像,神像垂眸眸中悲悯,看起来像是在俯视他们,表情淡漠出尘。
寺庙里禁止拍照,夏国安先到前面去逛了,他们两个手里拿的都有香,意思意思要给神君上柱香。
谢病免先上的,他拿着三炷香,插香炉的时候怎么也插不上去,刚插上去,香就倒了,还顺带着扑了他一脸灰。
“这个神君心眼还挺小。”
他挑了下眉,再次要把香放进去,这次也没能成功,他刚插上去,一松手立刻就倒了。
“神君有名字吗,就叫善星?”谢病免问一嘴。
夏清辞上前接过来谢病免手里的香,他一放上去,香稳稳的在香炉里,没有倒。
“神君也叫圣君,单名一个善字,他捧着的红莲,唤作霖华。”
谢病免可有可无“哦”一声,他伸手想要摸摸香炉里的香是不是稳当,手还没放上去,香再次倒了。
“……”真是邪门。
他们两个人又在寺庙里转,谢病免脸色漆黑,明显是刚刚被气到了。
夏清辞有点想笑,“让你当着人家的面说人家坏话。”
“说的多了,他怎么就针对我一个,难不成只有今天显灵。”
寺庙里有很多和尚,和尚穿的都是白色的僧袍,夏清辞“嗯”一声,唇角略微扬起来,“这个说不定。”
他们两个在寺庙里逛了一圈,看到有僧人在那里放签,好像是可以算命的。
谢病免凑热闹要过去看看,夏清辞眼皮子跳个不停,那僧人明明离他们挺远,他却觉得对方的目光仿佛是落在他身上的。
澄澈的目光仿佛能够穿透他的灵魂,看出他是来自另一个世界的异类。
这边偏僻,上个路人走了,只剩下他们两个和角落里摆签的僧人。
僧人静静的开口,“两位施主,可要算一算?”
夏清辞略微犹豫了,但是又觉得也不太可能,如果僧人真能看出来,那是不是也能解释他为什么重生呢?
他于是过去和谢病免抽了一签。
僧人合手持签,在他们两个抽完签之后,道了句“阿弥陀佛”,看一眼签,嗓音平淡温和。
“两位施主,均为上签,路途坎坷,经历磨难之后化舛为坦,且有前缘,往后还会再遇。”
谢病免没听懂,他看一眼和尚面前的签,上面写的有上中下,他们两个抽的在和尚那里,看不见是什么。
“可能是哄人玩的,”谢病免牵着人走了,“我还以为他会给我们算出来凶险,然后让我们花钱消灾。”
夏清辞松了口气,又觉得不太对劲,他扭头看一眼,僧人也是在看着他的,很快又垂眸道了句“阿弥陀佛”。
人走之后,僧人静静的看着手里的两只签,签上空无一字,意味着算不出来,也没命可算。
他低声念了一段佛经,把空签放回去,在他看不见的地方,两只空签紧紧地贴在一起,相融密不可分、恍若一体。
第98章
他们三个人爬到山顶,在善星庙里转了一圈,夏清辞和谢病免还陪夏国安敲了钟。古朴的钟刻了繁复的图案,巨钟敲起来很费力,木桩撞上钟的时候,传出来的声音宏厚悠远,一声又一声地在山上回荡。
谢病免帮着搭把手,撞钟有撞掉晦气新岁交运的说法,他们三个人一起撞了钟,中午也是在寺庙吃的斋饭。
下午的时候又去了吊桥,麓台山上有一座巨大的吊桥,连接了两边的山洞,山洞里修的有岩壁奇观,里面雕刻的是山海壁画。
一整天下来,夏清辞到后面越来越蔫,他回家的时候,整个人瘫着好一会,半天都没有起来。
他爸还在絮絮叨叨,倒是夸了两句谢病免,不过也只是夸夸,没有说让谢病免留下来吃晚饭之类的。
“过两天是不是要开学了,开学要住宿?”
夏清辞“嗯”一声,这个早就跟他爸说过了,他还要提前收拾东西,以前一直都是走读,没有试过集体生活。
反正上大学也是要住宿,就当提前适应集体生活了。
他在沙发上缓了一会才过去洗澡,班级小群里很热闹。因为过两天开学,现在都在讨论,寒假作业有没有写完,开学听说很快要月考,还有人有小道消息,说是有转学生要过来。
噗噗噗:什么转学生,听谁说的,这都高二下学期了
远远远不近:男的女的啊,长啥样
弯弯:好奇ing
LIZI:好像是隔壁学校转过来的,不知道男女,等后天开学就知道了
他们后天开学,上午基本不上课,去教室领完宿舍名单,交代一些注意事项,下午才正式上课。
夏清辞身为班长,要忙的只多不少,表格需要他去领,老张也有事要跟他交代。他在前一天收拾好了东西,开学那天起了个大早。
有人过来接他,他和谢病免一起过去的,两个人在小区附近吃的早饭,他带谢病免去了他们这边开的一家老馄饨店。
这家馄饨店开了快二十年了,看起来有点破,但是生意很好,皮薄馅多,味道特别鲜。
“岁岁,你有宿舍名单了吗?”谢病免问他。
一般老张都会提前发给他。
夏清辞摇摇头,“还没有,老张说让我过去了拿,到时候贴在教室墙上。”
“我们班基本上百分之九十都住宿。”
还有一小部分,比如叶祁和孟飞瑜,他们不住宿。
谢病免瞄他一眼,“我们两个如果住在一起,可以天天一起学习了。”
“我每天会起很早,”夏清辞说,“会吵到你睡觉。”
“我不介意。”谢病免笑意吟吟的看着他,“我想天天抱着你睡觉。”
不太可能。
夏清辞想了下,他如果真的和谢病免住在一起,他们两个算是已经在一起了,到时候可能会影响谢病免学习。
本来就不怎么好好学习,万一他影响谢病免考出来个负数怎么办?
他们的小馄饨上来了,夏清辞吹了吹,用勺子舀了递到谢病免唇边。
谢病免微微惊讶,漆黑的眼底满是笑意,就着他的勺子把小馄饨吃了,然后评价道,“确实不错。”
“好吃。”
“我们现在是不是,算在一起了。”夏清辞问。
这个谢病免没有提过,他就暗戳戳的等着夏清辞提呢,现在夏清辞主动提了,谢病免唇角扬起来。
“当然算,”谢病免看着他懒洋洋地问,“岁岁,你不会是想耍赖不认账吧。”
“不耍赖,”夏清辞就等着这句话,他说,“开学了以学习为主,我们要约法三章。”
谢病免握着勺子的手微微顿住,嗓音散漫了些许,“你说,我不一定答应。”
“必须答应,”夏清辞不给谢病免讨价还价的机会,顿了顿说,“如果我们住在一间宿舍,夜里不能撒娇耍赖跟我睡一张床。”
“在学校里不能对我做亲密行为,学校里不允许早恋,如果老张发现了,会把我们分开。”
“那在宿舍里也不行?”谢病免非常不高兴,“你在我面前,我天天都想碰你,我忍不住。”
“宿舍里再说。”夏清辞没有松口,对上对面谢病免灼热的视线,丝毫不动摇,谢病免惯会得寸进尺,不能惯着他。
“我不同意。”他们两个吃完了馄饨,谢病免路上都在跟夏清辞讨价还价,但是夏清辞做了决定就不会改变。
“岁岁,我们只要不被发现了就可以,”谢病免想了一下,如果被发现了,他可能没什么事,但是夏清辞不一样。
他不能连累夏清辞,于是他不说了。
这么想着,谢病免还是感觉有点不爽,他家的司机送的他们两个去学校,他在后座坐着,夏清辞在他旁边,靠窗户坐着,侧脸线条柔和,瞥他一眼,眼里的情绪非常明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