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边的女子终于忍不住害怕,颤颤地说:“陛下,是蓝烟姑娘把他骗进来的,就在三楼,我们只是围观的,这件事和我们毫无关系啊!”
沈妄倒吸了一口凉气,怒呵:“放肆!”
“陛下饶命啊。”
于是集体下跪又变成了集体磕头,迟应身为当事人,在楼上看戏看的津津有味,如果不是身体的异样越来越明显,他甚至还能继续看下去。
他家陛下平常像个二愣子似的,对着他又乖又怂,学习时抓耳挠腮好像下一刻就要自闭,没想到耍威风起来的时候真有皇帝的味。
“把人给我带出来,否则,你们既然胆敢把朕的人骗进青楼,朕也敢让这栋楼和这里的人不复存在。”
再不出来,依沈妄的个性怕是真会说到做到,可是他现在这个状态……总感觉有些许小尴尬。
迟应用毛巾擦了把脸,深呼吸两口气,这才在窗台上轻声说:“沈妄,我在这。”
现场实在太过安静,而且是第一次有人敢直呼当今圣上的大名,所有人都抬头朝声源看了过去,包括沈妄。
他和沈妄的目光在空中对接。
沈妄微微愣神,迟应笑了笑:“怎么?你不上来接我,还等着我从三楼跳下来好给你一个英雄救美的机会?”
“是他吗陛下?”玄鹤问。
可是沈妄压根没顾得上回答。
下一刻,玄鹤就看到他们那逐渐成熟稳重的陛下穿过人群,直奔三楼,好像一个饿了三天三夜的人看到大餐那么激动。
房间里没有铜镜,迟应不知道他自己现在是个什么状态,但是推开房门,沈妄近距离看到他时,明显有些晃神:“你怎么了?”
迟应立刻知道自己看起来绝对不对劲,掩盖说:“没事,一不小心中了个小伎俩,现在身体不怎么舒服,应该是这里的胭脂味太重,我闻不惯。”
沈妄皱眉:“你脸很红。”
大概是药效的缘故,迟应总觉得身上很热,但是沈妄那边像冰块一样,他就总忍不住往前靠,直到几乎要和沈妄贴在一起。
“到底怎么了?”沈妄伸手盖住迟应的额头,登时被温度吓了一跳,“不对,你发烧了?”
“不是发烧……”
沈妄一身标准的帝王龙袍,威风十足,配上他的长相简直就是从小说里走出来的男主般,头发束了起来,用发冠扣住。
不对……迟应突然发现,沈妄的发冠里没有头发!
秃了?陛下秃了!怎么会!
迟应后知后觉才反应过来,哦也是,他来了现代后把头发剪短了,如今他头发的长度应该只是勉勉强强能扎起来,所以才用发冠来遮。
盯着看了半晌,迟应突然没头没脑冒出一句:“陛下,你长得还挺好看。”
他此时的意识越来越模糊,已经有些站不稳了,于是他不管不顾地一把抱住了沈妄,好像想从他身上取凉一样。
“你……”沈妄不知所措举着双手,好半天才轻轻揽住了迟应的后背,“这是怎么了?”
突然,迟应把头闷在沈妄的颈窝,用手剥开衣领,张口轻轻咬住了他的锁骨。
沈妄:“……”
几乎一瞬间,他只感觉头皮一阵发麻,可是迟应似乎越来越起劲,不由分说把他推在了门上,扯着衣领的手劲也越来越大。
沈妄立刻握住了迟应的手腕:“你到底干嘛?”
迟应闷闷说:“我热,你身上凉,我就蹭蹭。”
迟应牢牢地贴着他,导致有一个地方也有些硌,沈妄终于意识到了不对劲,一把将人推开:“这个反应……你是不是中了春.药了?”
“嗯——可能吧?”
房门旁边就是床,迟应直接拽着沈妄的手想把他往床上拖,只是沈妄根本不给他这个机会,站在原地屹立不倒像个石头似的,迟应不禁有些恼怒:“干什么?怕我把你吃了?”
沈妄忍不住一笑:“嗤,你把我?别的不说,就这一点上,你是不是理解错了什么?”
可他心思一乱,迟应抓住机会,直接把他扯的脚步不稳,沈妄怕伤到迟应也没敢还手,两人终于双双摔倒在了床榻。
沈妄稳稳撑在上面,迟应揪住他的衣领,笑嘻嘻问:“陛下这是怕了?不会不敢吧?”
……这个人,哪怕中了春.药,骨子里的毒舌似乎也不会变。
沈妄忍住心中的波澜,只是在迟应滚烫的侧脸亲了一下:“行了,我不敢,我怕了,好了吧?”
他是不可能在这种地方,在这种时候,和迟应干那种事的。
就算没有这一切,他俩也只有十七岁,他不至于被轻微挑逗一下就分不清轻重。
沈妄折磨了白天终于挣脱开了迟应的手,迟应好像累了,稍微安静了些,沈妄抓住机会离开床榻,走到了门口。
不出所料,玄鹤已经在门外等着了。
迟应现在这种状态是不可能和他回去的,沈妄想了想,便说:“今天先在这休整,明天再离开。”
玄鹤愣住:“呃,陛下,你确定在这地方休整吗?”
“对。”
“没事就这样,玄鹤,我们走。”这是风烬尘的声音。
本来就是风烬尘带着他来寻找的迟应,现在也是风烬尘把玄鹤打发走,沈妄登时觉得这个白毛国师也没那么讨厌了。他轻轻“嗯”了一声,又说:“你们随便在哪休息,但是今晚这一整栋楼,朕包了,不许任何人进来。”
“是!陛下!”
打发走了玄鹤,沈妄回到窗户边,看着行夜楼的人把剩下人全部轰走,整个楼里再无人声,他终于舒了口气,回到迟应身边。
迟应很不老实,就他站在窗口看两眼的功夫,这人就到处乱走,不是碰翻水壶就是被桌角硌疼了腿,沈妄没有办法,强行把他抱回了床上,扯下衣角撕成条,绑住了迟应的双脚。
可是迟应登时就生气了,大喊一声:“沈妄!你是傻逼吗!”
这声音中气十足,足矣让周围几十丈的人听个一清二楚。
沈妄:“……”
他连忙捂住迟应的嘴。
“阿应!祖宗我错了,不要乱喊。”
这要是被别人听到了,他这皇帝的面子往哪搁?
然而这声实在太大,震得玄鹤身子一抖,他倒吸一口凉气,轻声问风烬尘:“天师,你刚刚有没有听到什么动静?”
风烬尘笑得人畜无害:“有吗,没有吧?”
“刚刚那个人,直呼陛下名讳,陛下都没有生气,还乐呵乐呵的。”玄鹤人都快傻了,“天师你算算,那个人到底是谁啊?我怎么没见过?”
“嗯……是,陛下的,有缘人?”
“多有缘?”
“可以当皇后的有缘。”
“皇……”
一代顶级杀手被吓得差点原地晕过去。
“对了天师,你有没有发现陛下剪头发了?不该啊,陛下为何要剃发?”
“嗯,发现了,不是什么大事,去别的世界和人约会去了而已。”
“……”
越听越傻,玄鹤同手同脚走了。
那边房间里,沈妄捂着迟应的嘴,迟应闷笑片刻,等沈妄把手拿开后,他笑着说:“陛下,这是害羞了?”
“我说,高冷校草,中了药后怎么奔放成这样?”沈妄看着迟应因轻笑而蠕动的喉结,咽了口唾沫,嘴上倒是还正经,“等你醒了,如果还记得这些事,你是不是得社死?”
可他又不禁在想,如果迟应醒了后不记得呢?
那是不是可以代表……
那床挺大,沈妄也跟着躺在上面,想了想,还是转过身,突然在迟应喉结上轻轻舔了一下,迟应立刻闷哼一声,好像不愿服输似的,再一次揪住沈妄的衣领,轻轻吐气:“想干什么就干什么,陛下,你在害怕什么?”
这么一搞,连带着沈妄也有些不清醒了。
“我害怕?我怕什么?”
沈妄低下头,整个人压在了迟应身上,可他心里到底还是怂了,他伸手遮住了迟应的眼睛,才开始为非作歹。
沈妄到底残留了一丝理智,没有做更过分的事,只是蜻蜓点水般在迟应的脖子以上胡作非为,结果为着为着,他听到了迟应的呼噜声。
“……”
沈妄吸了口气,重新躺在了迟应身侧,第一反应居然是:什么时候可以成年。
正月初六,应该还剩最后半个月。
他居然开始觉得难熬了。
作者有话要说: 陛下:我害怕我万一真干了什么事,晋江会把这章锁掉
第74章 晋江独发
因为睡觉时间临近中午,迟应是在晚上悠悠醒来的,估计是中药的缘故,醒的时候眉心还在隐隐作痛。迟应缓缓睁眼,意识朦胧间本能想去摸床头的手机。
结果他碰到了一个软乎乎的东西。
下一刻,手腕被人用力抓住,迟应立刻清醒,瞬间形成反制之势,然而那人的力气出奇的大,也有可能是身体没完全恢复,一时间他居然没反抗成功。
他都已经准备好放手一搏了,结果定睛一看,面前这张脸格外熟悉。
沈妄。
“……”
迟应立刻舒了口气,毫不犹豫放掉手上的劲,然而下一刻他又有些迷惑。
沈妄为什么躺在他旁边,这又是哪?
他不是在赶路吗?
记忆缓缓复苏,白天的经历逐渐浮现,他因为饿,走入了个地方,然后中了……
迟应手一僵,中药后的记忆并没有消失,但是记不完全,可他记得他好像把沈妄推到了门上,还抓住了他的衣领,说了一大堆乱七八糟的话。
这个比迷药还离谱。
“你就不能多睡会吗?为什么这个时候醒,我刚准备睡觉。”
沈妄打了个哈欠,生无可恋地躺在床上。
迟应盯着他看了半晌,慢吞吞问:“这不是皇城,你是怎么找到我的?”
“天师带我来的,他用不知道什么办法,推演出了你的位置。”
一说到这,迟应就有点生气,他一伸手敲了当今圣上的脑袋:“让你那么急,搞得没落在同一个地方,我差点在外面饿死。”
“哎呀,阿应,我错了我错了。”沈妄握住他的手,“我带你回去好不好?不用走路了,坐马车!”
“马车?”迟应愣了愣,随即反应过来,“哦,是,你是皇帝,差点搞忘了。”
“你应该睡饱了,所以是现在走还是明天?”
“明天吧,你不是还得睡觉。”迟应说着说着,突然想起一个大事,“对了,还有,我那个药效是怎么解的?”
“……”
沈妄这么一顿,迟应就黑了脸:“你不会对我干了什么……”
“我没有阿应,我没!”沈妄往后挪了挪,一副怕挨打的架势,慌忙解释,“我怎么可能会干这种事?你看你和我都没成年,而且我也没经过你的同意是不是!这种事我肯定要提前问你意见啊!”
“我就说说玩,你慌什么?”迟应终于绷不住黑脸,轻笑了一声,“自古帝王宠幸后宫,理应对这种事十分习惯,陛下这么害羞成这样?哦也是,才十七岁呢,应该是童子身。”
“不是应该,是肯定,我对阿应忠心耿耿,断不会做那种事。”沈妄就差对天发誓,诚挚说,“我是特意让玄鹤去找了解药,压制了药效的发作,就这样,没别的。”
“嗯,辛苦,陛下最好了,睡觉吧。”
迟应帮沈妄盖好了被子,然后自己也躺了下来,沈妄问:“你不是刚醒吗?又要睡?”
“我已经很久没睡懒觉了,无论是上学,还是帮你上朝和批奏折。”迟应面不改色抱住了沈妄的手臂,放在怀里,“难得可以随便睡,当然得好好享受。”
沈妄感受到手臂的温暖,整个人有些发僵——这是迟应第一次这么主动的表现出对他的依赖。
他一直觉得,迟应这么一个完美的人,学习好,打架好,好像这世上就没有他不会的事,他才应该是别人的依靠。
而如今,迟应主动对他卸下了防备,好像把所有的温柔都给了他,卸下所有锋芒,如同刺猬露出了柔软的腹部,给予绝对的信任。
沈妄心头一软,轻轻叹了口气,鼓起勇气转过头,在迟应眉心印下一吻。迟应没有抗拒,似乎搂住他的手似乎更紧了些。
夜深了,烛光微弱,只听得到彼此的呼吸声,两个不同世界不同性格,更不同地位的人靠在一起,感受着对方的心跳与温柔。
…
第二日一大早,两个人是被敲门声惊醒的,也不知是不是一起睡后就失去了时间观念,以往固定的自然醒居然失效了,还是玄鹤尽职尽责敲了门,才让两个人从睡梦中醒来。
“陛下,黎明已过,该启程了。”
“知道了,备马车吧。”
玄鹤明显不怎么识趣:“遵命,一辆还是两辆?”
迟应就看着沈妄回头瞥了眼他,充满了试探和期待,迟应忍不住一笑:“一辆吧。”
陛下得到了允许,立刻开心地说:“一辆!”
“遵命。”
玄鹤离开了。
两人前前后后洗漱完,窗外的马车也已经备好了,沈妄开始穿衣服,迟应闲着无事,到处折腾房间里的东西。
“这是什么?”迟应指着一个半透明的膏体问。
沈妄一眼看过去,瞬间噎住:“……”
“嗯?”
沈妄背过身:“没……没什么,青楼的东西别随便乱拿,万一又有那个什么东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