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说你对她是崇拜。”
“不然呢?我女神可是得过奥斯卡的,我不崇拜她,我崇拜你啊?”
“你这么说确实也有几分道理,”南木生往陈词身边挪过一些,贴近他的侧脸问,“不过我突然很好奇,你对白易是崇拜,那你对我的感觉是什么?”
陈词整个人一僵,说实话,面对南木生的时候,陈词越来越无所适从,对南木生的感觉?就连陈词自己都无法准确形容,他不能像以前一样单纯的把南木生当成一个势均力敌的对手,但要说喜欢,怎么样才算喜欢一个人呢?陈词没有答案。
从小到大,陈词身边从来不缺喜欢他的人,可是要是问问自己有没有喜欢过其他人,一时之间陈词却给不出一个准确的说法,他一直觉得自己喜欢漂亮的女人,要是对方性格再好一些,那得到自己的喜欢应该不是一件难事。
可是南木生不仅跟漂亮没多大关系,跟女这个字儿都完全不搭边,怎么看他都是一个充满男性气息的人,可是却给陈词带来了前所未有的冲击力,以至于让一直竭力逃避的陈词都不得不缴械投降,承认或许自己真的有那么一点点被南木生吸引。
要知道让陈词承认这一点已是相当不容易,毕竟那是为了一棵树,放弃整片森林的娇花,而且一旦放弃了,也不知道以后鲜花还能不能长出来,要是长不出来,那自己岂不是亏大发了?这无疑是让陈词亲手埋葬自己那保持了二十几年的直男性向。
而且自从放任南木生进入自己的世界,陈词多看两眼美女的海报,竟然都会在心里生出一种莫名的罪恶感,然后就会陷入无限自我唾弃的死循环中,这日子还能不能正常点过?
自己魅力无限的一个大帅哥,好好的,怎么就会着了南木生那个死基佬的道,关键是陈词还没有任何脱身的办法,这些日子,南木生依旧殷勤地往陈词身边靠,如果在两个人都忙得没有一丝空闲的时候,一整天打不上照面也是常事,可恨之处就是陈词竟然悲催地发现每当这时候,南木生的模样竟然会不由自主出现在自己脑海里,任他怎么努力克制不去想,但都徒劳无功,甚至有时候还会适得其反,越是不去想,那个人反而越是在自己的脑海里蹦哒,没完没了。
通常这个时候,陈词都会往床上,或者就近的沙发、椅子上一倒,然后感叹——自己的生活就要被南木生搅得稀巴烂了,不会是上辈子自己灭了南木生全家,这辈子他就来找自己还债的吧?
可不管内心如何纠结,面对这种操蛋的情况捶胸顿足得快要爆炸,但是在直面南木生的时候,陈词可是一点都不想落了下风,于是口是心非地回应道:“当然是看见你就厌烦的感觉!”
“真的?”南木生似乎对这个答案不太满意。
陈词轻轻吞了口唾沫:“你管我说的是真的假的!”
南木生沉声笑了笑,见多了陈词这种心口不一的模样,南木生已经形成了超强的免疫力,想开一点,就能当这都是些情趣。
“要不要亲一下?”南木生的手抚摸着陈词的侧颈,他的声音轻飘飘的,传进陈词的耳朵,像猫爪一样挠痒痒。
不管内心如何一团乱麻,被复杂情绪捆绑,但人的身体永远比出口的话诚实,他能感觉到自己的呼吸声越来越重,下一秒钟,陈词侧头贴上了南木生的唇。
极尽缠绵,极尽热情,这个吻越吻越深,吻得陈词觉得自己全身发麻,一颗心也在摇摇欲坠,大厦将倾,南木生的唇舌不停追逐,却不暴戾,只是给予最温柔的情谊。
酥酥麻麻,不知道这个吻持续了多久,等两个人分开时,愣神了好几秒陈词才反应过来,提醒道:“这是白易的休息室。”
“没关系,”南木生又在陈词的下唇上轻轻咬了一下,语气暧昧不止,“她不会来打扰我们。”
“你这人……都跟我女神说了些什么?”陈词发出抗议,只不过在这种情况下,所有的抗议都不免显得苍白。
“不用我说,她都懂的。”
陈词轻哼了一声,表达自己的不满:“你平时都是怎么威逼我女神的?让她这么帮你。”
“不是威逼,是利诱。”
“利诱?”
“限量款的爱马仕可不便宜。”南木生一边说着,一边还断断续续地吻着陈词,就好像陈词的嘴上抹了蜜糖,怎么亲都不够。
陈词被南木生这种抽茧剥丝的吻法弄得有些难受,只能伸手挪开南木生的脑袋,并且控诉了一句:“卑鄙!”
“是有点,不过不卑鄙点,怎么追到你?”南木生不以为耻反以为荣,还跟陈词说道,“要不然你早点答应我,也省得我花那么多冤枉钱。”
听了这话,陈词非但没有半分心软,反而说:“既然我女神喜欢爱马仕,那你就多送两个吧,香包配美人正好。”
“呵呵……你还真是不给我省钱。”
两人对视着,眼里都有化开的情绪,渐渐地又吻到了一起,好像上了瘾一般,怎么也分不开,直到他们的身体都足够火热,再继续就无法收场。
“小狗,其实我快忍不住了。”南木生抵着陈词的额头问,“你还要让我等你多久?”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几位小可爱潘潘、凛凛、坐看云舒、cherie炸的地雷~
第64章 、第六十四章
还要等多久?南木生这个问题震得陈词脑袋发懵,?其实就连陈词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到底在等些什么,他的内心十分矛盾,?感觉到了这样的境地,进也不是,?退也不是,?让人左右为难。
依照陈词和南木生如今的亲密,?他何尝感受不到对方眼里那迫切的欲望,就连他自己,一个年龄正当,血气方刚的男人,怎么会经得起一次又一次的撩拨,成年人的世界本不该如此扭扭捏捏,可是陈词就是跨不出那一步。
亲亲我我陈词尚且花了这么长一段时间才勉强说服自己,?要说真的跟一个男人滚到床上去,他脑袋里的警报就会胡乱大作,可偏偏他对南木生也有反应,靠!这都是些什么事!
两人在沙发上足足僵持了半分钟,?陈词半躺着与天花板上的一个黑点大眼瞪没眼,然后才深深吐出一口气,又费力吸进几口新鲜空气,?在心里开始默念:舍利子,?色不异空,?空不异色,色即是空,空即是色……
不过好在南木生这人虽然也算不上什么十足十的正人君子,从一开始就往他陈词身上赖,?一副打定主意要占便宜的模样,但也算得上是一个有底线的流氓,那些越雷池,知道会让陈词彻底翻脸的事情从来不做,就比如现在,陈词已经十分清楚地在南木生眼中情热的血丝,可南木生依旧还是十分有耐性地在忍耐。
“收起你脑子里那些不和谐的思想!”陈词不打算跟南木生深入探讨这个问题,一把推开对方站了起来,扯了扯自己的衣角。
知道陈词不会轻易妥协,南木生也不意外,只是学着陈词之前的样子靠在沙发上,缓缓呼吸似乎是在让自己平静,没办法,有些人就是看得到,但吃不到,结果就是心如刀绞。
“之前你不是说要去散步吗?正好离客栈不远,我们走回去?”这次是陈词主动开口的。
南木生没有立即答话,直到好几秒之后,才微微呼出一口气,抬眼看着陈词:“你好歹让我冷静冷静。”
陈词有些尴尬,故意皱眉道:“麻烦!”
“大家都是男人,互相体谅一下。”南木生嘴角勾出一抹笑容,“不然对身体不好,影响日后幸福。”
靠!你们高级知识分子说什么话都这么一本正经,不要脸不要皮吗?
踢了一下南木生的脚,陈词怼道:“那正好出去让冷风给你吹吹,保准立刻就冷静了。”
南木生干笑两下:“听起来像个好主意。”
这两日雪已经停了,但寒气未消,山脚之下,夜晚尤其冻人,陈词一走出门就后悔了,这大晚上的,他不坐在车上吹空调,跑出来受什么罪?自己怎么就受了南木生的影响,提议出来散什么鬼步?
把双手捧在面前哈了哈气,可是因为戴着口罩的缘故,这一举动并没有太大意义,陈词紧接着又剁了两下脚,试图让自己暖和一些。
“冷?”
陈词被冻得浑身都有些哆嗦,见身边的南木生还一副面不改色,丝毫不受寒气影响的模样,便有些不满:“老实说,你到底穿了几件秋裤?”
“我要是回答没穿,你会不会失望?”南木生侧头看着陈词,忍不住挑眉。
“怎么可能?这天气不穿秋裤,还不得冻成冰棍!”陈词瞥了南木生一眼,表情有一丝戏谑,“欸,穿秋裤又没什么丢人的,怎么?你还怕说出来有损你的男神形象啊?”
听见这话,南木生竟然笑了,然后说:“你要是不相信,你可以摸一摸。”
“少来诓我。”
就知道南木生这人热衷于占嘴上的便宜,陈词也懒得同他掰扯,回过头便继续往前走,天气太冷,衬得所有的景色都萧瑟了几分,从剧组回客栈这一条路,这些日子,陈词天天都路过,身边都是一些熟悉的风景,可不知道为什么,今天又觉得好像有什么东西有些不同。“好吧,其实穿了一件。”南木生微微侧头说道,与陈词并肩而走,他的肩膀轻轻擦着陈词的肩膀,“不过我这儿有个比秋裤更暖和的东西,想不想要?”
“你爱给不给。”
“我当然爱给。”说着,南木生就伸出右手抓住了陈词的左手,然后将两只手一起塞进了衣兜里。
陈词第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刚想抽手,就被南木生抓得更紧。
“别动。”
挣脱失败的陈词有些恼火:“你干什么?”
“这周围没人,放心。”
艹!这只是有人没人的问题吗?你觉得两个大男人在路上拉着手走路,这画面美吗?现在读幼儿园的小男孩都知道应该去拉小女孩的手。
不过还不等陈词把回击的话说出口,就感觉到南木生手心传来的热度,不是体温,而是有什么东西在真切地散发着暖热。
陈词一顿,有些惊讶:“你在手上贴了暖宝宝?”
“怎么样?”南木生眼角弯起,睫毛微微颤动,一双眼睛分外明亮,却又带着让人心驰神往的幽深,纵使是口罩遮住了他大半张脸,也能让人猜测出此刻他脸上温柔的神情,在漆黑的夜里缓缓融化开。
“还可以吧。”陈词干咳了两声,虽然不想承认,但南木生手心传来的温度让他贪恋,又被南木生那样专注地盯着,陈词顿时有些心猿意马。
南木生还没有任何多余的举动,这边陈词心里就有了排山倒海的趋势,然后陈词认命地承认了一个事实,有些人他本身的存在就能够撩拨人的欲望,就像此刻,南木生只不过是微微笑着,陈词就能感觉到身体的激颤,喉结不由得滑动。
见陈词发愣,南木生问道:“你怎么了?”
陈词像是被火烫了一般,立即抽回那只还放在南木生口袋的手,他喉咙发紧,扭头就走,一边走还忍不住一边深呼吸,他觉得自己魔怔了,心情却怎么也平复不了。
看着陈词不由得加快的脚步,南木生也有些莫名其妙,不自觉的微微皱了皱眉头,不知道自己到底又是哪里惹到了对方。
一路上陈词都对南木生爱搭不理,直到走回客栈,到了房门口,眼看着陈词连句招呼都不打就要溜进屋去,南木生才出手阻拦:“我今天是哪里惹你不高兴了?”
虽然这一切都是一场误会,但总不能叫陈词说,因为我看见你就莫名其妙地有了感觉,所以必须离你远点吧!这个理由也太丢脸了,陈某人可决不允许自己的自尊心被这么无情伤害。
一个男人在感觉到自己的领地正在被其他人一点一滴蚕食时,就会拿起惯有的伪装进行反抗。
“看见你,我就不高兴行不行?”因为身体和心里的火一起在烧,陈词的语气便十分冲。
如果是以往的南木生听见这种话,一定会用玩笑厚脸皮地揭过去,然后反过来或打趣,或调戏陈词一番。
可是此刻,南木生却只是定定地看着陈词的眼睛,眼神里顿时没有了笑意,甚至还多了一抹幽怨,他太过于平静了,平静得和他平时大不相同,以至于让陈词心里有什么东西在狠狠勒紧。
“你说的是真的?”南木生的语气十分认真。
当然是假的,可是嘴硬惯了的陈词却不习惯去迎合南木生的任何话语,他明知道只要自己一句话,就可以让对方喜笑颜开,能够化解此刻尴尬僵持的处境,哪怕只是用玩笑的语气说一句无关紧要的话也好,彼此都会给对方台阶下,可是陈词那嘴巴就跟被胶水黏住了似的,一动也不能动。
那一瞬间,陈词开始忧虑,甚至愤怒,因为他清楚,他再也不能用一颗平常心去对待眼前这个男人,有许多事都是许多时刻里,悄无声息地改变了,而他陈词也被南木生的改变了,这个认知几乎让陈词一头撞进了死胡同,他知道自己没有其他路可以走了,可偏偏又还没有足够的勇气去坦然接受这一切。
“好了,我知道了。”见陈词那凝重的眼神,南木生自己下了结论,“晚安,好好休息。”
说完,南木生转身向自己的房间走去,看着南木生的背影,陈词依旧怔在原地,等到南木生走出好几步,他才用恶狠狠地语气说:“你知道个屁!”
南木生停下脚步,有些不可思议地回头,然后他看见了陈词那双猩红的眼睛,那双原本光彩夺目的眼睛此刻竟然变得沉重无比,让南木生都不由得心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