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鼓起勇气的孟珘:“???”
……
手里提着青铜剑,谢不宁刚从墙后走出来,那五只生财鬼立刻察觉到剑上的气息。
见谢不宁来势汹汹,他们挥舞锄头的速度更快了,啾啾叽叽嘀咕着什么。
最后一块金砖松动,其中一只青面鬼伸长手一捞,抢先驼到自己背上,脚底抹油想走。
被他们跑掉,孟珘这财运就彻底没了。
谢不宁眼疾手快,手里扔出一样东西,截住它们的去路。
“嘻嘻,可算是放本姑娘出来了。”
胡毛三骤然挡在五鬼面前,慵懒地揉了揉腰,“小黑屋关的本姑娘尾巴都僵了……正好,拿你们松松筋骨。”
说完,亮出十指尖利的指甲,朝五只运财鬼撕去。
谢不宁提剑念咒,挥舞青铜剑,一下子斩断五鬼背上粘着的黄符。对方若是发觉情形不对,立刻召回五鬼,现在肯定感应不到了。
狐仙多凶啊,那凶名整个阴界无人不知,碰上就没好果子吃。那五只小鬼只是来窃人财运,没想过会碰上胡毛三这样的厉害角色。
眼看打不过,扔了金砖就想跑路,被谢不宁和胡毛三两面夹击,用绳捆了一串。
胡毛三好久没打架,此时见几只生财鬼在她面前吓得瑟瑟发抖,甚是得意。
也叫你看到了本姑娘的厉害。她心道,眼珠子精光一转,故意一错手,没拦住慌不择路逃命的一只黑色小鬼,让它跑出去。
到底她和谢不宁不合,被他关押许久,又多有羞辱。眼下虽然不情不愿投诚了,但只要能让谢不宁吃瘪,她却是十分喜闻乐见的。
“也叫你好好在客户面前丢一回人。”胡毛三心里狡诈一笑。
心念一转只是瞬息,胡毛三故意放水的手还来不及收回,突然听谢不宁凉凉道:“爪子不灵活,就剁了做麻辣狐狸爪吧。”
“……”胡毛三讪讪一笑,“太久没活动,生疏了。”
然后反手一抓,把那没逃远的黑小鬼揪了回来。
谢不宁:“呵呵。”
可怜这只生财鬼,还以为能逃出他们的魔爪,没欣喜两秒,就落得和兄弟们一样的下场。
五只生财鬼一个不落,串葫芦似的被谢不宁绑在一根绳上。
胡毛三恭维道:“老大厉害,看他们,多怕您啊。”
谢不宁:“……谢谢,这份夸奖我承受不起。”
那五只生财鬼挤在一起发抖,其中一只惨然颤声道:“居,居然是他——”
其他四只鬼扑通一声跪下,差点没声泪俱下:“谢老爷我们再也不敢干坏事了!”
“真的不知道孟珘是您罩的人!”
“是我们有眼无珠,没有认出您来,求求了,不要杀我啊!!”
胡毛三满脸震惊,说好的承受不起呢?这些鬼分明都怕死你了好吗!
她心里不禁肃然,幸好,刚才及时收手,不然她的下场……恐怕比这些鬼还要惨。
胡毛三抱紧自己,好想回到小黑屋哦,那是多么有安全感的地方……
谢不宁提溜着一串鬼回去见孟珘,至于被挖出来的财运,自然会回到它们应该在的位置。
孟珘见他大胜而归,喜不自收,急忙追问:“谢道长,我的财运没事了吧?”
“你看看,差不多就有好消息了。”谢不宁打算审问这几只鬼。
话音刚落,孟珘立刻接到一个电话,越听,脸上笑意越盛。
等挂了电话,他迫不及待和谢不宁分享:“谢道长,我那批货有转机了,海关说最迟明天就能放出来!”
“嗯。”谢不宁淡淡应了句。
这也在意料之中,毕竟早上出事由五鬼运财引起,此时法术被破,他的困境理当迎刃而解。
看在孟珘眼里,谢不宁淡定冷俊的表情,俨然是一副尽在掌握之中的高人形象。说有好消息,消息立刻便来,算的也太准了。
孟珘一颗心安放回原处,态度不自觉更添几分尊敬:“谢道长,请你务必要抓住背后害我的人,我一定重谢。”
“这是应该的。”谢不宁说道。
即使他不提,也得继续追查下去。五鬼运财术本是道家法术,非道行高深的术士不能习得,是救贫的秘法。民间流传很广,但能灵验的人极少。
流传中的五鬼皆是有名有姓的五位阴将,不过对方驱使的并不是五阴将。谢不宁略一算,这五只鬼都是大旺偏财的命格,才能撬得动孟珘的墙角。
若是用符法强制鬼神催来财运,施法者事后须得做善事来化解,背后的人另辟蹊径,竟用五只大旺偏财的鬼来替代,对邪门歪道琢磨得倒是深。
既会道家秘法,又道行高深,还不怕作恶反噬……对于背后的人,谢不宁有了点猜想。
这五只鬼受人驱使,本身也不厉害,一被逼问,就全都招了出来。
听它们的形容,果然是遁逃掉的张白。
“胆子挺大,竟然还留在京市。”谢不宁喃喃道,怪不得道协搜找不到人,他玩的好一出灯下黑。
五鬼被缉拿时,对面正在施法,肯定察觉了变故。
谢不宁立刻联系上道协的人,报上五鬼供出的方位,让他们带着警察去抓人。
孟珘早已看得目瞪口呆,又是联系道协,又是叫警察,哇,这么兴师动众是不是不太好啊?
但是也侧面证明了,谢道长路子真的广……
不管怎么说,他是非常感动的,看到谢不宁如此尽心尽力,立刻奉上茶水。
周朗托梦时,留下一枚信符,只要谢不宁念出符上的咒语就可以将他召来。
谢不宁没闲着,马上试了试。在他咒完后,室内卷起一股阴风,一道黑衣高帽的鬼影随风而至。
“这五只鬼交给你了。”谢不宁把绳子交给他。
周朗这时还在办公呢,勾魂锁上拉了一串的横死鬼,瞬间挤满一屋子,死相忒凄惨了。
他匆匆而至,也没多问。手一抻,勾魂锁就被拉长几尺,把五只生财鬼系在后头。
那五只鬼凄凄哭泣,哪知道谢不宁和阴差还有交情,当真是悔不当初。
周朗朝谢不宁一抱拳:“多谢您替我舅舅解困。以后有用得着我的时候,尽管念我信符就是。”
“那我就不客气了。”谢不宁哈哈笑道。
道士这一行,少不了和阴间打交道,下头有人当然不能更好。
孟珘眼睛不适,听他和人说话,抬头茫然四望:“我好像又看不到了。”
大概是灵目失效了,毕竟是普通人,即使开了灵眼,也维持不了多久,还会留下眼干眼红的后遗症。
谢不宁看着就站在他面前,却被视线穿过的周朗,点点头:“你先去忙吧。”
周朗了然,朝孟珘深深一拜,拉着满屋子的鬼离开。
谢不宁忽然问:“最近死了这么多人吗?”
看他们身上的衣物,仿佛刚死不久。
周朗远远道:“最近少去山里,容易出事……”话音未落,人已经没了踪影,谢不宁只能作罢,下次再问。
孟珘在一旁一头雾水,根本插不上话。
“你跟谁说话?”
“哪儿死人了?”
“我怎么……好像看到小朗了……”孟珘怔愣地看着前方,雪白的纱帘飘起又落下。
谢不宁想了下,说:“你还是不要看到的好。”
刚才满屋子鬼的场景,孟珘要是吓出个好歹,说好的“重谢”那还算不算数啊?
第85章 团建来了
手指支撑着下巴,司桷羽靠在椅子里,听视频里大洋彼岸的下属汇报工作。
墨色长发顺着他的手指垂下,如神祗一般俊美且极具威慑力的容颜,平静地注视着认真汇报的下属。
“叩叩。”
两道短促的敲门声,管家走进来,低垂着头道:“大少爷,谢先生有事出门了。”
司桷抬起修长的两根手指,示意那头的人先暂停。漠色的目光望过去,管家便继续道:“晚餐是否让人送过去?”
由于希望拿到章岱青的电影角色,谢不宁有意控制身形,最近的饮食都由厨房单独准备。
今天出门时,他说过会晚些回来,管家才有了这么一问。
视频里头,一干商界精英噤声不言,却好奇地交换眼神。
他们极少会在工作时听到老板的私人事务,简单几句话和叫“谢先生”的人,引起他们强烈的好奇心,仿佛听到极大的八卦。
司桷羽并未注意他们,放下手道:“放我车上。”
下属们惊奇地看着他站起来,独断地结束刚进行到一半的会议。不过他们没有任何异议,毕竟习惯于听从男人的命令。
目送大少爷的车离开,管家正打算回身,远远看见另一辆车驶至近前。
裴白扬降下车窗,头还朝转来时的路扭去,问:“唉?刚大哥怎么自己开车走了。”
车里擦肩而过,都没有看他一眼,委屈。
管家告知他司桷羽去给谢不宁送晚餐,听得裴白扬一顿笑,顿时来劲了,“怪不得没时间理我,大哥也太在意谢老师了。没想到,大哥还挺贴心嘛……”
“他们都不在,那我不是白来了。”裴白扬挠挠头,就是看谢不宁老半天没回消息,他才特意跑一趟。
“算了,等他忙完再说……”
……
既然道协那边有人去抓张白,谢不宁就没着急,留下来先把孟珘家里的麻烦解决掉。
谢不宁问:“你之前还说过,家里带回来一尊陶土人俑?”
好巧不巧,孟家父母旅游的地方,正好和五鬼供出的方位合上了。沐萱出意外,大概也是他搞的鬼。
孟珘一想起那东西,心里没由来感到厌恶,回答道:“我觉得摆在客厅不吉利,萱萱出事那晚让爸妈收起来了,可能扔掉了吧。”
那可不见得。
谢不宁打量一圈这屋子,有种不舒服的感觉。
张白之前身死,虽然有藏魂坛帮他复生,然而天之道损有余而补不足,他要想恢复完好,少不了要想办法替自己增补。
也难怪他盯上孟珘一家,并非是有前仇,而是窃取他家人的健康和气运来为自己延寿。只是这人太狠毒,连腹中胎儿也不放过。
“怎么了,那东西有问题?”孟珘一顿紧张。还好,已经叫人丢了,那应该没事了吧?
谢不宁心里默念祖师爷名号,边走边说,“人俑在古代用来陪葬,形似人身,容易招来不好东西,最好不要在家里摆放。”
尤其是这种来历不明的人形陶俑,万一招来邪门的东西作祟,自能自认倒霉。
谢不宁径直走进一间房,孟珘眉头一跳,欲言又止。这,这是他睡的房啊,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谢,谢道长,我看那个陶俑也不是很旧,肯定不是从墓里挖出来的吧,呵,呵……”孟珘手心冒汗。
反正这辈子在商场上镇定冷静,都不够今天一天用的……
“作法不需要特意用墓里的东西。”谢不宁安慰他,“况且他现在财运不行,哪儿舍得用古董……”
顶着孟珘忧心的目光,谢不宁转了几圈,停在推拉衣柜前。手里提着青铜剑,一把推开柜门。
只见一尊半臂高的陶土人俑立在衣柜当中,双手张开,脸上五官是几根歪扭的线条,看上去特别诡异,仿佛对着他们在笑。
不,不对啊,谁把这东西放到他房间来了?
猝不及防,孟珘背后冷汗刷地下来了。
谢不宁大喝:“果然躲在这里。”
孟珘站在他身后,没有一点点心理防备,匆匆瞥见衣柜里一团暗,有什么看不见又浑似透明的东西,猛然从黑暗中冲出来。
他以为自己眼花,随即一股冰凉的风吹到身上,冷得他全身起鸡皮疙瘩。
电光火石之间,谢不宁手指握紧剑柄,一手推门,一手恶狠狠斩剑挥下:“玩你大爷的躲猫猫!”
明明前面是一团空气,却像砍在实处,剑刃带着势如破竹的气势划破什么东西一般,那阵阴风气势汹汹,在他的剑下骤然溃散。
一线似远非近的尖细叫声消散在空气中,落在耳朵里仿若幻觉。柜门剧烈抖动几下,发出砰砰的声响,仿佛不甘灵魂的垂死挣扎。
孟珘:“……”
他本来很害怕的,但是那鬼死的好像有点随意……
“孟总没吓着吧?这鬼动静有点大。”谢不宁贴心地关怀他。
孟珘木然地想,动静是挺大的,人俑都被砍成两半了……
谢不宁弯身捡起半块陶土。那人俑里面中空,塞着一些带血毛发之类的污秽之物,是用邪法给人俑装藏,引来邪祟住下。
他从里面翻找出一张纸条,却是写的生辰八字。
张白也不知道哪学来偏门的法术,分明打着夺人寿数的恶念,难怪龙虎山的张道长说他的样貌和年纪对不上,恐怕早已害过不少人。
谢不宁略看一眼,掏出手机飞快拍一张照,发到道士群里。
立即有人问:“谢道长,这是谁的八字?”
谢不宁:“张白的。大家有一个算一个,开法坛!”
虽然拿到八字不足以重创他,但制造麻烦总是可以的吧?这下子,估计张白得郁闷,不管他再怎么逃,道门的人也追得上……
……
谢不宁前脚干完事,司桷羽的车就到了孟家楼下。
谢不宁看到他,眼睛一亮:“你怎么来了。”
司桷羽看他似乎已经结束,打开车门让他进车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