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雪乔最近乖的离谱,黄鹤看着这小兔子纤细的背影远去,又看到了从校门口低着头走进来,精神状态不佳的祁暮云。
但年级第一就算一身酒气,在黄鹤眼里也是自带滤镜的学神,从小优秀到大的好苗子。
黄鹤忙笑呵呵地迎上去,说道:“小祁,最近学的怎么样?老师们都觉得你很稳。”
这回月考有信心拿第一吗?”
祁暮云对老师点了个头,也没说话,就径直走进了教学楼。
“不愧是大神啊,怕和我说话耽误时间,争分夺秒地学习。”黄鹤微笑着看着祁暮云的背影远去,又吹了哨子,“你们几个快点走!晚了啊!”
老王看马上就月考了,放了竞赛班的同学几天假,让他们回去背一背书,准备一下考试。
早读上语文,语文老师温荷来班里抽背。
她一向和叶雪乔不对付,古诗词叶雪乔从小就懒得背,他不是记忆力不行,他单纯不想背。
所以,叶雪乔的语文成绩徘徊在及格线附近,总是拉平均分。
作为语文老师的温荷自然是很头疼。私底下也说过叶雪乔几次,但毫不起作用。
最近,叶雪乔这问题学生学竞赛去了,全校老师都知道这事儿。
温荷心想这小兔崽子肯定什么都没背,得给他提个醒。
“叶雪乔,明月松间照,清泉石上流。下一句是?”
见叶雪乔被语文提问,不少同学又开启了吃瓜模式,准备看叶雪乔的笑话。
“竹喧归浣女,莲动下渔舟。随意春芳歇,王孙自可留。”叶雪乔答。
“今宵酒醒何处?杨柳岸晓风残月。下一句?”
“此去经年,应是良辰好景虚设。便纵有千种风情,更与何人说。”
“斜阳草树,寻常巷陌,人道寄奴曾住。下一句?”
“想当年,金戈铁马,气吞万里如虎。”
“纵豆蔻词工,青楼梦好,难赋深情。下一句?”
“二十四桥仍在,波心荡,冷月无声。念桥边红药,年年知为谁生!”
叶雪乔对答如流,惊得语文老师推了推眼镜,说道:“看来雪乔是下了功夫背了,真不错,值得鼓励。”
全班同学都露出了震撼的表情,要知道叶雪乔的语文成绩常年不及格,属于第一大题都做的七零八碎的人。
如今这诗词背的这么溜,是谁也没想到啊。
就连一向嫉妒他的方冉都睁大了眼,嘟囔道:“真是见了鬼了。”
叶雪乔心想这女的也是绝绝子,屡教不改,便回头问方冉:“你上次考了年级第几来着?”
吴子轩抢答:“她念叨的我都记住了,理科年级43名。”
“那我这回的目标就定在这儿吧。”叶雪乔动了动萌萌小兔耳,轻松地说,“我要考年级42,哈哈。”
“你做梦。”方冉底气不足,但仍然觉得这是不可能的事情,“你知道年级前五十都什么水平吗?你上次期末考了大几百名,这回能进步一百名就不错了!”
“做人嘛,梦想还是要有的。”
叶雪乔莞尔一笑,也不跟这人斗嘴,但成功地气到了方冉,搞得方冉都没心思学习,就坐那生气。
熊路说:“你变坏了。”
“那这社会这么浮躁,总不能一直傻白甜吧,有点心机又如何?”
“也是,你说的对。”
叶雪乔笑呵呵地说:“而且巧了,我老弟叶鸿达上次就是年级42,我定这个目标吧还能一箭双雕。”
“哈哈哈,叶鸿达啊,他总跟个大傻子似的。说起来,我今儿来的时候看见他了,他鼻青脸肿垂头丧气的,咋回事啊?”熊路好奇极了,“他是真从楼梯上摔下去了?”
“可能吧。”叶雪乔装了个糊涂,“他这么娇气的人竟然没有请病假,身残志坚的来上课呢。这也太感人了,我都有些怜爱了,我弟弟真是个好孩子呢。”
熊路大尾巴扫过叶雪乔的胳膊,毛茸茸的触感非常柔软,他低声说:“咱初中那会儿打架也凶,我能看不出来他这脸是被人扇了?”
“我这种好孩子怎么会打人?”叶雪乔转着笔,他眼睛一笑就弯,像个漂亮的小月牙,“我这种好孩子只会学习,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
“哦草,我信了。”熊路琢磨着说,“我寻思你下手也不会这么狠的。”
方冉又气的去厕所哭了,吴子轩趁着同桌不在,拍了拍叶雪乔肩膀:“我刚刚收作业,怎么闻见祁神身上有烟味儿?而且他最近来的好晚。”
“哦豁,真的吗?”熊路回眸,“所以他也转性了嘛,好孩子学坏了嘛,还是说他一直都是坏孩子啊?”
叶雪乔皱了眉头,他最近被祁暮云惹的很烦,不太想谈论祁暮云的事情。
“你俩以后少跟我提他,我烦得很。他抽不抽烟喝不喝酒关我屁事,死了都不关我事。”
熊路乖乖闭嘴,说:“我知道了,你不要生气哦。”
“那可没有。”
“哎,你啥时候还看起来股票了?”
“我买了玩的。”
“现在绿了,是跌了的意思?”
“嗯,低买高卖。”叶雪乔挑起眉头,“马上就涨起来了,你要不要跟我打赌啊?”
“好啊,涨了我请你吃火锅,跌了你请我吃火锅。”熊路怂怂地说,“我没告诉我妈你推荐我的这几个股票,我怕她又投资失败,那可真是要大命了。”
“行,我先给你们试试水。以后她投不投,还是看她自己。”
叶雪乔心里算着即将赚到的钱和将要到来的考试,突然觉得好快乐,甚至露出了一个甜甜的笑容。
这场考试他做的非常顺利,而且史上第一次这么享受过程。周五晚,结束了两天考试的叶雪乔走出考场伸了个懒腰,祁暮云把一袋零食递给他,说道:“辛苦了,回去好好休息。”
叶雪乔狐疑地看着祁暮云,说道:“不用了,你吃吧。”
他筑起了铜墙铁壁,油盐不进。
祁暮云看着叶雪乔被王管家接上了车,默默站在校门口凝视着车子发动,受挫还是小事,他看着雪乔愈发消瘦的下巴,实在是心疼老婆。
“少爷,那是祁家的少爷吧?”王伯从后视镜里看到了拎着零食的祁暮云,“他给你送好吃的?”
“不知道送谁呢。”叶雪乔打了个哈欠,“好累,我要回去睡会儿。”
“少爷,今儿去新苑那边给三少爷过生日。老爷叮嘱我把你送叶总那吃个饭,吃完咱再回去。”
“啊?叶建国过生日?”
又要见后妈和弟弟了,这生日宴简直是鸿门宴,叶雪乔心里一百万个不愿意,他揉了揉太阳穴,问道:“爷爷去吗?”
“老爷一会儿就去。”
“行,知道了。”
叶家新苑这边的别墅是叶江涛和死狐狸的爱巢,叶雪乔这几年已经很少来了。
他一走进家门就看见了陈芬兰新买的水晶吊灯,这女人别的不行,花钱是真行,叶雪乔七年后是滨海市首富的omega,自然是认得这满屋子的奢侈品。
“嚯。”叶雪乔盯着这个水晶灯感慨道,“真——”
他话音刚落,陈芬兰就扭动着身体朝着他走了过来,说道:“哟,乔乔,这灯我新买的,好看吧?”
叶雪乔面无表情:“真土啊。”
陈芬兰皱起眉头,说道:“你懂什么,这出自——”
“这出自国内新秀设计师王菠萝之手,王菠萝人称设计鬼才,但您瞧着这灯不眼熟么?”叶雪乔嗤笑道,“他啊,是个惯抄,这个灯抄了瑞典著名设计师赛文的杰作。你等着瞧,再不出半年,他就要被逐出时尚圈了,哈哈哈,陈姨,好眼光!”
陈芬兰气得要吐血,叶雪乔却把她当透明人,大摇大摆地走进了玄关,他说道:“陈姨,咱家新苑这房子让你再这么摆弄下去,不知道还以为我们是不上台面的暴发户呢。”
陈芬兰气得要命,但叶雪乔一见人就装乖,前一秒还在暗讽他,后一秒见了其他名媛贵妇,立马露出笑脸打招呼,说道:“各位姐姐好~”
他这声姐姐叫的贵妇们心花怒放,只留陈芬兰一个人在气得捂住了不断起伏的胸口,过了一会儿她终于恢复了状态,笑盈盈地走上前介绍起了叶雪乔,阴阳怪气地说道:“这就是鸿达和建国同父异母的大哥,雪乔啊~可怜这孩子的妈妈走得早,他一个人宁愿在爷爷家住着,也不怎么来我这边,我都叫了那么多次了,今儿才终于来了呢。”
第20章 鸿门宴
儿子过生日,陈芬兰自然少不了花里胡哨。
她今天穿着一件鹅黄色的旗袍,挽着头发,做了指甲。每一次家宴都是她的舞台,那旗袍颜色太娇了,绿绿黄黄很扎眼,已经不适合她这个年纪,但她经常做医美,皮肤倒是保养的不错。
今儿人来了不少,陈芬兰身边坐着的几位阔太太都是滨海市有名的贵妇,说是好闺蜜,其实互相嫉妒攀比,没什么真心。还有几位是叶建国好朋友的母亲,衣着明显要比那一群低调一些。
一群阔太凑在一块儿自然少不了谈论八卦,叶雪乔闭着眼都知道陈芬兰要说自己退婚的事情,他第六感一向极其准,陈芬兰刚受了气,现在马上就开嗓了:“哎呀,乔乔那是多难得的好机会啊,可惜了。”
“是呀是呀。”陈芬兰身边的贵妇附和道,“多好的机会啊。”
“祁家那孩子是一表人才,学习又好长得又帅,而且,祁羿多厉害的人物啊……”
“嗐,不过两个孩子相差太大了,一个那么有上进心,一个就很佛,这样的没办法长久在一起。”
“是挺不合适的,雪乔也别受这委屈了,这么漂亮,想找哪个金龟婿没有呢,呵呵呵!”
几个阔太太七嘴八舌地嚼起舌根,即使是锦衣玉食的贵妇,可就算再有钱,一旦没了修养,也和市井大妈没有什么区别。
“吵死了。”
叶鸿达脸还是肿得很严重,他慢悠悠地从楼上下来,从冰箱里拿了冰块敷脸消肿,见叶雪乔来了,冷哼一声又上了楼。
叶雪乔可算是逮着机会了,他微笑着喊住叶鸿达:“二弟!脸还肿着呢?要不要哥给你买点药去敷一敷啊?”
叶鸿达考试没考好,穿着邋遢的睡衣,头发乱的像个鸟窝,手里还抱着一本习题册,憔悴极了。
陈芬兰身边的一位贵妇没憋住,捂着嘴偷笑了一声。
陈芬兰脸上顿时就挂不住了,她先看了看精致如洋娃娃的叶雪乔,又看了看肿成猪头的叶鸿达,就连她也不得不承认叶雪乔长得精致,怎么打扮都好看。自家儿子平时邋里邋遢,现在又脸肿了,更是不好看。
这时候叶江涛从书房出来,陈芬兰逮住了机会,摇着她的狐狸尾巴就扭过去了:“江涛~你大儿子来了~”
“雪乔?怎么才来啊。”
听到叶江涛的声音叶雪乔就犯呕,他猜他这亲爹马上要开腔了,结果还真是。
“叶雪乔,你到底是怎么把婚事给搅黄了的?!你爷爷也是惯着你,这千载难逢的好机会你怎么不把握住呢?!”
叶雪乔心想叶江涛可真搞笑,现在倒是怪罪起来了,当天不是说不管吗?
叶江涛看叶雪乔不理睬自己,追着骂到了叶雪乔的卧室门口,继续说:“你看你干什么不行,非要去学什么物理!学物理有什么好啊?咱家是做什么的,跟物理有一分钱的关系吗?搞科研有几个成功的,你以后能吃到饭吗?”
叶雪乔掉头就上楼去自己的房间,他忍着怒气在卧室里坐着,发现这间房子好久都没人打扫,全都是灰。
家里明明有阿姨定期打扫卫生的,这陈芬兰明摆着是在搞他。
叶江涛拍着他的房门,说道:“小兔崽子,你给我出来!亲爹的话都不听了?”
“死孩子,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天天给你老子添堵!”
“多久没回家了,一回家还闭门谢客了,惯你个熊毛病!”
……
叶雪乔沉默良久,终于忍无可忍地站起来去开门。
他“刷”地一下拉开门,正在拍门的叶江涛踉跄了一下,差点摔进屋里来。等他站稳了,他指着叶雪乔的鼻子骂道:“你个小兔崽子,还敢坑你亲爹!”
“您在说什么啊。”叶雪乔弯着眼睛,乖巧地站在门口,“我哪里敢坑爹呢,倒是您坑我,一坑一个准,不知道还以为您是我仇人呢。”
“你!别跟我废话,现在整个滨海市就都在笑我教子无方,说人家祁家看不上叶家的大少爷!”
叶雪乔哈哈笑了一声,说道:“婚是我提出退的,怎么就他看不上我了,我还看不上他呢。”
“吵死了!”叶建国这个寿星戴着降噪耳机从书房出来,“爸,你能不能说话小点声,我题都做不出来了。”
“哎,好,好。”叶江涛马上对小儿子露出了笑脸,“建国,你好好学习。叶雪乔你看看你弟,你弟这么小就知道学习,你这年纪还到处混呢!……我接个电话,等会儿再来训你!”
叶建国今年十四岁,上初中二年级,刚开始接触物理化学,今晚因为陈芬兰硬要给人家过生日,家教没来,家教没来,他作业就不会写,自然是非常难过。
叶建国拿着卷子去问叶鸿达,但叶鸿达还沉浸在考砸了的痛苦之中,没有心情搭理他,他半分钟就又拿着卷子出来了。
“烦死了,我二哥不给我讲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