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是我,啊,哈哈。”
楚悦怿愣头愣脑的嗯昂了几句,蓄势待发的等待,一个让话题回归音乐,回归本真的机会。
结果机会没等来,大叔贾伟先倒戈了,扭过头去和他右手边的小美女热火朝天的聊了起来。
那一见如故的架势,只差现场就要签合同上节目了。
小美女不是他们公司的,楚悦怿不认识,但是人家说话的水平确实比他高很多。
“就是的呀,我内蒙古的,家家户户骑马上学,牛羊遍地哈哈哈哈。”
“不会啊,那些都是玩笑啦。朗峰牌确实好吃啊,真的是纯牛肉风干的,很有嚼劲。”
“哈哈哈,贾总也太幽默了吧。怎么会啊,这么好的机会肯定要抓紧啊,加我私人微信,需要嘉宾随叫随到。”
“昂,嗯,嘻嘻。”
小美女撩了撩头发,娇笑连连,就连跟楚悦怿说同样的话,都显得更有韵味。
高级。
社交小美女,游刃有余。
“我那个……”
楚悦怿干看着,插了几次话都没融进去。
到嘴的鸭子就这么被抢走了!
悲戚。
25、酒局
◎来两个好看的男孩子。◎
他自我反省,另一边里面的位置好像出了点状况。
袁莹香是新生代女星里成名较早的小花,星图为其打造的清纯玉女的金字招牌响当当,不仅稳坐一线,网友更是将其封为神颜初恋。
如今她穿一袭仙气十足的纱裙,正巧笑嫣然的坐在安乔身边,只那一张靡颜腻理的脸,别说男人,女人看到了恐怕都会心动不已。
女神打招呼,舔狗们跪舔还来不及,哪像身旁的男人安静的跟木头一样,屁都没有一个。
碰了个钉子,袁莹香做了个吐吐舌头的可爱小表情,恶作剧一般从后面打了男人一下,然后得逞的笑着,满腔期待着对方的回应。
那娇俏倩丽的模样,每一帧都是宅男手机里的屏保。
这时,被“骚扰”的安乔终于抬起头,向身侧睇去了冷淡的一眼,那眼神,比看嗡嗡的苍蝇还不如。
“还让不让人吃饭了。”
他放下餐具,拿起手机,仿佛大好心情全被破坏了。
袁莹香挺懵的,从来没人这样甩过她脸子,这场面放出去,她的粉丝一人一根手指头都能把眼前高傲的男人撕碎了。
眼泪大颗大颗从眼眶里滚出来,清纯玉女一下就哭了,经纪人连忙跑过来安抚,她扔下包包摔了椅子头也不回的走了。
几个人去劝都哄不回。
从来只有她耍大牌的份儿,何曾受过这种委屈。
星图的人也挺懵的,不看僧面看佛面,这阳间白无常果然名不虚传,不近人情,不给面子,一线小花也看不上,真服了。
远在门口的是不清楚那边发生了什么的,自然也没听到安乔说的话,楚悦怿只是感觉空气突然静了下来,场子冷了。
后来看到大美女袁莹香哭着从他身边跑出去,那梨花带雨的模样让人心疼,还吐槽是哪个大叔这么不怜香惜玉。
桌上的应酬声小了许多,只有一些谈生意的还能高谈阔论几句,老板们跟身旁的娇花嫩草说话都转入了地下。
悄声细语不扰他人。
什么情况?
过了一会,安乔终于又有胃口吃点东西了。
大约除了他本人,所有人都觉得这顿饭有点诡异。
本来按照这个发展,楚悦怿是不可能跟这个比大牌还大牌的金牌制作人有什么交集的。
星图的经理卯起劲要做好这个局,才组织了下半场的酒趴。
换了场地,水晶吊灯闪烁,84年的酒不要钱的往茶几上摆,座位也全部精心布置过。
有了之前的预热,场子很快热烈起来。
安乔的身边空了。
负责联络的经理秘书是个尖嘴猴腮的男人,说话又快又急在外面安排:
“快快快,来两个人。搞什么,安总不喜欢女人不知道吗?来两个好看的男孩子。”
“你你,那个,就你俩吧!”
楚悦怿稀里糊涂被叫了出来,跟他一起的还有另外一位少年,进去后一左一右分别挨着安乔坐下了。
那人艺名比他的小少爷还中二,叫木夕,面貌虽然不如楚悦怿精致,却有种柔柔弱弱的气质,文静的样子很博好感:
“安总要喝点酒吗?”
眼前的茶几被各色瓶瓶罐罐占了一半。
“应该……有几瓶郝经理的藏酒可以一试。”
他礼貌的询问了两句,安乔没搭话也不生气,就安静的等着。
大约又过了一会,木夕给对方倒了一杯温热的白开水,高高抬起的手腕白皙瘦弱。安乔这才将视线从手机上移开,淡淡的用眼神示意了下前方:“试一下99年的罗曼尼。”
那是前年星图的经理在香港抢下的领拍之作,是他压箱底的一组宝贝。此刻就拿出了一瓶,放在正在中央的玻璃器里镇场子。
木夕愣了一下,倒是没什么犹豫,径直上前和星图的人沟通,也不知怎么说的,真将瓶子抱了回来。
楚悦怿一看这情况来了精神,人哪里能在同一个地方跌倒两次?
他出场的机会终于来了。
“安总也是爱酒之人?我知道那次拍卖,还有80年代的波尔多窖藏呢,但是我只喝过96的米勒酒庄冰白,那个便宜,才不到小两万。”
味道嘛,他也尝不出什么差别,反正可劲吹就对了。
许是他侃侃而谈的气质“吸引”了对方,安乔也很赏脸的看了他一眼,而且停留时间多了两秒。
嘿,赢面很大。
楚悦怿又陆陆续续说了许多他喝过的酒,倒是没有什么门道,图个乐趣。
安乔被他叭叭烦了,淡淡的接了一句:
“你是酒鬼?”
尊重客观事实,楚悦怿应该立马否认,可是他却犹豫了。
就这么简单的一个问题,竟然将大活人问住了。
“额……”他……是不是呢?
这得安总说了算啊。
“额……这个……”
尽管他没答上来,安乔似乎也并不在意。
世界终于又清净了。
这时候的两人谁都没注意到,在一旁倒酒的木夕,手腕微动,神不知鬼不觉的做了一点手脚。
他醒酒的手法很老练,而且颇有礼数的给三人每人都倒上一杯。
“谢谢。”
皇帝开金口一般珍贵,安乔破天荒又跟他说了两个字。
等时间差不多了,木夕端起酒杯温柔笑道:“这么好的酒,我才该谢谢,今天沾了安总的光,我喝了您随意。”
“谢谢老板。”
楚悦怿也跟风拿起酒杯,两人喝了一大口。
安乔浅尝辄止了一下,之后就失去了兴致,再也没动过桌上的任何东西。
其他桌的欢声笑语传来,不时爆发出一阵阵起哄的声音,气氛正好。楚悦怿提议唱个歌给他们听,木夕说要听歌剧2。
那歌难,音高到变态,在这里唱恐怕会穿透房顶.
正常人都会拒绝。
但是高音能让所有人听到,不正合他意吗?
楚悦怿在对方惊诧的目光下清了清嗓子,站起来耸耸肩准备好。
这时,一言不发的安乔忽然变了脸色,猛的起身离开座位,快步朝外走去。
“怎么了?”
木夕迎上去扶他,却被对方一把推开,猛的摔下来碰到桌子乒乓作响。
“让开。”
楚悦怿惊呆了,我靠,不想听我唱也不用这么大反应啊。
没有木夕摔倒那一茬,他也不会想过去看看情况,不过去看看情况就不会注意到安乔吓人的脸色和急促的呼吸。
楚悦怿一边把木夕拉起来一边在脑子里快速的思考:这到底是什么病?
木夕摔得不轻,人还没站稳就朝安乔离开的方向跑去:“快跟上他!”
这么严重呢?
楚悦怿一听不敢怠慢,赶紧追。
前面的人影打了个电话,走到楼梯口的时候就脱力了,退而求其次的进了一旁的洗手间。
圆把手的门已经从里面锁住了,柔弱的木夕这会儿打不开,然后就变身大灰狼一样开始踹大门。
哐哐几下踹不开,还叫楚悦怿一起帮忙。
楚悦怿力气不小,只是心里越发觉得不对劲。
不一会锁就不堪重负砰的一声被踹开了,木夕进门前跟他挑明:
“先说好,待会我一个人肯定不行,咱们一起,他肯定忍不住。事成之后公平一点,好处平分,谁也别在背后使绊子。”
一起?
忍?
楚悦怿一把拦住了他,心里有个想法在成型。
卧槽卧槽卧槽,不会是那样吧。
他揪着木夕:“你TM在酒里放了东西?你胆子那么大呢?”
“废话,那可是安乔,不成功就成仁。你刚才搁那儿自荐呢?是想当歌手吧?只要这事成了,你就是母猪也能出专辑。我们的未来肯定大红大紫!”
木夕大惊小怪的看着他,眼底尽是搏一把的阴狠,柔柔弱弱的形象也彻底变成了黑莲花。
楚悦怿一听,狠狠踢了他一脚,彻底把他踢出门外,然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堵上了门。门边刚好有一条链条锁,他手一动就把它挂上了。
木夕反应过来再冲门的时候,大门只能被冲开一条两指宽的缝,无法再寸进一分。
“我艹你马,看不出来你TM装的一套一套的,关键时刻心机这么重呢!老子TM竟然栽你手上了?”
“滚滚滚,你这可是犯罪!你TM要死别带着我!”
暴脾气都是跟楚凉学的,楚悦怿有模有样的指着缝里那张阴沉可怖的脸骂道:“再BB我就叫人来看看你干了什么好事!”
“少TM装了!你现在把门打开,我可以不跟你计较。”木夕不死心,试着伸手指头进去够,楚悦怿就用门去夹,吓得他赶忙缩了手指。
“艹!不然我找人秋后算账,够你喝一壶的!”
他在外面跟老巫婆一样的叫嚣,楚悦怿也不理会,大有一副要不是隔着一道门老子也打死你的模样。
木夕磨蹭了很久,还试着踹门,实在是毫无办法了才气急败坏的走开。
临走还骂骂咧咧的,带上对方祖宗十八代。
闹出这么大动静,马上就有人来了。
楚悦怿转过身,从里到外挨个去推隔间的门,在最后那一间找到了安乔。
门轻轻一推就开了,男人正侧靠在墙上,手臂撑着脸朝下,想来难受的很了连锁门的力气都没有。此刻他缓缓转过一张绯红的脸来,琥珀色的眸子清透莹润,带着点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
满头大汗咬着红唇的模样又欲又狼狈。
26、别墅
◎景陶工作室◎
楚悦怿一惊,不敢碰他,也不知道木夕下的那种东西有没有什么副作用。
安乔失神的眸子恢复了片刻清明,不善的看着他:“出去。”
“噢……那,那啥。喝点东西,放轻松不要紧张……”楚悦怿从兜里掏出一袋纯牛奶,远远地递了过去,那是他唱歌前为自己准备的,“要不你自己解决一下……或者我叫个120?”
对方没接也没应,楚悦怿压根没想到敏感时刻提供饮品的自己有多可疑,只是将牛奶放在了手机架上,关上了隔间的门。
他想打电话给胡烈求救,又怕触及到安乔的隐私。
只能在水池边守着。
不多时隔间隐隐约约有轻轻的喘气声,楚悦怿看着镜子眼观鼻鼻观心,一丝一毫都不敢多想。
期间有工作人员来询问情况,他也不敢开门,只说自己有朋友吐了,有需要再找他们帮忙。
最后,卫生间只剩下他们两人。
里面的人难熬,外面的人又何尝不是。
耳朵里尽是不该有的声音,楚悦怿没发觉自己的耳朵已经烧红了,只是觉得这样实在不行。
干脆说:“闲着也是闲!要不我给你唱个歌吧!”
有点声音什么的,就不会这么尴尬了吧。
说完他也不等对方意见,闭着眼睛就开始唱。
冲破屋顶的高音一出现,就势不可挡的摧毁了一切。游刃有余的假音像欢快的鱼儿跃出水面,稳极了。
隔间里靠在墙上的安乔正跟身体里的药性做着极端艰难的斗争,煎熬的每一分每一秒都像过了一个世纪那么长。豆大的汗珠从脸颊划过,脑子里全是“啊啊啊啊”的高音,都快要炸了。
他抬眸,眼睛从意乱情迷变得血红一片。
一歌结束,唱着唱着突然进入状态的楚悦怿觉得自己发挥的棒极了。
忍不住自夸了一句:“专业的学院派就是不一样,安总你看我这样的可以作为歌手出道了吗?”
静了几十秒,里面彻底没了声儿。
楚悦怿又试探了喊了两声:“安总,安总?你没事吧?”
他抬起手,刚要用力,隔间的门自动开了,安乔着装整齐一身汗淋淋的从里面走出来,面目阴森的可怕,尤其一双眸子红的像是着了火。
视线投来的时候几乎要将人射穿,身体更是撞着楚悦怿出去的。
“滚、开。”
楚悦怿:???
说翻脸就翻脸啊你?什么人啊???
我搁这儿给你保驾护航守半天呢,临了就这???
木夕那样的蛇蝎黑莲也没得到您一个滚字啊?楚悦怿越想越气,越想越气,觉得气势不能就这么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