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南木生清楚陈词不是那种对浪漫执着的小女生,可是当你爱一个人,想与对方共度余生的时候,不管对方是否要求,你都会竭尽全力想要把最完美的一切奉上,南木生对陈词大致就是出于这种心态。
他与陈词相爱,无所谓外界的流言蜚语,他们对彼此都超乎寻常的坚定,南木生自然也知道有没有那一纸婚约,他们的感情都不会有丝毫改变,结婚只是他们爱情的附加值,可话说回来,纵使是这样,谁又不希望能够与自己所爱的人携手走进教堂,得到神与所有人的祝福。
所以南木生想要一场与陈词的婚礼,让神也将他们的爱情记录在册,亲朋好友见证,让他们携手今生,等到生命的尽头,还可以奢望下一辈子。
可惜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无论南木生有多少设想,安排了多少惊喜桥段,都通通抵不过两个字——路透。
偏偏那个要被求婚的人还睁着一双蒙圈的大眼睛,张口就来质问,一点也不给他的浪漫留余地。
“你真的想跟我求婚呀?”陈词一脸吃惊,还蹙了一下眉头,“你怎么不跟我商量一下?”
到了这种境地,南木生觉得自己那稍高的智商一点儿也派不上用场,只能讪讪地说:“我以为给你个惊喜会好一点。”
“什么狗屁惊喜!”陈词说话依然直来直去,“你就不怕我拒绝你啊?”
“那你会拒绝我吗?”南木生问得十分认真。
设想中的浪漫都荡然无存,南木生自己也没想到当他和陈词交流这个问题的时候,不是在他预订的高档餐厅里,让烛光和小提琴烘托气氛,也没有香槟助兴,他甚至来不及说什么台词,只是在酒店的套房里,在一场酣畅淋漓的性.事之后,如此简单直白的交流,这样的场景甚至都称不上求婚,更像是他和陈词一起在讨论今晚到底该吃牛排还是快餐。
被反问的陈词瞬间僵在原地,气氛有些微妙的尴尬,会不会拒绝南木生?废话,他要是能拒绝南木生,他现在还能乖乖在这里躺平?特么都这么久了,农奴都能翻身把歌唱了,他都还没站起来过,关键是他竟然还躺得挺心甘情愿的,如此有损男子气概的事,他都能为了南木生全盘接受,还问他会不会拒绝?
只是毕竟是结婚,这种人生大事,好歹给他时间反应一下吧,人家女孩被求婚还得羞羞怯怯犹豫两秒钟呢!哪有让人衣服都还没穿上就开始求婚的?大哥,你不觉得这显得有点太随便了吗?
思及此,陈词心里的小人正在不断交战,完全忘记了这一茬是他主动提起的,人南木生压根儿就没想这么随便。
“咳咳,”陈词摸了摸鼻子,看了南木生一眼,又移开视线,故意用轻松的语气说,“要不你先把戒指拿给我看看吧,我不知道我戴大小合不合适。”
南木生哑然失笑,有些抑制不住,答了一句:“好。”
那枚戒指款式简单,不细看便只是一个再平常不过的男款素戒,唯独戒指内圈刻了一个字母N,南木生解释道:“是我的姓。”
“送我的戒指刻你的姓?”其实陈词的心跳有些加快,只是在故作平静,“一点诚意也没有。”
“我戴的那枚刻的是你的姓。”
“你这人稀奇古怪的心思真多!”
“为了你花再多心思都值得。”南木生弯下腰,与坐在床上的陈词平视,他的呼吸轻轻拂过陈词的脸,他说,“小狗,我是认真的,你可以不用现在回答我,你只需要知道,等你准备好的时候,我一直在你身边等着你。”
陈词所有的话都卡在喉咙里,他紧紧地捏住手心里那枚戒指,那一瞬间,他脑海里只有一个念头,老子为什么他妈的这么幸运!
抱住南木生的头,陈词再次吻了上去,一边吻着一边断断续续开口:“我不需要准备。”
其实只要是你开口,我就从来不需要准备。
如此简单就敲定了自己终生大事的两个人,接下来的时间就躺在床上对着天花板放空,和以往一样,不需要说什么话,也无需做什么事,让时间这么流逝也很好。
直到白易又发来消息,南木生看了以后,才对陈词说:“白易问我们晚上要不要去看球赛,她那里弄到三张票。”
“球赛?”陈词顿了顿,“NBA?”
“对,今晚是西部决赛,一票难求,白易说如果我们不去,那就是我们脑子有坑。”
“谁打谁?”
“凌鹰打翱翔者。”
陈词想了想,然后语调有些上扬:“凌鹰?就是林辰野那支球队?”
“对,”南木生摸着陈词的耳发,“去不去?”
“去啊!怎么不去?那可是林辰野!”陈词有些激动,“毕竟现在像林辰野这么帅的男人已经很少见了。”
“你说什么?”
“难道你不觉得林辰野很帅?”陈词挑眉。
南木生微微收敛了一下眼皮,注视了陈词好几秒钟,随后露出一个无害的微笑:“觉得啊,怎么不觉得?确实很少有他这么帅的男人了。”
陈词一愣,随后大骂:“艹!南木生你是不是找死?”
屋内又是一阵打闹……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几位小可爱潘潘、凛凛、坐看云舒、chenjiedina、豌豆豆的豆芽炸的地雷~
生词的番外到此就结束了,但这个世界还有其他故事在发生,他们的故事也在继续!
再次感谢大家~后面还有两章女神的番外,大家按需购买!
第86章 、番外之庄生晓梦
“白影后,?去国外过了两年好日子终于舍得回来了?”包间被人推门而入,一个火辣性感的女人穿着一身黑色紧身裙摇着腰肢走了进来,她一脸调侃地看着坐在沙发上的我,?戏谑着说,“你不在,?我这里的好酒都不知道卖给谁了。”
来人是her?her的老板,大家都叫她梦姐,一个十分有风情,?更十分有手段的女人,?her?her作为整个首都名头最响亮的les吧,在她的经营下,没有任何一家同类夜店可以望其项背,而这里也被许多女同性恋们视做快乐的天堂,在这里有人陪你酩酊大醉,?有人陪听你倾诉衷肠,还有人可以陪你激情四射,无论真心或假意,?在这里总会有人给你编织梦境。
而我之前也是这里的常客,不同的是,?碍于身份我无法去舞池中央与人共舞,?更无法在喧闹的人群里与人深情对望,?通常情况下我会坐在顶楼的包厢里,?看着下面人来人往的喧闹,?看着看着,竟也觉得自己好像和所有人没什么不同。
久而久之,梦姐便也知道了我的习惯,只要我来,?她一定会为我预留这个包厢,毫无例外,原因无它,因为我实在给得太多了。
见梦姐进来,我也扬起笑容与她来回:“梦姐,我还以为你是因为想我,才来见我,没想到还是想让我买你的酒。”
她笑得就像一朵绽放的玫瑰花,坐到我的身边,右手顺着我的脸一直摸到了我的下巴,用游丝一般的声音对我说:“我当然是因为想你,今天我请客怎么样?你任意消费。”
“梦姐的心意我自然要心领,”我直视她的眼睛,我能够想象得到自己此刻的眼神有多么放纵,“可是怎么办?我就是喜欢花钱的感觉!”
“你这人真是,送上门的便宜都不占!”
“没办法,有钱人都比较任性。”
梦姐低声笑了笑,她的手指从我的侧脸离开,退回去与我保持安全距离,几秒钟后才轻轻叹了一口气:“我知道,你不是不要送上门的便宜,你只是不想占我便宜罢了。”
“你知道的,我这人怜香惜玉,看见梦姐这种大美人,我于心不忍。”
她摇摇头:“要不是知道你的演技太好,我差点就被你骗了,白易,你这人没有心。”
我扬了扬眉毛,没有心么?好像是有点。关于我的性向其实算是一个不大不小秘密,公众自然不熟知,但却瞒不过圈内的某些人,就比如梦姐,我和她其实不是在her?her认识的,而是在一个富豪夫人的慈善晚宴上,或许是因为同类对同类总是超出寻常的敏锐,她很快就对我发出了邀请,让我喜欢上了这个由她亲手打造的世界。
我与她十分投缘,她也曾经向我提议要不要跟她试试,我承认我很心动,无法否认她是一个十分有魅力的女人,美丽、火辣,带着致命的性感,可是我还是摇了头,因为我清楚,我和她喜欢彼此,只不过是像一个普通人喜欢名牌包包一样,如果把我们放在货架上,我们都是那限量款的爱马仕,自然惹人注目,让人心生向往。
她喜欢我的漂亮,喜欢我的成功,喜欢让人把控不住的个性,同样的我也这样喜欢着她,与其说是喜欢,不如说是一种欣赏,我们都是站在山顶的人,仿佛与生俱来就会成功,所以当我们遇见彼此,便会近乎自负地生出一种情绪——哦!原来这世上还有跟我一样的人。
所以我的拒绝并没有让她感到丝毫难过,反而让我们更亲近了两分,至少从那时候开始,我们真正成为了朋友。
“不对,你不是没有心,你是把心放到了不该放的地方,”梦姐再次评价,她用手指指着我的心口,“而那是你唯一的缺点。”
听她提及此事,我无所谓地笑了笑,但嘴角却有两分僵硬,我没有主动向她提及过庄晓的事,我可不需要故作深情让别人来同情,但她太聪明了,这几年接触下来,也把事情猜了个七七八八。
在我出国前,有一次庄晓甚至找到了her?her,我甚至还记得她用满脸厌恶的神情看着楼下那些拥吻的女人们,却又开口让我回去,回到她的身边,以前她不是没有吵过,不是没有闹过,可那是十年来第一次,我面对庄晓,觉得凉透了心。
我请梦姐来让庄晓离开,我太了解她了,我知道无论到了什么情况下,她都不敢在外人面前大吵大闹,更不敢让别人知道她来过这种地方,对她而言别人的看法永远都会左右她每一个决定。
可笑的是庄晓离开的时候还对我说,她说,让我不要跟这些不三不四的人混在一起,她再多给我几天时间考虑,让我尽快想清楚,否则她就不再等我了。
就连梦姐听了都不可置信地睁大了眼睛说:“白易,原来你这么卑微!”
原来我这么卑微?庄晓离开后,我一个人留在包厢里,不停大笑,眼睛酸涩,却怎么也流不出眼泪,是啊,原来我白易这么卑微!与人蹉跎十年,受尽伤害,最后竟还需要对方的施舍?
庄周晓梦迷蝴蝶,可我的梦里连蝴蝶都不曾有,也该醒了。
于是第二天我第一次如此果决地离开了北京,第一次没有留恋。我承认我去国外,有一部分原因是为了躲避庄晓,可更多的是我需要时间来整理我的思绪,消化我的感情,纵使我是白易,在大多数人眼里我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可终究我还是一个普通人,没有办法做到刀枪不入、百毒不侵,我在这段感情里陷得太久了,所以抽身时,不免需要更多的时间,我不认为这是软弱,相反,那一刻,我觉得自己比任何时候都更有勇气。
在国外的两年我并没有闲着,我接了一部纪实类的电影,没有漂亮的造型,没有炫酷的特效,更没有庞大的投资,我需要把自己原本就窈窕的身材饿得皮包骨头,才能更贴近角色,可是我却觉得这日子过得挺充实,至少让我无暇顾及其他,让我每日每夜都专注地进入我的角色。
渐渐的,我觉得自己好像是白易,又好像不是白易,有一段时间我甚至分不清自己到底是谁,但我却不悲伤了。
什么时候你会发现自己突然不爱一个人了?以前我总觉得自己不可能得到这个问题的答案,可突然间在某个清晨,我起床时,打开手机想要给人打个电话,我看见了通讯录里庄晓的名字,然后我愣神了好一会儿,才想起她的样子,那一刻,我有些心惊,原来不管曾经多么深爱,等到时间过去,伤口愈合,我连对方的模样都无法立即想起来。
都说人生自是有情痴,我想,从那一天开始,这世上的情痴应该少了一个。
“你又在想什么?”梦姐见我发愣,推了推我的肩膀,“欸,你别又是在想那个女人吧?她有什么好的?你去国外两年还没忘?也不是什么天姿国色的大美女啊,还不如我呢!”
思绪被打断,我回过神来,又似笑非笑地看着梦姐:“那当然,什么人能跟我们梦姐比啊?”
“你少糊弄我!你难得回来,今天必须不醉不归!”她嫣嫣地笑着,也不再提庄晓,主要是再提下去真没劲儿,何苦让过去的人影响气氛。
梦姐拿来了一瓶好酒,她说不醉不归,那便是真的不醉不归,高浓度的烈酒下肚,没几杯我就有些头晕目眩,可这感觉真好,感觉天地都围着我旋转,没有烦恼,更无需理会生活的琐事,或者这便是her?her的意义所在,大家都知道这里只是一个虚幻的避风港,可那又有什么关系呢?短暂的快乐也是快乐,人生苦短,总要给自己一点痛快。
但最后我也不知道我自己是醉了还是没醉,或许有半分醉,我倒在沙发上想,其实回来真挺好的,至少有人陪我这么痛快的喝酒,让酒气的放荡笼罩所有,只享受当下的美妙。
“你今晚睡哪里?要不要我给你开间酒店?”梦姐问。
我迷醉地摆了摆手:“我回自己的住处,开酒店被狗仔拍了,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