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是贺慈,最后也会因为走不出自己的桎梏,重蹈他父亲的覆辙于狱中自杀。
书中关于贺慈作恶的部分,着墨并不多,言喻甚至一度十分好奇,究竟是什么,让贺慈这么一个根正苗红的好青年,最终走上了那条路?
...
言喻住的地方是一个小型公寓。
刚打开门锁,就看着对面的住户一脸怨气地往外搬着东西,一边搬东西一边吵架,里面传出房东老太太叽叽喳喳的声音。
“我这合同还没到期呢,你就涨房租,你这老太太掉钱眼儿里了吧你!”
老太太横气地往门口一堵,“这是我的房子,我爱给谁加钱就给谁加钱,能掏得起钱,你就住,掏不起,你就滚蛋!”
一瞥眼,瞧见言喻回来了,老太太胳膊上挂着一大串钥匙,咣里咣当腿脚利索地从对面出来,朝着他走过来。
言喻跟这些上班的人可不一样,这小子啊,好骗又有钱。
老太太把他了解的可清楚,这娃娃爸妈在国外有一家小公司,一年到头也能赚个千八百万的,就不知道为啥,偏把独生子留在国内,租个小公寓住着,一个月给点钱,也没见着大人回来过,这几年也都这么过来了。
“小言啊,”老太太笑眯眯地看着他,“咱们这要盖商城了,这事老太太我跟你提过吧?咱这地价儿啊,也跟着涨,你应该懂老太太的意思吧?”
言喻扯了扯嘴角,嘴角的笑意不甚明显,这老太太还真把他当ATM机了,“这不还没盖呢么,盖起来再说盖起来的事。”
老太太脸色微变,这言家小子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上个月明明都讲好了价格,房租由原来的五千变成八千,这个月突然就跟换了个人一样,披着狐狸皮跟她装人精。
莫不是他爹妈破产了,这小子隔这块儿跟她老太太装大爷呢,那她不就亏了吗!
一想到这,老太太马上就拉了脸,威胁道:“小言欸,我这可跟你讲好哦,看你是个学生,我再给你一个月时间,下个月再拿不出钱,你就只能搬走了,老太太我也是要吃饭的欸。”
言喻立在门口,漫不经心地扯了肩头的挎包,瞄着准头,丢到屋里头的沙发上。
倚着门口,言喻看着她,越发想笑,原主在这住了七年,老太太看着原主好欺负,坑蒙拐骗地加了多少次房租,不说买辆车,起码也够她好吃好喝好几年,也就原主这个冤大头舍得下血本,难怪能和许政一看对眼。
“成!”
老太太见他这么说,脸色马上又变了,眼角的褶子都跟着开心,“你要是续租,咱们可说好,不兴打折啊...”
“不用等下个月,下周我就搬走,至于奶奶你,”言喻冲她抿唇一笑,眼角垂着,透亮又圆润,不顾老太太惊慌的神色,他一字一句缓慢道:“找份活计,别指望我了,饿死怎么办哦?”
话落,‘嘭’的一声,隔绝了门外老太太的叫骂。
言喻长叹一口气,把自己甩在单人沙发上,脸埋进软乎乎的靠垫里,不小心扯到伤口,疼的他跟个小兽一样,恹恹地‘嗷呜’一声。
他刚才跟老太太提起退租的事,倒还真不是心血来潮。
去年这个时候,原主远在国外的爹妈突然给他甩了一笔钱,留了个条子让他自力更生。
可交了学费房租,再加上给许政一七七八八买的各种礼物惊喜,倒也没多少钱了。
原主给国外的爹妈打电话,怎么打都打不通,微信也不回,要不是国际部领事馆没有人员失踪去世的消息传过来,言喻还以为他那爹妈人没了。
这跟言喻那人贩子爹妈有什么区别。
言喻自己都数不清辗转了几个家庭,好不容易被人买了,安稳装乖了几年,那家生了个儿子,一笔钱又把言喻打发回去了。
乖有什么用,还不如街头的混混来的仗义,言喻幸不辱命,成了混混里的团宠,时不时就蹲在马路牙子上跟着那伙子大哥看别人打群架,正看的热闹呢,脑袋上面横空出现一块砖,硬是给人拍懵了。
一睁眼就来了这本书。
盯着手机屏幕上为数不多直逼三位数的四位数,言喻搓了搓脑袋上的毛,认命的打开兼职网站,先找一份家教的工作再说。
他成绩不怎么样,画画倒是还可以,静物画,人物画,风景画都不在话下,说起来还得感谢那对便宜父母。
**
夜深。
门锁转动的声音响起。
‘吱咛’一声,惊醒了床上的贺慈。
四周的一切过于熟悉,片式的暖气,里面水流动的声音在黑夜里格外清晰,带些欧式的小窗台,点缀着鲜花,被女主人搭理的很是精致,空气里弥漫着淡淡的兰花香。
不远处走过来的男人身形高大,手里端着一杯温水,笑着放在贺慈床头。
宽厚的手掌落在贺慈瘦弱的肩头,男人笑着打趣他,“他奶奶的这么瘦,还怎么跟着老子混?”
贺慈闻声低头,自己的手不如想象中那般有力,反倒是小孩模样,尾指上甚至有几道冻红的斑疮,三道还是四道,记不清了,只有男人宽厚的肩,还是记忆里的样子。
贺慈抬头看向窗外,风高雪急,是这男人把他从外面捡了回来。
男人放下手里厚重的字典,“老子这辈子没做过什么好事,老天倒平白赏了我个儿子,你妈说了,‘慈’这个字儿好,能抵老子的罪,以后你就叫,贺慈。”
“以后老子罩你!”
贺慈。
他低喃着。
他有名字了,不是小野种了。
屋子里的暖气烧的很足,身上冻疮的地方有些痒,钻心的痒,可他还是觉得不真实。
窗外凭空一声旱雷,惊得人四肢发麻。
贺慈猛然惊醒,豆大的汗滴沿着侧颊往下落,滴在他的手背上,冰凉的触感让他有一瞬间的清醒。
外面的雨淅淅沥沥地下着。
周遭早已不是当初温馨的小别墅,而现在,也当然不是天寒地冻的雪夜。
贺慈垂眸,看了眼时间,晚上九点,还早。他倒了杯凉开水,朝着卧室里走过去,推开门,一个约莫七八岁的小姑娘端端正正的坐在椅子上。
听见声响,回头,看清来人,弯着眼睛笑了起来,“哥哥醒了啊?”
那双漂亮的眸子里,左边那只机械性的,甚至跟不上右眼转动的弧度。
贺慈抿抿唇,把水放在小姑娘手边,给她捋了捋耳鬓的乱发,“怎么不叫我,饿不饿?”
家里没有女人,贺慈扎头发的技术也不怎么样,贺妗时常顶着梳的七扭八歪的辫子去上学。
贺妗点点头。
贺慈抿唇,嘴角的笑意不甚明显,他该定个闹钟的。
“在画什么?”
目光落在简单的人物画上,大一些的是他,肩上背着的小女孩是妗妗,手里还拿着棉花糖,笑的甜咪咪。
小孩的画很简单,很多地方都画得不错。贺慈想,给她找个老师可能会更好。
直到注意到本子边缘的男人...贺慈盯着他半晌,敛着的眸子微微眯起。
“哥哥,和妗妗!”贺妗抓着贺慈的手,指着蹲在角落里抱着头,被一圈人围着的面容枯槁的男人,“爸爸!”
作者有话要说:
新文求预收呀~《火葬场后渣攻天天都在崩人设》
【追妻火葬场预备备搞起~】本文又名《我那么大一个金丝雀呢!》《老婆没了,我人懵了?》
影帝大佬攻x钢琴家小美人受
江安遇从十几岁起,就养在裴应声跟前,养的是温雅清疏,一手钢琴弹的惊艳生风。
纵使他再骄傲,心里也有那人的一方小天地,成天想着法儿的让人明白他的心意。
裴应声不动声色地,将少年爱意看了个透彻。
养了十几年,到底还是忍不住犯了浑,裴应声食髓知味一般,恨不得把人豢养起来。
江安遇也乖的像只猫,由着他折腾。
“裴哥,你说你和你爸硬抗,多少阴招能使的,你非要养个哑巴出柜气他?一台破钢琴七八百万,你是眼睛都不眨啊就送了他,钱砸了不少,别真砸出感情来…”
裴应声皱眉,“他么,年纪小也懂分寸,放在身边解闷儿图个消遣,谈不上认真。”
宴厅角落里,江安遇听着他不掺杂任何情愫的话语,指尖攥的发白,浑身颤栗不止。
他在裴应声的世界里消失的那天,裴应声不以为意,该拍的戏拍,该接的代言一个不落。
养熟的金丝雀,离了家是活不了的。
他擎等着自己的小鸟飞回来。
可惜没等到少年低头认错,倒是等来了江安遇在深山里拍戏的花絮流出,少年眉眼清亮,冲镜头比了个耶,往日里弹钢琴的纤长双手上面布满初愈可怖的伤疤。
身边的男人笑的宠溺。
裴应声终于忍无可忍,把人拦在剧组门口,闹了个天翻地覆,温雅的眉眼之间戾气尽显:谁他妈养了你那么多年?江安遇,你最好交代清楚,我是你的谁,这男人又是谁?
江安遇眼角上挑,漫不经心地剥开那人紧抓着他的手:裴小叔,那几年我也是情窦初开图个乐子,您怎么还当真了?
【神明从天而降,只字未语,却深藏我心。】
1.攻前期是真的渣,本文双洁,HE。
2.受不爱说话,不是真哑巴。
3.攻守十岁年龄差。
4.em..应该挺狗血。
第4章 偷表
一连几天,言喻都没见着许政一这瘪犊子,不知道是在故意躲着他还是怎么样。
下课铃刚响,班里几个爱惹事的箭一般冲了出去。前桌宋默也跟着猛一回头,晃醒了趴在桌上睡得天昏地暗的言喻,准备拉着他去学校小超市走一遭。
自从言喻家里破产之后,他跟言喻的契合度是越来越高了,别说吃饭都是卫龙就馍,就是上厕所,他也得拉着他的破产小王子。
“言啊,整起,老板娘说今天卫龙打折,买一送一!”
言喻睡眼惺忪地套上校服,听到‘买一送一’时眼睛一亮,‘走’字还没来得及说出来,就听着学委朝这边喊了过来。
“言言!”薛雅一路小跑过来挡着他,言喻家里破产的事不胫而走,现在三班的都顾及着他的情绪,连说话也是小心翼翼地,“老班让你过去一趟,好像是你,你家里的事。”
家里的事?
他那便宜爹妈还憋了什么大招?
言喻微微蹙眉,应了声好,狐疑地朝着教师办公室那栋楼走了过去。
坐在最后一排的陆宣听着这话猛然抬头,寻思着人言喻都求着当贺慈小弟了,还是被贺慈那冷性子拒绝,身为同班同学,他好歹得提自个儿哥们擦擦屁股关照关照人家。
他先前特意在班里交代了言喻这事,特么的就忘了给老蒋说。
想了想,他还是忍不住戳了戳前排写作业的贺慈。
“欸,慈哥,不会是那群追债的追言喻追到学校了吧?我看老蒋那跛子脚,别说能不能打过那群流氓,光是站都站不稳了。”
“和你有什么事。”贺慈语气淡淡。
同桌王南听到他的话,下意识往这边看了眼,心里不自觉升起一股寒意。
贺慈自始至终没有抬头,期间换了另一张干净的草稿纸,在上面演算着试卷的最后一道题,对这件事丝毫不上心,冰冷的像是没有感情的机器。
他和贺慈做了两年同桌。
一开始,他也不愿意相信年级里的那些流言,可时间一久,他才发现,贺慈这人,是真的捂不热,身为班长,班里所有的事情都不操心,大概唯一有用的就是他凭借一己之力拉高了整个三班的平均分吧。
整整两年,他们说过的话不超过十句。
“当然和我没什么关系!”陆宣气他不成器,指了指边上的王南,“你去上厕所。”
王南‘哦’一声,熟练起身给陆宣腾地方,真是怕了他了。
见人走了,陆宣这才坐在贺慈跟前,声音压得极低。
“你知不知道今年的班长要重新竞选了,叔叔水泥厂那事不知道谁爆了出来,今年你再想竞选优秀干部就难了,你就少一项优秀干部的评优,少一项评优你知道意味着什么吗?”
“你那奖学金怎么评,你明年的学费怎么交啊?”
贺慈懒散地抬了抬眼皮,‘嗯’了声,示意自己在听,赚钱的门路很多,他不是非要轴着做班干部。
报道那一天,老师指着他的名字要他做班委,那他就做,明天老师选了别人,那他就不做。
“慈哥你到底有没有听我说话?”
受不了陆宣在耳边的嘀咕,贺慈合上笔帽,起身朝外走。
“欸,不是慈哥,”陆宣一看,慌了,贺慈逃课也不是一次两次了,下节唐娜的课,还不把贺慈连人带皮给吃了,他慈哥什么时候这么任性了,“你哪去啊?”
“管闲事。”
**
言喻没怎么在学校里转过,晃晃悠悠半天,才找到了行政楼。
听说这里的行政楼是名藤最出名的景色之一,百年建筑,爬山藤熙熙攘攘地爬满了墙面,照红了整面斑驳的墙。
风景确实不错。
言喻仰头观赏了一会儿,等到一只脚踏入行政楼那一刻,他才终于想起来哪里不对劲。
他压根不知道老蒋的办公室是哪一间!
言喻没办法,这会子又碰不上一个人,只能自己在楼道里晃荡,反正里面还挺凉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