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谁在背后?
他以为是他们的母亲周彤,周彤想救江令玮,于情于理都说得过去,只要她想去救,一定会不折手段。
多子女的家庭里,母亲多半偏心最小的孩子,周彤也不例外。
江令辉这种闷葫芦的性格从来都不招大人喜欢,周彤对小儿子的偏心向来都是明晃晃地,江令辉给江令玮收拾工作上的烂摊子,对他来说是兄弟情义,对周彤来说却是做大哥的分内之事。
小儿子出事,周彤当时还并不知道跟大儿子有关,在江令玮去了大马的当天,周彤直接冲到大儿子的家里等他,半夜江令辉处理好事情回到家,周彤直接抬手就是一耳光,“弟弟出这么大的事,为什么没有帮他兜住?你这个哥哥怎么当的?!”
面对母亲的偏袒和怒火,江令辉根本不辩解,只淡淡说:“现在的安排对他就是最好的安排。”
后来周彤被人吹了耳旁风,江令言有意无意地提到弟弟这样,跟哥哥脱不开关系,周彤当即气得心脏病发,在医院里对来看他的大儿子抬手又是两耳光,让他把江令玮弄回来,疏通关系,宁愿少坐几年牢,也不要在国外一辈子躲躲藏藏。
那天的江令辉头一次对周彤露出獠牙,俯身双手钳住病床上的母亲,语气平缓:“您别做梦了,令玮还能活着,都是我给的恩赐,您最好保佑他听话,别再自作主张搞出什么让我不开心的事,这样我也不必再费神去重新处置他,谁知道我生气后会对他做出什么?毕竟对我来说他死了比活着更有用,他现在还能活蹦乱跳的,您出院后应该多去烧烧高香。”
看着周彤露出惊恐又难以置信的神情,江令辉心中有一丝难得的痛快。
也只可能是周彤,为了怕心爱的小儿子再遭受大哥的毒手,亲自派人出马把江令玮解救出来。
但江令辉相信周彤没这个本事这么快把江令玮完好无损地弄回国,至少她得把国内的一切打点好,保证她的小儿子回来后不会被判重刑,进了监狱不会被人下阴招搞死才会行动。
周彤没这个本事,要搞定国内的一切,除非江如故帮她,但江如故……经过上次在办公室跟老狗的谈判,江令辉确定他现在要扶江旷上位,不会顺周彤的意,把那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四儿子弄回来阻挡他的计划。
仔细分析过后,江令辉平缓了下来,还有时间,他要亲自去马来西亚把人找出来。
这次的行程他没让人知道,只有一个替他办事的心腹随行。
当天晚上的飞机,下午江令辉打了个电话给谢行,他记得自己踹了谢行一脚,问他怎么样,谢行说没事,已经好了。
谢行乖巧,省心,从不反抗,江令辉有些迷他那双眼睛,意乱情迷的时候总让他想到少年时的缪云飞,中蛊一样。
但他分得清,这根本是两个人,谢行是他用来解决欲望的,缪云飞每拒绝他咒骂他一次,他就会报复似地狠狠全都发泄在谢行身上。
打完电话后他又去找缪云飞,缪家唯一剩下的阿姨每月的薪水他还付着,那阿姨投桃报李顺带也常常告诉他缪云飞每天的状况,睡得如何,喝了多少酒,发了几回脾气等等。
刚进门就碰见缪家的律师从楼上下来,江令辉跟他聊了会,律师说检察院现在掌握的证据基本都是实证,缪氏的企业会易主,牌照将重新拍卖,老缪总面临多项指控,律师还在努力搜集能减刑的资料,但他也实话实说,这案子现在被中央严查,估计减刑的可能性甚微。
至于缪云飞,五年前他已经是缪氏实际的掌控人,虽然不是在他手上开始的违法行为,但他算是胁从,情况很不乐观。
“还有多久开庭?”江令辉问。
“半个月,庭审通知已经出来了,不对外公开。”
“好,知道了,谢谢方律师。”江令辉跟他握了握手,看他出了院门。
一转身,看到缪云飞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楼梯上端,冷冷地看着他,江令辉上前:“云飞,我来看看你。”
缪云飞猫一样慵懒的神情里带着明晃晃的厌恶,唇角吐出一个字:“滚。”
江令辉见怪不怪,早就习惯了,他自顾自上楼,缪云飞今天衣着齐整,精神状态似乎比此前还略好一点,估计是因为要见律师的缘故。
他转身走去二楼会客厅,直接从酒柜里拎出一瓶还未开封的威士忌,拧开后杯子也不用,直接往嘴里灌了一口。
江令辉上去要夺酒瓶:“云飞,喝酒也不是这么个喝法!你想猝死吗?!”
“要你管!”缪云飞瞬间发了狂,拉扯中直接拿酒瓶往江令辉头上砸去。
被江令辉一把钳住,“你就这么恨我吗云飞,你以前很爱我的,为什么变了?嗯?为什么?”江令辉被刺激到,近来所有的事情都在失控,面对缪云飞的不顺从,他感觉耐心在渐渐消失。
缪云飞力气不支,喘着气,却仍然紧紧攥着那瓶酒:“可人来过。”
“什么?”就在江令辉晃神的一瞬间,缪云飞手里的酒瓶朝他头上挥过去,江令辉下意识地偏了偏头,酒瓶擦着头皮飞过,碰到了头但大部分的力道卸掉了,酒瓶砸中他身后的桌子,“哗啦”一声碎在地上,琥珀色的酒液淌了一地。
“怎么了?少爷,江少爷你们没事吧?”芳姨在楼下担心。
“没事,不用管。”江令辉大声喊。
“缪可人来过?她来做什么?”江令辉抓着他的肩膀问。
缪云飞用力从他跟前扯开,冷笑着:“我的妹妹,你的老婆,你有多久没见你老婆了,江令辉?”
江令辉不说话,他有另外住的地方,最近大部分时间都在谢行那里,他已经很久没见过缪可人了,除了必要的日子要带她回江家吃饭,其他时候都没关心她在干嘛。
缪云飞坐到沙发里,整个人软骨似地摊下来:“可人恨我,他说我毁了她一辈子,她说,为什么她结婚的时候,没人跟她说你老公爱的根本不是你,也没人跟她说,你结了婚也不会有人碰你,他娶你,是娶一个花瓶,一件摆设,一个讨好他父亲的吉祥物,也不会允许你离婚,只能守着这摊坟墓过下去,她说她什么都不知道就嫁了。”
“她说她可以接受老公出轨,养小三,找情人,却万万没想到,自己老公真正爱的竟然是自己哥哥,真是天大的讽刺。”
“她希望我们俩都去死,江令辉,我觉得她说得对,她是我妹妹啊,我怎么眼睁睁看着她嫁给一个我明知道根本不可能爱她的人?”
江令辉走到沙发前蹲下来,仰头看着缪云飞苍白到看得见青色血管的脖颈,他的手指刚要抚上去就被缪云飞嫌恶地一把打开,江令辉摇头说:“她说得不对,这件事情,我的婚姻里裹挟了很多人,没有人是无辜的,所有人都该死,但不包括你,云飞,你是无辜的,你是我唯一亏欠的那个。”
第68章 ”你也只配做梦了“
缪云飞根本不为所动,冷笑着:“我跟你这种冷血动物说什么鬼话,太多余了。”
“谁冷血?我?”江令辉不顾缪云飞的反抗,整个人扑到他身上:“那是因为我的心,我全部的热情都在你身上,云飞,别人不知道,你还不知道?”
缪云飞剧烈地挣扎,江令辉却发狠似地捆得他更紧:“你不该招惹我的,云飞,从读书时候开始,你就不该对我好,从小到大,没人对我好过,我家那条老狗眼里只有大哥,我妈眼里只有小弟,他们都看不见我,但你看见我了,我到现在都记得,小时候的骑马课,我摔了下来,膝盖上都是伤,是你帮我止的血,涂的药,只有你对我好,你不该对我这么好,我从那时候就喜欢你了,云飞,我不会变,一辈子都不会。”
“我后悔,那时候应该手里拿毒药,一下毒死你就不会有后来这些!”缪云飞咬牙切齿,恨意和悔意从骨头里渗出来。
“是吗?”江令辉盯着他看了会,缪云飞莫名觉察到一丝危险,正要起身挣脱,瞬间被江令辉更大力地按住,“你要干什么?”缪云飞狂怒地咆哮。
江令辉双眼发红,声音从喉咙里挤出来,像被激怒的野兽一样:“干什么?哈哈哈……云飞,是你激怒的我,就要承担后果。”
缪云飞浑身动弹不得,体力上他根本不是江令辉的对手,于是他大喊:“芳姨!芳姨!!”
楼下什么动静都没有。
“芳姨!!”缪云飞用尽了力气,没有回音。
江令辉把他从沙发上扯下来,两人滚到地毯上,缪云飞的双手被江令辉一只手就按住,整个人被困得死死的,像一只待宰的羊羔。
“我想你很久了,你不知道我有多想。”江令辉另一只手抚摸着缪玉飞的下颌:“你不想我吗?你还记不记得以前我们在一起的时候有多好?可以折腾一整夜……”
缪云飞满眼惊恐,“芳姨!!芳姨!!!”他的嗓子都喊哑了。
“嘘——”江令辉亲了他的脸一下:“乖,芳姨不会来的,现在是我给她薪水,她听的是我的命令,别喊了,留着嗓子给我。”
他想吻缪云飞,似乎记起上次被咬的经历,犹豫了下,换做一下下亲别的地方,脸颊,耳廓,脖颈,“你太野了,云飞,乖一点,等下才不会吃苦。”
底下的人发出垂死挣扎,江令辉困住他也用了全力,两个人都喘着气,江令辉的耐心跟沙漏一样很快就漏光了,他直接把缪云飞翻了个身。
缪云飞的半边脸颊在地毯上摩擦,江令辉扳了下他的下颌,让他换了另半边脸对着自己,可以看得见眼尾的红痣,他吻上去:“你好性感,让我天天想,白天想,晚上想,每天都在梦里狠狠想着你。”
感受到那舌尖一直绕着自己的眼角,缪云飞心里一阵恶心,紧闭着眼睛:“你也就只配做梦了,你碰我,只让我想吐。”
江令辉的动作停顿,这话并没激怒他,却让他更来劲了……
缪云飞身体有些不自控地发抖,他已经没力气了……江令辉终于满意,像几个月没喝水的人到了泉水边,急不可耐到近乎疯狂。
缪云飞皱紧眉头,紧紧咬着牙,痛到嘴唇都咬破了也没发出一句声音。
江令辉抓着他的头发:“为什么没有声音?”
缪云飞的嘴角淌着血,闭着眼不吭声,无论江令辉多凶狠都没有反应,江令辉放弃了,这是缪云飞三年前开始拒绝他以来的第一次。
到最后的一刻,江令辉觉得满足,继而心酸。
“我爱你,云飞,我爱你,对不起……”结束后他又变成那个温柔的人,仔细亲吻爱人满脸的眼泪。
缪云飞觉得自己像一块破布,他不说话也没有表情,只是紧闭的眼睛里不断涌出眼泪,停不下来。
江令辉缓缓起身,把自己杂乱的衣服收拾好,然后抱起地上那个缩成一团的人去了浴室。
他给浴缸放上热水,再把缪云飞抱进浴缸中,从始至终缪云飞没有反抗过,也没有配合,如同行尸走肉。
江令辉取下浴刷,给缪云飞刷着背清洗,这么快,他的身上脸上全都是印子,都是刚刚弄出来的。
然而看在江令辉眼里,这些痕迹宛如他的标记一样,只让他再度兴奋。
他缓了缓,时间来不及了,不然浴缸是个好东西。
他坐在浴缸边,跟里面那个麻木的人说:“云飞,我要出去一趟,办点事,带你去境外的事情已经准备得差不多了,等我这趟回来我们马上就走,好不好?”
“我带你去一个没人找得到我们的地方,在南美加勒比海的一个岛,我把整个岛都买下来了,那里跟我国没有引渡条约,即使被人发现我们在那里也不会有事,岛上有森林,有不少原住民,有我专门给你建的大房子,门口就是海滩,海面上我也建了房子,我们想睡在海上也可以,佣人我也请好了,他们全都是哑巴……云飞,我们马上就自由了。”江令辉呓语一般地描绘着,眼里闪着光,然而讲到最后他才注意到缪云飞的神情,什么神情都没有。
浴缸里的人躲开他的手,一下下清理自己,眼角发红,搓在皮肤上的手很用力。
江令辉咬着牙看了会,又看了看时间:“我先走了,你等我回来,很快。”他抓住缪云飞的脖子往自己这边带了带,亲了亲他的额角,出门走了。
他的心腹助理已经等机场等着,电话打给他:“江总,东西我都带好了,您直接过来就行。”
“知道了。”江令辉自己开车去机场。
晚上8点的飞机,现在才6点,他走VIP通道登机要不了一个小时,时间是充裕的。
路上他理了理所有事情的头绪,觉得并没有完全失控,带缪云飞偷渡的通道已经安排好了,只等他开庭后取下脚上的追踪器就可以行动,至于江令玮这边,马来西亚他的人手很多,关系网遍布,要找出一个窝藏的要犯并不难,他相信只要自己过去亲自调度,很快能有结果。
最坏最坏的情况无非是江令玮没找到,但他可以阻挠周彤在国内的安排,江令玮没那么快能顺利入境,只要争取15天的缓冲,一切都可以抛到脑后。
路易十五说得对,我死后,哪管洪水滔天。
越分析,江令辉的心里越有把握,越平静,就快接近目标的时候千万不能乱了阵脚,他在心里连连告诫了自己好几遍。
到机场停好车,跟助理在VIP大厅门口碰头,手续对方已经提前办好,两人一起往出境安检通道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