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乐有点儿慌,忙说道:“晋哥,我真的错了!如果你觉得我刚才的道歉不够诚恳,那我重新认错。”
“这不是道歉能解决的事儿。”阮晋说。
温乐伸手去拉他:“晋哥,别这样对我,我会疯的。”
阮晋说:“那我更要这么做了。”
温乐愣住,说不出话来,看来阮晋这是铁了心要把他往绝路上逼。
“去洗澡,然后去床上自己用绑带绑起来。”
阮晋说完,门外响起了敲门声。他看了温乐一眼,然后去开门了。
是刘姨来收碗。
她走过来的时候,温乐还端着碗站在那儿,脸色很难看。
“温先生,给我就行了。”刘姨伸手去接。
温乐端着碗的两只手同时往后缩了缩,没给她。
刘姨有些为难地看了阮晋一眼,阮晋示意他端走。
刘姨会意,上前一步抓到了温乐手里最下边的盘子,一边说着:“温先生,给我吧。”一边用力拉。
温乐拽着不给他,刘姨用力往后拉。这样持续了大约二十秒,温乐突然举起手,然后把手里的碗碟重重地摔在了地上。
木地板上是茸茸的地毯,碗和盘子落在上边只发出了闷闷的声音,动静并不算大。
这样的效果就像是用力一拳打在了棉花上,不仅没发泄出来,反而更憋屈了。
温乐红着眼睛看着地毯上的一片狼藉,片刻之后,他蹲下来,开始收拾。
盘子里残留的汤汁尽数洒在了地毯上,斑斑点点的,都弄脏了。
他拿了纸巾一点点擦,却怎么也擦不干净。眼睛越来越模糊,他不敢起来。
“温先生,等下我换一下,明天拿去干洗就好了。我来收拾吧,您去歇着。”刘姨说着要蹲下来。
“让他弄。”阮晋说。
刘姨忙站起身,然后回道:“那我先回房间了,明天我再清理。”
“嗯。”阮晋点头。
刘姨走后,温乐把地上的碗碟和筷子收拾好放在圆桌上。但之后还是没有起来,一直在擦地毯上的污渍。
大概过了半个小时,阮晋伸手去拉他。但他挣开了手,然后说:“我把这儿弄干净。”
阮晋微微皱眉,蹲下来抬手捏住他的下巴强迫他抬头:“你以为你现在还有什么资本在我面前耍脾气?”
温乐被迫跟他对视,一句话也不说。
阮晋冷笑一声,然后抓着他的手腕,把他拖到了床上,然后用那只手开始解皮带。
温乐看着他,知道今天晚上阮晋不可能再像昨天那样放过他。既然这样,那就谁都别想好过!
在阮晋上床的时候,他看了一眼床边绑带,想着等会儿怎么把阮晋绑上。
阮晋打架的实力他清楚,真打起来,他不一定是自己的对手。
虽说这些年都没怎么练武术了,但毕竟底子还在。
阮晋靠过来的时候,他突然站起身,快速绕过阮晋,抬脚就要去踢他。但是阮晋很快就转过来,一脚提在他膝盖上。
他腿一弯,差点儿倒在床上。就在他调整的时候,阮晋突然站起身,拉起他一只胳膊就把他按在了床上,他甚至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倒的。
他挣扎着想要起来,可根本不是阮晋的对手。
“如果不服气,还可以下去打。有什么招儿都使出来,明天开始你就连下床的机会都没有了!”阮晋说。
温乐趴在床上,歪着脑袋一声不吭,脸涨得通红。
阮晋拿绑带绑上了他的手脚,然后一把扯下了他的裤子。
“你……”
温乐猛地转头,却看到了不该看的。他急忙转回来,整个身体都在奋力扭动。
“阮晋,你会有报应的!”他喊着。
“我等着!”阮晋说。
身后火热袭来,温乐咬着唇,浑身都在发抖。
他把脸埋在枕头里,控制不住哭起来。
从一开始的小声抽泣,到最后声音越来越大,却始终没抬头,声音也一直闷在枕头里。
直到身后的不适突然消失,他再次抬头,才发现阮晋正站在床边,冷眼看着他。
对视片刻,阮晋去浴室了。
等阮晋再次上床,他小声说道:“我想先去洗个澡,回来我自己会绑好。”
阮晋帮他解开了。
洗过澡出来,床单和枕头都换了。
阮晋闭着眼睛,像是睡着了。
温乐在床边站了一会儿,然后上床,最后拿绑带自己绑上了手和脚。
接下来又是漫长的失眠过程,直到快天亮的时候,他才睡着。但是睡得不沉,头昏昏沉沉的,嗓子也很疼。
阮晋走的时候他也知道,本来想问问他白天能不能下床的,但是眼睛怎么都睁不开。
最后醒来的时候,胃里忽然一阵翻滚。他急忙侧过身体,头趴在床沿,然后吐了出来。
“温先生,您醒了是吗?”门外响起敲门声,“我进来了?”
“好。”温乐哑着嗓子回了一句。
刘姨进来看到这幅场景也着实意外,不过她更担心温乐的身体:“温先生,您怎么了?哪儿不舒服。”
她拿了纸巾帮温乐擦了擦嘴,然后又喂他水让他漱了漱口。
“温先生,我看你像是发烧了。我去拿药箱,先给你量一下体温吧。”
“刘姨。”温乐叫住她,“晋哥走的时候,有没有说我能不能下床?”
第64章 我没吃饱
刘姨回道:“说了,说不让你下床,除了需要去卫生间的时候。还说让我随时在门口候着,你有什么事吩咐我去做就行了。”
今天早上阮晋走之前是这么跟她说的,她还以为是温乐身体不舒服,需要卧床休息。
虽然有些意外,不过有钱人家花样玩儿得多,她也不是没见识过。只是没有想到平时冷言冷语的阮晋,也会有这样一面。
“哦。”温乐只是微微点了点头,他实在是太难受了,多说一句话都费劲。
刘姨下楼拿了药箱上来,然后给温乐量了体温。
39.5℃
“我的天,烧这么高。”刘姨急忙找出退烧药,然后扶着温乐坐起来,喂他吃药,“先把药吃了,等下我给阮先生打电话,得找个人来送你去医院。”
万一温乐烧出个好歹来,她就不止是工作不保的事儿了。
喂过药她扶着温乐躺下来,站起身拿过手机,电话还没拨出去,就听到身后“呕”的一声。
她急忙转过身,看到是温乐又吐了,刚吃进去的药也吐了出来。
“温先生!”她蹲下来,看着温乐惨白的脸色,心里也不是滋味儿,“你忍一会儿,我这就给阮先生打电话。”
她迅速拿过手机拨通了阮晋的号码,然后点开了免提。电话响了两声之后就接通了。
“喂。”阮晋的声音响起。
“阮先生,温先生病了,发高烧,还一直吐,退烧药也喂不进去。”刘姨简明扼要,说了重点,“得送医院吧?”
“烧多少度?”阮晋问。
“39度5。”刘姨回道,“烧得头都抬不起来了,一点儿精神都没有。”
阮晋回道:“嗯,知道了。”
“所以等下要让司机送温先生去医院吗?”刘姨问。
“不用。”阮晋说。
刘姨有点儿意外,本来她不该再继续说什么的,但看着温乐虚弱的样子,她还是忍不住道:“但是先生,我看温先生真的病得挺重的,不然还是去医院检查一下吧?”
“刘姨。”阮晋问她,“你什么时候换了雇主?”
刘姨脸色微变,有些尴尬地看了温乐一眼。温乐对她摇了摇头,示意她挂电话。
刘姨点了点头,然后说:“是,我知道了阮先生,那您忙吧,我挂了。”
挂上电话之后她一直没闲着,又给温乐喂了两次退烧药,不过温乐都吐出来了。后来她又给温乐贴了退热贴,然后隔一会儿就用温水帮他擦脸,脖子和手。
中午的时候她煮了面给温乐,温乐只吃了两口就又开始吐。胃里没东西,最后吐都吐不出来了,耷拉着脑袋趴在床边,眼泪汪汪的。
她于心不忍,对温乐说:“温先生,我再给先生打个电话,你跟他说说。不然再这样下去,会出事儿的。”
温乐摇了摇头,想说点儿什么,却说不出来。
他不想跟阮晋说,说了阮晋也不会相信。经过昨天,他好不容易跟阮晋缓和一点的关系又降至冰点。现在不管他说什么,做什么,阮晋都会觉得他别有用心。
他成了放羊的孩子。
后来他迷迷糊糊的快要睡着,半梦半醒间听到像是有人在说话,还感觉手背针扎似的疼。但是他没多想,就这么沉沉地睡了。
等再醒来的时候,他感觉浑身潮潮的,粘腻得难受。不过头不疼了,身上也轻松了很多。
睁开眼,他看到了床边有一个输液架,上边挂着输液袋,一共四个,有三个已经空了。
正在他发呆的时候,卧室门开了,他又重新闭上了眼睛。
脚步声一点一点靠近,最后停在床边。
熟悉的气息,是阮晋。
“烧已经退了。”阮晋说。
他没说话,也没睁眼。
“刘姨熬了粥,现在要吃吗?”阮晋接着说。
他还是不出声。
阮晋在床边坐下来,看向温乐。
阮晋的视线太过强烈,温乐能感觉到,他也能想象得到阮晋现在的脸色并不好看。
本想就这么一直装睡的,想想,还是算了吧。
他慢慢睁开眼,装作刚睡醒的样子,眨了眨眼睛,然后开口:“晋哥。”
“刘姨熬了粥,现在要吃吗?”阮晋重复了一遍刚才的话。
温乐点了点头,他还真有点儿饿了。
“但是我想先洗个澡,身上有点儿难受。”他说。
阮晋回道:“还没输完液,先吃饭。”
“哦。”温乐说。
刘姨很快端了粥上来,阮晋扶着温乐坐起来,然后端过粥,准备喂他。
温乐也没拒绝。
刘姨熬的是咸粥,味道很不错。温乐越吃越饿,最后一碗粥吃完,不仅没吃饱,反而把胃口打开了,更饿了。
恰好这时候药输完了,阮晋把空碗放在床头,然后拿了棉球,先撕开了温乐手背上的医用胶带,然后拔了针,最后把用棉签按住。
动作娴熟得跟医院护士有的一比,温乐有些意外地看了他一眼。昨晚打架的场景在脑海里闪过,他确定阮晋学了点儿武术。而现在,他在想,难道阮晋还去考了护士证?
这些年倒是没闲着,不务正业,他想。
阮晋当然不知道温乐脑袋里那些奇奇怪怪的想法,他按了一会儿棉球之后松开手,确定没有流血才扔了棉球。然后帮温乐解了绑带,开口道:“去洗澡。”
温乐回神,敛起思绪,然后起身下床。他穿上拖鞋刚站起来,却忽然感觉眼前一黑,一阵眩晕之后,他猝不及防地倒下去。
不偏不倚,恰好倒在了阮晋的怀里。
阮晋的西装上有烟草的味道,很淡,但是温乐能闻到。
阮晋以前不抽烟的,唱歌的人怎么能抽烟?
他偏了重点,完全忘了他躺在阮晋怀里这回事。
“怎么了?”阮晋抬手试了试他的额头的温度。
温热的触感传来,温乐忽然回过神,才发现他的双手正搂着阮晋的腰,头就靠在阮晋的胳膊上。
这姿势……不能更暧昧。
而此刻,阮晋正微微皱眉看着他:“哪儿不舒服?”
他咬了咬唇,手扶着太阳穴低声回道:“我……我没吃饱,头晕。”
作者有话说:
谢谢“Miaoii”的鱼粮。
第65章 做我助理
温乐看着阮晋微微皱起的眉,下意识咬了咬唇,他觉得自己说错话了。
“想吃什么?”阮晋问他。
声音淡淡的,听不太出情绪。
“面……鸡蛋西红柿面。”他说。
阮晋点了点头,拿手机给刘姨打了电话让她做好端上来。
等他挂了电话,温乐动了动身体想要起来,但是阮晋并没有放手的意思。
于是温乐干脆就这样躺着,不再动。
“头发该剪了。”阮晋捋了捋他额头前的碎发。
温乐点了点头:“嗯,就让它长吧,反正也出不去,就不剪了。”
“怪我?”阮晋说,“自作自受!”
“嗯。”温乐说,“谁都不怪,是我自找的。我现在也很后悔,时刻都在反省自己。”
阮晋看了他一会儿,忽然笑了笑,笑意在眼睛里,很淡很淡,但温乐察觉了。和平时的嘲讽不同,是真实的笑。
这大概是两人重逢以来,阮晋第一次这样笑。他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就这样看着阮晋,自己的心情也跟着舒畅了一点。
“所以以后还骗我吗?”阮晋问他。
他摇头:“不会了。”
阮晋沉默了一会,而后对他说:“明天开始跟我去公司,我缺一个助理。”
温乐愣了一下,继而问他:“让我去做你的助理?”
“嗯。”阮晋回道。
“那……不罚我了?”温乐突然起身,声音也高了很多,还有掩饰不住的高兴。
阮晋看着他亮起来的眼睛,没有回答,只是这么看着他。
温乐有些尴尬地清了清嗓子,重新躺好,想让自己看起来不那么兴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