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夜混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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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午九点,做完运动、吃完早餐,又听完广播、看完晨间新闻和股市的傅林晓青,在换完新旗袍、要去后院看花草的路上,想起了宝贝儿媳。
昨天晚上,家里的老爷子不知哪根筋抽了,居然背着她、叫儿子女儿到书房喝酒!
她本以为老爷子是要谈正事儿的,等反应过来、赶去书房看时,好家伙,这仨父女子已经喝完三斤白酒了!
这不后遗症就来了么?今天早上没一个能起得来床的!傅林晓青猜呀,这几个货至少得睡到大中午!
她对儿子女儿的酒量没有疑问,也就是和亲爹喝一回才喝狠喝急了、喝不过。难得子女都在,醉一回就醉一回吧,平常确实没这机会。
但她的儿媳可就不一样了——她宝贝着呢!
不起床吃早餐,对胃不好的吧?赶紧看看去。
“玥玥?”傅林晓青敲着门,柔声问,“玥玥宝贝,睡醒了没呀?睡醒了就起床吃早餐了,妈妈叫糕点师傅做了好多好吃的噢——还有中秋赏月没吃完的蛋黄酥。”
傅林晓青敲完门,静候了大约七八秒,没听到里面有回应。
她敏锐地察觉到不对。想开门时,还发现房门被反锁上了!
“这臭小子……”傅林晓青冷哼,命令佣人,“去找备用钥匙来,把门打开。”
佣人急忙跑去找钥匙,将上了双重锁的房门打开。
推开房门时,佣人废了好一番力气,才终于将房门开出一道缝隙。透过缝隙可以看到,本就厚重的红木门被两把椅子抵着,是椅子的存在,阻碍了房门开启。
三四根手指一般宽的门缝间,传出低低的抽泣声,声音断断续续不成句,勉强听得出是求救。
“来人啊……”沙哑的声音边喊边抽抽,“快救救我……”
傅林晓青大惊,不等门被完全推开,就不顾仪态地从门缝之间钻了进去。
“其他人别动——林婶你跟过来!”
进去之后有一小段缓冲距离,需要转过一个转角、走过几张茶椅才能到达床边。
傅林晓青顾不上看清床的全貌,径直来到床边,被一双水汪汪的红眼睛吓到。
“玥玥?”
娇小的江玥,被睡得死沉的傅鸿与压在身下,从被窝和傅鸿与的怀抱之间,露出一对哭得红肿的眼睛。
“妈妈救我……”
“怎、怎么了?”傅林晓青既心疼,又不明所以,示意跟着进房的林婶去将傅鸿与弄醒,“怎么哭成这样了?别急别急啊,慢慢说,昨晚都发生什么了?”
江玥本想解释起因,但经历过混战后,他的脑子也混混沌沌、毫无逻辑和思考能力。嘴巴刚一张,眼泪就跟着流了下来。
“我不想怀孕啊呜呜……”
傅林晓青一听,明白了,毫不客气地去拧混账儿子的耳朵,摆出母亲的威严,震怒道:“傅鸿与!你还有心思睡觉?赶快起来!”
两位女士齐心协力,终于把宿醉状态下、睡得不省人事的傅鸿与叫醒。
“怎么了……”五指山一般的傅鸿与动了动,把被压在山下的小兔子解放出来,“干嘛啊妈?”
傅林晓青推了混账儿子一把,拉过被褥替宝贝儿媳盖上:“还有脸问!你看看自己都干了些什么?看看!”
傅鸿与几百年才醉一次酒,一醉就醉得神志不清,靠着白软小兔缓冲好一会儿,才记起来自己昨天做过什么禽兽事。
“我……”
“讨厌先生!”不等老色鬼把话说完,生气又委屈的江玥直接打断,“我再也不要理先生了——再也不要!”
“好好好,宝贝玥玥不生气啊,先把衣服穿上。”傅林晓青给江玥拿了套新衣服,又随手捡起地上的衬衣,朝傅鸿与脸上一扔,“穿衣服!”
江玥顾不上接,裹着被子顺势抱过婆婆的手臂,嚎啕大哭。
“妈妈,我不要怀孕、我不要怀孕!
“我才十八岁,我不想待在家里生孩子带孩子!”
傅鸿与的记忆被逐步唤醒,一边将衣服套上,一边皱眉问。
“我昨晚……没做保护措施吗?”
“没有!”
江玥气得咬牙,多看这混账一眼都觉得心口难受、肚子难受——腿也发酸得难受!
“我劝了你好久,但你就是没有!
“你这个混蛋、流氓、绝世无敌王八蛋!”
“真的没有……?”三斤白酒的威力过于强大,傅鸿与找不到任何与昨夜欢愉相关的回忆,只迷糊地记得他去了书房,和老爸、老姐聊完天后,顺势喝起了酒。
喝完酒后,他醉了,意识迷糊,便让管骏扶着回了房。回房后的记忆,他不记得半分。
“我不是直接睡着了?”傅鸿与怀疑人生。
“你还抵赖?”江玥秀出胳膊,给傅鸿与看上面青青紫紫的痕迹,“你看!这不是你弄的,难道是我自己摔的?——你这个王八蛋!”
傅林晓青看得心惊,急忙替江玥套上上衣:“受委屈了受委屈了,我们玥玥受委屈了。先穿衣服,穿好了妈妈帮你教训这混蛋!”
“现在就要教训他!”
小兔子本亮出牙齿做咬人状,一被婆婆安慰,就又变得软软乎乎,可劲委屈地往婆婆怀里钻。
“我不想怀孕、不想生孩子……妈妈,我现在要怎么办啊?”
泪汪汪的红眼睛看向傅鸿与,里面是生气、是愤怒,是小兔子发誓要逃离大灰狼的决心。
“他肯定是故意的!他就想让我怀孕、把我肚子弄大,然后我就跑不掉了、只能待在他身边!”
作者有话要说: 傅爷:说来你可能不信,我真的没要这样做。虽然我确实可以这样把你留住……
江兔:我不听我不听你这个臭混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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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还有一更加更嗷!因为手速确实跟不上,就不追求入V第一天万更了qwq怕无意识水文了质量下降
上夹子之前我都会尽力加更的,嘿嘿~
第40章
江玥弄出的动静太大, 惊动不少人。
本该熟睡到正午的傅老爷子、傅大小姐纷纷赶来傅鸿与的房间,查看他们心爱的儿媳、弟媳出了什么事。
傅林晓青更是大动干戈,叫人下山请了专家级的产科医生来家里、为儿媳妇诊断。
等江玥闹完脾气反应过来时, 他已经被包围在床上了。左手边坐着傅氏夫妇, 右手边坐着傅鸿与——傅鸿与还是直接坐在床上的!床脚则是站着的傅照之。
几个医生穿插其中, 在傅家四位大人的可怕注视下, 为江玥做简单的身体检查。
这个场面,真的太社死了!
江玥感觉自己不是小兔——是小白鼠, 周围站着的人都在等他的实验结果!
想掀了被子一口气逃开吧,没这个勇气;捂着被子躺在床上、乖乖接受检查吧, 江玥又很羞耻、很后悔。
早知会闹成这样, 他刚才就不该哭天喊地!
“怎么样?”等了一阵 ,傅鸿与不耐烦了, 直问道, “没伤着哪里吧?”
傅林晓青轻啧, 瞪傅鸿与:“闭嘴。”
医生摘下听诊器:“老爷、老夫人、大小姐、少爷, 这边的检查已经做完了, 少夫人没有身体上的异常,身上的淤青过几天会自动消散。”
“这就完了?”傅照之不放心,问江玥, “玥玥,你自己有没觉得哪里不舒服?”
想快点把这帮医生支开,江玥急忙摇头表示没事。
“那就好那就好。”傅林晓青松了口气的同时, 没忘提起正事,“那关于避孕的事情……?”
“这个不必担心,就目前男性受孕率而言,还是比女性要低许多的, 不会那么轻易受孕。”医生收起听诊器,提起药箱,“我会开好避孕的药,吃一个就好了。或是以防备用,需要多开几——”
“不需要。”
有前车之鉴的傅鸿与,毫不犹豫地拒绝。
“一次的份量就够了。这种晦气东西,不要让我看见第二次。”
听出傅鸿与话中深意的江玥,躺在床上狠瞪了傅某人一眼,咬牙切齿小小声:“居然内涵我!”
“成吧,没事就先散。”
傅重明招招手,叫家佣把医生们送走,再抬抬下巴指傅鸿与。
“鸿与,这是你和玥玥之间的事情,我们就不多插手了。好好处理,知道吗?”
傅林晓青没好气道:“不是你昨晚招呼着孩子们喝酒,今早就什么事都没有!你还好意思板着脸教训儿子?”
傅重明想反驳又无处开口,头回在儿媳面前当了次妻管严。
江玥强忍笑意,心想强中自有强中手,一山果然更比一山高啊!
威严强大的狮子王轻咳一声,试图找回气场。
“昨天嘱咐你要和玥玥交代的事,也别忘了。更具体的事宜,中午吃过午饭了我们再一起讨论。”
傅鸿与点了点头。
傅重明带着妻子女儿离开房间,留下江玥和傅鸿与二人独处。
没了长辈的监督,大灰狼和小兔子都现出了原型。
灰狼不屑地拿起床柜上的防潮纸,打开纸张细看了一眼,气不顺地往江玥枕边一扔。
“吃药。”
江玥昨天夜里一直被“会怀孕”的恐惧笼罩,隔日醒来又被这样对待。傅鸿与气不顺,他比傅鸿与更气不顺!
“吃就吃!”赌气地拿起枕边的防潮纸,江玥暴力撕开,“吃个药而已,有什么难的?我告诉你,这药我之前吃得可多了!”
嘴上说着气话,实在是没来由的委屈占满了胸腔。江玥看着药的画面免得越来越模糊,不争气的泪水渐渐遍布眼眶。
他倒是想潇洒地把药扔到嘴里,再学着电视剧里的角色服毒药一般、猛灌一大口水咽下。嘴角边能溢出几滴喝不下的水、以示悲壮情绪最佳!
但——他没有水。
干咽吃不下,这就很尴尬。
“缓缓吧。”傅鸿与倒好水,放到床柜上,“等你状态稳点了再吃。反正时效48小时,不急这一时半会。”
傅鸿与说缓缓?那江玥非要和他对着干!立马剥了药,就着水吃了。
“吃掉啦!”江玥声音大得像在喊口号抗议,“没能让你的奸计得逞,真是对咳咳咳——”
本来应该气势汹汹说完挑衅的,结果话没说完,江玥被唾沫呛着了,疯狂咳嗽。
“咳咳咳——!”
傅鸿与赶紧过来给小家伙拍背,神色无奈:“什么奸计得逞?我有奸计,我怎么不知道?”
“你还装!”江玥泪眼汪汪,“你就想着把我肚子搞大了,好把我关在家里!”
“那我早该让你怀孕。”
傅鸿与直截了当。
“真想把你肚子搞大,我之前就不会戴套上你。”
“你——!”江玥被傅鸿与的直白说辞弄得双颊烫红,随后又一愣,“什、什么意思?”
笨笨小兔自己比划着手指,将傅鸿与的话逐个逐个地默念一遍。
“意思是,我就没想过要你怀孕。”
傅鸿与没好气地解释,顺势将小娇妻抱到怀里坐。
“既然不想怀孕,为什么一开始不告诉我,而是选择自己吃药?”
“因、因为你也没问啊!”回想起初夜,江玥气不打一处来,“正常上位方都会问的吧?就算不问,为了婚姻规划什么的,一般也会先做安全措施的吧?”
而且傅鸿与当时也很凶——或说一直都很凶!他根本就不知该从何问起,感觉开口提会被狠狠骂一顿。
“正常上位方都会问?”傅鸿与确实不懂这一块的流程,“可实际上,在我发现你偷吃避孕药之前,我一直不知道你可以受孕。我以为你和我一样,是天生受孕器官缺失、激素不足的类型。”
“怪我不向你提前报备吗?”
傅鸿与是真的不会聊天,老爱往江玥雷区上踩,一踩一个准。
“怪你不和我结婚领证!所以我们没有做婚检、你不知道我原来可以受孕!”
江玥一鼓作气地,将在心里积攒许久的愤懑发泄。说完,他才发觉内容有些不对?——怎么越听越像抱怨和撒娇啊?
“这话是什么意思?”傅鸿与玩味地看着小兔,“是我的小宝贝在怪我不早点登记结婚?
“——所以你其实是想和我结婚领证的,是吗?”
好不容易找回一点场子,江玥又慌里慌张地丢了,支支吾吾地解释:“我、我才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在说你活该罢了!吃避孕药不是我的错,是一开始没做好调查的你的错!”
气急上头的小兔子,还没在傅大爷的怀里坐热,又气呼呼地急着要起身。
“不跟你好了,你曲解我的意思!”
“好了好了好了,开个玩笑。”傅鸿与急忙将人圈住,不让走,“是我的错,是我一开始不做婚检的错。
“我很好奇,如果第二批药是你借买保健品的名义、偷偷让陈安买的,那第一批呢?什么时候藏到洗手间去的?”
江玥亏就亏在气势不够压人,很多时候明明是自己占理的事情,也会在松懈之间被傅鸿与抓住机会,霎时扭转攻势。
比如现在,一提藏避孕药的事,他立马像做错事的学生一般,心虚地将小脑袋垂低:“是……第一天进家门时带进去的。那时家佣们对我的习性还不熟悉,没仔细检查我的行李。”
傅鸿与恍然大悟:“原来是这样。”