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于20XX-0X-XX XX:XX:XX留言☆☆☆
贺言也清白不到哪儿去,自己受着吧。要不是跟崔远洵炒cp,他更要被骂死。他到底有没有说许心哲吸血,到现在都没定论呢。现在CP粉还能给他们俩艹人设,说他们俩臭味相投凑在一起就疯狂输出,是节目最大乐子
№9☆☆☆==于20XX-0X-XX XX:XX:XX留言☆☆☆
北极TV是真会做综艺,没见过这种消了音又留镜头让人猜的,贺言的口型都被分析八百遍了
№10☆☆☆==于20XX-0X-XX XX:XX:XX留言☆☆☆
你区也别这么言之凿凿,王砺新片是真的开始选角了,说不定选上了呢
№11☆☆☆==于20XX-0X-XX XX:XX:XX留言☆☆☆
主题:卖腐咖又开始了,拍戏现场送毛巾见过吗?群众演员演出了主角风采[113]
[配图.jpg]
据说何羽鞍那个在拍的剧本是改过的,我怀疑被人偷换成了《耽改99.0》
№0☆☆☆==于20XX-0X-XX 11:05:12留言☆☆☆
第53章
在送父母回酒店的时候,崔远洵又问了一个问题。
“妈。”他看着又给自己带了一箱子衣服过来,又非要让他试穿的母亲,“你们会觉得我不正常吗?”
母亲愣了一下,然后在反应过来之前就迅速回答:“当然没有。”
她定了定神,又问:“谁跟你说什么了吗?你别管那些人,你就是脾气差了点而已,比他们好多了。”
“对啊。”父亲也是意外地紧张,“你看你周围那些叔叔阿姨的孩子,什么人都有,上次还有把好几个姑娘肚子都搞大的,你比他们省心多了。”
这好像并不是一回事,作奸犯科的正常人,和遵纪守法但并不符合常规正常定义的崔远洵,放在一起来类比,很是奇怪。
可崔远洵没有说话,因为母亲看起来很难过。
那么难过,却还是手足无措地跟他说:“我们从来不觉得你跟别的孩子有什么不一样,你看这么多年你也长这么大了,学习成绩也好。我们对你也没什么要求,你只要好好的,过得开心……”
崔远洵静静地听着,似乎明白了他这几天一直留在心里的想法。
或许父母在很久很久以前,的确做错过选择。他们忙于工作,在所处的领域里成绩斐然,却在教育方面欠缺了一些。等醒悟过来的时候,只能自我欺骗地继续下去,连别人的建议也不愿意接受。因为不敢去面对那个错误,因为为时已晚。
但他们也比任何人都更内疚,更想弥补。他们生怕触及到这个问题,一次次跟别人拙劣地解释,说他只是性格不太合群,说得崔远洵都信了,充满自信地天天横着走,都多少岁了还可以活在自己的世界里,做自己喜欢的事情。又在他一次次捅出篓子以后,不厌其烦地为他收拾残局。
又怎么能把那层纸揭开,非要把什么都说清楚呢。
“是吧,我也觉得。”崔远洵说,“明明就挺好的。”
静谧的房间里,崔远洵听见了几不可闻的,长舒一口气的声音。
他想他会记住这一刻的感受,非常珍贵,再不重来。
崔远洵发现,他渐渐变得忙了起来。
比如拍摄任务完成以后,并不是就可以回去休息了。甚至请假出来,都会被连环召唤赶快回去。
“今天要录一个拉票视频,基本上都通知完了的,”那边说,“但你没有助理,就给漏掉了。”
崔远洵赶到的时候,刚好看到贺言出来。
贺言一看到崔远洵,就说:“你打好腹稿了吗?说煽情点,给自己多拉点票。”
而崔远洵果然不负所望:“完全没准备。”
他想参考一下贺言的作业:“你说了什么?”
“我说的,你大概学不了。”贺言有些幸灾乐祸地笑,“我当然是在感谢我的唯粉,在这段时间一直相信我支持我,我也会努力做好该做的,不让他们失望。”
毕竟炒得火热的CP是要的,只爱他的粉丝也是要的。崔远洵这个人是还不错,但等节目结束,崔远洵就要飞升去当资源咖了,而他也要……去完成自己的目标。
崔远洵却觉得似乎也不是没有参考价值,比如不要一味地拉票,也可以说说最近的感想。
而贺言还在嘴欠着:“可惜我不能提你。你加把劲吧,票数越高,越帮我分担火力。”
他甚至还想着,也不是不可以去帮崔远洵用机器刷点票。
“那我可以提你吗?”崔远洵问。
“什么?”
“谢谢你愿意信任我,跟我讲你的过去。”崔远洵微微低头,看着贺言,“我觉得你可能给了我一些启发。”
怎么会这么傻X,让贺言真想对崔远洵说一些刻薄的话。
比如让崔远洵赶快行动,明天放出去以后铁定被嘲出天际,cp粉嗑到糖就爽了,更不会在意崔远洵会不会被说单机卖腐。再者还能让自己的粉丝从今天递毛巾路透照的悲痛里缓解出来,打起精神去骂骂崔远洵这个吸血鬼。简直有百利而无一害。
“我爸妈今天说感觉我长大了,觉得参加这个节目挺好。”崔远洵看贺言不说话,又想解释一下,“但我觉得,其实不是因为综艺节目,很多东西可能还是碰到你以后才想通的。”
大众不愿承认,他们是讨厌真心的。就像让香水的味道浓烈数百倍以后,就会变成让人难以忍受的恶臭。贺言也是讨厌的,讨厌这个人像一面让他无处遁形的镜子,讨厌被照出来的那些阴影。
“别说了。”
人非草木,贺言也不是一点感触也没有。甚至可以说,他实在感慨万分,简直恶狠狠地说:“妈的,没人找你下海实在可惜了。你可真是个人才。”
“什么下海?”崔远洵又不太明白。
“反正你别提我,离我远点。”贺言说完就倒退了几步,恨不得马上跑路,“我先走了!”
反正他已经做了友情提醒,崔远洵到底要说什么,他也管不着,还是赶紧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负责录制的工作人员在里面等了一会儿,还没有看到崔远洵进来,推门往外看,正好看到贺言在跟崔远洵道别。崔远洵冲着贺言点头,又跟贺言说:“等会儿有个消息发给你,你收一下。”
妈的,就有这么多说不完的话吗?能不能录完了再回去聊。工作人员一边心里吐槽着,一边跟崔远洵和声细语:“崔哥,该进去录了,只剩你了。”
崔远洵马上和她一起走进去,突然说:“其实我们年纪应该差不多,你不用这么客气的。”
“啊?”对方先疑惑了一下,才反应过来,“哦哦,没有,现在大家都这么叫。”
社会崔哥,人狠话不多,但次次都让人瞳孔地震。
但今天崔远洵没有说出什么惊人的话,只是很普通地表示了一下感谢,她不禁有些失望,引导着问:“没有别的话了吗?比如对谁想说什么也可以讲讲。”
他们早就发现了谁是更好捏的软柿子,谁那里可以套到更多的热点。
崔远洵听见了,看向镜头,在并不短的凝视以后,崔远洵说:“没有了。”
第54章
在把何羽鞍那部得到最高奖项的电影看完,演职员表徐徐出现时,贺言也收到了崔远洵提前预警要发的消息。
果然是该做好心理准备,毕竟崔远洵说的是:“何导不会拍你说的那个电影。”
贺言马上回复过去:“这么确定?”
“嗯。”崔远洵说,“但我不方便告诉你原因。”
毕竟这也是何羽鞍的隐私,意外知道了,但似乎不太应该再进行传播。
贺言却没有放轻松,他的心里甚至更涌起一种古怪的感觉。这些天里,他一直都在想,何羽鞍到底是想干什么?当做一个社会新闻的素材,亦或是一个笑话?
面前的聊天界面,那边一直显示在输入中,反反复复好几遍,才发过来信息:“但我还有点事想问你,你介意我过来吗?”
当然介意。崔远洵要是一过来,站在他面前,他就只能束手就擒,一五一十地交代干净。别的破事也就算了,说什么被人听到都不算天大的事,但这个事情,并不是能这么轻松解决的。
“就在微信里聊吧。”贺言说,“作为感谢,尽量都告诉你。”
“主要是,我觉得何羽鞍不会这么莫名其妙,他肯定是有目的。就算他不拍了,也不会说就这么轻飘飘地放下,你之前不是一直觉得他在试探你吗?”崔远洵索性发了一段语音过来,介质的传播,让崔远洵的声音听起来都有几分陌生,“我只看过你明面上的资料,看不出来什么,也不想背着你去查。我想,或许知道前因后果,会好很多。”
崔远洵还想说,其实自己上学的时候成绩还不错,考过很高的文化分。两个人总比一个人琢磨要快,帮着把线索串起来,看能不能找到答案。但想一想,这话有点自恋,还是不说了。
但贺言没有回复,文字或者语音都没有。
大概这一次,也是犯了很多社交礼仪的禁忌。那么直接地去触碰别人的伤口,他和贺言毕竟还没有熟到这个程度。但他毕竟缺乏很多经验,跟大部分认识的人,都聊不到这种话题。
在崔远洵决定删掉聊天记录,当做什么都没发生的时候,他终于收到了一个视频文件。
还有一条贺言发过来的消息:“文件太大了,传了半天。你自己看吧。”
一个很多年前的法治报道,画面不够清晰,曾经被当做资料挂到节目的历年库存里。当事人去实名投诉,认为涉嫌侵犯隐私,经过一番商讨以后,终于撤下。所以这件事,原本就有极少数的人是知道的。这么多年他惴惴不安,想着大石何时落下。
留了这么久,也是时候自己看一看了。
故事还是如贺言记忆里一样铺陈开,男人卖掉了他的第一个孩子,第二个孩子,却在第三次交易的时候被发现,逃跑的路上,他带上了女人和那个婴儿,因为那是他的生财工具。一路潜逃奔波,等到在陌生的地方安定下来,又找到新买主的时候,他发现哪里不太对了。婴儿需要被好好照顾,需要被教育,需要被扶着手臂教走路,一字一句地教说话。而不是被不耐烦地灌着米糊,根本没有人进行正常的教导,让买主都百般嫌弃,最后不愿意付钱走人。
男人却没有成功扔掉这个累赘。因为他那个有轻度智力障碍,只会逆来顺受被他拖来拖去的所谓妻子,像疯了一般死死抱住不放,大吵大闹,几次都差点把别人引来。他只能留下,大部分时候把人关在屋里,居然就这么过了好几年,直到女人再一次怀孕,直到那晚上警车闪着车灯,开到门口。
在报道的最后,主持人讲述着主人公的结局,女人被安葬,那个小孩被送去了福利院,等待男人的,将会是法律的制裁。这个可怖的故事,也算是得到了一个收尾。
“所以他最后怎么判的?”那边的崔远洵也同步看完了视频,这么问道。
“数罪并罚,死刑立即执行。”隔着屏幕,贺言可以毫无波澜地打下这些字,“就像你在拍的那个短片一样,都死了,主角活下来,只有他还记得。”
如果真得罪了何导,会被爆出来吗,又或者不是何导,等他再红一点,触及到谁的利益时,会被别的有心人挖出来吗?他幻想过无数次,甚至把热搜的各种词条都想好了。
风波刚起的时候,可能是会被同情的,再然后就会变成擦不掉的污痕,但凡行差踏错,或者和谁掐起来,怜悯会迅速褪去,这些东西又会被换一种叙述方式提起。就像水军也会一本正经地装路人开贴,探讨原生家庭带给人的影响,说有的人豪车奢牌不在意蝇头小利,有的人心胸开阔一看就是被宠大的,而有的人……看起来挺好,却和谁都不是深交的朋友,充满了虚假。
意外地,对崔远洵发过去时,他没有想这些事情。“后果”这两个字,甚至没有出现在他的脑海里。
但是崔远洵没有遵守承诺,没有像刚刚语音里说的那样,在收集完更多的素材以后,帮他寻找原因。贺言也没有催促,只是坐着,直到门铃响起来。
他把门打开,让崔远洵进来。屋子里只有门廊的灯亮着,灯光从头顶倾泻而下,映出崔远洵的侧脸。
贺言总算愿意承认,这是一张可以直接滚去当花瓶,没台词都有人买单的脸。
偏偏就是这个人,还在犹豫着对他说:“我想了半天,还是想不出来。但我觉得,可能需要来看看你怎么样了。”
其实也没怎么样,他甚至都没说上几句话,只是给崔远洵发了个视频而已。但是崔远洵说完,非常轻地用手臂环抱住他的肩膀。
“没事的。”崔远洵这么说,他第一次需要安慰别人,只能借鉴着他看过的那些台词,“已经过去了。”
贺言脑子里一片混沌,也没什么力气挣开。他感觉到崔远洵把他拉到沙发上,自己的意识却不知道飘去了哪里。
似乎是白天的片场,他看见了何羽鞍。何羽鞍也望见了他,放下扩音话筒,平静地、无比清晰地对贺言说着剧本里的台词:
“不要杀人。”
“不要后半辈子都活在噩梦里。”
那么谆谆教诲,仿佛他有的选。
如果有的选,他不会在刚才,还在跟崔远洵撒谎。
根本没有什么死刑立即执行,那是一场误伤,甚至没有证据能证明致命的一刀是男人捅的,刀上布满的反而是女人的指纹。即使都觉得这个人罪大恶极犹如禽兽,按照最顶格来量刑,判的也是十几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