翁道衡怀疑任野在装睡,躺下的一瞬间就想逮住他,现在逮住了,好不得意,可是他很快就觉得气氛不太对。
任野的眼神一开始还有那么一点迷茫和露怯的心虚,慢慢地,他的眼底浮现了一层翁道衡从未见过的汹涌的欲/望,在翁道衡的认知里,任野很少露出这种带着原始野生的凶悍。
他知道任野不是真的那么甜那么可爱,他在翁道衡眼前那副模样,七分真,三分假,有演的成分。
果然,翁道衡瞬间觉得眼前一黑,任野翻身又压住了翁道衡。
被子被他扔在一边,翁道衡在任野身上闻到了和他身上接近的橙花味道,根据人体温度的感染,任野居然闻起来有那么一丝香甜和干净。
任野居高临下地按着他看他,他用自己的眼神去描绘翁道衡的容颜,翁道衡心里有点激动又有点未知的紧张,那种羞涩的感觉又来了,他为了缓解,于是抬手勾住任野的脖子想要亲他。
任野却侧头避开了他的吻,翁道衡的吻只落在了他柔软的发梢,这让翁道衡觉得有些意外,也有那么一点失控的恼火。
接着他迎接的是任野送来的侵略性的吻,翁道衡的手指勾着他的脖子浮浮沉沉,心里的情愫也这样浮浮沉沉。
两个人亲完,翁道衡半抬起眼皮看他,他就非常直白地问了出来,他问任野:“做吗?”
任野愣住了,他忽然有一种莫名的紧张感和兴奋,他尽量稳住声音,问翁道衡:“你想好了吗?”
翁道衡心里觉得任野一套又一套的,不想为什么这样勾着他呢,只不过希望自己多主动一点罢了,他摸了摸任野的耳垂,忽然在任野的耳边这样说:“我希望你可以诚实一点。”
说着,他感受着任野贴身莫名的反应,顿住,他说:“就像你的身体一样诚实。”
任野脸有点红,不知道是羞的,还是因为窘迫,他的神色看不出任何问题,除了那半边耳朵红到发烫,多余的马脚让任野看起来有那么一点色厉内荏的感觉。
任野觉得翁道衡比自己成熟的不仅是年纪,还有更少的羞耻感,翁道衡好像不会因为这个感到羞耻,他很坦荡地表达自己的欲/望,就好像那跟吃饭喝水一样自然,翁道衡怎么可能不羞耻呢,他也是第一次见识这样的大场面,只是他更会装而已。
身上一空,任野忽然起身,翁道衡还没反应过来,任野就站在了床尾的位置,他的大手忽然抓住了翁道衡的脚踝,跟献祭一样垂下头细细密密地吻上他的腿,翁道衡装不下去了,他心里骂了一句脏,他觉得自己失去了掌控权,不甘地低喝了一声:“任野!”
任野停下,他的目光看起来更加深沉,黑漆漆的眼珠子一动不动地看着他,跟平时在人前的乖巧不同,看起来有一种病态的兴奋和疯,他看翁道衡的眼神因为过于灼热,以至于翁道衡觉得这个眼神有点像食肉动物需要进食一样。
他被这样的眼神烫得颤了一下,翁道衡荒唐地发现,他好像现在有点“人为刀俎我为鱼肉”的处境。
任野声音听起来有点沙,他看起来好像在忍耐什么一样,他看着翁道衡的睡袍下摆,忽然说:“师哥,你走光了。”
翁道衡不耐烦跟他玩这猫捉老鼠的游戏,他骂了一句脏话,暴躁地拧起漂亮的五官,像漂亮凶恶的猫科动物支棱了起来,想要抽出自己的脚踝,任野早就有防备,他顺势一拉,起身的翁道衡跌落在了他的怀里,他们面对面地坐着,目光撞在了一起。
任野的手掌拖住他的后腰,他脸上那种看起来好像要进食的神情淡去了很多,又变成了平时的任野,眼神清澈地看着他,翁道衡的神情就像一只发怒的豹子一样,漂亮又有力量,任野觉得翁道衡生气都这么好看,他心里也觉得自己好像有点变态。
他全然不顾翁道衡的怒意,胆大包天地亲了亲翁道衡的唇,翁道衡好像跟他争夺方向盘一样,直接扣住他的后脑勺,在他嘴唇上又亲又咬,又凶恶又热情,任野感受到了唇缝里淡淡的血腥气,他全盘接受翁道衡的胡作非为。
两个人分开的时候,任野嘴角果然破了,他却用刚才那样深沉的眼神继续看着翁道衡,手从腰间滑下,很胆大包天地拍了拍翁道衡的臀,他在翁道衡耳边夸奖:“我们衡衡好野好凶。”
“可是我真的好喜欢。”
他不再羞于表达自己对翁道衡的一切癖好和热情。
翁道衡的表情很快又拧了起来,好像被他一声“衡衡”给麻到了。
好像猫,任野在心底这样平和地评价。
翁道衡不知道自己在愤怒什么,他浑身都被荷尔蒙驱动着,又想发作又想毁灭什么,他从来都是一个坏脾气的人,在这种事情上也不见得多温柔,会怎样收敛脾气,他就是这么恶劣。
而任野全盘接收了翁道衡的恶劣,他只觉得这样的翁道衡“别有风味”和美丽,也格外充满活力,任野不得不承认,翁道衡完完全全撞在他有些变态的癖好上了。
任野低下头,他用破了嘴角的嘴唇吻了吻翁道衡,他贴着他的脸,很不在乎地说:“师哥,你教教我吧。”
翁道衡失神地看着他,有点反应不过来似的,他问任野:“我要教你什么?”
任野不说话,只直直地看着他,翁道衡很不耐烦地说:“你自习吧。”
任野很高兴地低头搂住他,声音里带着莫名的兴奋,他说:“好啊,我们一起自习吧。”
翁道衡加重力气地轻轻咬了一口他的脸蛋子,看起来很凶,就好像任野是伊甸园那枚苹果,他被蛊惑着想尝一尝。
任野脸上被咬了一口牙印都不气,他很高兴地低下头亲翁道衡,手抓住翁道衡的手十字相扣,就好像猎人终于用陷阱捕猎成功了他的猎物一样。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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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5章 他成长
夜晚可以很长,也可以很短。
当窗外月光褪去,光亮慢慢攀爬进室内的时候,屋内的两个人还在胡闹。
日月交织的片刻确实是有声音的,整个城市都在慢慢等待苏醒,白日的空气都比夜晚显得更加躁动,但是翁道衡和任野在乎的只有对方的心跳。
这是翁道衡所经历过的最长的一个夜晚,也是他经历过的最短的一个夜晚,失控的不仅有身体还有情绪,他只觉得自己的思绪好像裂开成了两半,一半在感慨,果然“巫山云雨,好不快活”,另一半又想让任野失控,却又恼怒于任野的失控。
有那么一阵,翁道衡非常热情和强势,他像一个在木头上挠爪子的金钱豹,而任野就是那个可怜被挠被折磨的木头,翁道衡就像一口烈酒,又让人上头,又烧得人胃疼,任野有段时间几乎一边龇牙咧嘴含着眼泪来品酒的。
又有那么一阵,翁道衡又脆弱破碎了,只是迷离着失神的眼睛看着白色墙上交织的影子,然后,在心里评价,好像蝶破蛹一样。
然后翁道衡有段时间开始在思考人生,在这一刻,他好像才真正得到了任野。他的人生甚少得到过什么人,而是一直在失去重要的人,先是早夭的同胞弟弟,然后是背叛的父亲,再是失格的母亲,最后是老去的外婆,他整个童年和青春期一直在被忽视,被当做空气。
然而即使没有任野,他对自己的人生也是满意的,除了亲缘上天有所薄待他,其他老天爷可以算得上是非常偏爱了。惊人的天赋、让他脱离于平庸的美貌、给他无限底气的作品和荣耀以及这个职业带来的财务自由,他这样的人,翁道衡从来不觉得自己有多惨,伤春悲秋都觉得矫情,只不过馈赠的礼物太多,所以早年要付出一些代价而已,不然他好像就太完美了,他这样自恋地想。
而任野,是意料之外的馈赠。
人不会因为别人的爱拥有莫名的存在感,翁道衡从不在乎谁喜欢他,谁厌恶他,可是任野成为了那个特殊的存在,他不能不在意他,很难看不到他。
他不需要救赎,不需要治愈什么童年,所有的一切,好的差的,都只是经历而已,过去了就过去了,翁道衡从来没有回头看过什么,很没有和谁诉说过出道前的经历。
可是莫名其妙的,翁道衡感受着任野的温度,他忽然觉得这一切告诉任野也无所谓了,他是真正意义地走出了自己孤独的青春期了。
他忽然有一种错觉,他和任野也许能一起待在一辈子。
半明半昧的环境里,翁道衡用他那双难得露了脆弱的眼神去观察任野,任野的脸贴着他,睫毛几乎扫在他的鼻梁上,唇角破了,脸上还有浅浅的牙印,深刻的眉眼,眉睫似漆,黑色的眼睛忽然显得无限纯真,这是一张英俊又年轻的面孔。
可是猝然间,翁道衡在这年轻的皮囊里忽然看到了老去的任野的模样,即便染上霜华,这曾经的轮廓和眉眼弧度也依然是带着温度的,翁道衡看着他的脸,瞬间有了一种想要落泪的冲动。
相看两不厌,唯有敬亭山。
他忽然觉得任野也可以是他的山,就这样看一辈子,好像也不会厌倦了。
任野不知道翁道衡心底经历过的万水千山,他只觉得翁道衡看自己的眼神更加深沉了,他抬手摸了摸翁道衡的脸,又凑了上来,像不知疲倦似的贴着他,细细地亲他眼睛和鼻梁,他把翁道衡扣在自己的领地里,圈着他,高高兴兴地把头埋在翁道衡的肩上。
这样的姿势根本就无法入睡,翁道衡却舍不得推开任野,他好像不会拒绝他的靠近了。
于是两个人这样相拥地闭上了眼睛,进入了梦乡。
翁道衡再醒来的时候,发现任野挂在他身上,两只手抱住他,翁道衡的睡衣都因为他的动作卷了上去,他毛茸茸的脑袋靠在翁道衡的心脏位置,触感有些柔软,一只大长腿直接搭在了翁道衡身上,就跟抱着玩偶睡一样,恨不得巴在翁道衡的身上。
一夜的胡闹,翁道衡其实还是有些困,他有点下意识地推了推缠过来的任野,任野半睁开眼睛看了他一眼,翁道衡翻了一个身背着任野,结果任野又从后背巴过来抱住他继续闭着眼睛睡。
翁道衡又困又倦,刚醒来的声音是带着几分慵懒的,他对任野说:“午安。”凭他的经验,现在应该是中午了。
任野带着睡意地抱着他,在他后脖子上亲了一下,温软的唇擦过他的耳朵:“安。”
结果两个人就又这样睡了过去。
翁道衡再醒来的时候,身旁已经空了,他这才挣扎地爬起身,一夜胡闹的报应终于显现了,翁道衡忽然觉得他身体很沉很酸,但是还在能够忍受的程度。
他有些放空地坐在床头坐了一会,房间里很显然已经被收拾过了,就是床单还有些皱,这个时候穿好衣服的任野走了进来,他倒了一杯稍温的蜂蜜水给翁道衡。
翁道衡下意识接了过去,他喝完蜂蜜水,任野很体贴地接了过去,然后贴了过来很温柔地亲了亲翁道衡的额头,温声问他:“你感觉还行吗?”
“有没有不舒服的地方?”
翁道衡这才回过神,果然情侣之间做过跟没做过的气氛是完全不一样的,两个人最后那一丝距离感被微妙地消除了,他们真正地平等了。
今天的世界是一个新的世界,很以往完全不同了,包括眼前的任野,都多了一丝新鲜感。
他打量着任野,他昨晚折腾任野好像也挺惨的,任野的脸上的牙印咬得轻,早就没了,可是脖子和衣服底下翁道衡可是因为发疯没留情,任野穿的衣服领子不算高,他低头能看到翁道衡留下的牙印和摧残的痕迹,翁道衡不由笑了一声,反问回去:“你没有不舒服的地方吗?”
任野摇了摇头,他很坦然地描述自己的感受:“你很性感,我觉得你特别好。”
翁道衡卡顿了一下,心里有些莫名的惆怅,他那个带点羞涩感觉的任野好像消失了,现在会反调戏他了。
然后翁道衡起身去刷牙洗脸换衣服,他看了看时间,居然已经下午三点了,太可怕了,难得的假期,翁道衡还想去三亚冲浪去更多的景点逛逛,绝对不能一整个假期都在酒店里纵情声色。
他穿好衣服问任野:“我们去吃点什么?我有点饿了。”
任野很耐心地问他想吃什么。
翁道衡说想吃海鲜,任野露出了不赞成的神色。
翁道衡在心底叹了一口气,最后还是酒店送餐订了一桌饭菜,任野为了翁道衡的身体考虑,点的都很清淡,翁道衡倒没有反对什么,他只一边和任野吃饭一边思考着在三亚和任野还能做些什么。
这个时候,他好像才想到昨天好像约过秦时那对夫夫一起去海上潜水,翁道衡脸色一惊。
任野倒是很平淡,他说:“没事,他们昨天才结婚,今天是要度蜜月的,也舍不得两个人共处的时间。”
翁道衡打开手机,果然,秦时留言说今天不陪他玩了,他需要新婚共处的时间。
翁道衡回了一个【好】。
结果,秦时突然发了消息过来。
【现在才回我,你晚上是不是和你准家属做什么坏事去了?】
【……啧,这个点,你们有够猛的。】
翁道衡有些无语地摁灭了屏幕,懒得回秦时,任野看见翁道衡一脸有些郁闷的模样,于是又问他:“我们待会出去玩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