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我讲事比较舒服一点。”言喻一脸无辜地看着他。
这个姿势真的是超级舒服啊,言喻看着贺慈涨红了脸,一时想不通,这有啥好气的,大不了给他搭回来就是了呀。
【月老...】
【默默小胖:言喻是疯了吗,课堂上摸贺慈大腿,给人整急眼儿了都!】
【我在这住下了:癌症晚期,集美,求!】
【你不磕我不磕:实不相瞒,我,朋友,断气,借一部,说话?】
【轻轻小仙女:这得想个办法,让他俩在一块儿,周末游,有人否?】
...
“酱酱,”言喻腿搭在人家腿上,胳膊还枕着贺慈梆硬的肚皮,低声道:“你为什么不参加国家队的选拔,我想运动会拿第一就是为了你做班长拿奖学金啊,但是有更好的机会,你为什么不去呢?”
“不会。”贺慈言简意赅地回答他。
“你说什么葫芦话呢?”言喻当即就拉下了脸,“你是不是有什么难言之隐才不去?”
“放心不下妹妹?”
“还是放心不下陆宣?”
“...”
言喻猜了一圈人,贺慈都没什么反应,言喻不由得陷入了沉思。
还有哪个人他没说?
“啊!”言喻猛然想起了什么,拍了一把贺慈的大腿,“总不至于是...”
贺慈抬头看他,默了片刻,点头。
言喻眉头蹙得紧,偷摸看了眼身后的陆宣:“歪日!高一一班那个于影有什么好的,他除了长的嫩了点,哪里比得上...”
后面说了什么贺慈没听清。
陆宣瞬间感觉到这块儿的气压低到可怕,一抬头就眼见着贺慈面无表情地回了自己的位置上,而坐在自己位置上的言喻则是满脸的不可置信。
他才说了一句于影不好,贺慈就受不了了?
天爷,有了媳妇儿忘了爹啊,这才认识于影多久啊,能比得上他和陆宣那么多年的竹马情?
果然嘴唇薄的男人都没什么好东西,都薄凉!
言喻闷闷哼一声,心里只觉得有些不舒服,看了讲台上的转头问身后的陆宣。
“他为啥不去嘞?”
陆宣阴恻恻地,皮笑肉不笑地咧嘴。
“因为慈哥穷,买不到票。”
“什么票这么贵?”言喻问。
“奉康中心的入场券。”陆宣解释。
言喻心里咯噔一声,听起来像是个很高大上的地方,难怪票那么贵。
贺慈上次因为打架斗殴在学校记了处分,这次的奖学金恐怕也拿不到手了,再加上平常还要照顾妹妹,又要给自己发工资,他一个学生哪来那么多钱。
言喻叹一口气,早知道那些钱他就不退给言卫国了,说不定还能给贺慈买个入场券。
边上的王南悄悄写了张纸条,正准备递给言喻时,突然被陆宣给抽走。纸条一打开,上面□□裸写着几个大字。
【奉康中心:奉城精神疾病康复中心。】
中午吃饭的时候,言喻还一直想着这件事,以至于贺慈带着他去了餐厅这件事也没察觉。
名藤附小今天集体体检,空腹检查完之后餐厅统一放饭。
平常吃饭还好,贺妗有很多同学回家吃饭,贺妗不去餐厅也没什么。但是集体吃饭就不一样了,贺慈担心贺妗被集体孤立,昨天也就没准备做饭。
“慈酱,”言喻看着坐在他对面闷声吃饭的贺慈,从碗里挑了块里脊肉,放在他碗里,“别嫌弃,好歹是块肉。”
“看你瘦的,我都心疼了。”
贺慈手里的筷子一顿,没看他,挑起他挑过来的那块肉,就着菜一块吃了。
言喻总爱招惹他,事后又各种哄,偏偏贺慈招架不住。
高心怡一脸懵逼地看着言喻这一天天想一出是一出的,戳了戳边上猛扒饭的历泽明。
“你抬头。”
“干嘛我要吃饭,饿死...”
‘嘭’的一声响,高心怡的筷子落在历泽明眼前。
空气一秒钟的寂静。
不用高心怡提醒,历泽明马上一脸严肃地抬起头,“姐,我马上看。”
看着那边言喻一筷子一筷子投喂贺慈的场面,历泽明宛如吃了屎一般的神色,吞了吞口水。
他觉得,这场面有些惊悚。
言喻脸上那种慈爱的神色,是看了什么肥皂剧才能流露出来的。
而且,往这边看的人似乎越来越多了,不用低头看手机,历泽明都知道‘嘟嘟嘟’响个不停的,一定是‘月老群’。
“言喻!”
言喻闻声抬头。
那头刚打完煲仔饭的陆宣回来落座,脸色明显有些不对劲。
“怎么了哥?”
言喻给贺慈的肉太多了,又被贺慈给挑了回来,“不要挑食。”
言喻:“...”
陆宣没空看他俩腻腻歪歪,直接问他,“你家是不是没破产?”
言喻一愣,对面的贺慈神色沉了又沉。
“我刚在那边听说学校里有个贴,是关于你爸妈来学校的事,他们开的车至少八百万起步,现在学校里都在说你骗人,说你只是想要回在许政一身上花的钱,才故意说破产!”
陆宣气的煲仔饭都没吃,“我真是...要是让我知道这谁发的,我非揍死他们不行!”
边上的高心怡迅速在论坛上找到了这个贴,对放说的头头是道,甚至还放出了言喻爸妈开的车,言喻平常的吃穿用度,还有言喻小几百买的平时不离身的糖。
众人一时都有些沉默,这确实是有图有真相的事。
他们跟言喻的关系好起来,好像也是因为他家里破产了。
言喻平静地‘啊’一声,放下筷子,“是没破产。”
作者有话要说: 贺慈:他不懂表明相爱这件事,除了对不起就只剩叹息[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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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针对
陆宣闻声一怔。
“你, 你什么意思,有钱了也不能骗着兄弟们啊?”
如果言喻家里没破产,为什么要骗他们呢。
言喻抿着唇, 这事他没想瞒着他们, 但是被父母丢掉置之不理死活自处, 也确实不是什么光彩的事。
虽然说出来, 也不什么什么伤大雅的事。
“是真的。”言喻接过高心怡的手机看了一眼,神色里带着几分讽刺, “这么快就换新车了。”
“言喻你什么意思, 怕我们管你要钱?”
班里几个男生顿时就恼了,虽然大家没什么深交情, 但是运动会那也是一块拼过来的, 莫名被骗了, 也确实不是什么好的感受。
“瞧不起我们穷人还是怎么?”
“你不打算给个解释?”
“别急啊,”高心怡几个和言喻玩的好的赶忙劝道:“言喻还没说呢。”
“言喻家里没破产怎么了,没破产他就不是言喻了?”历泽明心里有气, 却还是听不得别人编排他。
言喻没应声, 仔细看着手里的帖子, 写的很详细。
“有什么好问。”
贺慈脸色阴沉着, 摘下帽子扣在言喻脑袋上, 一手端起言喻的碗, 另一只手握着言喻的细瘦的手腕, 声音沉的能滴出墨。
“去那边。”
言喻坐在圆椅上没动,贺慈从来没见过言喻这么固执的时候。
“他们确实没破产,”言喻一脸坦然地手机还给高心怡,“可是跟我没关系。”
“什么叫跟你没关系,骗我不是你做的事?”
“你穷那会儿, 班里谁对你不是掏心掏肺的?”
说话的人声音不大,言喻看了他一眼,没记住他的长相,这个人像是从来就没在他眼前晃荡过,他不记得。
言喻落难的时候,他们终于感觉到了这个世界的参差原来是可以消除的,有钱人没钱了,还不如他们。
一旦这个参差又被建立起来,言喻一转身又变成了有钱人家的小少爷,有些人心里的防线猝不及防地又重新建立,甚至回踩的时候,比以往更狠。
“也不见得跟你有关系。”贺慈瞥了眼角落里开口的男生,神色越发淡了,听不出语气,但比平常,是要更加骇人些。
那男生正想回怼,一抬头,发现是贺慈,又默默低下了脑袋。
言喻对上男生指责的视线,微微拧眉。
“理由就是,”言喻思索了一下字句的斟酌,盯着那些人,一字一句地说,“我好像,不是亲生的。”
听起来比他们不要我要好些。
没有抱怨,也没有指责,他像是说了一件与自己无关的事情。
陆宣几个人一愣,神色变了又变,他们猜到了无数可以为言喻辩解的理由,可偏偏没想到,他家里确实没破产,可言喻的话,却好像比他家里破产残忍了千万倍。
话落,言喻起身,晃了晃贺慈的胳膊。
贺慈点头,没敢看言喻的神色,只反扣住言喻的手腕,紧紧扣着,生怕人丢了一样,带着他朝人最少的地方走过去。
“不就是被家里扔了吗?有什么不好意思说的,你不是亲生的,人家不也白白养了你十几年,结果你回头一个破产了,谁养你这样的白眼狼不遭罪?”
“李少杰你有毛病啊?”要不是边上打饭的几个大爷拦着,陆宣这一脚,就踹他身上去了。
说这话的人声音不小,本来言喻几个人就足以引起很多人的注意,尤其是他这话一出,原本吃饭的那些,这会儿都等着看热闹。
“他说的这话好像也没毛病,养了十几年发现是个白眼狼,搁谁谁不气?”
“...骗人就不对了吧?”
有些认识言喻的,在群里的女生,低声骂着这人是不是有病。
贺慈脚下一顿,随手把饭碗放在了临近的桌子上,冲陆宣招手,示意他几个带着言喻出去吃饭。
男生脸色沉的紧,神色里透着几分不耐烦地阴狠,低头卷着衣袖,却也只堪堪露出手腕。
言喻知晓他的意图,紧紧握着他的手,不松开。
“别打架。”
帽檐遮拢着,贺慈看不太清言喻的神色,只能隐隐约约感觉到,言喻握着他手肘的那一截,在发抖。
“慈哥,别打架。”
小小的猫一样的声音,像极了天台上的小黄,讨好里面带着些恳求。
贺慈要走的时候,那只小猫咬着他的裤脚,不过巴掌大,力气却大得很。
‘喵呜’‘喵呜’的,脆生生的,小指甲扣着贺慈的裤脚,一声接着一声,听的人心里发颤。
贺慈动也不敢动,生怕折断了小黄的脚。
难怪言喻会喜欢它。
贺慈垂眸,长得跟言喻这么像,他也喜欢。
刚才走得急,言喻的帽子戴的有些歪,贺慈抬手,给他戴正了。
“不打架。”
贺慈轻轻摸着言喻的后颈,“我捡到一只猫,在桌兜里,它还没吃饭。”
“你去看看。”
他声音依旧沉着,听的人后脊发凉,可比起先前的时候,不知道温柔了多少倍。
“那你呢?”言喻问他。
“我去收拾你的饭碗。”
陆宣几个有眼力见儿的,不等言喻开口,架着他就往外走,“走走走,看猫看猫!”
眼见着言喻的背影消失在餐厅门口,贺慈脸上的神色骤冷。
经过餐厅那条过道的时候,周边的人下意识地都往里挪了挪,生怕自己被贺慈连带着算账。
贺慈站在李少杰面前,没给他反应的机会,李少杰整个人就被贺慈按着脖子往外拖。
李少杰在他手下挣扎着往里跑,又被贺慈面无表情地往外拖。他刚才就是看着餐厅里人多,贺慈不敢怎么样,可他没想到贺慈竟然这么丧心病狂。
“贺慈你敢!”李少杰被他按着头,眼睛却使劲向四周撇,“刚才我看见学生会长也来了!”
贺慈面无表情,不跟他说话,也不放手,甚至用劲越来越大。
“喊老师啊你们!”李少杰后颈被捏在贺慈手里,那种从后颈开始窒息的感觉,他是真的害怕了。
贺慈就是个疯子!
“言喻刚才不让你打架,你敢不听他的?!”
贺慈听到‘言喻’两个字,脚步一顿,目光扫过在场说闲话的几个人,眉峰微微挑着,“杀鸡儆猴而已。”
声音不下,但足够几个人听见。
莫名的冷意从头顶袭来,李少杰狠狠打了个哆嗦,忽然面前出现一双白色的球鞋。
一抬头,对上的就是林照那双细长的丹凤眼。
“贺慈,”林照扶了把眼镜儿,“做事情呢,要三思,不要像你那个杀人犯的父亲一样...”
话还没说完,贺慈摁着人擦着林照的肩,面无表情地走了过去。
“贺慈,你别忘了那些人是怎么死在你爸公司里的!”
林照完全没想到,贺慈居然真的会不给他面子。
贺慈回头,神色阴沉的可怕。
“我是欠很多人,可我不欠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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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废旧教学楼后面出来的时候,贺慈顺手打了校医室的电话,垂眸的一瞬间,看到了校服上沾着血,很明显的一点,大概半个指甲,就这么沾在校服袖口上。
他紧拧着眉,这无疑是比言喻闹脾气更难处理的一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