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行方说着说着,对上喻以年无辜的目光也渐渐说不下去。无奈地叹了口气后,他将围巾弄好,拉着喻以年的手准备离开。
但喻以年却突然出声打断。
“等等。”
在牧行方诧异的眼神中,喻以年只身又进了刚刚那家衣帽店。转身回来时,手上也拿着一条围巾。
是干净的白色,款式与他脖子上的那个差别不大。
喻以年走向牧行方。
他有自己的考量。
虽说他和牧行方目前是朋友状态,但牧行方给自己买了不少东西,喻以年不太习惯欠别人人情。因此,思来想去之下,他又折回去给牧行方也买了一个。
在牧行方略显惊讶的眼神中,喻以年扯了扯他的袖子。
“低头。”
牧行方乖乖把头低下来。
对方比自己高出许多,喻以年伸长了手才能够到。他学着之前牧行方给自己的系法,稍显笨拙的给牧行方也细致地围好。
两分钟后,喻以年退开半步欣赏了一下,满意地笑了。
“好了,我们走吧。”
说完便转了个身。
牧行方感受到脖子一圈的温暖柔软,眸间是止不住的笑意。他追上去,和喻以年并肩走在一起。
两人就这样走在冬季略显清冷的墨尔本街头,俱是容貌出色,气质独特,时不时就会吸引到过路人的目光。
他们看着肩并肩、形容亲昵,还围着差不多款式围巾的两人,又不约而同露出一个善意的笑,心里默默祝福。
两道身影渐渐消失在拐角处。
在他们走过的地面上,不知打哪飞过来一只红嘴海鸥,扑扇着翅膀歪着脑袋看着路面,又倏地抬起头,默默注视着他们离去的背影。
这么一圈走下来,喻以年暗暗记下了不少有趣又好玩的地方,但喻妈妈她们除了中午时分发过来几条消息,此后并没有动静,像是玩得痛快,已经忘记了他们俩一般。
喻以年将这些地方细细整理下来,发送给了自己母亲。
过了一会儿,那边发回来一条回复。
【辛苦啦,我和你清清阿姨在这边逛商场,待会儿就回去。你们要是累了的话先回去酒店休息休息吧,明天我们去滑雪场玩!】
喻以年面上有一抹无奈,随后将手机屏幕往牧行方那边送了一点,示意他也跟着看看。
“阿姨真有活力。”牧行方看完后轻笑了一声,忍不住夸赞了下,而后他抬起眸子看向喻以年。“你现在累吗,要不我们回去?”
他们也算是在外面零零散散走了将近一天了,而且在飞机上喻以年休息的不是太好,很早就醒了。所以牧行方有点担心喻以年初至别地,会不会因为不太适应而生病。
喻以年把手机收回去,想了想后点点头。
他们顿时换了个方向,朝不远处的酒店走去。
路上,喻以年垂着眸子,半张脸埋在毛茸茸的围巾里,想起刚刚喻妈妈的回复,心里的疑惑一阵一阵地冒出。
既然是去逛商场,为什么不让自己和牧行方跟着,不是说有好多东西要拿吗?难道真的是因为有他们俩跟着玩得不痛快,所以才这样做?那来之前的说法又是为什么?
就很奇怪。
喻以年皱了皱眉,百思不得其解。
在他思索的这段短短时间里,旁边的牧行方身上忽地传出一阵声音,像是手机通话的提示。
牧行方脚步微顿,在喻以年的目光下从口袋里掏出自己的手机。看见上面显示的名字后,他一挑眉,颇有几分意外。
牧行方划开了接听。
这通电话并不是普通的语音通话,而是视频通话。接通的那一刻,屏幕上顿时跳出一张笑嘻嘻的脸,眉飞色舞声音张扬,还透着几分调笑。
是梁允义。
牧行方顿时默默地把手机往旁边挪了挪。
“哟,芳芳,你这是在哪玩呢,我看这周围坏境好像不太对啊。”梁允义摸着下巴眯着眼,视线快速在牧行方周身转了一圈。瞧见一旁路人的模样后,他微微睁大了眼睛,语气也有点惊讶:“......好家伙,刚刚走过去一个蓝眼睛的帅哥。所以说,你这是出国了?”
牧行方“嗯”了一声,声音淡漠,其中不含多少情绪起伏,引来了梁允义的轻微不爽。
“还想喊你出来玩呢,没想到你先行一步,竟然到国外潇洒去了......”
他撇着嘴嘟囔了一会儿,突然眼尖地瞥到了牧行方身侧时不时出现的一片衣角。那片白色的衣角随着牧行方的走动也跟着前进,像是一只调皮的□□蝶,甚至偶尔还会和牧行方的深色大衣摩擦两下。
距离十分近。
就像是关系十分亲密一般。
梁允义顿时消了声。
他眉头一皱,觉得事情并不简单。
“......等等,你身边那是谁?”
牧行方唇边忽地展现出一抹笑,像是早就料到梁允义会这么问一般,眸子里也隐隐现出点得意之色。他将手机又往自己身侧移了移,示意自己身旁的喻以年说句话。
喻以年触及到牧行方含着笑意的目光,接到暗示后,往牧行方那里凑了凑。随后他修长好看的手把脖子上的深灰色围巾轻轻拉至下巴处,露出了一张弧形好看的淡颜色的唇,还有唇边的一粒小痣。
喻以年朝梁允义简单地打了声招呼后,又将围巾拉了回去,身子也重新偏了回去。于是在梁允义的视角里,牧行方深色的大衣边儿上,重又出现了那一只白色的蝴蝶。
对方整个动作又利落又干脆,看得梁允义说不出话来,手机屏幕里随着喻以年离开后顿时悄无声息。
牧行方见状,很快也将手机移了回去,使得梁允义那边的屏幕里只能看到自己。瞧着对面人张着嘴巴的模样,牧行方又忍不住笑了笑。
“还有什么事吗?”
梁允义呆滞的脸好半天才缓过来,眼神里充满了忧伤,还有一点对牧行方的控诉。他下巴轻轻指了指他旁边的喻以年,挑挑眉,没发出一点声音地询问了一句:
【成了?】
牧行方眸色渐深,含义深厚。他笑容不减,只不过几不可见地摇了摇头。
【还在追求中。】
两人就这么默然无声但却十分默契地交谈了半分钟。那边梁允义咳了一下,终于出了声,仿佛是要说给旁边的喻以年听一般。
“好吧,既然如此,我就不打扰了。那祝你们俩玩得愉快,先挂了。”
说完便立即结束了通话。
手机发出了“嘟”的一声响。
走在牧行方旁边的喻以年一直垂着眸子听着牧行方那边的动静,注意到梁允义最后一句话时,他顿时福至心灵,此前心中的疑惑也像是有了解释一般。
莫非两位女士的这种做法,是为了促进自己和牧行方的友情?
这么一想,喻以年顿时觉得神思清明起来。
好像从一开始就有征兆。
可能是因为自己母亲和牧妈妈是好朋友,所以她们俩也格外期盼自己和牧行方能够要好一点。
他懂了。
喻以年思绪一通,人也轻松下来,走了将近一天的疲惫也随之渐渐消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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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酒店里预定好的房间自然也是喻以年和牧行方一间房, 喻妈妈牧妈妈一间房。当地时间六点多的时候,淡蓝的天际出现了一轮浅浅的弯月,两位女士也兴高采烈地回来了, 手里还提着不少东西。
有漂亮的衣服,还有一些吃的, 甚至还有一些新奇的玩意。
已经想通了的喻以年对此自是不会有什么说法,只是从她们手里接过, 再一一放到她们的房间里。
四人都已经早早吃过晚饭, 为明天早起去滑雪场做准备。因而喻以年和牧行方又和两位女士聊了一会儿天后, 便回去了他们自己的房间。
酒店房间很大,空间十分宽敞。此时空调早就已经事先打开, 因而推开房门后,扑面而来的就是暖洋洋的气息,整个房间里十分温暖。穿着薄薄羽绒服的喻以年仅仅只是走了两步,便感到有些热,他将外套脱下来,挂到衣架上。
于是漂亮的衣架上,便整整齐齐地挂着一白一灰两条围巾, 还有一件浅色羽绒服和一件深色大衣, 衣角贴着衣角, 袖口挨着袖口, 规规矩矩又亲亲密密。
说来也挺奇怪, 偌大的空间里,正中却只有一张大床。
刚见着时喻以年不免有些疑惑, 然而在两位女士的房间里坐了一会儿,注意到她们房间相同的构造后,喻以年又很快释怀, 心里也自动给出了解释。
估计当初定房间的时候,顺手了吧,毕竟两间一样也更方便点。
这么想着,摸了摸身底下柔软的床铺后,喻以年看向自己身前、坐在小沙发上的牧行方。
“你现在要去洗澡吗?”
一天没怎么休息,喻以年现在难免有些困倦。刚刚坐在床边的时候,他都想就此这么躺倒,身体一点也不想动弹。只不过顾及着牧行方还在,他才没直接这样做。
他现在就想赶紧洗完澡赶紧上床睡觉。
思及此,喻以年的眼神带了一点不易察觉的渴望。
牧行方抬眸,对上喻以年的视线后顿了顿,敏锐地注意到了喻以年的意思,他了然地挑了挑眉。
“你先去吧,等你洗完我再去,我现在先把这些东西收拾一下。”
说着,他又低下头,继续整理两位女士塞过来的一些奇怪玩意,眉宇间颇为苦恼。
此话正和喻以年心意,见此,他便也很快起身,去往浴室。
简单冲洗了一下后,喻以年擦干头发和身子,换上干净的浴袍。然而一把拉开浴室门的时候,他面色禁不住地一凝,呼吸也滞了滞。
嘶,好冷。
虽说房间里暖气打得很足,但是对于像喻以年这般刚洗完澡的人来说,这点暖意杯水车薪,尤其是喻以年的皮肤还蛮敏感。
更别说他刚才已经适应了热水的温度。
因而刚出浴室门,皮肤骤然接触到与浴室里面相差较大的温度时,喻以年便不由自主地打了个颤。
更离谱的是,空调扫风还正好扫到这边。
喻以年又是一哆嗦。
他裹紧浴袍,动作十分迅速地到了床边。
低着头弄着东西的牧行方只觉得眼角旁边快速飞过去了一个东西,令他有些疑惑,动作也不由得一顿。再抬起头顺着看过去时,便发现了床上裹着被子的喻以年。
靠在床头,浴袍裹得严实,正拉着被子,像是刚洗完澡出来,甚至头发也湿漉漉的。
见牧行方在看自己,喻以年投过去一个疑问的眼神。
牧行方笑了笑,放下手里的东西,转身去拿了一个吹风机。
“头发还没完全干,你也不怕水珠滴到床上。而且,头发不干就睡觉会头疼。”说着说着,他站在了床前,朝喻以年招招手。“来,我给你吹一下。”
喻以年这时可能是适应了这个温度,身体感觉回暖了一点。见此他便将被子放到一边,转而坐在了牧行方跟前。
床边的牧行方看着乖乖过来的喻以年,禁不住眉眼弯了弯,笑意愈深。他眼角眉梢锋锐的感觉消散些许,转而拢上一层温柔。
牧行方打开了吹风机,伴随着吹风机发出的嗡鸣声,他的手也落入了喻以年潮湿的发间,轻轻揉着对方带着点湿意的黑发,一点一点细致的吹着。
喻以年盘着腿正对着牧行方,微微低着头。
由于一坐一站的缘故,他的眼前便是牧行方的小腹和腰,距离很近,想不看都难。于是喻以年就着这个姿势,默默看了好几眼牧行方劲瘦的腰,视线停在了对方流畅好看的腰线上。
但吹风机强劲温暖的风吹过来,令他忍不住眯了眯眸子。
视线里的那截腰线也随之模糊起来。
头发被细致地吹着的感觉实在太过美妙,偶尔牧行方的指腹不经意间擦过敏感的头皮,便会带来一阵说不出来的感觉,十分的舒服,令喻以年的心情莫名放松,但却更为困倦。他的眼皮禁不住耷拉着,为了稳住身形,手还攥了下牧行方的衣角。
牧行方什么时候吹完的,喻以年并不是太清楚。他只模糊地听见一句“好了”,随后耳边恼人的嗡鸣声便戛然而止,舒服的感觉也随之消失。
迷迷糊糊中,喻以年竟有些留恋不舍。不过这不舍也仅仅只是持续了半分钟,很快,头发变得干爽的喻以年便顺着本能钻进了被子里。
牧行方从浴室里出来时,床上的喻以年已经睡着,柔软的被子拉到下巴,半张脸都埋在了被子里。
见此,牧行方微微失笑,但动作却是放轻了些。
他从另一侧掀开被子,小心翼翼地睡在了喻以年身边。
说实话,与心上人共睡一室便足以令人开心。冷不丁地共睡一床,巨大的喜悦砸下来,竟令牧行方有点失眠。
不小心动一下就能够触碰到对方的身体,在碰到喻以年的胳膊和腿后,温热的感觉从皮肤上传来,让牧行方僵着身子不敢再动,呼吸都有些微微急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