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放点儿激动。
后来陈放说了什么他没听见,因为阮晋让人把他带进了房间,并且绑上了他的双腿,把他放在了床上。
“能让阮晋来一下吗?我有话对他说。”他说。
但是根本没有人回应他。
于是他开始喊:“阮晋!阮晋!”
他昏昏沉沉的,根本没什么力气,喊出来的声音也不大。
之后他听到房间门打开又关上的声音,应该是刚刚绑他的人出去了。那人应该是告诉阮晋去了,只是过了等了很久阮晋都没有来。
“阮晋,你能听见吗?我想回家,能不能放我回家,求你了!”
他一直没停,但是最后嗓子都哑得喊不出来了,阮晋也没来。
渐渐地他感觉很冷,浑身都在发抖,应该是烧起来了。
如果不是意识强撑着,这会儿他大概已经晕过去了。
恍惚中有人进来,头上蒙的黑布被掀起来一点,他看到了一丝光亮。再然后那人往他嘴里放了什么东西,像是药,很苦。
他含在嘴里,没咽。
“你让阮晋来,我真的有话要对他说。”他几乎是用气声在说话,“求你了,我要见阮晋,我今天必须回家!”
头上的东西忽然被扯下来,突如其来的亮光刺得他有些睁不开眼。他低了低头,然后慢慢睁开眼。下一秒,他对上了一双清冷的眼睛。
“晋……晋哥!”
他大概是真的烧糊涂了,居然没有闻出阮晋的味道。
“药先咽了吧,退烧的。”阮晋把手上的水杯递到他嘴边。
他没喝,只还是说:“晋哥,我求你放了我吧。”
阮晋俯身把杯子放在床头柜上,继而站起身,低头看他:“这就受不了了?”
“是。”温乐说,“我知道当初都是我的错,是我对不起你,你想报复我是应该的。不然你打我一顿吧,怎么打都行。只是能不能别这么关着我,我得回家。”
“打你一顿就算报复了?”阮晋嘲讽似地笑了笑。
温乐说:“不然你想怎么样,怎么样都可以,只要你能放了我。”
第55章 真的错了
阮晋在床前站了很久,温乐也说了很久。只是不管他说什么,阮晋都无动于衷。
最后终于,他连一丝声音都发不出来了。阮晋重新拿了药,坐在床上扶起他,把药放进他嘴里,继而给他喂了水。
他没有反抗,因为他想快点退烧。
吃过药没多久他就睡着了,而且睡得特别沉。
等再醒来的时候,透过窗帘缝隙发现,天已经大亮了,有阳光渗透进来。
房间里的温度适中,他身上盖着薄毯,手脚上绑的绳子也已经不在,只留了一圈儿红色的痕迹。
烧已经退了,浑身除了有些软,没力气,并没有其它不适。
他起身下床,没有看到自己的鞋,只看到了一双男士拖鞋。他没穿,光着脚走了出去。
这里很大,整体都是冷色调,透着距离感。
他走了很长一段路才到客厅,却没看到阮晋。
客厅正在打扫的佣人看见他,忙走过来说道:“阮先生说您醒了让您去餐厅吃早餐。”
他摇了摇头:“不用了!阿姨,请问我的鞋放哪儿了?我要回家。”
佣人有些为难:“这个我做不了主,您得问先生。”
“那我自己走,他要问起来,你就说我非要走的,跟你没关系。”温乐说完,就向门外走去。
正值盛夏,虽然才早上,但是温度已经很高了。地面被晒得发烫,他不得不加快脚步来减轻被烫的痛感。
这栋别墅被园林环绕,他走了很久才走到大门口。看到紧锁的大门,他忽然有些绝望。
四周院墙高筑,他想翻墙都没办法。
只是他已经没有退路了,总要试一试。
他抓着大门的栏杆,试图往上爬。可脚才刚迈出一步,院子里忽然响起了刺耳的警报声。
仅仅两分钟,外边就来了两个保安。
“干什么的?”其中一个人大声呵斥。
温乐从栏杆上下来,看着门外的保安,他张了张嘴,想说自己是被困在这儿了,但最终他还是什么都没说。
佣人及时赶到,对保安解释了一番,那两个人才走。
温乐心里憋了一股气,他转头往回跑,一路跑进客厅。看到阮晋正坐在沙发上,看着电视里的娱乐新闻。
他走过去,站在阮晋面前,开口道:“晋哥,我们谈谈。”
阮晋微微皱眉,抬眼看他:“你挡着我了。”
温乐半跪下来,半仰着头,眼睛已经红了:“你到底想干什么?你把我关在这儿有什么意义?你告诉我,我到底该怎么做?”
阮晋垂眸看他,抬手轻抚他的眼尾。动作很轻,就像七年前一样。只是手指冰凉,也没了那份柔情。
“没有意义吗?未必吧,你现在不是很难过吗?”阮晋说。
温乐眼神复杂地看着他,声音甚至带了哭腔:“晋哥,我真的知道错了。你打我一顿吧,别关着我。”
阮晋收回手,低头在他耳边说:“身体上的疼哪有心上的疼深刻呢?你得受过和我一样的折磨,才算道歉。”
“先生,方小姐来了。”佣人从门外进来。
“嗯。”阮晋站起身,“带温先生去吃早餐。”
上楼换了衣服,阮晋就出门了。
方琪正在大门口等他,看到他来,帮他开了车门。
上车后,阮晋对方琪说:“以后你就在陈放那边儿就行了,不用总跟着我。”
方琪笑道:“这是嫌我不中用了。”
阮晋也笑了,只是很浅:“怎么会。”
“自从我开始带陈放,你除了一个工作助手,身边连个助理都没有。我知道你不喜欢人时时跟着你,但你那么忙,总要有个人照顾。”方琪说。
阮晋回道:“再说吧。”
方琪垂眸眨了眨眼睛,思忖片刻,才又开口道:“昨晚上跟咱们一起吃饭的孙总,跑陈放那儿去要人了。”
阮晋“嗯”了一声,没说什么。
方琪抿了抿唇,接着道:“乐乐他……在你那儿?”
阮晋转眸看她,说:“想说什么就说吧。”
“那我就说了。”方琪说,“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要这样做,但是这样很不妥。你现在的身份跟以前不一样了,虽说不像陈放那样曝光率那么高,但怎么说也是公众人物。要是这样一直关着乐乐,孙强到时候闹起来,媒体那边……”
她点到即止。
“他不会。”阮晋说。
方琪蹙眉,没再多说。
今天一早陈放给她打电话跟她说这件事,她也从陈放的言语间猜到了一点儿,以前阮晋和温乐的关系确实不一般,大概后来是不欢而散了。但是她觉得不管怎么样,阮晋都不该这样把人关起来。一直以来她都觉得阮晋心思缜密,做事考虑周全,这一次不知道是怎么了。
“王导那边的节目什么时候开始录?”阮晋问她。
她敛起思绪,回道:“明天开始。”
“嗯。”阮晋点了点头。
“你今天可能得加班了。”方琪说,“上午去总公司开会,本来下午林导要看一下配乐进度,顺便再商量一些细节。但是下午辛宁得进棚录音,景总说让你盯着,所以林导的时间推到了晚上。”
“知道了。”阮晋说完,闭上眼靠在了座位靠背上。
方琪拿了毯子盖在他身上,抬头的时候看到了他眼窝处的青色,很明显是昨晚没怎么睡。
她在心里默默叹了一声气,真不知道阮晋这是这是图的什么。是折磨人家呢,还是折磨自己。
从总公司开过会回来,方琪刚进办公室陈放就来了:“琪姐,跟晋哥说了没有?”
方琪白了他一眼:“他现在就在办公室,你怎么不去跟他说?”
陈放撇嘴:“昨晚上惹他不高兴了,我敢去嘛我!”
“不是我说,你干的那叫什么事儿!好好的你绑人家干什么,现在他被困在那儿,有家不能回,想想都可怜。”方琪说道。
陈放反驳道:“他可怜?你是不知道,他的演技比咱们公司的艺人都强。你以为晋哥能怎么虐待他?不可能的!现在该担心的是晋哥,温乐再待下去,他再被坑一次也不是没可能。”
“既然这样,那你不如把他弄出来,放他走。”方琪说道。
陈放想了想,回道:“当然得把他弄出来,但就这么放他走未免太便宜他了。”
“你想干什么?”方琪不满道,“我警告你啊,你别乱来!”
“知道了,我有分寸。”陈放说完就开门出去了。
作者有话说:
谢谢“青花鱼_0v75pbiivnx”“谁盼良人归”的鱼粮
第56章 无关痛痒
温乐快要崩溃了,这别墅里的所有人都油盐不进,无论他怎么说好话都没用。别说放他走了,就连电话都不让打。
中午吃饭的时候他根本就没有胃口,一口也吃不下。但是佣人说,阮晋吩咐过了,如果他不吃,以后就只能呆在客厅以内的地方,花园都不能再去。
他强撑着吃了几口菜,佣人才罢休。他就像个犯人,被困在这儿,什么都做不了,只能干着急。
所以当傍晚陈放来接他时,他甚至有些感激他。
不过陈放也费了好一番功夫才把他带走,佣人一直犹犹豫豫,不肯答应。
“刘姨,我你还不放心嘛!晋哥太忙了,没有时间。等下我们直接在饭店等他。”陈放一直耐着性子解释。
刘姨回道:“但是先生走之前没说,也没打电话来。”
“晋哥工作的时候一直是关机的,这你知道的啊。没有晋哥的授意,我能自作主张吗?”陈放说。
刘姨想了想,然后拿出手机:“那我给先生打个电话问问。”
“嗯,那你打吧。”陈放说,“估计是打不通,就算打通他也不会接的。陈姨,我得提醒你一句。晋哥今天录歌的那个,跟我们总公司老板关系匪浅,老板钦点晋哥帮他录。你现在打过去打扰了他们录音,到时候那位一个不满告到老板那儿去,连累了晋哥……”
刘姨犹豫了,拿出来的手机也握在了手里,迟迟没有动作。
陈放趁热打铁:“这要是别人我才不说呢,也就是你对我好,总给做好吃的。咱俩又是本家,你家里的情况我也知道点儿。为了这事儿丢了工作,不值当的。”
最后这两句话,终于攻破了刘姨最后的防线。
温乐跟着陈放上了车,他跟陈放还有另一个人坐在后座。看这个架势,应该是没那么容易放过他。
但他还是说道:“谢谢你,陈放哥。等会儿你随便把我放在哪儿吧,我坐车回去。”
陈放嗤笑道:“我为什么带你出来,你心里没数?”
温乐眨了眨眼睛,看向他:“我知道。你不就是想教训教训我吗?那天没得逞,今天你就敞开了来。但过后,你得放我回家。”
“我突然觉得打你一顿也没什么意思。”陈放微微挑眉,“看你表现吧,今天要是表现不错,我兴许能考虑考虑。”
温乐点头:“好。”
最后车停在一家酒吧门口,陈放没下车。
“好好招待咱们温少爷。”他说,“看紧了,别让他中途溜了。”
温乐说道:“放心吧,不让你满意,我不会溜的。”
他已经打定主意,只要不是让他做什么违法缺德的事儿,或者陪睡,其它他都能接受。
陈放走后,他被那两个人拉着进了酒吧。
里边的声音刺耳,他一时间没法适应,想捂耳朵。但那俩人可不给他时间适应,直接拉着他去了卡座。
把他按在沙发上之后,其中一个人扯着嗓子喊道:“放哥说了,好好招待。”
“得嘞!”坐在旁边的人都跟着起哄。
很快就有服务生上了酒,一瓶一瓶都摆在了他面前。
温乐看着那些酒,有些走神。他记得那年阮晋生日那晚,他对阮晋说过,他不会喝酒。还记得那次跟阮晋吵架之后跟齐妙妙他们去喝酒,阮晋接他回来,第二天对他说:以后我不在,不要喝酒。
这些阮晋大概都不记得了,就算记得,对他来说也无关痛痒了吧。
眨了眨酸胀的眼睛,他接过旁边人给他递过来的酒,仰头灌入。
中午没吃什么饭,现在酒进到胃里,烧得难受。他紧紧皱着眉,一瓶接一瓶。只是他的酒量实在太差,喝到第四瓶的时候,就已经醉了。胃里一阵一阵地翻滚,他跑到卫生间吐了好一会儿。
跟他来的那两个人尽职尽责,两人一边一个看着他吐。
他忽然有些想笑。
陈放可真是阮晋的好兄弟!
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他甩了陈放,以至于他要这样对他。
他是被那两个人架回去的,双腿软得厉害,站都站不住了。
但是由不得他,回到座位之后旁边的人继续灌他。是真的灌,因为喝到最后他已经连酒杯都拿不住了。他的脸上,身上,全都是酒,无一处幸免。
“差不多行了,醉了后边儿还怎么玩儿。”旁边有人说。
温乐趴在沙发上,就靠着仅存的一点儿意识撑着。
“嘿,起来!去舞池那儿跳个舞,快点儿的。”有人在踢他。
他想起来,但四肢不听使唤,话也说不清楚。
“艹!没劲,这就不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