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清辞过去牵谢病免,唇角微抿,“我们先回去上课。”
他牵着谢病免,谢病免任他牵着,回去路上他们两个人都没有说话,谢病免垂着眼跟在他身后,他们两个一起回去。
从踏进校门的时候,他们两个彼此就放开了对方,仿佛只是普通的同学,碰巧一起出来找人。
他们穿着同样的蓝白校服,和所有三中的同学一样,只是一个看起来永远规整,另一个随意懒散,截然相反的两个人。
前面的规整的少年走在前面,每走几步,就要停下来,在原地等着身后的人跟上来,偶尔会不经意的拽一下身后人的袖子,催促他快点。
他们一前一后的进入教室,老张在教室里,他和老张说明了情况,剩余的时间他在教室里维持纪律。
自习课一共两节,夏清辞在讲台上坐着,讲桌上摊着的是作业,他在讲台上很容易能够看见底下的同学干什么。
大部分都在认真写作业,有的在趴桌子上睡觉,还有的个别的在说小话,可能是在交流问题。
夏清辞时不时的朝最后一排靠角落里看一眼,谢病免第一节 课在写作业,第二节课在对着他发呆,目光隔着大半个教室落在他身上,看了他很久很久,一直到放学铃声响起。
放学铃声一响,原本教室里昏昏入睡的气氛被打破,外面走廊熙熙攘攘,教室里也热闹起来,这个时候叶祁沈意他们才回来。
夏清辞简单的了解了情况,把自己对作业收拾了,指尖在谢病免桌子上敲了敲,“回去了。”
他没忘把下午买的东西也提着,宿舍楼离得并不远。他们在五楼,回去花了一会时间,长长的走廊漆黑,感应灯随着他们的步伐而亮起来,夏清辞用钥匙开了门。
“我先去洗澡。”
夏清辞脱了校服,把东西都放下来,顺带着摸了摸谢病免的脑壳,“不想写作业的话自己玩一会,我手机里有贪吃蛇。”
这么老的游戏,谢病免闻言唇角抽了一下,原本心中的郁气在此时化开些许,不确定的问,“我可以玩你的手机?”
手机属于很私密的东西,夏清辞愿意给他,说明是愿意把一切摊开给他看。
“你想玩就玩,密码是我爸的生日。”
夏清辞随手把手机丢给了谢病免,他的手机款式很老,屏幕也花了,他临走的时候说,“有时候按屏幕可能不灵,放着过一会就好了。”
洗手间里响起来淅淅沥沥的水声,谢病免拿着夏清辞的手机,他知道夏国安的生日,输了密码解锁,玩了两局贪吃蛇,心里像是有蚂蚁在爬,非常好奇夏清辞的社交和朋友分组。
于是他也点开了,发现自己和所有人的备注都一样,只有三个字“谢病免”。
他于是点开自己的头像,给自己改了备注,改了“男朋友”上去。
正打算退出去,他习惯的点左上角返回,但是夏清辞手机反应慢,他又点了两下,没有返回成功,倒是无意间点开了夏清辞的收藏。
一共五十六条收藏内容。
放眼望去,屏幕上全部都是熟悉的头像,都是名为XX的联系人,再明显不过,都是他。
XX:晚安
XX:[语音*2秒]
XX:/分享曲子/
XX:[语音*3秒]
XX:[语音*20秒]
……
谢病免有些意外,他心里有不可置信的猜测浮现出来,点了第一条语音,听到了自己认真紧张的声音。
“我喜欢你。”
“我喜欢岁岁。”
“我喜欢夏清辞。”
“我从很久以前就喜欢岁岁了。”
“岁岁你现在睡觉了吗,要不要听听我今天写的曲子,新曲子叫“池中物”。”
“我欲.火焚身、情难自己,我被如火如荼的爱意燃烧,窥见池中之物,想要据为己有,满堂春色为其消陨,我因它而长驻此间……”
“你是我平淡生活中的唯一色彩。”
整整五十六条收藏,有五十二条都是他发的消息,谢病免注意到有一条时间很早了,那时候夏清辞不怎么理睬他,是他刚追夏清辞没多久的时候。
XX:岁岁,我会保护你。
谢病免盯着看了好一会,回想起来,他最开始似乎并没有做到,洗手间的水声停了,他于是退开了收藏中心,若无其事的继续玩贪吃蛇。
洗手间的门打开,夏清辞看到谢病免坐在他床边,正在玩贪吃蛇,他瞄一眼之后收回视线,自己把头发吹了,他吹头发的一会,谢病免又抱着校服到了桌子上。
拿了黑色的勾线笔,似乎是在上面写字。
学校里不允许在校服上乱涂乱画,夏清辞提醒了一句“不要写外面”,有些好奇谢病免要写什么,凑过去到了谢病免后面。
他离近了很容易看清,谢病免正在衣襟背面歪歪扭扭的写他的名字。
夏清辞三个字写上去,像是盖了章一样。
“岁岁,你要不要也写上。”
谢病免把他的校服也抱过来,找到了衣襟心口的位置,给他挪出来地方,让他动手写。
“好麻烦。”夏清辞这么说一句,还是接过了笔,他的字比谢病免的好看的多,亲手写了“谢病免”三个字上去,烙在心口的位置。
两件校服都放在桌子上,谢病免唇角略微扬起来,漆黑的目光落在他身上,言简意赅的说,“你今天跟我睡。”
明明回来的时候还在不高兴,现在看起来又好了,还大爷似的下命令,夏清辞不搭理谢病免,看来不用他哄了,他自顾自的回了自己的小床,打开了床头灯开始看书。
谢病免能屈能伸,“那我今天跟你睡。”
他抱着枕头到了夏清辞那里,两个人一起坐在床边看书。
台灯是明黄色的,灯光很柔和,夏清辞看了一会书,看一眼旁边的人,谢病免明显的看不进去,看着看着就看到他身上了。
他不轻不重地踹了谢病免一下,“回去。”
谢病免装死,又看自己的书了,不搭理他,过了一小会,握着他的脚踝把他的脚塞进了小被子里。
夏清辞:“……”
他唇角微微抿起来,对谢病免略微无语,盖着被子有点热,于是他把被子踢到了一边,继续看自己的书。
虽说是在看书,其实还是分了一些注意力给谢病免,谢病免没看一会,又去柜子那边找东西了,摸索了好一会,不知道找什么去了。
他多看了两眼,某人找完东西就过来继续看书,然后去洗澡,回来之后嚷嚷困,过来闹他,一定要跟他睡。
夏清辞最受不了谢病免粘人,没撑住松口答应了,某人小枕头放在他旁边,睡觉一惯是把他圈在怀里睡的。
他看书看到熄灯时间,书本放回到桌子上,低声跟谢病免说了一句“晚安”。
谢病免并没有睡着,摸了摸他的脑壳,又亲了两下他的脸,在他耳边轻声说“晚安”。
他闭上了眼,很快睡着了,睡前的时候迷迷糊糊感觉脖子上冰凉,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就发现脖子上多了块玉。
不用想,肯定是谢病免给他戴上的。
夏清辞摸摸玉,已经被他暖的温热了,上面雕的是一座神像,就是麓台山上看到的善星神像,玉质看上去清澈如润,他摸到反面似乎有字,背后刻的是古文“病免”两个字。
“为什么给我这个。”他戳戳谢病免,把谢病免戳醒了。
马上周一还要升旗,谢病免捏住了他的手指,明显的想赖床,握着他的手指还放在唇边亲了一下,看样子像是在讨好。
以为亲一下就不会吵他了?
夏清辞又戳戳谢病免的脸,喊他,“谢病免。”
“起床了,一会要迟到了。”
“听见没有。”
夏清辞先去洗漱了,去洗手间发现谢病免前一天的袜子还没有洗,谢病免自己的袜子经常忘记洗,倒是经常喜欢帮他洗衣服,不知道是什么毛病。
他顺手帮谢病免把袜子洗了,挂在了晾衣绳上,又过去喊了谢病免两声,喊不醒人,直接掀了谢病免的被子。
“谢病免。”
谢病免困的不行,深长的眼睫一直在垂着,眼睫下还有浅淡的黑眼圈,说了个“好”,过去洗漱了,然后跟在夏清辞后面下楼。
“怎么困成这样,昨天没睡觉?”
谢病免不想说自己昨天太激动了,一直没睡着,他含糊的“嗯”一声,摸了摸夏清辞的脑壳,带着些鼻音。
“还好,没事,我不困。”
“早上的问题还没有回答呢,”夏清辞脸颊轻轻蹭了下谢病免的掌心,“为什么给我这个。”
他摸了摸脖子上的玉,自己找后面的扣,半天没找到,有些麻烦,于是就戴着了。
“这是……”谢病免眼底柔和了些许,他从小总是生病,这是当年江璃给他求的玉,戴上此玉之后,可保岁岁平安。
现在他给了夏清辞。
“你就当是定情信物,”谢病免唇角略微扬起来,还是很困,他指尖摩挲着夏清辞的后颈,嗓音放轻了些许。
“每当你看到它的时候,说明我正在想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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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7章
夏清辞摸摸谢病免给他的定情信物,挂在脖子上有点重,他“哦”一声,唇角慢慢的扬起来。
他又看看谢病免的脖颈,好像他没有什么可以给谢病免的,不过谢病免生日是在暑假,在暑假的时候给谢病免亲手做个礼物似乎不错。
这么盘算着,他记下来了,两人一块回到教室,周一是升旗仪式,接下来的生活还是和平常一样,不过夏清辞回家的次数变成了一个月一次。
半个月才放一次假,他一个月回去一次,还有一次假期一般待在宿舍里,有时候是看书做作业,有时候是给谢病免补习,偶尔也跟谢病免出去玩。
他们高二下学期活动少了很多,但是春季运动会还是照样办的,运动会在期末考试之后,算是给他们喘口气的放松时间。
一共两天时间,每个班里都有各种项目,有些是热门项目,有些是冷门项目,但是学校的要求是各种项目每个班都至少有一个人报名。
说是春季运动会,到了学期的一半,现在已经算是初夏了,早上明艳的太阳高照,中午热的时候穿短袖都没有问题。
这个季节早上冷中午热,也就导致学校里穿什么的都有,仿佛在过四个季节,有穿短袖的,有穿长袖的,还有穿外套的,还有极度怕冷穿冬天毛衣的。
夏清辞穿的还是秋季校服,里面是白色的衬衫,中午谢病免热的只穿短袖,夏清辞依旧穿着外套,看上去似乎一点也不怕热。
“还有长跑没有人报名。”
夏清辞看了表格,男子三千米长跑,差一个名额,女子长跑有于婉上了,还有女子跳高也差了个人。
他在讲台上跟同学商议这些事,表格放下来,说,“男子长跑和女子跳高缺人,有没有自愿报名的,如果没有,随机抽选。”
女子跳高有人报名了,还剩下一个男子长跑,没人愿意参加,他们班的男生都是懒骨头,这种集体活动能推就推,毕竟不像上学期的篮球赛那么令人感兴趣。
于是只好抽签了。
签子是语文课代表写的纸条,全班男生的名字都在里面,混在里面让夏清辞抽,为了避免夏清辞护短,由语文课代表看签。
夏清辞随手抽了一个,他的运气一向不怎么好,很有可能会抽到自己的名字。
“我看看,”语文课代表接过了他手里对签,然后说,“恭喜谢病免同学,代表我们班参加男子三千米长跑。”
夏清辞:“……”
叶祁:“……”
孟飞瑜:“……”
老张现在不在,班里欢腾起来,同学们意味深长地“哦——”一声,班长还挺会坑男朋友,他们纷纷看向最后一排的谢病免。
某人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正趴在桌子上睡觉呢,只露出来黑色的后脑勺,冷白的手腕骨节微微凸出来,因为吵指尖轻微的动了动。
叶祁和孟飞瑜在前面叽里呱啦一通,选了一个代表去叫谢病免,扭头喊了两声“二哥”。
“二哥,你跟班长真不愧是相好,班长随便抽签抽个名字都能抽中你。”
谢病免被吵醒,打了个哈欠,“什么抽签。“
“男子三千米的那个,刚刚班长抽签,抽中了你,你要代表我们班去参加。”
谢病免:“……”
夏清辞回到了座位上,他觉得谢病免应该没问题,不过还是有点小愧疚,回到座位上,谢病免也已经醒了,似笑非笑的看着他。
他的耳朵被摸摸,谢病免凑过来在他耳边笑,“小木头,你是不是故意的。”
夏清辞摸摸自己的耳朵,有点热,他说,“随便抽的。”
又不怪他。
“你可以。”夏清辞说。
谢病免身体好,之前爬山一路爬上去气都不带喘的,长跑应该也没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