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许哭,”王琳严厉地说,“现在他是站在风口浪尖,我们就是他的后盾,一定要稳住知道吗?”
“我知道,”小助理吸吸鼻子,“我就是,替老板觉得委屈。”
热搜上,江海潮的名字再一次出现。
#江海潮耍大牌#
现在所有人的眼睛都盯着江海潮,都期盼着他再闹出点儿什么动静,好打发自己茶余饭后无聊的时间。
而越是荒唐,越是出格的字眼,就越能抓住他们的眼球。
所以,一张来路不明的、所谓的“路透图”,就能轻易掀起一场新的风波。
照片上,是江海潮抱着西瓜坐在凳子上,一旁的李山端茶递水,而项思明正拿着毛巾给他擦汗。
路透图一出来,群众就像一群终于闻到了血腥味的鲨鱼,顺着营销号放出的黑料,不由分说地开始撕咬。
“之前还艹什么敬业人设呢,不愧是你,翻车之王。”
“江影帝能来你们这破节目就不错了,还指望人家真的兢兢业业下乡养猪吗?可笑。”
“哥哥这么好看,耍一下大牌这么了?哥哥就是最棒的嘻嘻。”
小助理翻看着网上的言论,越看越委屈,越看越气。
要知道,江海潮才因为劳累过度低血糖晕倒。可就因为几张模糊不清的照片,反而成了众人口诛笔伐的对象。
“我好气哇!”小助理握紧了拳头,“我要顺着网线去把他们的头拧下来。”
王琳还算冷静,“现在是有人蓄意在背后黑他,你进山以后要留意哪些人在偷拍,务必把那些人揪出来。”
小助理:“要是被我知道是谁,我一定徒手拧下他的头!”
忽地,一声刺耳的刹车声响起。
小助理差点被车灯闪瞎了眼,他捂着眼睛,没好气地吼:“谁他妈怎么不长眼!”
话音未落,一个低沉的、带着冷意的声音,在夜幕中缓缓响起。
“让开。”
小助理骂骂咧咧地让开了路,那辆越野车留下一个嚣张的漂移,消失在了夜色里。
王琳:“这个时候有人开车上山?”职业素养告诉她,事情没有这么简单,“是什么车?”
“哦,全球限量版悍马,车牌没看清。”小助理擦了擦裤腿上的泥巴。
王琳:“这车?”她迟疑地说,“国内,好像只有一个人有。”
“嗯,谁?”小助理还在气头上,“这么没教养,甩我一身泥!”
忽地,两个身穿黑衣的大汉出现在了小助理的视线中。
大汉一左一右站在小助理身旁,问:“你是江海潮的助理?”
小助理:“啊。”
“跟我们走。”两人架起小助理就走。
小助理瞪大了眼睛,“你们这是干啥!”
“霍总吩咐了,叫你上车。”
“霍你妈——”小助理顿了顿,忽地噎了一下,“等等,你刚刚说,什么总?”
哪个霍?祸害的huo吗?
作者有话要说:
小助理:我不该在车里,我应该在车底
他来了他来了,他戴着绿帽走来了~
第13章
江海潮是被小助理的眼泪砸醒的。
“呜呜呜,老板您受苦了。”小助理哭得梨花带雨。
江海潮无语,他昨晚不就是低血糖晕了一会儿么?
怎么这家伙哭得跟给他姥爷上坟似的?
“老板,您感觉怎么样,好点了么?”
江海潮:“死不了。”
小助理抹了抹眼泪,一脸沉痛地说:“老板,我得跟你说一件事儿,你要先做好心理准备。”
“哦。”江海潮向来心大,在他看来,天塌下来也就这么回事儿。
更何况,他混迹娱乐圈这么多年,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
玻璃美人可以有,玻璃心可要不得。
江海潮:“是网上又有人黑我呢吧,”他一笑,“多大点事儿,至于哭得这样。”
“啊...”小助理噎了噎,他没想到江海潮对于舆论走向的嗅觉这么敏锐,“不是,不是——”
江海潮看了眼时间,“今儿还有比赛呢,你先让开,我刷牙。”
小助理尾巴似地跟在江海潮身后,一副受了委屈又不敢说的小媳妇样儿。
直到江海潮收拾完,踏上拖鞋准备下楼,小助理才磕磕巴巴地开口:“老,老板,那个我有件事儿得跟你说。”
“说。”江海潮甩了甩刚洗完的头发,一边用毛巾擦着头,一边哼着不知名的小调儿下楼。
他心情似乎没有受到什么影响,无论多大的事儿,一觉醒来就能全都抛在脑后。
小助理望着自家老板悠哉悠哉的背影,一时间都不忍心告诉他大魔王上山的事儿。
“老板,今天您录节目收着点儿啊。”小助理说,“千万注意,少跟其他男嘉宾接触——尤其是隋韵成和项思明,他们要是缠着你,你就狠狠地把他们踹开!”
站在客厅等江海潮的隋韵成、项思明:“...”
小助理登时捂住了嘴,眼睛瞪得像铜铃。
“行了,你回去吧。”江海潮直接忽视了门神似的俩人,朝小助理说,“别来添乱。”
小助理欲言又止,眼巴巴地看着江海潮走远。
老板啊,今儿千万不能浪啊。
会翻车的!
——
“好,今天我们的比赛项目很简单,就是将放养在山上的鸡赶回笼子里。”导演依旧举着他的大喇叭,对着一群睡眼惺忪的人,无情地高喊,“最后,按照捉鸡数量的多少,来分配今天户外野餐的工作。”
“导演,我们今天要自己做饭吗?”
导演:“是的,一切的食材包括升火和做饭用的工具,都要大家自己想办法。”
封识远发出一声哀嚎:“我不会啊。”蒋雯雯也八斤八两,“我也不会。”
所有人都为今天的午饭愁眉苦脸。
只有江海潮,抱着胳膊一脸无所谓。
还有好几天呢,江海潮想着,就项思明跟隋韵成俩公子哥,他倒要看看他们能撑到什么时候。
尤其是隋韵成,那家伙生来就是锦衣玉食的公子哥,江海潮还真期待他追着鸡满世界跑的傻样儿。
“江老师,该您念口播了。”
口播,简而言之就是广告。
江海潮很是敬业地走到了镜头前。虽然仍是一张素颜朝天的脸,可在高清镜头下,那张脸依旧好看得让人心颤。
“好,在这里要感谢我们的赞助商兼出品方,”江海潮扫了一眼工作人员手里举着的白板,“扬帆影业。”
等等,扬帆影业?!
江海潮一瞬间失去了表情管理,脸上写满了“我是谁”、“我在哪”、“这是什么情况”
杨帆影业,是霍氏集团旗下大名鼎鼎的影视公司。
也是娱乐圈影视公司中的三大巨头之一。
这几年,江海潮对于扬帆影业能避就避。
跟扬帆挂钩的资源,江海潮根本不会去沾。
没想到一朝翻车,天天翻车。
江海潮当初资源降级,挑来挑去,选了个最冷门的综艺。
谁能想到,这综艺居然藏龙卧虎?!
现在,《人生漫漫行》可谓是聚集了一帮大佬。
有演艺圈的当红小生,有迷妹无数的顶级学霸,就连赞助商都是大名鼎鼎的扬帆传媒。
就这么一个窝在深山里录制的综艺,能纠集起这么一帮大佬,就他妈离谱!
江海潮看着提词稿上那几个明晃晃的大字,忽然有点儿想回家。
导演轻轻喊了他几句,江海潮都没出声。
“那个,您要是不想的话,我们就换个人也行。”导演朝封识远挥了挥手,“小远,你来!”
封识远还没怎么睡醒,揉着眼睛上前,贴着江海潮站着。
“海哥,”封识远天生自来熟,加上年纪又小,格外喜欢粘着江海潮,“我们一队吧,我们捉鸡可厉害了。”
江海潮沉默着,没有出声。
“来来来,小远你来念广告吧!”
封识远一脸莫名,“哦。”也没人给他广告费啊。
不过这孩子向来没什么算计,说念就念,念完了继续粘着江海潮,“海哥,海哥我们一队吧,强强联手,一起捉鸡!”
捉鸡?江海潮冷笑,看某人这架势,是来捉、奸的吧?
“小远,”江海潮说,“你先过去吧。”
江海潮恢复了冷静,笑着说:“我忽然有点儿私事需要解决。”
——
红砖房里,导演低着头,战战兢兢地站在一旁。
而江海潮则面无表情地抱着胳膊,坐在椅子上。
“说说吧,什么情况。”江海潮估摸着,按着霍焰那混蛋玩意儿的性子,绝对不止是赞助这么简单。
江海潮扫了一眼监控画面,冷笑:“不会还连着那边的直播吧?”
见导演不出声,江海潮心里就有了数。
说不上来什么感觉,就是憋屈。
特憋屈。
就像孙悟空费劲巴拉地蹦哒了半天,结果一回头,还是没能翻出如来的掌心。
“霍焰人呢。”江海潮冷声说。
他不信,霍焰在看到项思明和隋韵成出现后,能忍着不为所动。
按着霍焰那暴脾气,估计要连夜开车上山暗鯊那两人。
导演给工作人员使了个眼色,让所有人都出去,只留下江海潮在房间里。
江海潮闭上眼,深深地叹了口气。
不一会儿,身后传来男人的脚步声。江海潮不用回头都知道是谁。
霍焰此人,性子强势且易怒,可行事作风却四平八稳。
从不做无用功,从不打没把握的仗。
所以他的步子一向又稳又缓,就像是潜伏在丛林深处的狼,悄无声息地朝自己的猎物靠近。
江海潮坐直了些,尽量让自己看上去不要那么怂。
这次是霍焰不占理,他不能落了下风!
“霍总,你这是什么意思?”江海潮抱着胳膊,冷声问,“耍人玩儿,有意思么?”
霍焰站定在他身后,抬手,按在了江海潮的肩上。
男人微微俯身,缓缓将江海潮圈在了自己怀里。
“如果给一个小破节目砸几千万,也算是耍人玩的话,”霍焰说,“我无话可说。”
江海潮推开身后的人,起身,冷冷看着他,“霍焰,你有什么资格来管我的事儿?是,你是有钱,有钱了不起吗?”
他上前几步,狠狠戳了戳霍焰的胸膛——很好,没推动。
但气势不能输,江海潮嗤笑一声,“您怎么有钱,大可以找其他人陪你玩,我这样的,霍总怕是吃不消。”
霍焰没有说话,任由江海潮对着自己撒气。
发火也好,生气也罢,总好过被他没心没肺地抛在脑后。
“霍焰,我就不明白了,你死咬着我不放到底是为了什么?”江海潮眉头微蹙,漂亮的眼里满是愠怒。
而男人向来凶狠的眉眼微微垂着,看上去,竟有一瞬间的失神。
“是,”霍焰步步上前,“我这辈子都不会放手。”
放手?然后看着江海潮寻找一个又一个新欢,看着他一次又一次抱着别人入睡吗?
霍焰已经看够了,也忍够了。
他再也按捺不住自己近乎疯狂的占有欲,恨不得将江海潮身边的人都清理干净。
恨不得,立刻将眼前的人占为己有。
霍焰:“浪了这么多年,是不是该回家了?”他缓缓说,“老婆。”
“你,你不要太过分了。”江海潮没想到霍焰能不要脸到这种程度,“谁是你老婆!”
妈的,好弱。
江海潮后悔自己上一句没发挥好,导致自己像个发嗲的娇气包。
他正重新组织着语言,霍焰却没给他再次发挥的机会。
江海潮只感觉眼前一晃,接着,就被霍焰按在了桌子上。
好家伙,陈年的老木桌子,一碰就嘎吱嘎吱响,江海潮估摸着,现在外头听墙角的人都该想歪了。
嘎吱、嘎吱...江海潮听见了自己清白不保的声音。
霍焰抱着江海潮,将脸埋在了他的脖间。
“江海潮,你什么时候才能明白,”霍焰吻了吻他的侧脸,“你迟早都要回家的。”
回家?
江海潮仿佛看见了一个巨大的网,正缓缓地朝他扑过来。
“艹,霍焰你是不是有病?”江海潮极力想掰开他按在自己腰上的手指。
忽地,他看见了霍焰无名指上,那枚熟悉的戒指。
离婚多年,霍焰依旧戴着那枚银色的戒指。
江海潮离家出走几十年的恻隐之心忽地回归了一瞬。
在神父面前的誓言,江海潮早已忘在了脑后。
可当年霍焰满眼爱意,深深望着他的眼神,江海潮一直没能忘得了。
霍焰说出誓词时,微微发红的眼眶,颤抖的手指,还有深情流露的眼睛——都是江海潮最不愿意回想的东西。
那段仓促的婚姻,是江海潮心里的一道坎。
江海潮:“霍焰,我们没可能了。”他叹了口气,这句话江海潮说了无数次,“真的,放过我,也放过你自己。”
“要是我不愿意呢?”霍焰抬眼,抵着江海潮的额头。
要是我一定要得到你呢?
要是我死也不愿意放手呢?
“霍焰,你一定要这样是吧。”江海潮低声说。
好,老子有的是办法让你死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