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清回还没做几题,正在玩消消乐,突然看到单云澈这条消息心莫名一抽。
这家伙怎么感觉比班主任还恐怖。
[大帅逼]:百分之七八十吧
[澈]:正确率呢
……正确率这个东西。
还没到追求它的层次。
[大帅逼]:……百分之一二十吧
说是这几天要复习,摸鱼的时间还是居多。毕竟他已经好久没有坐下来好好看书了。
[澈]:退出游戏,立刻马上。
贺清回突然吓出一身冷汗来。
这家伙是屏幕后长了双眼睛吗?
贺清回刚想回大哥你管的也太多了吧,那边又发来一条。
[澈]:别忘了,四十名。
贺清回把手机关掉,啪的一声把它扔在一旁。
忍。
忍过这一茬就是胜利!
忍过就能摆脱小白脸了!
不就是四十名么!瞧不起谁呢?
冲!
他把发带摘下来,拿记号笔在上面写了两个歪歪扭扭的大字:加油!
又写了两道题,接着很快打开了消消乐。
假期的最后一个晚上,住校生需要提前到达学校。
蒋丽欣已经叫人把专车备好,站在客厅交待杂事,“李叔,阿澈的行李你先帮他搬到后备箱,还有……”
单云澈从房间里出来,正提着行李箱下楼,一句话也没说直直地往门口走。
“哎,阿澈,你去哪儿啊?回学校,让李叔帮你拿行李啊,车在门外等着了……”
走到门口的时候,单云澈停了一下,只微微偏过头,“不用了妈,我自己去。”
“自己去?这大黑天的你别……”
留给她的是一声清脆的关门声。
从小到大,单云澈很少忤逆她。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发现她的阿澈好像变了。
单云澈早就和朱昊要到了贺清回家的地址,黑着天转了好几趟车才终于找到鑫润花园。
贺清回此时正在家里收拾书包,忙了半天才发现手机里多了好几通未接来电。
“小白脸”。
这个时候给他打电话干嘛?
他开门下楼,一边往大门口走一边给单云澈回拨电话,“喂?”
“下来。”
“……我已经下来了,所以你要干嘛?”
“来接你。”
作者有话要说: 贺清回:???
第21章 吃烧烤
小区门口的灯光微弱昏黄,少年的身影投在地上被投得很长,发梢被晚风悄悄吹起,细碎,轻缈。
贺清回远远地盯了一阵子。
看来还真的是来接他的。
贺清回快走几步来到单云澈面前,见他的眼睛依旧没有焦点便晃晃手,“嘿。”
单云澈回过神来,恰好对上贺清回的目光。
“喂,小白脸你傻了?发什么呆?”
单云澈盯着他不说话。
“地址又是朱昊给你的?”贺清回皱了皱眉,左右瞅了瞅,视线最后又落在单云澈脸上,“靠,老子一个大男人要你接干啥?是不是看不起我?”
依旧不说话。
“您能不能给我吱一声,不说话是几个意……”
话还没说完就被一个坚实的臂弯拥住。
“……干什么抱我?你神经病啊?”
“嘘。”他温润的气息喷在贺清回的脖颈,还带着点薄荷的清香,“让我抱一会儿。”
本来应该立马推开然后把他胖揍一顿。
听见耳畔那句话忽然没了勇气。
什么啊。
这家伙到底搞什么。
气氛安静得有些诡异。
太久了。
抱得贺清回甚至感觉有点呼吸不畅。
“……太、太久了,说好只抱一会儿的啊?”
单云澈轻轻阖上眼帘,贴得更近了些,“没说好。”
操。
总算看出来了,这人以占他便宜为乐。
正当贺清回准备推开他时,肚子不争气地咕噜咕噜地响起来。
本来周遭就十分安静,这声音一出便自然被无限放大。
贺清回:“……”
单云澈慢慢放开他,颔首轻笑了一声,“饿了?”
贺清回尴尬地揉揉肚子,“就……晚上没吃。反正……你就当刚刚什么也没听见啊。操这他妈也太尴尬了……”
单云澈抓起他的手腕,“走。”
“去哪?”
“带你吃东西。”
“哈?”贺清回一脸鄙夷,“你又不住这里,你知道这里哪儿有好吃的?”
“所以你带路。”
旺仔烧烤。
这个点烧烤摊基本没什么人。
“太绝了太绝了!老板,再来四个羊肉串!”贺清回一边嚼着串一边喝可乐,吃得比谁都嗨。
单云澈看着一桌子油腻腻的东西本能有些生理不适。
贺清回竟然能吃得这么香。
“这东西能吃吗。”
贺清回鼓着嘴,“什么叫能吃吗?你这什么话?这简直人间至味啊!我去,太好吃了,爽啊!”
想想也对,单云澈怎么能吃烧烤这种拉低档次的东西。
“我差点忘了,像你这种少爷吃这种东西恐怕要伤胃了。哎,真是太可惜了。”
像是被刺激到一样,单云澈一把夺过他手里那一串,把剩下的一块肉放进嘴里艰难地嚼完。
贺清回倒是一脸期待,“怎么样?没吃过吧大少爷?”
“咳咳——”单云澈扔开竹签大口往肚子里灌水。
“我去,不会吧,你这是什么反应?”
“太……辣。”
“原来你不能吃辣啊,早说嘛。”贺清回半开玩笑似的说:“早说我就多给你点几串了,嘿嘿。”
被辣到嗓子沙哑的单云澈:“……”
“我说,你不会连火锅都没吃过吧?”
“没。”
知道了,连火锅都不吃,这人果然是吃仙丹长大的。
几大杯凉水下去,单云澈好容易从那股要命的辣劲儿中缓过来,连音色都变了些许,“你喜欢么。”
他继续啃着串串,“那当然,火锅烧烤永远是我的爱……”
“那我可以试试。”
串串啃到一半,贺清回突然停了下来,缓缓咽下一小口唾沫。
为了他试试?
贺清回想说还是别了吧,大少爷估计受不了这种委屈,再把你吃出啥病来我可担待不起。
正吃得好好的,桌子猛地被人一拍,一束竹签震得哗啦啦掉在地上。
两人同时抬头。
蓝毛一只手按在他们桌上,一只脚踩着凳子,身后跟了一群小喽啰,还有几个扛着棍子。
贺清回和单云澈看了对方一眼。
蓝毛朝一旁伸伸手,小弟马上把棍子奉上。他把棍子扛在肩上,扣扣牙缝,“还真是有缘啊,又在这条街上碰见你们两个!”
贺清回踢开凳子站了起来,“怎么,又来找死?”接着向他身后望了望,抬起下巴,“呦,不错嘛,这次人手比上次多。怎么说,一个个来还是一起上?”
蓝毛气得向地上啐了口,狠狠攥住他的衣领,“臭小子,你他妈……啊啊操——”
抓住贺清回的那只手被单云澈死死捏住。
蓝毛感觉自己骨头马上就要被捏碎。
小喽啰们不仅陷入惶恐,纷纷往后退了一步。
贺清回看了看这只青筋暴起的手,又看了看单云澈。
他站在自己前面,几乎挡住了他的大半个身子。
他的面颊阴沉,金丝眼镜也完全挡不住眼底的戾气,“别碰他。”
上一次差点被废的就是这只手。
单云澈的力气太大,蓝毛根本没有任何反抗的机会。
刚见的时候,蓝毛真的以为他就是个文弱书生。
原以为是个青铜,结果竟然是个王者。
贺清回愣一下,朝别处眨了眨眼,把单云澈往后按,“真是的,这次你别跟我抢了啊,退后退后。”
单云澈就真的往后退了两步。
“你行吗。”
“开玩笑,我贺清回是谁,对付几个路人甲还能有什么压力?”
“□□说谁是路人甲?别他们以为长得好看点就高人一等!兄弟们,给我上!”
太久没打架,贺清回还真有点手痒。
跟蓝毛过了两招后蓝毛被撂倒在地,他顺便抢来蓝毛手里的棍子,准备会会身后一群目测不到一七五的小个子。
几个小弟眼神示意,一齐扬起拳头冲贺清回跑过来。
贺清回扛起棍子,拇指抹了把嘴角,“一群跳梁小丑。”
很快,一群人以各种滑稽的姿势倒在地上。
单云澈站在贺清回近处,歪头笑着看他。
这身影。
有点熟悉。
人收拾完,贺清回掸掸灰,一转身。
该死,又是这种玩味的表情。
他突发奇想,对单云澈牵起嘴角,“怎么样,过两招?”
“拿上东西,回学校。”
“你怕了?别呀,让我看看你的真实水平。就这几个路人甲太没挑战性了。”
单云澈根本不理会他的挑衅,跟老板付了帐就准备离开。
贺清回快步跟上,“为什么啊,哎,你别走啊,叫你跟我过两招。听见没有?单云澈,你要是个男人你就……”
“因为,”他倏地停下脚步,“我不会让你受伤的。”
第22章 月考
夜色浓得似巧克力一样化不开。
昏暗的灯光在少年的脸颊上投下一小片阴影,更显得他的五官立体有棱角,如同一件精雕细作的艺术品。
贺清回躲开他的目光,把书包背好,“不打拉倒……回去了。”
他走在前面,单云澈走在后面。
总感觉气氛有点怪怪的。
*
第二天一早,月考正式开始。
一向不在乎的贺清回突然神经紧张起来,于是早早就在床上睁眼了。
脑子里飞快地闪过一道又一道公式。
闪得他脑壳疼。
单云澈穿好校服站在门口正要出去,回头望了眼床上的贺清回,“八点考试,别迟到。”
贺清回揉了把刘海,略显烦躁地斜了他一眼,“知道了,等着吧,我一定会进前四十。”
单云澈笑了笑,“好,我等着。”
虽然公式背了,小蓝本上的习题也都过了一遍,他心底还是虚虚的。
这样临时抱佛脚真的能进前四十吗?
考试的考场按照摸底考的年级排名,从一班排到最后一个班。
贺清回单肩挎包,戴着亮闪闪的耳钉,一只裤腿卷了上去,进了高二(20)班的门。
有不少熟面孔。
高一也经常跟他在最后一个考场相遇的熟面孔。
他一坐下来,前面的人侧过身,捂着嘴鬼鬼祟祟地小声说:“嘿,哥们儿,你看咱俩这么有缘分,等会儿,互相帮助呗。”
贺清回没理他。
那人还死不甘心,“别呀哥们儿,待会儿啊,咱传个纸条……”
“滚远点儿,老子才不做这种龌龊事。”
那人被骂得有点恼火,“贺清回,你装什么清高?都是学渣,像我们这种人,不就得靠‘互相帮助’吗?”
贺清回一把抓住他的领子,“谁他妈跟你一种人?”
那人听说过贺清回一挑五的传言,一看把人惹恼了顿时怂了下来,只好怯怯地缩回脑袋小声嘀咕:“不帮就不帮,真是的,还能在教室里揍我还是怎么。”
都是学渣是没错,不过他贺清回还就没做过作弊这种事,更不会某些人“同流合污”。
“同学们,把和考试相关的资料拿出去,要上厕所的上厕所赶紧,考试马上开始。”
另一边,一班考场。
这个考场大部分都是所谓“奥利奥”班级的尖子生,只有单云澈一个人是普通班,而且还坐在第一个位置。
这些学生往往站在学神情报的前沿,对于在博英就是个神话的单云澈可是颇有兴趣,尤其是稳居班级第一、甚至年级第一的唐彬。
高二第一次摸底考就被这个空降抢了第一名宝座,更可恶的是还被拉了四十分!唐彬坐在他后面心头不爽,趁大家去上厕所的空挡,轻拍他的后背搭话道:“单云澈?”
单云澈莫名生理厌恶这种感觉,压根没打算理他。
“听说你在博英也是第一名,很强啊。”
不回头。
唐彬这人心高气傲的,也是个不甘认输的。他继续道:“其实我本来也应该去博英的,只怪中考那会儿沉迷游戏。哎,博英那边是什么模式啊?”
还是不回头。
“也真奇怪,你那么厉害怎么想不开转来四中啊?还听说你和贺清回那小子坐同桌,什么意思,自甘堕落?”
这次单云澈回头了,着实把唐彬吓了一跳。
“我乐意。”
“……”
“你有什么意见。”
就寥寥几个字把唐彬所有脾气瞬间磨没了,他只觉得下一秒自己就有死无葬身之地的风险。
没有足够的底气,他也不敢真的去招惹这位大神。
“没什么意见……你随意。”
卷子发到手,贺清回先放到唇边亲了一口——求求幸运女神保佑稳过吧!
语文,先把课内的名句默写等基础题呼噜呼噜填完。只是文言文还是完全读不下去,课外阅读也是一头雾水。
作文嘛,考前在单云澈给他的那本作文素材上背了几段朗朗上口的装逼话,再加上自己随便扯扯很快也就到八百字,交卷心里也没啥特别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