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溯从前,大概先提出结婚的是自己,所以是闻天答应了他的求婚。
江逢心并不能找到闻天不爱他的证据,所以无条件相信闻天的任何话。
他仔细看着闻天,看他眼里大概有一些自己的轮廓,不甚清晰。
短暂沉默后,他说:“好吧,那我相信你。”
在这之后将近半月的时间里,江逢心没有收到来自江修远的任何消息,他并未多想,有时想要打电话又觉得是不是太过刻意了,他的迟疑多半来自于怯世和拖延症,在某天突然想到,如果和江修远的谈话注定不会愉快,那可以把它放到闻天的生日之后。
至少要陪他过一次生日的。
他这样想,去烘焙班时又专心练了裱花和刻字,并用奶油挤出了可爱的动物形状。
老师夸他做得不错,又问:“所以最后决定要做什么动物?”
“唔……”这倒是问到了他,“还没想好,不过到他生日还有快一周,我可以好好想想。”
“一周?”老师露出惊讶的目光,“那你好幸运,那天是七夕节,你可以节省一份礼物。”
在回家的路上,江逢心便一直在想这个问题,这突然让生日有了一些浪漫的气息,让江逢心第很多次感叹大概自己是幸运中最幸运的一个。
他什么都没跟闻天说,憋住要准备惊喜的事很难,闻天在早上和他站在一起刷牙,镜子里映出一高一低的样子,江逢心一边漫不经心动作,一边走神看闻天残留睡意的脸,然后移开目光,笑得有些傻乎乎。
在晚上又看他偷偷在被窝里看什么杂志,发觉自己的目光后立刻合上,装作凶巴巴:“别偷窥我隐私啊!”
闻天托着下巴看他一会儿,然后换成一种“我懂了”的眼神,“学习?”他凑过去要把书从他怀里拿出来,“给我看看。”
江逢心显示愣了下,意识到他说什么以后推他到一边:“你脑子里天天都是这些吧!我就是在学习好了吧? 但是不给你看。”江逢心把书压倒枕头底下,然后在闻天半抱得怀里费力转了个身,“睡觉了!”
过了一会儿,再也忍不住腰上的弄得他很痒的手,于是憋不住笑,缩着身子往后躲又被捞回来,闻天不压制他腿,却又像是压着,江逢心怎么也逃不出去,就被他弄得咯咯笑,自己把薄毛毯盖住闻天的头,扑上去胡乱弄他,两人在床上闹了好久,最后像是理所当然般撩拨出情欲,没忍住又做了一次。
闻天在对方精疲力尽地叫了声老公时,突然升起一种奇异的、从未有过的征服感,但怔愣之后的脸色并不算好看。
他把性器从江逢心的屁股里拔出来,带出一些对方的肠液。
江逢心累得要睡着,没感觉到那本杂志从枕头下被取出打开。
很久之后,一直开着的夜灯被熄灭,书被扔到一旁的地毯上,露出带着折痕的一页,短暂几秒后由于压力被合上。
是甜的,是甜的,嗯嗯
第30章
“你的实习是不是要到期了?”
视察员工的霍庭予接过江逢心给他冲的一杯咖啡,问:“还有一个月左右?”
“还很长时间呢,当初说的三个月,不知道开学事情多不多。”
“没事,没空来的话跟我说,调岗或者其他早点安排,”霍庭予打量一旁脸色红润些许的江逢心,“最近心情不错?”
江逢心不好意思地笑笑:“还好吧,很明显?”
“是啊,”霍庭予想了想,“人逢喜事精神爽?”
一听这话,江逢心像是被拆穿一般,脸一阵红,语气也不自觉放软:“大概吧。”
霍庭予问:“那提前恭喜你。”他看江逢心翻看放在办公桌上的一本配饰专题的杂志,展开的页面上是一款比较有设计感的情侣对戒,“喜欢这个?”
江逢心点点头:“我觉得还不错。”
“嗯,但这并不是他最擅长设计的款式。”
江逢心很快问:“霍医生了解这位设计师吗?”
霍庭予点头:“是我朋友,一位亚裔设计师,”他看江逢心惊讶之余欲言又止的样子,说,“你要是喜欢,我可以帮你联系他。”
江逢心点头如捣蒜,一边说:“谢谢霍医生,接下来的实习小江已经不嫌累了!”说罢摆了个大力水手的姿势,“为公司做贡献!”
霍庭予说要帮他联系便不再拖延,第二天,江逢心便拿到了设计师Daniel的微信,并算着时差跟他交流了一些细节。
Daniel和他交流许多,最后问:“女款的话加一些花纹比较好。”
那边显示正在输入中,很久后说:“不是女款,两个男款。”
“……”
当晚,江逢心和闻天趁着凉快去海苑周边的公园散步,周边人们大多在纳凉,像他们一样走着的人并不多。于是江逢心便大着胆子把手插进他的手里,下一秒就被对方扣住,夹着手指收紧又放松。
他也像他一样动作,然后说:“你手好大,感觉要比我的大上一圈。”
他说的是事实,自己的手长而细,皮肤又太白,放在对方手旁有些像女生。
闻天的手像他的人一样,指节分明,看上去很有力量感,和他用力时就会绷起的肌肉一样性感强势。
过了一会儿,江逢心把手从闻天手里抽出来,举到自己面前,若有所思地看了一会儿,然后放下,用五指圈着他的无名指晃了两下,闻天偏过头,低垂的视线正好看到对方蓬松的发顶,中间部分有个圆圆的发旋儿,周围亮着的路灯亮度不低,在江逢心头发上形成一圈暖调的光环。
“喜欢?”
江逢心没抬头,毫不犹豫的说:“喜欢啊。”
在江逢心还在思考闻天手指的指围大约在他第几个指节时,被身边的人挡住去路,下巴被抬起,温度还有些高的嘴唇覆了上来。
夹杂着潮湿味道的晚风穿过树丛,路灯下斑驳的树影摇晃,夹杂在其中两人一高一低纠缠的身影,嘴唇胶合又分开。
日子平稳过了小半月,又到双休日,江逢心从闻天身上下来,又被一把扣住,闻天没睁开眼睛,似乎还没完全醒,声音里还带着些哑,低沉又性感,“干嘛去?”
江逢心伏在他硬邦邦的身上,软绵绵的肚子下压着对方沟壑分明的腹肌,贴着的地方因为天气温度而出了些薄汗,他动了动,向前,亲了下对方凸起的喉结,然后被按住腰,拖着屁股抬起来接了一个粘腻的吻。
“唔……有事,我要出去,别咬我,”江逢心被弄得软了身子,脖颈还发痒,“你发情了闻天。”
闻天盯着他看了好一会儿,轻而易举把人压在身下,礼貌性地用胯部顶了两下,“你不是?”
江逢心抱住他脖子吧唧了两下,然后飞快地钻了出去,捡起昨天被扒下来扔到地毯上的t恤,勉强盖住屁股:“我今天要出去一天,你自己在家里好了,”他有一种听上去在装大人的感觉嘱咐面前的巨婴,“你得按时吃饭,冰箱里有蘑菇,芹菜和番茄,冷冻室里有虾,足够你吃了……”
闻天坐起来,裸着身体在床上抱着胳膊看他那两条又细又长的腿,昨天就那么挂在自己腰上,他问,“你不难受吗?”
江逢心正弯腰,突然一阵疼,听闻天这样问,红着脸瞪他一眼,被捞过去,手掌伸进衣服里揉了揉屁股。
“早上不穿内裤在我面前晃?”
江逢心拿开他的手,“夫妻都是这样的。”
“谁说的?”
江逢心脸一红,“**节目。”
“你背着我看了多少东西?”闻天用一种责问的语气说,“那你说,你该叫我什么?”
江逢心脸更红了,感受到闻天的手在昨天被清理过的地方划过,手抱住他比自己宽上一倍多的肩膀,低着头小声叫,“老公。”
当天,江逢心在十点从家里出去,没告诉闻天自己要去的地点以及要做的事情,闻天难得在家里休息,打开冰箱看到江逢心所说的各种蔬菜,以及切好的肉丁和萝卜丁,刀工非常拙劣,冷冻层有他说的虾和肉丸,还有漏了许多馅儿的馄饨。
闻天拿了些馄饨煮熟,一半的肉馅都漏在汤里。
他去洗漱,又看到情侣的兔子水杯和新的刮胡刀,路过沙发还捡起了江逢心总是喜欢抱在怀里的猫头抱枕,叠好了他从网上随便买的小鸡仔图案的黄色毛毯。
起床时闻天本打算叫家政,最后却自己收拾了整个屋子。
在下午大约五点钟时,门铃响起。
江逢心的脸上还带着因温度过高而出现的红晕,左手提着一个蛋糕盒,右手提着一个礼物盒。
“生日快乐!”江逢心把东西举到他面前,“你是被我吓到了吗?怎么都不说话?”
闻天看上去有些措手不及,一贯表情变化不大的脸上并没有出现江逢心期待的惊喜,而是有一瞬间僵硬,从他手里接过东西放在铺着幼稚格子图案的餐桌上,看着两样东西,然后把人捞到怀里温存了一会儿,说,“谢谢宝贝。”
江逢心被闻天抱住时没看到他并不算太好的脸色。
“你把它打开,”从怀抱里挣脱出去,江逢心兴冲冲地说,“看看喜不喜欢。”
解开丝带,拿开盒子,里面是一份颜色和裱花都有些奇怪的蛋糕,主色调是蓝色,糕身点缀着笔画幼稚生疏的海草和小珊瑚,最上面用奶油做了两条有些丑的鱼,一条是鲸鱼,一条是黄色的小丑鱼。
“你做的?”
江逢心点头如捣蒜:“芝士蛋糕。鲸鱼是你,小丑鱼是我,你喜欢蓝色。”
“嗯,我喜欢蓝色。”闻天看着那蛋糕,要拿手蹭一些时,被江逢心制止住,“先点蜡烛,许愿。”
“你来。”
一切都似乎按照平常的步骤发展,闻天看江逢心满心欢喜地为他插上蜡烛,关上灯,戴上一顶有些大的蛋糕帽,然后看他许愿,一张软糯的脸在暖黄的烛光下显得小而纯,看着自己时眼神纯粹天真。
实际上闻天从来不爱吃太甜的东西,但芝士蛋糕很甜,他吃了一块,江逢心吃了一块,厨房的灯还亮着,蛋糕的切面露出夹层的奶油芝士和水果,吃剩的餐盘还没来得及收拾,叉子潦草地插在剩下一块没有吃完的蛋糕上。
晚上十点,房间里传来一低一高的喘息声,大理石面的餐厅中岛上,一只细长的腿被架在男人宽厚的肩上,另一只架在他的胳膊上,下面的身体被折叠,屁股间插着的粗壮性器快速进出。
嘴里还残留着奶油香甜的气息,江逢心在接吻的间隙一边紧紧揪着闻天后颈的衣服,一边求他慢些。
闻天真的有些失控,把人抱离中岛,又按在墙上,回到卧室里又做了一次。
真正结束时,江逢心筋疲力竭地窝在闻天怀里,动也不想动,眼里还噙着泪,样子可怜又委屈。
“还疼?”闻天把手伸进去摸了摸,“没坏吧。”
“你又不是我,你怎么知道?”江逢心哑着嗓子说,“医生说了不能做太多次,你自己数数。”
“偶尔没事。”闻天揉他的腰,“再说今天不是我生日吗?”
江逢心想起来又觉得生气,闻天没有像他想的那样关心他的蛋糕是不是做得很辛苦,也没有问每一样东西都代表了什么,也不愿意告诉自己许了什么心愿。
“说出来不灵了。”闻天安慰他,又看江逢心轻轻叹了口气,转过身看了看墙上的表,然后猛地起来,衣服都没底来得及穿就三步化作两步去到客厅,过了一会儿回来,手里拿着一个很小的盒子。
“这是什么?”
江逢心不答话,自顾自地小心翼翼打开盒子,在昏黄的夜灯下,里面静静摆放着一对戒指,款式相同。
“我想要一个很正式的求婚,我对你,或者你对我都可以。”
“但是提前没有问过你喜不喜欢这样的款式,没有做得太花哨,这样以后我们可以随时都带着它。”
他从闻天怀里抽身出来,端坐在床上时后面还有些痛,背着光时的侧脸安静美好,而身侧有些明显的肋骨让他看起来单薄脆弱。
很不正式的场合,在床上,在性事之后的求婚。
江逢心的力气似乎都用在这一秒,那双眼睛里流露着闻天从来没有见过的奇幻色彩。
“闻天,愿不愿意戴上它?”
.
过了一周后的周五,江逢心和闻天商量后决定还是去和江家交代一下这件事情,他和楚含玉通电话时,闻天把人抱着弄到自己腿上,一边玩他带着戒指的手,沉默着听着他们对话。
“嗯,就这周末,婶婶和叔叔有空吗?”
“好,那我们回去,对,他也一起。”江逢心说着,飞快地看了闻天一眼,把五指岔开放在闻天和他带着情侣戒指的手上,然后合拢,“好,谢谢婶婶。”
“谈拢了?”
江逢心点点头,放松地往闻天怀里躺着,拿起一旁的平板看还没追完的综艺,“江逢轩不在家,婶婶说他们部门要忙死了。”说着他还露出很满意的笑。
闻天“嗯”了一声,“那你是不是开心死了?”
“是啊。”江逢心狐狸般眨眨眼,又从他怀里起身,有些担心地说,“我好紧张,明天千万要顺利些呀。你说叔叔不会反悔的吧?”
闻天看他一会儿,把人又按下来,十分肯定地说,“不会。”
事实正如闻天所说,出乎意料地顺利。
不只是楚含玉,连江修远都对闻天表示满意,楚含玉在饭桌上还说他们这叫天定良缘,你救我一命,我就以身相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