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斯宁想要破坏我的高考?”江忱皱眉,在他的梦里,并没有确切的梦到这些,但零散的片段里江斯宁是一直住在他家的,后来他考上了大学,而自己好像并没有上一个真正的好大学。
他发疯,他憋屈,他偶尔梦到一星半点的片段,但他从来没有往现实上联想过,因为他的梦跟现实根本就对不上,而且他从来不觉得自己会考不上大学,所以从未多想。
包括他梦到的在医院里用钱逼迫言斐跟他在一起的事情,那么真实,但却永远不可能发生,因为以前他觉得他和言斐永远没有可能,而现在他和言斐已经在一起了。
但现在听到言斐的话,他好像一下顿悟了,因为言斐改变了这一切,因为言斐知道他考不上大学,所以逼着他学习,所以快高考的时候对他看的那么紧,不允许任何离开视线的东西入口,当时他以为那是言斐考前焦虑症,现在这么一想,是因为言斐做了梦,知道江斯宁要害他……
所有高考前一天他把江斯宁给打了。
这样一想,一切都串联了起来。
所以,那些梦是会发生的,不过有些东西被言斐改变了。
江忱看着言斐,听起来像是匪夷所思,但是好像又是那么自然而然的接受了彼此“做梦”的这个事实。
江忱抱住言斐,在他耳边轻声道:“谢谢。”
言斐回抱住他:“我也梦到了关于你爸江果他妈还有江果的事情,但是梦的不真切。”
言斐用一个旁观者的视角大致将他知道的事情说了一遍,从江斯宁进入江家的公司,到江天茂坐牢,到柳凤的死,还有江果的死,但关于江忱做的事情他都没说。
江忱听完后沉默了,他的梦没有言斐的梦这么详细,但却与言斐的梦完美结合,他梦中那些没头没尾的片段经过言斐的梦一补充便有了前因后果。
他也终于明白了为什么自己见到江斯宁和陈美兰会发疯。
两人把梦里的信息交换了一下,其实也没有多少实质内容,言斐关于上辈子的很多事情都是猜测,而江忱的梦并不完整,梦到的总是最惨烈的那一部分。
言斐也不是想要故意隐瞒江忱他重生的事情,只是做梦便是梦,可能发生也可能不会发生。
但如果他告诉江忱他是重生的,那么便是告诉江忱,那些令他惊惧的梦境,那些悲惨的事情都是确确实实发生过的,而他便是见证者。
就像莫白川担心他做偏激的事情一样,他也同样担心江忱做偏激的事情,毕竟江忱会做什么,言斐也预料不到。
所以便就都当做一场梦吧,即便是重生,又有谁知道那不是一场梦呢,亦或者现在可能也是一场梦。
“我梦里有场大火,我看到你跳下了水。”江忱握紧了言斐的手。
“嗯,我也梦到了,我以为你烧死了,想下去救你来着。”言斐说。
言斐简单一句话,江忱觉得心里蓦地一疼,一时间忘了呼吸,脸都白了。
“怎么了?”
江忱看着言斐:“我为什么觉得这么真实呢?”
言斐撩开他额前的碎发,凑上去亲了亲他的唇,轻声道:“不管真的假的,这些事情以后绝不会发生,我们都会好好的。”
江忱觉得心口堵得慌,但又有些庆幸,好在只是一个梦而已,一切都还没有发生。
江忱深深吸了一口气,将那些烦躁的情绪扔出去,找回之前的问题:“你跟莫白川聊什么了?”他现在已经猜测出言斐为什么跟着莫白川了,言斐去那里应该是跟他一样的原因,为的是看看江斯宁与他妈,然后意外看到了莫白川,所以便跟了上去。
“聊江斯宁。”言斐说,“莫白川怕江斯宁走上弯路,所以想用爱感化他。”至于莫白川重生的事情,言斐决定暂时先不跟江忱说,他自己都跟江忱说的是做梦,总不能说莫白川也能做梦。
“人民警察真是感人肺腑啊。”江忱感慨。
言斐又说:“我的梦里莫白川为了救我淹死了。”
江忱猛地坐直了身体,他刚才还想着告诉南青以后离莫白川远点儿,甚至打算在烧烤店门上贴上“莫白川不得入内”的字条,还没等实施呢,就来了个救命之恩?
江忱瞪着言斐沉默着没说话。
言斐在他下巴上弹了一下:“莫白川是个好人,也是个好警察。”莫白川说不用他有负罪感,但说到底他跳下水也是因为他,所以上辈子莫白川的死跟他脱不了关系。
虽然他们重生了,但对于有些人来说重生是再一次的机会,但总也有人觉得重生并非什么好的事情。
不知道对于莫白川而言是哪一种。
好一会儿,江忱才闷声道:“虽然是梦,但也挺真实的,如果按照梦里的情形算起来,你是为了我跳的水,莫白川又是为了救你,那说到底算我欠他的,以后还他一次,算我的,你离他远点儿。”梦里梦到个男人为了救他死了,怎么看怎么像言情小说里的救命之恩以身相许的桥段。
管你是梦还是真的,这恩我替你还了,你离他远远儿的。
言斐笑了笑。
大爱洒人间,他们兴许真的能沾染几分。
言斐把压在心底的事儿跟江忱说开后轻松了许多,上一辈子江忱什么都不告诉他,这一辈子两人总算能够坦然相对。
而对于江忱而言,他的心里除了因为梦境带来的憋闷以外,更多的是无言的感动。
现在回想过往种种,每一件小事里都有迹可循,梦里的言斐为了他死了一次,而梦外的言斐默默为他做了那么多的事情,这不是爱是什么啊?
江忱感动的稀里哗啦,俯身过来亲吻言斐,言斐半躺在沙发上任由他亲。
夕阳西下,落了几分俗世的暮光在屋内沙发上亲吻的两人身上。
江忱只是单纯的想要用亲吻来传达自己心里那些无以言表的情意,所以缠绵却没有别的想法,但身下的人却被他这么黏黏糊糊的亲吻亲出了感觉。
“江忱……”言斐轻喘着喊了他一声。
“嗯?”江忱低头看他。
两人目光一对视,两人瞬间了解了对方心里的想法,江忱更是一点就着,呼吸瞬间急促起来。
言斐看了一眼时间,踢了踢他:“去我房间。”
夏日的天很长,直至七点多太阳才真正落了山,屋内没有开灯,只有勉强看到床上的两个人影。
好半天,江忱才从床上爬起来,打开了灯,言斐抬起胳膊横在眼睛上挡住了光。
江忱收拾了一下,回头摸了一把言斐汗津津的胳膊:“洗澡?”
“嗯,等会儿去,饿了。”
“我给你做点儿吃的。”江忱从衣橱里找了条内裤还有换洗的衣服拿着就要开门出去。
言斐一抬胳膊正好瞅见这货遛着鸟往外走,拿起枕头砸了过去:“你有毛病。”
“家里没人,我两步就进洗手间了。”
“万一正好回来呢,个傻逼。”
江忱无语的套上短裤打开门出去,走了两步,进了洗手间,然后又把短裤脱了下来,你看,他就说没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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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二章
言斐在床上躺了会儿,听到敲门声便随便套了件衣服出来开门。
孟希走进来,“咦”了一声:“在家呢,怎么不开灯?”
没等言斐说话,孟希自己拍开了灯走了进去,又问:“你吃饭了没?”
孟希说话根本就没想听回答,言斐干脆也就略过去,道:“还没呢,你吃了吗?”
“嘿嘿,我也没呢。”孟希往沙发上一倒,“我刚学完车回来,轮一次大半个小时,烦死人了……诶,谁在厕所洗澡呢?”孟希听到了水声。
“江忱。”言斐说。
“哦。”孟希对于江忱在言斐家洗澡的事儿并不奇怪,但他奇怪的是:“怎么这个点儿洗澡?”
言斐对孟希一贯的措施便是不知道该怎么回答的时候都不用找借口直接转移话题就行,所以他问孟希:“什么时候考试?”
果然,傻白甜马上把上一个问题忘了。
“大后天,教练让我通知你们,后天去看考场,先在考场那里包车练几把,然后大后天考试,你俩这两天最好去学一下。”
“行,知道了。”言斐往厨房走去,“我煮面,你要吃吗?”
“吃,加俩荷包蛋,我得补补。”孟希跟过去,打开冰箱找了找,看到有几根火腿肠,便拿出来递给言斐。
言斐接过来,t恤太过宽松,领口滑动,露出锁骨处的斑斑红痕,那地方是江忱故意吮吸出来的,脖子上不能留痕迹,江忱便往这地方嘬,既能满足他隐秘的小私心也不会太招摇。
言斐淡定的将领子扯上去盖住,拿起菜刀切青菜:“被蚊子咬了。”
“别提蚊子了,学车那破地方全是草丛,草丛里全是小蚊子,这几天给我咬了几十个包。”孟希扯着衣服扬起脖子给言斐看,“你看我脖子上,胳膊上,还有腿上被咬的……”
言斐瞅了一眼,孟希身上全是密密麻麻的红疙瘩,看着就痒。
“不过我告诉你,我妈买了个药膏,叫青草膏,抹上就不痒了,比花露水什么的管用多了,我去拿过来你抹一下。”
孟希是个行动派,说完就往外走,反正离得近,来回就一分钟的事儿。
言斐也没管他,见他出去便把厨房门关上开了油烟机。
孟希刚走到门口还没打开门,便听浴室内有人喊:“言子,我内裤是不是落在外面了?”
孟希看了看厨房,里面油烟机嗡嗡响着,而这边还在着急等内裤,孟希便往言斐卧室走,打算给江忱翻一条内裤出来。
还没等走到卧室内,就看地上扔了条黑色内裤。
孟希疑惑了,这咋内裤还在地上呢?
孟希看了看卧室的方向,又看了看洗手间的方向,可能是掉地上了。
孟希捡起内裤来到洗手间门口敲门,不等他说话,洗手间的门便被从里面拉开,伴随着江忱的声音:“敲什么门啊,直接进来不得……卧槽……”
“咣”的一声,洗手间的门被关的地动山摇。
孟希一脸无辜:“你内裤不要了?”
对于孟希而言,大家都是大老爷们,有什么不能看的?
而且江忱关门关的太快,他只看到了江忱胸膛处被蚊子咬的一片红,别的可什么都没看到呢。
孟希纳闷,咋的这要是言斐,就可以大大方方看,到了他,就得关门关的像是被狗咬了一样?
而且言斐家这蚊子也太厉害了吧,他学车蚊子咬的是一个一个的包,言斐家蚊子则是一咬咬一片,难不成状元家的蚊子比别地方的蚊子厉害?
“内裤我给你挂门把手上了啊,我回家给你俩找青草膏,你们家蚊子太厉害了。”孟希啰嗦着开门走了。
江忱直接空档套上裤子出了洗手间,然后回到卧室重新找了条内裤换上,他受不了那内裤被孟希摸过。
外面发生的事情言斐什么都不知道,直到孟希找了青草膏回来给言斐,还好心道:“我看江忱也被蚊子咬了,给他也抹点儿,止痒。”
言斐看向江忱,江忱黑着张脸,个傻白甜,早晚他得揍他一顿。
“我也没见你家有蚊子啊?”孟希还四下看了看,“实在蚊子多,喷点儿杀虫剂吧。”
“吃饭。”言斐将面往孟希面前一放,孟希闻到香味瞬间把刚才的话题给忘了,呼哧呼哧吃了起来。
言斐瞪了江忱一眼,江忱也瞪了言斐一眼。
要不是孟希在这,俩人可能得干一架。
……
孟希以为这俩第二天会跟着他学车,但这俩货第二天去了别墅区那套要装修的大平层,江忱给言斐打下手,量完房后还在那画了个平面图。
看考场这天俩人倒是都去了。
科目三考试之前是可以在考试的考场上租车提前跑两圈熟悉一下考场的,所以三个人包了一辆车,孟希看着这俩几乎没来学过车的货开的那叫一个熟练,不由心生羡慕,他现在开车正襟危坐,连话都不敢说,生怕一说话就忘了怎么挂档。
这俩人没把考试当回事儿,孟希则紧张的要死。
第二天开始考试,大家一大早就来到考场。
考试时要轮着考的,考场就这么大,车就这么几辆,所以得等。
言斐排在前面,是三个人里第一个考的。
“言子,加油。”孟希给他打气。
言斐一贯的没什么表情。
可能是一直在考试上没掉过链子,加上上辈子的经验,所以言斐心态很稳。
江忱也挺放心,毕竟学霸嘛,走到哪儿头上都顶着“小场面”几个字。
他们教练这次带了十个人过来考试,除了他们仨,还有几个四五十岁的大姐,这几位大姐学车的时候每天被教练骂的狗血淋头。
跟言斐第一波一起考试的就有俩大姐,一直不停的在默念考试注意事项,显而易见的紧张。
见言斐走了,江忱叼着根烟开始打电话,他们快开学了,开学后要军训要上课,别墅区装修的事情言斐肯定不能亲力亲为,但这次这杯羹江忱可不想被他爸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