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嘛啊?不欢迎我们啊?”孙洋洋撅着小嘴,手里还拿着一袋买给四水的小零食,“老大你说实话,是不是有了男朋友你就不想要我和莫生了!”
“我没不要你们啊,只是……只是……”陈双蹲在跑道边上犯难,这简直是惊天裂变级别的大难题,“只是我和他都在训练啊,我们……他可以继续练,我可以逃练,我接待你们然后请客行不行?我请你们吃芒果花!”
“不行。”莫生接过手机,摆弄着右手的指虎,今天摆明了要见血,“他到底是何方神圣啊,都不给我们见见?”
“不是……”陈双支支吾吾,“他没时间,他忙,他是跳高运动员你们又不是不知道……而且马上就要比赛了,现在都是封闭式训练,所以……”
“所以就是不让我们见!”孙洋洋甩着塑料袋,“老大,你是不是不爱我们了?我还是不是你的小洋洋!”
“是是是,爱爱爱,特爱你们,但是你们真的不要来,我学校没什么可看的,特别土,到处都是暴土扬长,教学楼也破,宿舍楼也破,还没有好食堂,和你们学校根本没法比。”陈双蹲着挠膝盖,听着背后的跑步运动员噌噌噌地加速,“而且我男朋友真的没时间……”
忽然,肩膀上轻轻地落了一只手,还没转身,陈双已经闻出这人是谁了,他身上好好闻啊。
“怎么了?”屈南慢慢地走过来,扶着陈双的肩膀也蹲下了,离手机近近地问,“谁找你?什么男朋友啊?”
陈双怔住,还没回答出来,手机那边已经喊开了,冲入耳道的是洋洋的哀嚎。
“啊!男人的声音!我听见了!”孙洋洋从莫生手里夺过手机,“是不是他?是不是!我都听见他的声音了,老大被抢走了!”
“你他妈给我闭嘴!”陈双吼了一声,“他不是我男朋友,他是……”
可是手机里的声音换成了莫生,显然比孙洋洋淡定。“别掩饰,今天我们无论如何得去你大学看看,我俩还给你买了一份小礼物。咳……主要是为了帮你立立威风,让你男朋友害怕,以后别欺负你,万一动了欺负你的念头,也得掂量掂量有没有那个命活着。就这样吧,快到你学校之前我再打电话,一会儿见。”
“拜了个拜!”孙洋洋最后喊了一声,电话挂断。
然后陈双傻了,仿佛预见了自己1小时后的惨状。
“发生什么事了?”屈南用手在陈双面前晃晃,“是不是我打扰你打电话了?”
“没事,没事。”陈双摇摇头,才发觉蹲到双腿发麻,于是他站起来,面对的是充满人的训练场,忽然着急地挠挠耳朵。
陶文昌和白洋见他电话打完才过来,即便不问,也能看出陈双有着急的事。
“怎么了?”陶文昌先问,免得白洋一句话又把陈双往屈南怀里推,“有什么事和师父说,我帮你。”
陈双看向陶文昌,知道他是好心,只是自己这件事真不能随便帮,更何况昌哥有正式女朋友。
“你别着急,有事慢慢说,我们这么多人肯定能帮你想办法。”陶文昌又催,“你说,我们……”
“是啊,大家都是兄弟,我们能帮肯定要帮的。”白洋这时候发话了,“就算昌子能力有限帮不了,还有我呢。就算我也帮不了,这不是还有屈南呢嘛,我和他是高中同学,他办法多,一定能帮你。”
陶文昌略带幽怨地瞥向右侧,不愧是你,学生会主席白洋,屈南的一号僚机,短短几句话把自己说成能力有限,又把你自己摘出去,只给陈双留了一条路,让他蹦蹦跳跳跑进狐狸窝。
“这件事……”陈双揪着手指头,在他们几个的脸上看看,最后长长地吸了一口气,痛定思痛,只能拼一把了。
“屈南,你能和我过来一趟吗?”他问屈南,随后看向几米外的休息区。
屈南点点头,跟着他来到指定区域。“你别急,什么事慢慢说,我一定帮你。”
“行,我慢慢说。”陈双停顿几秒,“你能不能假装是我男朋友啊?”
这话一出,屈南眨了眨眼睛,是没反应过来的表现。
“你别害怕,我就是让你假装,不是让你真的当我男朋友。”陈双火急火燎地解释,“我有两个好兄弟,都是我高中同学,以前……我和顾文宁谈恋爱的事他们都知道。后来我被甩了,我又要面子就没敢说,因为我是他们老大,他们什么都听我的。”
“所以……你让我假装是……顾文宁?”屈南皱起眉毛。
“不是不是,他们……可能不清楚名字,但是绝对知道有这个人。”陈双破罐子破摔了,“原本我和他们约好下午有事,可是他们学校下课早,非要来首体大看我,顺便……见见我男朋友。你装装样子就行,往我旁边一站,假装是,不用真的入戏!”
“哦,所以我不用当顾文宁啊……”屈南思索了几秒,很困惑地看过来,“我倒是没问题,只是……我怕自己装不像,要是对你不够好,你的两个兄弟会不会打我啊?”
“不可能!”陈双拍着胸脯保证,“你放心,我能帮你拧瓶盖就能护着你,绝对不让他们欺负你,你假装几个小时就好。”
“那好。”屈南这才笑容绽放,“那我得提前入戏,找找感觉,不然我怕自己演技不够自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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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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昌子:没眼看,没得救。
屈南:更大的舞台来了。
第33章 茶舞台拉开序幕
“入戏?”陈双歪了下脑袋。
“是啊。”屈南说,神色异常认真,像在听训练任务,新鲜的柠檬香随着他点头的动作扑面而来,用气息将陈双环绕,“毕竟……我没有交过男朋友,所以不太了解男男情侣之间的肢体接触方式,还有,我不知道你的界限在哪里,第一次接这个活儿,我不想你讨厌我。”
“没有讨厌,没有讨厌……”陈双将脑袋摇成拨浪鼓,眼睛却盯着屈南的小腿看,好漂亮的一双小腿,皮肤上挂着一层小汗珠,“你肯帮我这个大忙就行了,谢谢。”
“拿了你的芒果花,帮你这种小忙是应该的,只是我真的对这些……挺生疏,不像顾文宁,可以信手拈来。”屈南叹了一口气,“所以我想先练练,可以么?万一做得不好你也可以赶紧换个人,我看白队就更适合……”
“不用不用,我和白队不熟,白队和昌哥一样,他们两个见到我只会逼我训练。”陈双看了一眼时间,估计莫生和洋洋已经在路上了,“你……你不会逼我训练。”
听了这话,屈南若有所思地看了陈双好几秒,严厉的表情稍纵即逝,笑容重新回归。“你怎么知道我不会逼你呢?不过咱们还是赶紧练习一下吧,我这人……比较慢热,万一和你熟悉不过来就露馅儿了。我挺怕你兄弟打我的。”
“他们不敢打你,有我在呢。走,咱们练习去。”陈双四处寻找练习场地,屈南说得没错,万一两个人相处不和谐就完蛋。能骗得过傻白甜孙洋洋,但是一定骗不过眼毒的莫生。
“那咱们去更衣间吧。”屈南也跟着找场地,“这时候更衣间里人不多。”
“走,咱们走,你可别紧张,反正就是装,假装。”陈双边说边带屈南小跑前进,两人迅速钻进男生更衣间,这时候人还真不多,陈双正发愁怎么带屈南入戏,突然胳膊一抻,被屈南拽到角落里。
背后靠在更衣间的衣橱门上,还被一枚密码锁硌到了脊椎骨。
“这里……你看行么?”屈南用身体将陈双罩住,连陈双的影子都被他给覆盖了。
“行啊。”刚才动作太猛,原本吓陈双一跳,还以为屈南要和自己来硬的,可是屈南一开口,陈双就知道自己想多了,他根本没想把自己怎么样,他好纯。
考虑到屈南不敢把自己怎么样,陈双就开始想要主动带他入戏了。
“那我现在试试,要是做得不对你及时喊停。”屈南的一条胳膊抬起来,随着脸的靠近,手很自然地支在了衣橱门上,两人胯骨贴近,肘部开始弯曲,手停在了陈双的金色发顶,小臂贴着他的左耳。
“这样可以么?我不太会……”屈南低了低头。
“可以,你别紧张,我不是真要你对我怎么样,假装就好。”陈双又想往后躲,好在屈南很有分寸,“来吧。”
“好。”屈南犹豫了两秒,“那我可以碰你的腰么?”
“可以啊,来。”陈双很自然地拉过屈南的手,放在自己腰上,“你不觉得恶心吧?你要是受不了就算了。”
“没有,没有受不了,只是感觉很奇怪。”屈南说,转瞬之间脸又红了,“这样搂可以么?”
“还可以再亲热点儿,你现在像个机器人,要真是这么支棱着搂我,我兄弟绝对能看出来!”陈双往前靠靠,抓着屈南僵硬的左臂往腰上带,“这样,你别担心,我不会对你怎么着,我不占你便宜……你现在就把我想象成一个女的,怎么搂女生就怎么搂我。”
手掌在后腰上滑动,屈南感受到的是陈双的肌肉,还摸到了他的裤带。“你不是女生,你……骨骼很明显,如果好好训练,你的肌肉可以再强一些……”
“我才不练,不过你也太纯了吧,搂着我的时候别提训练。”陈双摇头,后腰上多了一只笨拙的手在假装和自己亲近,很小心很小心,生怕触碰自己的雷区,可是指腹又很有力气,还能觉出手的轮廓。
手掌很大,手指很长。微微痒,摸过的地方都是热的。
“行,我知道了,所以我可以碰你的腰,如果不舒服了你赶紧告诉我。”屈南缓缓地呼气,慢慢往回抽手,等到他完全离开,上身却猛然再近。
好好闻,陈双登时吸了一口气,空气像有了自己的主观意识灌进他的鼻腔。
“你的那两个朋友,知道这个事情么?”屈南的话扑在陈双的眼眶周围,缓缓地,低低沉沉,像是哄人睡觉。
陈双一瞬恍惚,立刻搞懂他说的是哪一个事情。于是他点点头:“嗯,他俩……知道。我们是高中同班,天天见面,我是他们的老大。”
“老大?”屈南的手指动了动,低着头看陈双的眼皮。
“他俩打不过我。”陈双艰难地动动嘴,还有点儿炫耀,“你要是见着他们,千万给我留面子,就假装你特别听我的。”
“打不过你?你上高中就很习惯打架了?”屈南的手指靠近他,“我可以看看么?”
“看吧,又没什么。”陈双下了决心,既然屈南都看过了,自己再掩饰就太矫情了,他眼皮颤抖着抬抬头,“但是你千万别告诉别人啊,这是咱们的……大秘密。”
屈南点了点头,沉默了一阵,手才动。掀开一部分刘海儿,这一次比上次看得更清楚。胎记仍旧是那一块,好在伤口已经好转。
“看完了吗?”陈双紧张地抿了好几下嘴唇,第一次主动让别人看。
“正在看,你不用总这么遮着。”屈南的指甲贴在陈双的皮肤上,皱着眉,像是在研究很难搞懂的图形暗号,“总是遮着反而引人注目,要是你信任我,我可以帮你剪剪头发,帮你把这个遮住,再把眼睛露出来。”
“什么?”陈双愣了,惊讶夹杂着些许生气,眉眼过了几秒才软化,显然没料到他这么说。以前也有人劝过自己,说其实胎记没有那么明显,自信些,可是陈双却心里清楚,它就是很明显。它实实在在存在,不可能当没有这回事。
自信这个词,不是空穴来风,得有硬基础。可是屈南却用研究的状态在看自己的胎记,还提出帮忙剪头发,遮起来。
他知道自己在意,却没有劝自己不去在意,而是帮自己想办法,减少对它的在意。
“我会剪头发,可以帮你弄一个好看的刘海儿。”屈南的手摸过陈双的眉毛,停在胎记上,颜色像长了一块青苔或者被人打了,“既然你在意它,可以一直遮着,但是你的眼睛很漂亮,应该露出来。你的眼睛颜色比绝大部分人浅。”
“眼睛……很漂亮?”陈双重复了一次,动了下眉。他不确定这句话的真伪,但应该是真的吧,因为莫生和洋洋都夸过四水眼睛好看。而自己和弟弟长得像。想着,他不自觉地站直了些,像是等着被夸奖的小学生,希望屈南再注意到自己的衣服。
“嗯,等你想试试的时候,我帮你吧。要是你不嫌弃的话。”屈南收回手,忽然更衣室的门被人撞开了,陶文昌带着白洋冲进来,显然专门来逮人。
“干嘛呢!”陶文昌全是湿湿的,都是汗,一进来就看到茶王把自己徒弟压在衣橱上。
陈双的刘海儿没回归原位,吓得咬紧牙关,生怕自己的胎记被陶文昌看见了。这时一个身影压过来,屈南撑起胳膊,刚好将陈双的头放在两臂当中,弓着背,制造了一个封闭的空间。
“昌子,白队,你们先别过来。”屈南笑着,“他刚才让我给训哭了,因为不训练的事,现在眼睛红所以不愿意让人看见。”
黑影中,陈双看不见屈南离得过近的脸,心里莫名酸软,仿佛有东西在流动。
“他……他哭个屁啊。”陶文昌看着他俩,屈南罩着陈双压在衣橱上,仿佛预见不久的将来屈南就把自己徒弟剥精光压在这里,“你松开他,别在大庭广众之下搞这套。”
白洋慢悠悠地拽拽陶文昌:“你别急,屈南虽然把陈双训哭了,但他是好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