庆子站在冰场旁,抱着姐姐的外套,和寺冈隼人相视一笑,隼人朝旁边招了招手,对新师弟喊道:“刚士,热身好了没?咱们的训练要开始了!”
俄罗斯,瓦西里完成晨练,回到宿舍换了套衣服,站在阳台上,晨风吹来,撩起他金色的发丝。
他捧着一张光碟,看着上面的红衣女孩,微笑起来:“这个赛季,就滑《辛德勒名单》吧、”
索契冬奥,我们来了。
第88章 因为好看
赛季开始前,教练们例行训话,给熊孩子紧紧皮。
其实在往年,由于队里的孩子都比较乖,这个训话也和走过场一样,说几句就算了,但自从张珏入队以后,孙千在这方面的话也多了起来。
“说了多少次了,不要在跳舞的时候扒掉上衣,这里重点批评张珏和察罕不花,你们好歹套个背心啊!”不然路过舞蹈教室的同志们老是走不动道,堵塞在那里算什么回事!
“吃饭的时候不要和打饭阿姨讨价还价,你们的饮食都是营养师定好的,不能多吃,一个个的吃那么多,就不怕身体变重跳不动啊?说的就是你们两个,张珏!徐绰!刘梦成!你们三个的块头都那么大了,克制点!”这三个是胃口最好的,敞开来吃能和举重队比饭量。
“我记得三天前我就说过了,不要在教练训话的时候,蹲他们后边做鬼脸,张珏!黄莺!你们两个别老是嬉皮笑脸的!”团宠二人组虽然是教练们的大宝贝,该骂的还是要骂。
听出来没有,张珏这一波就叫实力演绎什么哪哪都有他,他就像是一股泥石流,走到哪都席卷一片,没有消停的时候。
花滑国家队近两年挨总教练的骂越来越多,张珏绝对是罪魁祸首,他一皮,队里一群人跟着皮,着实是让不少教练掉了大头发。
等总教练骂完人,鹿教练和江潮升也登场,重点讲了赛季注意事项,比如不要外食,比赛的时候不要离开酒店乱跑,可以交朋友但不可以做需要安全套的事情,恋爱可以但要确保自己和对方都是成年人(这一条等于直接说队里大部分人都没资格谈恋爱),还有训练之余也不要忘记学习。
最后,张珏作为队长又给大家开了小会,别看他是总教练的重点批评对象,但他还是有点威严的。
小伙子搬了个凳子坐好。
“我也说两句,成年组的,黄莺,你那个3S单跳还是不行,争取本赛季稳下来,,找沈教练自己领训练单,徐绰争取在本赛季跳跃前收紧身体的技巧练好,你也知道裁判打分那点猫腻,不拿出点绝对优势,你还想拿金牌?我告诉你,这届冬奥是很多人机会最大的一届,四年以后大家还有没有现在这个健康状态可不好说……”
他将所有人的缺点都报了一遍,给他们点明这个赛季要克服哪些技术弱点,重点攻克哪个技术,要找哪个教练使劲更有效,和哪个队员结伴训练更合适,对队员们的状况了解细至微毫,成年组的说完说青年组,没人幸免,最后拍拍手。
“行了,我就说到这里,教练们没给我们太大压力,但大家心里紧着点,毕竟赛场无常,谁也不能打包票说自己能参加完这届冬奥又参加下一届,现在就该拼的拼起来,走吧,该干嘛干嘛去。”
张珏皮归皮,在训练方面从不懈怠,无论什么动作都会全神贯注的做到标准,保质保量,所以他做的都是有效训练,相比之下,有些小朋友锻炼时,就会忘记肌肉发力,将体重都压到关节上,动作没做标准,很容易受伤不说,锻炼效率也不行。
他跟着关临、刘梦成三个大男人在器械室呼哧呼哧的撸铁,尹美晶和黄莺的训练都是和男伴一起的,这会儿黄莺抱着个哑铃练陆地2S,尹美晶则在做哈克深蹲。
从去年开始就被评为新生代最出色冰舞女伴的尹美晶是一位奇女子,因为她不仅能在比赛里被男伴托举,甚至还能反过来托举男伴。
挥汗如雨的训练其实是一个很艰辛的过程,因为他们苦完了以后还可能要面对训练带来的伤痛,可这份训练的成果能否达到将他们推上领奖台的程度,谁也不知道。
张珏也只是嘴上自信,他内心对于自己能否达成本赛季的目标——夺下所有参加的比赛的金牌,是没有信心的。
他只能说自己尽力一搏。
“考斯腾做好了吗?”关临问张珏。
张珏的嘴角抽搐:“已经做好了,主要是那个教授今年硬说要提高考斯腾的艺术性,然后在考斯腾腰两边各挖了个洞,要给我多露点,我舅舅为了这事和他掰扯了好久。”
他的好队友们闻言看过来,关切道:“那洞最后挖了吗?”
黄莺更绝,她说:“队长之前不是只能代言学习机、牛奶、冰鞋、运动鞋吗?你太年轻,有些针对人群为成年人的产品都不找你,要是今年的赛场造型做得成熟性感一点,指不定就能被邀请去拍时尚大片,赚更多钱了哦。”
张珏:“我还没穷到下海的地步,不是,我是说我对卖肉没兴趣,洞没挖,那边又给我改成了露肩款,那个教授特别喜欢让我露肩膀,让人怪不好意思的。”
哪怕他有一张漂亮的脸,一身漂亮的肌肉,但张队还是觉得靠实力吃饭比较好,最主要的是他手头的钱暂时够花,冬奥前想在他身上押宝的品牌很多,已经让他赚了不少钱。
刘梦成关心他:“我记得你最近才买了房子?多大啊?经济压力不重吗?”
张珏:“嗯呢,四室两厅,一百五十平,压力肯定是有,而且装修还没做,接下来花钱的地方肯定不少。”
不过他是贷款买的房子,付了百分之五十的首付,其余的慢慢还,手头剩下的钱也够他给房子做个精装修,至于为期15年,每个月6000元的房贷对张珏来说都不算什么。
张珏的父母也很能赚,他妈妈已经加入一个很大的会计事务所工作,月薪五万,爸爸在京剧那边也越走越高,加上张珏,全家有三个壮劳力,最小的许德拉也是个读书不需要花钱的人,这小子很努力,不仅学费全免,还能按时带奖学金回家。
就连苞米都能偶尔带点钱回家,它作为白土松的品相实在太好,自从上次配种后,下的崽儿都健康聪明,最近还有狗贩子上门,说是要花10万买苞米去做种公,要不是张珏舍不得,死活不肯松口,苞米才是真的要下海了。
听到张珏成功买了这么大的房子,队员们虽然羡慕,但也心态平稳,大家都是冬奥种子选手,花滑队的还都是美人,在负责商务的白主任的努力下,他们今年都有代言进账,买房的也不止张珏一个,而且他们中间只有张珏需要买大房子,其他人都是买得小户型,经济压力同样不大。
关临买得是三室一厅两卫,主卧、书房、次卧齐全,就是不知道为啥,这位理性的工科男,却选了迪士尼童趣风来装修自己的新家,那明明是黄莺更喜欢的风格。
而刘梦成和尹美晶虽然身处的冰舞项目人气偏低,但他们有两个人,参加商演、代言的钱加一起,两人也凑钱买了两室一厅,算是正式在北京安了家,有一阵子,他们完成训练后就要一起去逛家具城和电器行,俨然是一对装饰新家的小两口。
那段时间里,张珏和黄莺,以及队里的上上下下都吃美梦成真的狗粮吃了个饱。
赛季即将到来,不仅队员们辛苦,教练们也紧张起来,一个个恨不得拿鞭子抽孩子们努力,等测试赛结束后,张珏成功拿下第一,然后接到了去加拿大比秋季杯的指令。
B级赛也是可以积累积分,提高国际排名的,而积分的高低,将会决定运动员在冬奥上是否能被排到最后一组,裁判的尿性大家都明白,要是出场的场次早了,他们就会习惯性压分,相对的,最后一组的打分待遇会好一些。
这是一场出于长远考虑的安排,张珏乐意接受,就是对秋季杯颇有微词。
“为什么是秋季杯啊?我去加拿大要调12个小时的时差诶,干嘛不让我去参加意大利的旋转杯,或者是芬兰的雾迪杯?”
孙千斜他一眼:“因为瓦西里、麦昆、伊利亚、寺冈隼人都集中在那边的比赛里,你想在赛季初就撞上强敌吗?”
张珏嘀嘀咕咕:“比起倒时差,我宁愿现在就和瓦西里他们打起来。”
孙千懒得理他,只挥手赶人:“行了,别在这烦我,去!去!”
张珏就圆润的滚了,他出了总教练办公室,又熟门熟路的进了舞蹈教室,在那里,一个白发苍苍、文质彬彬的男性带着一个塑料模特站教室中间,模特身上披着一件以黑色、蓝色为主要色彩的考斯腾。
该如何形容这件崭新的衣物呢?
它就像是黑夜与海洋在视野尽头交织,星河撒在上面,云雾缠绕着星河,露肩的设计使它看起来更加轻巧且富有灵气。
张珏走到模特旁,抚摸着柔软而弹性十足的面料:“这就是搭配自由滑的那件?”
老教授转头,指着正被学生搬进来的另一个塑料模特:“不,你指的这件是配短节目的,自由滑的在这呢。”
张珏回头,就看到一件以浅黄、鹅黄为基底颜色,缠绕着红色纱的衣物,那黄色很淡,淡得令人联想起清晨染着阳光的雾气,红色的纱主要缠在背后的深v部分。
张珏沉默了一阵,问老教授:“所以您老为什么总是执着于让我肩膀脖子还有肩胛骨露出来呢?”
老教授一本正经的回道:“好看呗,你真的不考虑露腰?”
张珏:“不了吧,我舅舅看到您之前发过来的设计,差点就要给我换个考斯腾设计师了。”
第89章 农学方向
排除老教授性格里那让张珏无语吐糟的部分,他的设计还是一如既往的美,而且考斯腾制作精良,穿起来也不影响活动,张珏还挺满意的。
因着来到了冬奥赛季,上头拨给队员们的预算也比往年多,大家也请得起大牌编舞,制作更高质量的衣物了,像黄莺,这姑娘连备用冰鞋都买了三双。
而且由于有张珏这张金字招牌,队里的人都找了那位老教授画考斯腾的设计图,制作则分别包给了金塑龙的工作室,以及闵珊家里。
这叫肥水不流外人田,但也是金塑龙和闵老板家产品质量过硬的证明,因为不仅国家队青睐这两家,就连国内其他的花滑儿童、花滑少男少女们,也都喜欢到这两家订做考斯腾,比起往年要做好看的考斯腾只能去俄罗斯、日本的麻烦劲儿,国内出现两家靠谱的工作室,对国内的花滑人士来说无疑是好消息。
对于存在感向来稀薄的冰雪运动来说,能这么奢侈一把的也就只有奥运赛季了。
而临近赛季,有些事情也频繁了起来,比如药检,在拿完秋季杯的冠军后,张珏又经历了两次药检,一次是在赛后,一次是才从回国的飞机上下来的时候。
像张珏这种才升组就开始不断摘金夺银的运动员,一直都是WADA的重点关注对象,哪怕是他得心脏病那会儿,这个组织也没有放松过对他的检测,而张珏也硬气,要吃的药全部备案提交纪录,心脏好了以后,感冒发烧全部只吃维C硬挺,从不外食。
他在家吃点蔬菜水果都是自己种的,施得还不是化肥,而是他用苞米的粪便搭配煤灰自己搅拌的。
他妈还说过,只看大儿子拌狗屎时不怕脏不怕臭的劲儿,他就是个种田的好料子(张珏:妈,虽然我会种田,但农学真的不是学种田的)。
诶,就是有这么拼,他就是不给任何人破绽。
所以哪怕有一阵子他一个月要接受两次药检,赛前赛后也要药检,但张珏次次都完美通过,偶尔体内检查出点药物成分,也和兴奋剂无关,而是止痛药物的残留成分。
外人也许不知道,张珏在发育期间的止痛药服用剂量和瓦西里、马丁是持平的,后两者都是老将,而张珏则是为了在发育时保技术运动量过大,他的右小腿、臀肌、背肌都有点问题,不打封闭的话,只能靠吃药缓解,他又不喜欢那股药味,有时候喝了就吐,吐完继续喝,十分辛苦。
清白如张珏是最不怕药检的那一波人,时间久了,连负责他的官员看他的眼神都带着敬佩。
即使花滑要求运动员对身体拥有极高的精密掌控,向来都不是适合使用药物的项目,查出服药的概率也远低于田径、游泳等大项,但像张珏这样的,也足以称一声狠,因为拥有心脏病历史的他,其实是有资格去申请用药豁免的,可他就是不要。
一路折腾下来,等到上巴士的时候,张珏已经是一副蔫巴巴的样子。
他抱怨着:“今天来检查的那个我认识,他明明晓得我是讨厌倒时差的,才从加拿大那边回来,肯定累得很,他还揪着我要检查检查,好烦。”
这次拿了秋季杯铜牌的金子瑄安慰自家队长:“那也没办法,药检是不能拒绝的。”
而且明明他和张珏两个人都在场,那边却没有检查他,这种无视,也让小金默默的心中流泪。
咋地了,没有A级赛事奖牌,就这么容易被无视吗?好歹他上个赛季的世界排名也是第十三名,说得夸张点,他就是六十亿人里最擅长滑冰的十三人之一啊。
张珏又叽叽咕咕了一阵,然后接了个电话。
“什么?那条熊猫头的有人要买?那条是极品,俄罗斯那边有个女老总要花五十万卢布买一条伴侣犬送岳父,过两天就要来中国抱狗了,不要卖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