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木头盒子就摆在爷爷奶奶睡觉的窗台上,他小时候爷爷经常从这个盒子里拿钱给他买零食吃,但言斐倒是从来没打开看过。
言斐有些疑惑的看了眼爷爷,爷爷示意他打开。
言斐打开盒子,里面除了些一块五块十块的零钱外,还有好几块木头,随着盒子的打开,一股清幽香味沁人心脾。
这股味道他并不陌生,每次从外面进到屋内时,都能闻到一股特别的香味,但是因为香味太清浅,很快就会忽略。
言斐看向爷爷,爷爷在门口的台阶上坐下:“这是沉香,你用这个做。”
“不行。”言斐想也不想就拒绝了,他不懂沉香,但是也知道沉香这玩意儿很名贵,那不叫木头,叫文玩,都是有钱人才能玩得起的东西。
他想自己做手串,主要是为了表达心意,倒不在乎木头名贵不名贵,怎么能拿爷爷的沉香做呢。
言斐将盒子合上放到爷爷身边,在爷爷身边坐下:“爷爷,我就是想自己做手串送人,不用这么好的料子,您自己留着吧,这东西能增值,就这几块得大几万吧。”言斐不懂木料,不知道爷爷这几块木料到底多少钱,如果是好料子的的话,岂止大几万啊。
言斐想起他爸爸出车祸后,家里缺钱,那时候爷爷送来了十万块钱,他当时还疑惑爷爷哪来这么多钱,现在想想很可能就是卖了这沉香的钱。
“我留着做什么?早晚还不是给你。”爷爷问他,“你想自己做,打算送谁啊?”
突如其来的问题让言斐有些心虚,不由轻咳一声,含糊道:“送朋友,他快过生日了。”
“什么朋友这么重要,还得自己动手做?我看隔壁那小子送人礼物才花二十块钱呢,一音乐盒,一打开就唱歌。”
言斐:“……”
“我们家小言子长大了。”爷爷看他这样子,笑了起来,“追女孩子嘛,就大方一点儿,别抠抠搜搜的。”
“……”言斐无奈,“爷爷,这不是抠抠搜搜的事儿,我不能拿您的……”
“这要是你的,你舍得送她吗?”爷爷反问他。
当然舍得了。
言斐没说话,顿了几秒:“爷爷,您就帮我寻一块好的檀木就行。”
“这沉香送你了。”爷爷粗糙的大手摸了摸言斐的头,“我们小言子马上就要过十八岁生日了,这是爷爷送你的生日礼物,你想送谁就送谁。”
言斐被爷爷的大方逗笑了:“爷爷,我才十八岁,您说我要把这东西送给人家,到时候人家不喜欢我,东西也不还我,我不亏大了吗?”
“你这孩子。”爷爷在他肩膀上拍了一下,“你这小心眼的还怎么谈对象啊,知不知道一句话,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啊,你不舍得下本,人家姑娘怎么知道你对人家是真心的?天天喊着我爱你,我喜欢你有什么用,连个馒头都不舍得给人家买,人家能跟你过日子?”
言斐:“……”
“再说了,这木头我买的时候不值几个钱,别心疼,年轻人嘛,无论是干事业还是谈感情就得果断一些大方一些,磨磨唧唧,抠抠搜搜永远成不了大事。”
“你看你爸,就没本事,天天瞻前顾后的,要不是你妈,你爸得一辈子窝在农村,你比你爸有本事。”
“对了,别跟你爸说这木头,你爸不知道我有这好玩意儿,我这就是留给你的。”
……
爷爷絮絮叨叨,言斐听着觉得心里特别暖。
“马上十八了,能抽烟了,来,尝尝爷爷这烟,比那些什么七八十一盒的带劲。”爷爷给言斐卷了个烟卷,然后用打火机给他点了。
浓重的烟味让言斐忍不住咳了几声,旱烟就是这样,味道比买的要重很多,不常抽的受不了这个刺激,爷爷不喜欢买的烟,就喜欢抽这种卷的烟。
看言斐咳出眼泪的样子,爷爷拍着言斐的肩膀哈哈大笑。
奶奶听到笑声从厨房里出来,看到他教言斐抽烟,拿起笤帚就过来打:“你个死老头子,好的不教天天教些臭毛病……”
*
言斐忙着做手串的时候,南青的烧烤店内伍帅正跟江忱说他去门北镇之后的情况。
门北镇就是江斯宁他家。
江斯宁他家原本住在村里,但从江斯宁去了江家以后,陈美兰就在镇上租了个门面给人理发。
“三块钱一个脑袋,一天能理十多个呢,碰上赶集,二十几个也能理。”伍帅说,“去的基本都是男的,那脑袋用推子推几下不到五分钟就完事儿。”
“这么算下来,她一天收入也有三四十啊,碰上赶集,一天差不多也得七八十□□十吧,一个月下来也一千多块钱啊。”伍帅有些酸,“我以前一个月也赚不了一两千。”
“你那是混日子。”靠在收银台边的南青没好气道,“还有呢?”
“江斯宁不在家,在市里找了个饭店打工呢,包吃包住,家里就他妈一个人。”伍帅端起桌上的水喝了一口,又道,“没人理发的时候,她那店里也得坐着三四个男人,就在那聊天打屁,都是镇上的懒汉加酒鬼,还有几个结了婚的也天天往她那跑,肯定有一腿。”
“对了,丁小四为了打入敌营,过去理了个发,被那女的在大腿上掐了两把。”说起这个伍帅义愤填膺,“奶奶的,我小弟才十九,那女的都特么四五十了,怎么好意思伸手的,小四都吓出心理阴影了,估计得恐女了。”
南青:“……”
江忱:“……”
“下一步怎么做?”伍帅看向江忱,“我查了,她没什么背景,最多就是跟他们村的那个村长有点儿牵扯,给她店整垮了轻而易举,要不然收个保护费啥的?我让丁小四他们骑摩托往她门口一杵,吓不死她。”
“还是先打一顿出出气?”
伍帅看着江忱,眼中带着兴奋,自从他“改过自新”后,天天规规矩矩的上班,很久没有做这么刺激的事情了。
更何况他小弟还被那老女人吃了豆腐,这波亏大发了,不能忍。
江忱拿出钱包掏出一叠钱扔给伍帅:“带他们吃点儿好的,之后还有事儿要你们办。”
伍帅也不客气,收起钱:“行,有事儿你说话就行。”
伍帅离开后,江忱点了根烟咬着,看不出在想些什么。
南青在他对面坐下,也点了根烟:“你怎么想的?伍帅说的那些我觉得都可行。”
江忱垂眼,淡淡道:“她简简单单几句话,我妈到死都记着呢,就这么简单放过她,不可能的。”
从江斯宁亲子鉴定江天茂说出实情时,江忱就一直记着呢,但是因为当时还没高考,他什么也做不了,现在高考完了,陈美兰必须得为当初她对他妈妈做的事情付出代价。
而且高考的时候江斯宁想给他下药,虽然最后没做,但给他药的这个人的目的已经相当明白,就是想破坏他的高考。
孟希说了,那些东西一般不会是药店买的,那么就是自己磨的,是谁想他考不好,不言而喻。
弄垮她的店?打一顿?
江忱冷笑了一声。
南青忍不住提醒:“江忱,现在是法治社会。”
江忱撩起眼皮看他:“你觉得我是傻子吗?”他可不想为了这么个女人赔上一辈子,他还没跟学霸表白呢。
南青笑了一下,靠在后面的桌沿上:“要不要跟言斐说一声啊?”
“跟他说什么?”江忱皱眉,“又不是什么好事儿,说了干嘛?”
那么清清白白一学霸,不能让这些破事儿给污了耳朵。
“多一个人多一份力呗,言斐打架还挺牛逼的。”南青说。
“有种东西叫脑子。”江忱曲起手指弹了弹烟灰,“不是非得武力解决才能解决问题。”
南青想了想:“你确定不用告诉他?”
“不用。”江忱吐出一口烟圈,“他回去陪他爷爷奶奶去了,用不着他。”
“行吧。”南青觉得好像哪里不太对,但也没觉得哪里不对。
他们人确实挺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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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二章
言斐没有做过木工活,爷爷说要帮他,但言斐想自己做,所以开始的时候用了些别的木头练手。
而爷爷家只有切割工具,做珠子的工具没有,爷爷又带他去了镇上另一个做木工活的师父家,他那里有简单的工具,将就着也能做。
言斐先做了一串用别的木头做出来的珠子,戴在手上觉得珠子太大,大珠子他觉得比较适合年纪稍微大一些的人,不适合江忱。
言斐又试了几种型号的珠子,最后选定了比较小的型号,这样多做一些,戴在腕上也好看。
言斐这几天一心扑在珠子上,也没联系江忱,怕他东问西问,可等他忙活了好几天后发现江忱也一直没联系过他。
言斐觉得还真是奇了怪了。
晚上十点,言斐洗过澡后躺在床上给江忱打电话,刚响了一声便直接被挂断了。
言斐疑惑,大半夜的不接电话干嘛呢?
两分钟后,江忱给言斐打了回来,言斐接起来,听到了江忱那边轻喘的声音。
“……”言斐挑眉,“……你忙着呢?”夜生活够精彩的啊。
“啊?”江忱找了个角落,蹲下身压低嗓音,“没忙,怎么了?”
言斐拖长声音“哦”了一声。
江忱反应了过来,骂了一句:“我发现你够不要脸的。”
江忱自己说完笑了起来:“别瞎特么想,我在外面跑步呢。”
“跑步?”言斐“啧”了一声,“够勤劳的啊,不知道的以为你大晚上出去约会了呢。”
约会?你不在我跟谁约会?
江忱无奈:“怎么了,找我有事儿?”
“怎么,没事儿不能给你打电话?”言斐说,“行,那挂了吧。”
“诶……”江忱无语,“你这人挺能挑刺啊,我是那个意思吗?”
“我听着你就是这么个意思。”
“……”江忱被他怼的毫无反击之力,不由叹口气,“祖宗,服了。”
言斐本来想问问他生日什么安排,但觉得自己要问了,可能会被江忱猜到他正在给他准备生日礼物,所以只闲聊了几句,又拐弯抹角问他这几天在家里做什么,江忱只说被江果缠着,敷衍几句又转到了别的事情上。
聊了一会儿,言斐让他别跑了,快回家休息。
“大半夜男孩子独自在外不安全。”言斐说。
江忱:“……等你回来咱俩拳馆好好聊聊。”
南青在街边站着,看到江忱走过来,说道:“打这么长时间?”
“长吗?”江忱看了看表,“才十分钟。”
“你们不觉着长就行。”南青往车边走,“刚才伍帅打电话说他那边都贴完了,他跟那几个人直接开车从另外一条路走,让咱们顺路接着小四他们。”
“行。”江忱抬眼往上瞅了一眼,“都避开摄像头了吧?”
“那些村里没几个有摄像头的,之前都踩好点了。”南青打开车门坐上去,“放心吧,最多也就进去关两天,都想好说辞了。”
江忱上了车,车子往回走,路过一个村时接上了丁小四几个人。
车子没有回市里,直接在区里找了家宾馆住下,伍帅也带着七八个人回来了,一群人一起去吃夜宵。
江忱打开啤酒跟他们碰了一下:“这几天谢谢哥几个了。”
“忱哥说什么呢,你的事儿就是我们的事儿,一家人别说两家话。”
“是啊,忱哥说这话见外了啊。”
……
南青:“嘱咐你们的话都记清楚了吧?”
丁小四:“记着呢,而且我觉得人家警察还真不一定稀罕管,咱们这也叫除暴安良,见义勇为啊。”
“就是,这女人忒特么恶心了。”
“我……”一白净带着眼睛的小年轻举手,“我洗的照片,特么给我恶心萎了,起码半年不敢看片。”
……
第二天的门北镇发生了一件新鲜的大事,镇上开理发店的那个陈美兰的艳照被人贴的到处都是,一眼看过去,那白墙上都是她跟不同男的赤身.裸.体纠缠在一起的照片。
不止门北镇,包括附近的村里也都是这种被放大了的照片贴满了整个村落。
“这男的怎么看不出来是谁啊?”
“这叫马赛克,男的脸上都打了马赛克了。”
“打个屁的马赛克啊,这么不要脸的男的就应该让大家看看是谁。”
“早就看那个老蹄子不顺眼了,天天勾搭这个勾搭那个……”
“你看这个男的像不像开小卖部的那个老王?平常那么老实一人,没想到也能干出这种事儿来。”
……
理发店门口更是聚集了一群人,有几个女人正砸门狂骂。
而陈美兰一露头就被人泼了一桶粪水,有一个看起来二百多斤的女人直接上去就是一脚给她踹到在了地上。
那些露.骨的照片有的已经被从墙上撕了下来,散落在大街小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