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行风和程渡无人说话,唐睢自己给自己捧场,“行啊,这老东西能把老外花钱找来,本事不小啊!”
程渡收敛思绪,表情有点难堪,“看来我们要一层一层的解决了,我们有多少人?”
边行风道:“后续增援还没到,现在有不到二十个人手。你们两个身上都有伤,不如还是……”
边行风顾及程渡和唐睢的伤,不太赞同他们硬碰硬。
唐睢打断边行风的话,转而挑衅程渡,“喂,要不要比一场?”
程渡毫无畏惧,挑眉道:“比谁先到七楼?”
唐睢咧开嘴笑,一掌拍在边行风肩膀上,耍流氓,“谁赢了你就叫谁老公,听见没?”
边行风:“……”你妈的为什么。
“要是我先到,你俩叫我爸爸。”边行风面无表情地哼了一声,弯着腰钻进草丛里,朝着皮鞋厂的一楼的大门处逼近。
程渡和唐睢见状也赶忙跟着上去,好在一楼都是些手无寸铁,不知道从哪花钱临时雇来充场子的小喽啰,三人很快打晕解决掉,成功摸上了二楼。
二楼是沙里威的一个手下,混□□的,叫胡八。他早些年因为打架斗殴被抓过好几次,放出来之后是沙里威一直赏他饭吃,对主人可畏是忠心不二的。
胡八带着手底下十几个兄弟守在二楼,气焰十分嚣张。但他手里没有硬家伙,几个小弟很快被揍得叛变,就剩他一个人苦苦支撑。
唐睢一巴掌甩在胡八光溜溜地脑袋上,粗暴地问,“少跟我废话,沙里威那孙子在哪?坦白从宽抗拒从严,要不然判你个无期信不信?!”
唐睢威胁的话倒是管了点用,胡八被揍的鼻青脸肿,哆嗦地伸手指了指楼上,还不忘挑衅,“楼上有雇佣兵,就凭你们三个……”
啪!
边行风一砖头拍晕了胡八,附带一句,“聒噪。”
“太慢了,三楼四楼都是沙里威的保镖,五六七才是雇佣兵,你俩掩护我上五楼。”边行风夺过指挥权,也不管两人同不同意,率先冲上了三楼。
程渡转了转手腕,唐睢扶了扶腰,对视一眼,互相嫌弃。
两人也没有多废话,一人解决一楼,瘸着腿将边行风互送上了五楼。
后续增援也到了,孙局亲自出马指挥,抓了十几个活的外国佬。
边行风受了点轻伤,当当当地爬上楼梯,率先来到了七楼。
七楼放眼望去是一片废墟,没有窗户也没有任何遮拦,若是一不小心摔下去,不死也得成植物人。
空旷的楼中央,夏星辰浑身绑满炸/弹跪在地上,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哆嗦着用求救的眼神看向边行风。
夏星辰身后的椅子上,赫然坐着的是沙里威本人。或许他也知道自己败局已定,整个人都苍老了十几岁,叹息道:“啊,可惜了,这个游戏还没做完呢。”
边行风冷笑:“没有人会配合你这无聊又可笑的游戏了,他们都在关注密室杀人案,还有你这个背后主谋,束手就擒吧。”
沙里威哈哈大笑,大概他从来不知道束手就擒这几个字是怎么写的。他手里攥着夏星辰的命,这也是他最后的筹码。
“程渡,你就真的不想为你母亲报仇吗!你忘了她是怎么死去的,忘了你想做警察的真正目的吗?!”沙里威没有看到程渡,但知道他一定在,妄图想用最后一口气来在程渡的心里埋下那根刺,“这个世界本来就是不公平的,如果不是我留下了证据,没有人会相信你,没有人会相信!”
他说得太急,捂着嘴拼命地咳嗽起来,像极了一个快到生命尽头却依旧垂死挣扎的枯瘦老人。
“你错了。”程渡缓步走上楼梯,望向沙里威,一字一句道:“当年想杀我父亲的人是我,我母亲是为了我才会杀人,才会病死狱中。我曾经也觉得不公,但我明白,我不该怪任何人。”
或许以前的他不懂爱,执着于自己母亲的死,自责又痛苦,把这种埋怨试图转嫁到他人身上。但其实,他才是那个最应该说对不起的人。
“不要打着为我母亲报仇的旗号来做任何事,因为你不配。你又何尝是真的爱她呢?不过是得不到的偏执和占有欲在作祟罢了,你真的很可笑。”程渡字字如针,毫不留情,“我是一个警察,我没有犯罪,我的爱人会信我,朋友也会信我。至于你,你不是我的对手,你也不配挑战法律。”
沙里威气得脸色扭曲,抓着手里的引爆器,失控大喊,“他的命还在我手里,还在我手里!”
滴——
沙里威摁下了引爆器,“还有两分钟,砰地一声,哈哈哈哈哈……”
“我身上的炸/弹线和他是连在一起的,即使你们救了他也没用!”
边行风脸色一变,毫不犹豫地朝沙里威举起了枪,但那颗子弹,他始终没能真的打出去。
沙里威笑得张狂,“你们警察不是最懂纪律了吗?你敢开枪吗哈哈哈!”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边行风额间上的汗珠不要钱似的往下掉,他依旧举着枪,只待沙里威一反抗便立刻击毙他。
沙里威当然明白他的底线在哪,所以始终不懂。
还剩最后一分钟时,程渡动了。他前一分钟的时间在观察炸/弹的线路,到了最后一刻,他只能堵。
程渡隔断了夏星辰身上的蓝线,将哭哭啼啼的夏星辰一脚踹了出去。
沙里威之前挨了边行风一枪,下半身到现在疼得还不能动,只得恶毒地伸手抓住程渡,死死扯住程渡的胳膊,要拉着他同归于尽。
还剩四十秒,边行风把夏星辰一把推下楼,见他顺着楼梯滚了下去,转身扑向了程渡。
边行风两拳揍在沙里威的脸上,沙里威目眦俱裂,却依然死拽着程渡不肯放手。
程渡疯了一般朝着边行风吼,“快走!”
边行风不肯答应,“要走一起走。”
程渡骂了句脏话,一脚踹翻了沙里威的椅子,还剩最后五秒时,他扑向边行风,紧紧搂住他滚向了楼梯口。
砰!!!
炸/弹被引爆,余浪在电光火石之间席卷了整个七楼。只听轰隆一声,剧烈的震荡过后,放眼望去只剩一片碎石硝烟。
不知过去多久,圆月悄悄爬上了枝头。断壁残桓里,两道身影互相搀扶着,深一脚浅一脚地从废墟之中艰难地走了出来。
“老公慢点慢点,哎哟哟……”程渡装得十分虚弱,整个人像没骨头似的靠在边行风身上,嘴角得意地扬起,故作矜持地问,“刚刚怎么不跑?万一真跟我殉情了,多亏啊!”
边行风忍住想一脚踹死他的冲动,咬牙挺着往前走,“不亏,你给我上一次,我就……就不亏了。”
程渡贱笑两声,故意侃他,“哎呀呀,你看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惦记那档子事,也太不正经了吧。”
边行风狠狠瞪过去一眼,程渡立马怂了,“好好好,让你一次让你一次,你先喊声老公听听?”
“嗷!!!”
程渡挨了顿毒打,转头看见孙局立马告状,说边行风谋杀亲夫。
孙局黑着脸让两人别贫了,安排人收拾现场,又叫来了救护车送两人赶紧去医院。
“谢谢谢谢,谢谢各位,改天都来喝我和边队的喜酒,别客气哈……”
程渡见个人就热情地招呼,边行风实在看不下去,像拖死狗一样将喋喋不休的程渡拖上了救护车。
嘈杂之声渐渐淡去,两人半死不活地靠在一块时,程渡不知从哪弄出一块巧克力来,塞进了边行风嘴里。
“甜吗?”
“嗯。”
“我藏裤/裆里的,都有感情了。”
话语依稀,亦如当初。
边行风磨了磨后槽牙,“我谢谢你。”
程渡不留余地作死,“谢我干嘛,谢我的蛋吧。”
两人对视一眼,竟都忍不住笑了。
你看阳光依旧温暖,曾走过的道路依旧宽且长。努力的人还在路上,爱你的人仍在身边。你依旧活在这人间,公平和正义也从未走远。
我们没有遗忘曾经一起经历过的那些曲折和心酸——但故事就说到这儿。
【全文完】
第114章 番外一:一起住院一起嗨
市医院,某豪华病房外。
卫熹薇身穿墨绿色旗袍,气质雍容尔雅,一路上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
她捧着大束鲜花,拎着果篮走进病房时,边行风和程渡、唐睢三人正围在一块打扑克牌。
“哎哟,阿姨来了,快坐快坐。”唐睢一瞧见卫熹薇,‘蹭’地从床上窜了出去,笑得那叫一个热情,跟见了丈母娘似的。
卫熹薇倒不是头一次见唐睢,乐呵呵道:“快回去躺着,瞧你们几个跟孩子似的,伤还没养好呢,就跑一块闹去了。”
她说着,嗔怒地瞪了一眼边行风,“臭小子,这么大事不知道给家里打个电话,要不是你们孙局通知我,我到现在还不知道呢!”
边行风不会撒娇,只得将头埋低,老老实实地挨自己亲妈的训。
唐睢见状,连忙帮他解围,“阿姨,他也是怕您担心才不敢告诉您的,您放心,我一定照顾好他。”
卫熹薇这才肯作罢,偏头看向程渡。程渡比边行风伤得还重,后背一大片都被火燎着了,大半个身子都缠着绷带,像只可怜的小兽似的,柔柔弱弱地喊了一声,“妈。”
边行风:“……”
唐睢:“???”
卫熹薇瞧见他这副样子,瞬间母爱泛滥,很是慈爱地给他剥水果,还说炖了鸡汤下午就送来给他补身体,让他好好养着。
等卫熹薇走了,程渡演戏完毕,还不忘给唐睢一个挑衅的眼神,气得唐睢想揍他。
好在两人都是身残人士,谁也动不了谁。没一会,孙局带着调察小组的人前来探望他们,还特意把程渡的警服,警官证,以及各种证明都给拿来了,庆祝他光荣复职,喜升大队长以及个人一等功。
程渡笑而不语,只说了几句客套话。他如今是市里以及网络上的红人,来探病送温暖的人陆陆续续来了不少。
等把所有人都打发走了,程渡悄鸟地爬上了边行风的病床,从身后紧紧抱住了他。
边行风正困着,小声道:“你不想回局里了,是不是?”
刚才人多,边行风看破不说破。现在只剩下他们二人,便没有了顾虑。
程渡低声笑了笑,“你想看我穿警服,我自然要回去。”
边行风摁住他搂在自己腰间,不肯安分的大手,别扭地蹬了蹬小腿,“别蹭……这是医院。”
程渡听罢贴他更近了,修长结实的大腿霸道地压上他的腿,来回地蹭他,磨他。
“羞什么,人都走了。”程渡摸索着解开裤子,乞求地哼唧着,“就蹭蹭,不进去。”
边行风半推半就,耳根爆红到充血。眼看着干柴烈火,好事将成时,门吱呀一声开了。
护士推着药车进来,像是着急,倒也没注意露着小唧唧的程渡,低头严肃道:“换药了。”
程渡不慌不忙地哦了一声,提上裤子起身回到自己的病床上,瞥见努力憋着笑的边行风,狠狠磨了磨后槽牙。
边小强,你等着!
护士换完药离开,程渡跟做贼似的跑下床锁好门,扑向边行风直接嗷嗷冲锋,把边行风逼得缴械投降了好几次,浑身软得一塌糊涂时才终于罢了休……
隔壁病房里,周洲正对着一碗汤发愁。
“妈,我不想喝猪脚汤,我真的不想喝!”
周洲一瞧见那碗熬得发浓发白的油汤,光闻着味就要吐了。
他死活不肯喝,一旁的张大春倒是百无禁忌,啃猪蹄啃得津津有味。
周洲的妈年轻时是知识分子,思想倒是也挺开放的。得知自己儿子的命是张大春救的,顿时感恩戴德,熬了一大锅玉米猪脚汤给两人补身子。
“你这孩子,怎么这样了还挑食。让你相亲去你放人家鸽子,这事我还没找你算账呢,赶紧喝了,要不你妈我今天不饶你。”
周洲一脸苦涩,把碗往外推了推,他实在喝不下去,求助的眼神望向一旁的张大春。
张大春砸吧砸吧嘴,倒是喝美了,大度地替周洲解了围。等把周洲妈送走,张大春起身下床活动,使唤周洲伺候他上厕所。
周洲惊讶地张大嘴,“你可真不要脸,不就比我伤得重点吗?!”
张大春理直气壮,“谁救你一命,谁帮你解的围,啊?”
周洲认命地扶他去厕所,别开脸帮他解裤子时,张大春的下巴突然朝他贴了过来,热气吹在他耳边,刺激着他白嫩的肌肤红了一大片。
“给我香一个成吗?”张大春不要脸地说,“我不能白吃你之前买的那些饭,和你搞个对象咋样?”
周洲堪堪反应过来,死命地摇头。他的心怦怦乱跳,一时竟忘了要发脾气地推开张大春。
“亲一口,让你尝尝猪脚味儿。”张大春高大的身躯压过来时,周洲头皮直发麻。
“你……你不是喜欢顾茜茜吗?”周洲很会煞风景,他这样一提,张大春果然停下了动作。
张大春认真表白道:“是喜欢过,也觉得对不起过。但我对她的那种喜欢,更多的是想守护吧。不像你……那天你说你要去相亲,穿得那样干净,真是把我给迷住了。我现在只想办了你!”
话落,他一个猛力扛起周洲,将人扔到了床上。
“不行……”周洲死死拽着自己的小裤裤,嗷嗷叫唤,“混蛋王八蛋,呜呜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