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光浪费[现代耽美]——BY:蜜秋

作者:蜜秋  录入:09-16

  他发现了一件从进门起就莫名觉得不对劲却又说不出来是什么的事情,这个家里,一瓶酒都没有!
  想到这,梁迟吃惊地看着江旷,江旷疑问:“怎么了?”
  “哥,你家没有酒?”
  江旷神色淡然:“是,我戒酒有一阵子了,上次跟你说过。”
  是的,梁迟回忆起来,还是在“椿”,江旷没喝酒,吧台小哥说都知道小江总滴酒不沾,但梁迟没想到真的“干净”到这个程度。
  那个吨吨吨把烈酒当水饮的疯子真的只存在于记忆里了。
  梁迟有些说不出的失落,叹了口气,还剩几口的三明治一点都不香了。
  他放下没吃完的食物,说:“梵高、王尔德、李白、辛弃疾、汤普生、海明威、旧地重游的塞巴斯蒂安……你全都不要了?”
  江旷没说话,梁迟指着那台旧钢琴:“你以前用各种手段骗我喝酒,说干了这杯伏特加,哥哥我弹琴给你听,你说让我们去后山吧,把一整个春天的花都灌醉。”
  “都是些疯话,你怎么还记得。”江旷笑了笑,眼神温和地看着梁迟:“但是现在你长大了。”
  梁迟看着这个空空荡荡四壁洁白的家,这里干净,安全,想发疯都没有可能性,他说:“你变了,我想念黎春,等他等了三年,结果回来的人像是假的。”
  江旷无可奈何地皱了皱眉:“刚说你长大,这会又回去了。”
  “很晚了,去睡觉吧,明天多睡会,我刚刚跟小蒋讲过,明天他安排人去搬家,你的车钥匙放在客厅桌上,他会过来拿钥匙把车开过来,你在这里等着接收就行了。”
  梁迟没说话,闷闷地点了点头,“谢谢哥。”
  江旷起身收拾餐盘,揉了揉梁迟的头,看着他晃晃身体,穿着有些宽大的睡衣上了楼。
  梁迟进到卧室,床上铺着干净的被褥,应该也是江旷刚刚给他铺好的,他面朝下趴了上去,鼻尖闻到清爽干燥的日光晒过的味道。
  过了会,他听到有人上楼的声音,很轻的脚步声走过他的房间门,往开出去,进了小厅另一头靠里的房间,关上了门。
  今天的确有些累,从一大早的跟房东争执,到火急火燎地赶到试镜现场,无比紧张地试完戏,获得确定的进组机会,到晚上收拾家当,住进了他想了三年的那个人的家里,一切都很不真实。
  虽然住在了一起,却不像当时在安谧,两个人的床都在一间屋里,翻个身就能看到对方,夜里呼吸重一点都能听到,睡不着的时候可以陪对方聊天,喝酒。
  梁迟看着黑暗中的房门,很有股冲动打开门跑到另一个房间跳上另一张床去,他很确定黎春不会赶他走,如果是黎春,只会表面嫌弃地把他的狗头掀开,但任由他躺在自己身侧,黏黏糊糊地一夜睡到天明,那时候在安谧经常这样,但江旷……梁迟不确定。
  梁迟说自己从嗓子坏掉后就没再开口唱过歌,其实不是这样的,他有唱过,就一次。
  安谧每周的活动内容都固定的,周四晚上有大荧幕电影,天气好就在户外,天气差就在小礼堂内。
  那是一个初夏的夜晚,傍晚他们去湖里游了泳,那时候江旷在泳池教了他几次,梁迟很快就学会了,然后被江旷带去了湖里,上岸时被风一吹,湿淋淋的浑身发抖,像两条落水狗一样跑回房间,来不及分先后就一起进了淋浴间冲热水,那是他们第一次一起洗澡。
  他记得黎春让他帮忙搓背,他就涂了满手的沐浴液大力揉搓黎春宽阔的肩背,那时候的黎春瘦,摸起来骨肉并不如现在健壮,但也很有力量感,反正梁迟当时的感觉就是,跟摸自己很不一样,黎春嫌他手上没劲儿,他又拿了一只沐浴球,一直把黎春的后背擦得通红。
  然后他作势要继续往下,去搓窄腰下翘起的臀和他一直眼馋的长腿,被黎春笑骂着打掉他的手:“跟个基佬似地。”
  梁迟干脆顺势从背后把下巴搁在了黎春的肩上,“我就是!你说怎么办吧!”
  淋浴头的水从黎春头顶蔓下来,梁迟看不清他脸上的神情,约莫是在笑,跟着不经意垂头一看,竟然发现黎春那里微微有了些反应,正在半抬头,还没完全成型却已经尺寸非常可观,黎春转身拧起梁迟的下巴:“真是?怎么办?那就办了你。”
  梁迟突然一下心慌,还有些莫名的害怕,装不下去了,强笑着打掉他的手,转了个身扶着墙壁:“来,该你了,给我也擦擦背。”
  黎春直接拿起沐浴球,一手下去梁迟往外退了几步:“轻点!”
  他皮肤白又嫩,那天被黎春搓出的红印子隔了好几天才消掉。
  那天晚上是在草地上放露天电影,夏季安谧的病人不少,这个天气好的夜里,不止病人们都在,连护工和医生们也都挤到了草坪上,两人过去的时候正在放一部老片,大荧幕上1900在狂风暴雨的海上夜里弹钢琴,钢琴在游轮大厅里颠簸的海浪掀得四处滑动,在醉了酒的麦克斯眼里形成双重叠加的晕眩效果,而1900却越发尽兴……
  黎春看了一会,在梁迟耳边说:“这里也有一只钢琴,跟我来。”
  梁迟一愣,转头,黎春朝他眨了眨眼睛,两人在人群背后悄悄起身,一前一后跑去了另一边。
  他们跑进大楼,黎春在前面带路,一直跑到二楼最尽头,梁迟不知道那里是什么,以往只看到过成日上着锁,两人走到跟前,看到门把手上挂着一把老式的密码挂锁,黎春拎了起来,轻松就转出了密码,“啪嗒”一声,锁开了。
  两人闪进屋内,黎春没开灯,只有屋外被树遮挡后朦胧的月光照进来,过了会等眼睛适应了室内光线,梁迟才看清这是间很大的储藏室,一些没用的桌椅柜子,还有些医疗器械,然后他在昏暗的角落看到了一架三角钢琴。
  钢琴上落了灰,还有明显的被砸过的痕迹,黎春打开琴盖说:“这钢琴以前放在礼堂,后来被发了疯的病人砸烂了,就被收到了这里。”他找了张椅子拖到琴键前,又从一个隐秘的角落翻出一瓶伏特加,梁迟惊了,为什么哪儿哪儿都藏着酒?!
  黎春打开喝下一口,又一口,而后递给梁迟:“喝下去,哥哥弹琴给你听,今夜我就是你的1900。”
  梁迟喝了一口,伏特加是烈酒,这瓶里面有淡淡的橘子香,回味是甘甜的。
  电影在屋外很远的地方,隐隐约约的人声音乐声传过来,黎春的钢琴自然比不上1900,但他弹了很多梁迟听得懂的歌,都很老,恰似你的温柔,你的眼睛,被遗忘的歌声,还有一首梁迟没听过却很好听的歌……那天是江旷第一次说起他的母亲,“她会弹钢琴,小时候教我,弹的都是这些。”
  后来梁迟喝多了,情绪像冲破了什么阀门,他知道自己开始唱歌,声音再也无法清透,只能背靠着钢琴低沉沙哑地轻声哼着。
  “某年某月的某一天,恰似一张破碎的脸……”
  “是谁,在敲打我窗,是谁,在拨动琴弦……”
  “像一阵细雨洒落我心底……”
  “Fly me to the moon,Let me play among the stars,Let me see what spring is like on,jupiter and mars……”
  让我飞向月球,让我看看木星和火星上的春天是什么样的。
  后来唱了什么梁迟都不记得了,这个夜晚过后,黎春也什么都没有提过。
  在江旷公寓里的第一晚,梁迟疲倦却有些失眠,他想起过往想起黎春,明明应该是最颓废的一段经历,却总在每一次想起时泛着不真实的浪漫,与现实如此格格不入,恋恋不舍。
  作者有话说:
  hi,有人在看吗?说说话呗?


第30章 同居吧
  第二天梁迟醒的时候已经过了八点,虽然入睡得晚,但这一夜的睡眠质量很好,梁迟伸了个长长的懒腰,听到房间外有些轻微的动静。
  开门一瞧,江旷正在靠窗的小厅练阿斯汤加,已经练到了末尾,正在做头倒立,身体像一根笔直的针,梁迟知道这里要保持十到十五个数息,于是他走过去盘腿坐到地上,轻轻开始数,每一次数息代表一次完整的吸气和呼气,梁迟自己也随之调整了呼吸,眼睛却盯着江旷腹部的肌肉,那里也随着呼吸一起一伏地鼓动着,一直数到第二十,江旷很轻地落下来。
  跟着做完最后一部分的冷却体式,平躺着进入大休息术,梁迟在一旁短暂地打了个坐,三分钟后,江旷睁开眼坐了起来。
  屋子里开着地暖,又练习了一个多钟头,江旷浑身都是热汗,锻炼过后,白皙的皮肤里透出健康的红润,他说:“本来想喊你一起,昨天你累了,就让你多睡会。”
  梁迟抱住头求饶:“早起是酷刑啊哥哥。”
  “习惯就好了,我去洗个澡,一会下去吃早餐,煮了粥。”江旷说。
  “嗯。”梁迟也回房洗漱,想着这生活真健康,也太健康了。
  吃早餐的时候江旷说:“等会你的东西送过来,你想怎么摆放都行,家里随便折腾,我这里家具比较少,如果不够放,改天我们一起去挑点家具。”
  “好。”梁迟笑着说,心里想着你完了,真要随便我折腾,你这屋子可要风格大变样了。
  “我今天有点事,一会要出门,可能下午回来也可能晚上,你的时间你就自己安排吧,也可以让程澈联系下关平山,把你接下来的行程计划先大致对一下,做个准备。”
  “嗯好,你别操心我了,去忙自己的事情吧。”梁迟说。
  吃完饭江旷习惯性地准备收拾,梁迟赶紧站起来:“我来我来。”
  江旷笑了笑由着他:“打破了碗要赔哦。”
  梁迟一头汗,也不至于这么笨吧……
  刚腹诽完,“哗啦”一声,碗碎掉一个。
  江旷:“……”
  梁迟:“……”
  “碎碎平安……?”梁迟挤出一个牙疼似的笑。
  这天是周日,江旷今天要回一趟江家,在江如故的授意下,江令辉将第二笔投资款也打了过来,他得去表示谢意。出门前他打了个电话给林宝珊,问她在禅院过得可好,说了下电影进展近况,又让她帮忙建议下,要对江如故表示感谢,带什么样的礼物比较好。
  林宝珊说:“书法字画,普通的看不上,珍藏级的太浪费,你带盆清雅点的兰花吧,我记得你有个植物园,从里面挑一盆就可以了。”
  又哼了一声说:“他军人出身,哪里懂什么风雅,偏偏最喜欢附庸,你让他觉得自己最有文化就行了。”
  江旷忍不住笑,想林宝珊说话真不客气,大概爱情被磨光后半分脸面都懒得留了。
  他道了谢,又提到唐兆的事情,说已经谈定了,不料林宝珊说:“阿兆正在跟我喝茶,刚刚还说到你,他的辞职手续已经办妥,下个星期就可以去你公司。”
  江旷顿时惊喜了一把,没想到这么快,本以为要差不多开拍前唐兆能到就很好,“你跟小唐说几句吧?”林宝珊把电话递给了唐兆。
  “兆哥,真是太高兴了!”江旷毫不掩饰。
  唐兆在电话那头笑着说:“好事不必多磨,我还想跟你说,美盛那边知道我是来你这里,也知道背后是江总在投拍电影,他们有意一起做盘,用一部分资金和他们的公关宣发资源换一点小股,不知你意下如何?”
  倒是没想到美盛这种大公司会对这么一个小电影项目感兴趣,多半还是看在江如故和江帆集团的背景上,他这会不好做决定,于是说:“周一你过来公司吗?我们到时候仔细聊聊好了。”
  “行,本想给你个惊喜,没想到被老夫人捷足先说了,那咱们周一见。”唐兆爽快地说。
  江旷先开车去了一趟“椿”,选了一盆文心兰,这种兰花的花瓣很像“吉”字,寓意很好,他准备送给江如故。
  跟江如故约的是午饭,到江家的时候刚过十一点,意外地发现江令辉和江令言都在。
  “二哥,三姐。”江旷托着兰花走进去,吸取上次的教训,没把自己当主人一样地问“你们怎么来了”。
  自从上次陈川怒而掌掴江令玮之后,他们还没见过,沙发上的两人神色倒不似有异,也朝他点头:“小弟来了。”跟着说:“爸爸说你今天会过来,叫我们一起来吃饭。”
  江旷点点头,抬头见江如故也下来了,他把花放到客厅角落的木几上,不经意地说:“带了盆兰花,这里空气好,很适合养。”
  江如故果然喜欢,站到跟前抽着烟斗看了看,然后叫管家把兰花放到书房去。
  今天是自己家里的厨子做菜,比上次的广东菜更重口重辣些,是江如故的口味。
  吃饭的时候江旷问:“二嫂和四哥怎么今天没来?”
  说完,看到江令辉和江如故对视了一眼,江令辉淡声说:“你二嫂最近在慈善基金会忙一个活动,腾不出时间,令玮公司有事情。”
  “这样啊,二嫂那边如果有什么我可以帮忙的,尽管吩咐。”江旷对江令辉说。
  不料江如故重重冷哼了一声:“什么慈善活动,什么公司有事情,阿辉,老婆你护着,弟弟你罩着,你能罩到几时?”
  “爸!”江令辉的声音带着些息事宁人的请求,然而江如故不管不顾:“要不是你老婆整天不着家,也不至于到今天孩子都生不出来!”
  “爸,可人已经听您的话辞掉了所有工作,您也宽容点吧,孩子的事急也急不来的。”江令辉为自己老婆辩解了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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